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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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玄微從四郎手里取回香櫞杯,一仰頭把杯中的殘酒都喝了下去。 四郎面不改色地攥緊了崔公子剛才遞過來的東西,偷偷籠在袖子里。 夕顏聽了崔公子的話,忽然開口說:“的確,若不是自己喜歡的那個,別的再好也是枉然。崔公子真是性情中人。”說著,她抬頭打量四郎,笑嘆道,“這樣的風姿絕世,清澈干凈的少年,若是進了教坊,我們這些人可都被比下去了啊?!?/br> 云仙本來就是以性子直爽潑辣為賣點,這時候一點不含糊的打趣崔玄微和四郎:“jiejie也許還好,我們這些俗人可就真是被襯成庸脂俗粉了。有味齋里想不到暗藏了如此多的美人,依我看,崔公子魂牽夢縈的可不只是有味齋的菜色吧?” 四郎被說的很不自在,幸好崔玄微不接她的話茬,讓旁邊侍女給自己滿上酒杯,一仰頭又喝了下去。他喝酒的姿態(tài)也十分好看,隨性里帶著優(yōu)雅,仿佛從娘胎里帶來的貴氣,旁人在他身邊,無意之中就被襯得黯然失色。 云仙和旁邊的黃衣少年嘀嘀咕咕幾句,兩個人就過來,要拉四郎和小水去席上坐。 四郎剛想要拒絕,崔玄微皺起了眉頭:“胡老板還有事情要忙,請先下去吧?!?/br> 周謙之也笑著把那個黃衫少年拉了過來,親手喂他吃了一塊鮮花藤蘿餅:“那孩子又不會伺候人,你把他拉過來做什么?莫不是想要偷懶吧?” 四郎趁著他們說話間,急忙拉著小水出了房間。 踏出雅間房門時,四郎隱約聽到冉將軍似乎多喝了幾杯酒,粗著嗓子問坐在自己身邊的夕顏:“如此良辰美景,夕顏,你便清歌一曲如何?”話雖然說得客氣,依舊帶著十足輕慢的態(tài)度。 四郎聽了心里便想:看來這冉將軍對夕顏大家也并非傳言里那樣癡迷啊。 不知道夕顏回了一句什么,雅間里再次傳來冉將軍豪爽的笑聲。四郎拉著小水走到樓梯時,聽到房中果然響起一個女子的清唱聲: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ㄩ_花落自有時,總賴東君主…… 才唱了兩句,就被冉將軍喝止了。之后夕顏便按照貴客的意見換了一首曲子,唱的居然是小水剛才念得那首順口溜,也難為她聽一遍就記了下來。 夕顏大家的名頭可不是白來的,略帶沙啞的嗓音仿佛帶著小鉤子一樣,這首小調(diào)被她演繹的妙趣橫生里多了幾分嫵媚俏皮。最后一句“紅白容顏直到老”按照格律重復了三遍,仿佛在訴說著所有女人共同的渴望。 冉將軍這回聽得擊節(jié)贊賞,連連叫好。 四郎走下樓梯的時候,不知怎么的,覺得這沙啞嫵媚的小調(diào)中仿佛浮起那些女孩男孩們的臉,沉默地、討好地、用盡心機地演繹著恩客們想要看到的悲歡離合。 這么一想,夕顏開始唱的那首歌的確非但不合時宜,還有矯情的嫌疑——因為客人們只想看到那浮華歡快的假象,并不想知道這些風塵歌舞伎們面具下的辛酸和真實吧。 四郎來到一樓大堂,聚集在這里的粉絲們大多看過自己心中的男神和女神后便離開了,唯獨劉青云依舊坐在大堂里,癡癡地聽著樓上傳出來模模糊糊的歌聲,似乎愁腸百結(jié),一杯接著一杯地喝悶酒。 看著劉青云,四郎嘆了一口氣,回身向著二樓雅間望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個跟在夕顏大家身邊的老婆婆不知怎么的走出了房門,又站在二樓扶手前。雖然她十分矮小,駝著背還沒有扶手高,但是四郎依舊看到她透過雕花的空隙對著自己點頭微笑,那笑容越來越大,最后一直裂到了兩只耳朵邊。 可惜四郎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并沒有看到這幅情景,只有他身邊的小水不停回望,對著二樓不甘示弱得咧著小嘴,也露出嘴里幾顆米粒大小的乳牙來。 ☆、77·不老湯6 一條小徑在蒼茫的暮色中伸展。 小路盡頭便是煙雨樓,這座名滿天下的窟門前是一大叢玫瑰。玫瑰花開得艷麗張揚到了極致,仿佛是用鮮血澆灌而成,在夜雨晚風中好像一只只張牙舞爪的野獸。 