第1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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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十幾口箱子全都釘死了,于冰才飛出繩索,將池子里的小魚拉了上來。 看到小魚眼底的凄惶和淚珠,于冰的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意:“既然是自己的選擇,這時候又哭給誰看。” 小魚沒有吱聲,她抹了一把眼淚,默默爬上了岸,跟在于冰背后離開了。走路的時候,她的肩膀一邊低一邊高,池中的冰層里映出少女纖細的背影,以及她的左邊肩膀上趴著的那個紅衣的女鬼。 在她們背后,一道暗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了,里面露出一張暗紫色的臉,往外四處打量一番后,就縮了回去。 “將軍,不用我們動手,闖進來的凡人已經(jīng)打起來了。咱們的冰室里又多了十幾具儲備糧。” 紫二比紫一沉穩(wěn)些,它躲在暗處將此事從頭看到尾,此時方才走進墓室回稟:“啟稟將軍,那些工匠也是可憐,陪葬時好不容易爭取到屈身葬,如今卻做了凡人手里的刀,無端被人吵醒不說,還被吊在了墓梁上?!?/br> 紫一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群凡人太過囂張了,待我出去咬死他們!”說著,它就要往墓室外面竄。 “回來!”毛將軍終于開口了:“這一回來的人不比往日。老費不是說咱們墓里要變天了嗎?這些凡人此來,恐怕還是為了第三層主人棺里的瓊玉膏?,F(xiàn)在主人剛剛醒過來,第二個命令就是讓我們放這些人過去。小主人又不在墓里,誰敢違抗?” “傳說瓊玉膏喝了就可以起死回生,成仙得道。是女媧流傳下來的神物??墒侵魅瞬贿€是睡了幾千年,沒能活過來嗎?依我看,還不如小主人的醫(yī)術(shù)厲害。”紫一插嘴問道。 毛將軍深沉地搖了搖頭,只說:“這其中的事情復(fù)雜得很,當(dāng)年你們也跟著我下過地宮,為何獨獨我們幾個變成了僵尸?瓊玉膏,瓊玉膏,嘿嘿,只怕不是什么好東西吶。這群凡人若真是為了這么個東西斗得烏眼雞也似,我都替她們不值。怪不得那紅衣女子覺得冤了?!?/br> *** 四郎只覺下面?zhèn)鱽硪还纱罅?,天旋地轉(zhuǎn)之間就掉進了井里。 井底的空氣污穢又沉滯,及膝高的水面上似乎沒什么危險的東西,但是井壁四周倚著的尸骸卻又分明地昭示了井中的確暗藏著某種極其恐怖的存在。 這絕對不是四郎疑神疑鬼,首先不說別的,在他前面落下來的士兵和百里兄弟去了哪里? 就在四郎四處張望的時候,他腳下的水中忽然鉆出一個蛇人。在四郎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蛇人的拳頭已經(jīng)砸到了他的臉上。這個蛇人似乎比他曾經(jīng)在山谷里遇見的那些都要強橫。 在蛇人的攻擊之下,四郎只能使出龍象伏魔大手印,沒想到蛇人居然對這種玄門秘術(shù)絲毫無懼,行動間一點都不受影響。 單拼力氣的話,相比較于凡人,四郎真的稱得上力氣大了,只是依舊拼不過這只蛇人。井里只能近身搏擊,四郎練練后退,最后跌倒在水中,蛇人緊接著撲了上來。 自從下了墓中,二哥給做的那枚能夠噴出南明離火的銅鏡就像是被什么壓制了一般,時靈時不靈。 四郎急中生智,伸出兩腿絞住蛇人的脖子,將它翻倒在水中的同時,自己飛身躍上一側(cè)的井壁。 退到了安全的距離外,四郎這才祭出自己的飛劍。心隨意動,飛劍如同有靈性一般,幫助四郎將再次躍起的蛇人定在了對面的井壁上。 四郎呼出一口氣,可是還沒等這口氣呼完,水下又冒出來一個更加高大的蛇人,巨大的尾巴纏住了四郎的腳,他禁不住再次跌落進水里。 