原本燈火輝煌的煙雨樓今夜格外沉默,但是門口的虎丘河塘里依舊停了許多畫舫,煙雨蒙蒙中傳來一陣陣歡歌笑語。 這里是天下間最有名的瓦子勾欄,里面的人醉生夢死地活著,晝伏夜出,魑魅魍魎被無數(shù)鮮活的和欲念吸引而來,便常常叫人分不清楚那一具皮囊下頭裹著得究竟是個什么東西了。 今夜,煙雨樓在雨中顯得格外陰森,花叢樹梢都似藏著什么鬼魅在暗中窺探。一雙雙綠幽幽的眼睛在陰深深的樹蔭中一閃而過,不知從哪里傳來一聲梟鳥啼叫,等在煙雨樓門外柳樹下的云娘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石子鋪成的小路沙沙作響。黑暗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點光暈,是一盞幽暗的橘黃色小燈籠,里面一個白衣女子的影子在晃動。 “哆、哆、哆”道士足登著木屐,手撐著半舊的油紙傘,帶著一個小道童從黑色的夜雨中走了出來。 冷汗直冒的云娘松了一口氣,疾步走上前來。 “道長……”她正想要說什么,就看到蘇道長對著她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一陣風吹來,燈籠里的火光搖曳了幾下,然后那盞燈籠便從道長手中飛了出來,在煙雨樓側(cè)墻邊的玫瑰從上面徘徊。 據(jù)說只有在死人尸體上開出的玫瑰,才會擁有極致華美的光彩。四郎看著這一叢玫瑰,嘆了一口氣,認命得拿著鐵鏟開始做苦力,準備借著夜色的掩護,挖開玫瑰從下的秘密。 挖著挖著,鏟子觸到了什么yingying的東西,四郎聽到“?!钡靡宦曧?,趕忙剝開土層一看——原本以為的尸體并沒有出現(xiàn),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鐵門。 四郎彎下腰拉開那道鐵門,里頭便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來,看上去像是一條地道。 四郎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變故,便有些拿不準該不該進去。不過,今晚可是特意來捉鬼的,也是四郎學道術(shù)后第一次小試牛刀,可沒有連鬼影子都還沒有看到,就打退堂鼓的道理吧。 聽說成長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于是四郎心一橫,對著道長點點頭。 道長便提著燈籠,打頭先進了地道中。四郎把地道口讓開,叫站在一旁的云娘先進去,他來殿后。旁邊的云娘雖然害怕,可是想要給自己jiejie報仇的心思終究占了上風,摸摸腰間掛著的竹筒,咬咬牙也進了地道。 他們?nèi)艘蛔哌M地道,那扇鐵門便”吱嘎吱嘎”關(guān)上了,四郎跑過去使勁一拉,沒拉開。 “別白費力氣了,那扇門上的機關(guān)只能從外頭打開?!弊咴谧钋邦^的蘇夔轉(zhuǎn)過身說道。 “你為什么不早說!”四郎有些抓狂,道長要是早點說,他就能用個東西擋在門縫里啊。 道長沉下了臉:“我現(xiàn)在的確可以提醒你??扇羰悄阋院髥为毾萑腚U境,又找誰來提醒你!” 蘇夔對四郎要求極為嚴格,并不像精分殿下那樣含在嘴里怕化了似的一味寵溺。說是實戰(zhàn)就是實戰(zhàn),一點不含糊。四郎站在黑暗的地道中欲哭無淚,仿佛感到濕漉漉的泥土黏住了腳底,地下的寒意慢慢地浸透出來。 四郎:“道……道長,似乎事情不像我原先料想的那么簡單?!?/br> 道長:“廢話,如果簡單我?guī)銇砀陕???/br> 四郎:t t還以為自己只負責挖土就行了呢。 可是四郎也沒有再多說什么,連一句抱怨都沒有。事到如今,后路已斷,唯有硬著頭皮前行了。 一時地道中十分安靜,唯有三人的腳步聲沙沙作響。 四郎一邊走,一邊借著微弱的火光四處打量,發(fā)現(xiàn)這條地道有很多條分支。在心中與地面上煙雨樓的構(gòu)造一一對應之后,四郎便認為這些分支中前面幾條應該是通往煙雨樓各個房間,后頭的那些他就鬧不太清楚了。 燈籠依舊在前方飄動,蘇道長沉默地走在最前面,迎面而來的黑暗仿佛無邊無際,不知道這盞鬼燈籠要把他們帶往何方。 走了一陣,四郎忽然聽到地道中傳來奇怪的聲音,嘆息聲,哭泣聲,冷笑聲混合在一起。此情此景之下,驟然聽到這些聲音,簡直叫人毛骨悚然。 走到中間的云娘哆哆嗦嗦的開口:“道……道長,是你……你在捏我的手嗎?” 四郎覺得奇怪,他走在云娘后面,自然不會去拉她的手。而且他也堅定的相信,蘇道長這種人絕對不會去偷偷拉一個小姑娘的手! 那么,拉著云娘的究竟是誰?此人能夠悄沒生息的出現(xiàn)在自己前面,想來不是好對付的。 黑暗中忽然想起一個老嫗的笑聲,笑聲發(fā)出時還在四郎前面,一瞬間已經(jīng)到了數(shù)丈之外。 接著,前方黑暗里忽然有一點火光亮起,接著一圈燈燭依次亮了起來,四郎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一個大廳中。 大廳中坐著無數(shù)年輕的女孩子。有的在下棋,有的在種花,有的在撫琴,有的在看書,這些女孩子都十分年輕美貌,她們的神情似乎都很悠閑,做的事情也都十分風雅。可是卻對三個外人的到來不聞不問,沒有任何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三人順著大廳走了一圈,云娘忽然大叫了一聲:“jiejie!”然后便向著其中一個低頭看書的女孩子跑了過去,似乎有些激動地想要擁抱自己據(jù)說已經(jīng)死去的jiejie。 四郎眼睛比云娘好使,他早就看到這些女孩子雖然做的巧奪天工,可都只是紙人而已啊。果然,那個栩栩如生的jiejie在云娘的手下,像個被戳破的水泡一樣憋了下去。 四郎正要轉(zhuǎn)頭查看屋中其他機關(guān),便聽到云娘再次驚呼一聲,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那個被她戳破的紙人從凳子上倒了下來,臉上有個什么東西也輕飄飄地落在一旁。 四郎立刻展開身法,掠了過去道:“什么事?” 云娘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驚嚇,哆哆嗦嗦地指著掉在凳子邊上的那個東西:“這……這紙人臉上蒙著我jiejie的臉皮!” 四郎抬頭仔細打量著這個大廳,全部是些栩栩如生的紙美人,每個紙人臉上都戴著一張人皮面具。大概是材質(zhì)的緣故,面具做的特別精巧。正是因為這么些美麗的面具,才會叫人一樣看過去,為那些生動的容顏所迷惑,誤以為這些都是活人。 他走過去撿起落在地上的那張人皮面具細細查看,發(fā)現(xiàn)面具上散發(fā)著淡淡的花香,像是天天被人精心護養(yǎng)過,還勻上了淡淡的胭脂,雖然是一張極美的臉,此情此景下卻顯得分外詭譎。 云娘咬著牙齒說道:“真是殘忍的瘋子!是誰,究竟是誰作出這樣事情!” 忽聽一個老婦人慈和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里響起:“小姑娘,你說錯了,我非但不殘忍也不瘋狂,而且是個最仁慈最和藹的神靈。我庇護著這些可憐的煙花女子。” 停了一停,那個老嫗和藹的聲音繼續(xù)說道:“她們也都是冰雪聰明的好女孩兒,可惜卻不得不在世人的奚落中忍受種種屈辱。生長在錦繡堆中,卻不是年少夭折,便是晚年凄涼。我就因為他們生活的太辛苦太卑微,所以才請他們在這里過著無憂無慮的好日子。她們在這個地下大廳中,便可以永遠停留在自己最美好的年華里,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我對她們這么好,你居然還要怪我?!?/br> 云娘轉(zhuǎn)過頭來,對著一直默不作聲的蘇道長哀求道:“道長,必定是這個惡魔殺害了我jiejie,請道長出手收妖。” 蘇道長問四郎:“你能感覺到那個邪靈在哪個方位嗎?”這是道長在故意考驗四郎了。 四郎閉著眼睛默默計算房間的方位和可能的機關(guān)設置。 可是剛閉上眼不久,四郎便看到自己面前的景象瞬間發(fā)生了轉(zhuǎn)變。他好似置身在一個溫馨舒適的少女閨房中,屋子里甚至熏著淡淡花香,叫人心曠神怡,忍不住就放松了緊繃的神經(jīng)。 四郎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一個梳妝臺前,上頭有面銅鏡。銅鏡里出現(xiàn)了今晚在有味齋里見過的那個老婆婆的臉。