冰涼的而巨大的蛇身帶著腥臭纏上了四郎的腰,伴隨著四濺的水花,一張半蛇半人的猙獰臉龐出現(xiàn)在四郎面前。 扎在井壁上的飛劍掙扎的將自己,沖過來保護主人。 可是,新出現(xiàn)的蛇人估計是進化后的品種,不僅和墓外的那些不同,甚至比剛才的那只都更為強橫可怕。居然連飛劍都破不開他的皮膚。飛劍徒然地上下翻飛,在蛇人皮膚表面留下一道道傷口 就在這危急的光頭,四郎的右手上的五銖錢總算放出了純白色的火焰,那蛇人發(fā)出一聲人一般的哀嚎,裹住四郎的下半截蛇身直接被燒熟了。 當(dāng)——從燒成灰燼的蛇身中掉出來一枚珠子枚,四郎覺得很奇怪,便走過去將其撿起來放衣服兜里。 南明離火的火焰炙烤著井水,頃刻間,井水便干枯。 水退下去之后,井底就露出士兵的尸骸。大約在他們落下來的那一刻,這些手無寸鐵的士兵就被蛇人纏著沉入水底。 說時遲那時快,從四郎掉下井,到他連殺兩蛇人,這一切不過發(fā)生在片刻之間。 想了想,四郎變回了原型,打算自己先往上爬。留在井中多一刻便多一分危險,等著二哥來救自己也不是辦法。 胖狐貍伸爪子抓撓著井壁,使出吃奶的盡頭往上爬。為了協(xié)調(diào)好自己的四條小短腿,胖狐貍必須全神貫注在直上直下、飛檐走壁這項高難度運動上。 因此自然沒發(fā)現(xiàn)在他背后,陸家士兵身上的鮮血好像活了一般,詭異地流淌起來,滲透到井底的幾個小洞里。似乎受到鮮血的引誘,從那些小洞里汩汩流出暗紅色的黏液來,頃刻間就在井底蓄積了薄薄一層。 胖狐貍正在吭哧吭哧地往上爬,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回頭一看,立即被嚇得炸毛了——那……那不就是表哥說過的,能夠融化萬物的食人黏液怪嗎? 粘液怪不斷的往外涌,暗紅色的井水再次漲了起來。暗紅色的粘液鉆入那些死去的士兵體內(nèi),鮮血就像一股小小的噴泉一般飚了上來。追逐著血液,飛不起來的粘液怪已經(jīng)沿著井壁,迅速地蔓延了上來。 胖狐貍趕忙加快速度往上爬??墒蔷诟叩慕腥私^望,加上胖狐貍對四只爪子的運用本來就不太熟練,此時難免有些發(fā)慌。 越急越出錯,爬著爬著,胖狐貍的爪子抓到了井壁上的青苔,這一下子立馬打了滑,圓團團的身子直直往下掉。 完了,這回我的皮毛肯定毀了!胖狐貍悲觀的翻了一個身,將自己團成一個球,把真氣均勻地分散在體表。 “呼——”從空中降進來一個人,黑色的靴子踏在暗紅色的黏液里。無所不食的粘液怪紛紛后退,避開了這只來自食物鏈頂端的遠古大妖。 胖狐貍打著滾往下落,努力確保自己肚皮朝上的落姿。 男人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伸出兩只手接住這只圓滾滾的小毛球。 精準(zhǔn)地降落在男人伸出的手掌上,胖狐貍預(yù)料中的疼痛并沒有來臨,于是他瞇縫著一只眼睛朝外看。 一見到二哥那雙充斥著殺意的眼睛,心終于放回了肚子里,劫后余生的胖狐貍?cè)滩蛔∫缿俚夭淞瞬涠绲氖终啤?/br> 也是一物降一物,本來滿身煞氣的二哥忽然就消了氣。一抬手,將胖狐貍?cè)M了自己胸前的衣襟里。 胖狐貍在二哥胸前扭來扭曲,終于找到了一個舒服的窩姿,還體貼的將自己那幾條毛茸茸的大尾巴搭在二哥肩膀上,給他做了一個純天然的毛披肩。 胖狐貍剛給自己漂亮的大尾巴找到正確的歸宿,就聽見“噗的一聲,從井上又掉下來一個人。 胡恪生長在墓中,對這里的事情最熟悉。還沒跳進來,便發(fā)現(xiàn)下面的情況不太對勁,于是立馬變成體積較小的狐貍身,最后成功著陸在二哥腳邊的安全區(qū)域里。 “四郎,你真是能惹麻煩,怎么招惹這么些……”胡恪的話還沒說完,忽然頓住。 或許是因為饕餮在此,地上的粘液怪已經(jīng)畏葸的縮回了地底,順便清理掉了地面上的血污和尸體,露出青灰色的井底。然后,三只妖怪面前的井壁無聲無息的裂開,現(xiàn)出一條幽深的地道來。地道前方,若隱若現(xiàn)地出現(xiàn)了一個白衣白發(fā)的小男孩。 “霸下——”顧不上危險,胡恪率先沖了出去。 胖狐貍從二哥的胸口探出頭來,只看到狐貍表哥一往情深的背影。他扭著小腦袋轉(zhuǎn)頭看一眼二哥,很深沉地嘆氣:“看看吧,究竟是誰更能招惹麻煩……二哥,我們跟過去看看吧。表哥這樣,不出問題才怪?!?/br> 二哥點點頭,皂靴踏過暗紅色的血漿里,抱著胖狐貍朝著暗黑一片的墓道中走去。 *** 馬家眾人進入青銅大門之后,已經(jīng)見不到張螢葶一行人的蹤影了。 “沒關(guān)系,我夫人跟著張族長,我們夫妻之間自有一套秘術(shù)能夠相互聯(lián)絡(luò)。”侯一峰合上扇子,指著墻角一個記號說道:“看來她們是往左邊這條道上去了?!?/br> 陸贄十分厭惡張螢葶的為人,心里也覺得這群蠱女除了聲音大之外,并無任何用處,便道:“那我們先去右邊查看一下。張族長負氣出走,這次留下來的眾人,大家都并非為明器而來,也就不必再浪費時間了。” 馬老頭點頭,轉(zhuǎn)過身訓(xùn)斥身后的伙計:“還沒摸著一口棺材,已經(jīng)死了不少人,可見這老坑子里有多兇險了。這次我們的主要目的是救人,待會都給我皮緊一點,不要眼皮子忒淺,看見什么都想往兜里塞。” 說著,一行人往右邊的墓道拐去。 右邊的墓道里有一排持盞青銅仙人像,馬殷上前嗅了嗅,用手中的火把一點,轟的一聲,火龍由近及遠被點亮,墓道里頓時燈火通明。 “燈油是新鮮的?!币粋€侍衛(wèi)疑惑道。 “很顯然?!瘪R老頭說:“在我們之前有人來過?!?/br> 陸贄和陸芳汀面面相覷,懷疑是蘇夔他們來過這里。蘇道長神通廣大,想來給燈里添些鯨脂并非難事。 墓道里打掃的干干凈凈,靜悄悄的沒有半點活人氣息。暗黃色的光芒跳動著,只有一行人空曠的足音回蕩,詭異的氣氛叫人的心里發(fā)毛。 路上經(jīng)過了許多密室,眾人都沒有進去,只是根據(jù)馬家的地圖徑直往第三層奔去。 有心栽花花不發(fā),無心插柳柳成蔭,老話自有其道理。 走了一陣,眾人便來到了一個寬大的殿堂里。馬家一個土夫子率先走過去點燈。 轟的一聲,燈光一層層盤旋著亮起。在那一霎那,閃耀的金光幾乎刺瞎眾人的眼睛。那份輝煌燦爛把每個人的臉孔都鍍成了金色。 ——頭頂是明珠做成的星空,星空之下,矗立著一座金山。用數(shù)不清的金銀珠寶堆積在一起形成的金山。 “咕嘟。”不知道是誰咽了一口口水。 雖然說不是為了明器而來,可是當(dāng)你面前堆著滿屋的金銀珠寶的時候,凡人是很難克制住那種想要伸手的欲望。連馬老頭都意有所動。本來嘛,棺材里的明器他們不拿,可是這堆在大殿里的,沒道理不能小小取一些。 于是,眾人被黃金珠寶映花了的眼睛都轉(zhuǎn)向陸贄。 遲疑片刻,陸贄終于松口道:“在此地稍事休整?!?/br> 馬家的土夫子和陸家的侍衛(wèi)全都歡呼著沖了上去。使無數(shù)人魂牽夢縈甚至為之送命的金銀珠寶,堆成一座小山一般,在他們面前散發(fā)著可愛的光芒。這些珠寶和玉石,每一件拿出去都是價值連城。有了這些,他們再也不必過這種刀口舔血的生活。眼見著天下馬上就要太平,他們完全可以買一塊地,做一個安安穩(wěn)穩(wěn)的富家翁。 仿佛看到了未來的美好生活,眾人驚喜若狂,跳著叫著,撲進了珠寶堆里。有的人將金子放進口里啃咬,流出了熱淚。 陸家兄妹雖然是富貴鄉(xiāng)中嬌養(yǎng)出來的,也不是那種不知人間疾苦的膏粱子弟。他們追隨父親東征西討,自然知道打仗是多么費錢的事情,更不用提之后新朝重建,更是時時處處都要錢,在江陵城外無意中發(fā)現(xiàn)這么多金銀,兄妹兩個都很高興——若是有了這么一大筆軍費,想來爹的頭上也能少生幾根白發(fā)。 唯獨侯一峰退到了他們身后,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好像這就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 那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后,侯一峰忍不住發(fā)出尖利的狂笑,只是這笑聲也被淹沒在眾人的狂呼之中,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他的反常之處。 ☆、207·瓊玉膏7 胖狐貍和二哥追著胡恪的身影在黑漆漆的墓道里一直往下跑。路上遇見好幾撥蛇人,都是一見二哥就莫名其妙趴地上了。不僅趴在地上,樣子還特別虔誠,五體投地,連頭都磕到了地上。如同一個虔誠的宗教徒在跪拜他們的神。若不是胖狐貍無條件信任著二哥,換一個人看見這幅情景,恐怕首先就會懷疑蛇人一事的確是妖族在幕后cao縱。 “這幕后黑手究竟是誰?心思可真險惡,還好如今只有我們兩個在這里。”胖狐貍從二哥的衣襟里探出頭。 二哥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前方,腳下卻不由自主的緩了一緩:“難道你一點都不懷疑我嗎?” 胖狐貍不明白二哥這話是什么意思,他疑惑地反問道:“我們?yōu)槭裁匆B(yǎng)這種丑了吧唧的怪物?臭烘烘的,不講衛(wèi)生。還吃人!” 二哥被四郎一句自然而然的“我們”說得心花怒放,仿佛喝了蜜水一般,從喉嚨一路甜進了心底。只是他悶sao,心里開心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只粗魯?shù)啬罅四笕切蔚暮偠洌缓蟀涯侵幻兹椎男∧X袋塞回了自己的衣襟內(nèi)。 兩個人說著話,腳步難免慢了下來,因此,等他們轉(zhuǎn)過一個拐角之后,就找不見了霸下與狐貍表哥的身影。 這是一條長廊,每隔十步左右的距離就有一道拱形的梁柱,廊柱上跳躍著幽幽的燈盞。吸血藤和食人草爬滿了兩邊的墻壁,開出一朵朵看似無害的素白花朵。空氣里浮動著一股陽春三月的馨香。 “屏住呼吸,空氣里有毒?!倍缍诹艘宦暎俅伟雅趾偺匠鰜淼男∧X袋壓了回去。 空無一人的長廊里,只有二哥手里火把發(fā)出微弱的橘黃色光芒,投射下來古怪而巨大的黑影映在墓道墻壁上,忽明忽暗。 這條長廊如此陰森而寂靜,仿佛延伸到鬼魂聚集的幽冥之地。 大是因為他們從井口處直接來到了第三層、進一步接近了地底的緣故,胖狐貍總聽見一個巨大的心跳聲,那心跳的頻率居然與二哥的心跳聲很合拍,都是那樣的緩慢,堅定,很長時間才跳動一下,卻又帶著動人心魄的力量。仔細聽的話,就會讓人迷失在那磅礴浩大地律動中。 可是兩種心跳還是有些差異的。四郎也說不上來到底哪里不同,他只是有那種玄之又玄的奇妙感受。饕餮和地宮里不知名的怪獸,似乎屬于同樣的生物,但是地下這貨明顯是拙劣的山寨貨,起碼在四郎心里是這樣認為的。 打個不恰當(dāng)?shù)谋确?,剛見面的時候,饕餮給四郎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仿佛面臨著萬丈深淵。而地下的這個東西卻給他一種極度邪惡的感覺,仿佛一腳踏進濕滑黏膩的沼澤。 不管是不是山寨貨,若是地下真的存在著一個或幾個類似饕餮的生物—— 想到這里,四郎不明緣由的打了一個寒顫,然后他將身子團成一團,把小腦袋貼在二哥的胸膛處,心里多少安定了一點。 二哥感到自己懷里的胖狐貍微不可查的顫抖起來,他輕輕按了按自己的胸膛,漠然問道:“想撒尿?” 我是在想很正經(jīng)的大事!說不定事關(guān)人與妖兩族宿命的大事!才沒……沒有…… “真的不想去更衣嗎?”雖然聲音很冷淡,但是二哥卻不厭其煩地又問了一次。末了,還好心好意的吹了幾聲口哨。 胖狐貍哼唧兩聲,本來沒有尿意,總被二哥這么問,他還真想噓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