她笑的像是最和藹的老祖母,溫柔細心的幫四郎梳理長發(fā)。 然后又從她那個永遠不離身的小箱子里拿出來一盒晶瑩剔透的脂粉,笑著哄勸道:“來。婆婆給你擦上這脂粉,擦上之后你就會更加白皙漂亮了。我的小美人,別動,婆婆來給你擦上啊?!边@聲音就好像是一個慈和的老奶奶在給自己心愛的小孫女梳妝打扮一樣,能叫人放下戒備,不知不覺隨著她的勸導去做事。 可惜她說的再好聽,四郎也不可能對涂脂抹粉產(chǎn)生絲毫好奇和向往。 “砰”的一聲,一把桃枝雕刻的小木劍從銅鏡中穿射而出,大廳正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神龕。里面供奉的神靈慈眉善目,目光中充滿了悲憫,很像是那個手提脂粉盒的老婆婆。此時她當胸插著一把木劍,手上提的脂粉盒子也被打翻在地。 云娘暈倒在旁邊。剛才她不由自主陷入了幻境,任由白粉婆在她臉上涂抹那種特制脂粉。若不是道長及時打暈了她,而四郎又看破了幻想,一擊即中,她的臉大概就被白粉鬼婆取走了。 道士小心翼翼的查看著大廳里的神龕,然后冷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這些青樓名妓靠著供奉邪神保持不老容顏?!?/br> “道長,你是說這位老婆婆是一個邪神?看著慈眉善目的,實在不像啊。” 蘇道士點了點頭,趁此機會給四郎做起功課:“你看人是只看臉的嗎?這叫脂粉娘娘,又叫白粉鬼婆,是青樓女子最常供奉的一個神明。據(jù)說這種邪神有一種秘術(shù),照著它的方法去做,女人便能保持不老容顏。” “凡人想要擁有不老容顏的話……難道是用處女血沐浴一類的邪術(shù)嗎?”四郎忽然想起了以前聽過的吸血鬼傳說,據(jù)說歐洲一些喪心病狂,愛美成癡的女性貴族就曾經(jīng)堅信處女血可以讓他們童顏不老,青春永駐。 道長微微搖了搖頭:“雖然不是處女血,但是也同樣邪性。這種白粉婆常?;鞔让忌颇康睦夏棠绦蜗螅蛞恍┠贻p美貌的女孩子推薦自己的香粉。大約女人都對美麗有一種天生的偏執(zhí),往往會毫無戒備地將這種白粉涂抹到自己臉上。然而這種白粉一旦上臉,女孩子的整張面皮就會在瞬間脫落下來,而供奉白粉婆的女人便能夠獲得這些面皮,通過特殊手法將這些少女的青春美貌收為己用。” 四郎想起今晚這個鬼婆是跟在夕顏大家后頭的,加上那些關(guān)于這位名妓容顏不老的傳聞。這些線索加在一起,得出來的結(jié)論簡直顯而易見,于是四郎轉(zhuǎn)頭向蘇夔確認:“難道這一切都是那個夕顏大家在背后搞鬼嗎?只是為了駐顏回春,就殺死了這么多的人……能做出這種事情,這位夕顏大家若非熱愛殺人的變態(tài),起碼也是個偏執(zhí)狂。”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幽幽的嘆息,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中發(fā)出來。接著,東邊的墻壁上慢慢出現(xiàn)了一扇沉重的銅花門。 ☆、78·不老湯7 “吱嘎”銅花門自動從里面打開了一條縫隙,縫隙中傳來一陣陣濃烈的花香。 “請進!”一個女人的聲音輕輕說道。這聲音輕妙柔美,玉潤珠圓,雖然只有這兩個字,但是四郎已經(jīng)聽出來,正是名滿江城的夕顏大家。 道長藝高人膽大,只見他拂塵一甩,便率先跨進門中。實習道士四郎連忙跟上自家便宜師傅,也走了進去。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jīng)通過地道來到了虎丘花市的苗圃里。聽說夕顏大家是這里最大花房的幕后主人,看來這一傳言倒是屬實。 這間地下室大約是專門修建來烘烤奇花異卉的暖房,里面有一片盆栽花海。 百花叢中,白玉幾畔斜倚著一個戴著兜帽的女人。燭火花色下看美人,美人便平添幾分姿色??墒?這樣如同花神般的女子,竟然是為了保持自己容顏不老,而將人命視為糞土的妖魔嗎? 夕顏大家側(cè)對著四郎和蘇夔,用一只長柄鐵勺在鍋里緩緩攪動著,當火焰漸漸轉(zhuǎn)變?yōu)榍嗌臅r候,鍋子里就有一陣陣熱氣和奇特的香氣散發(fā)出來。 房間是密閉的,閃動的火光中氤氳出極強的熱氣,可是夕顏大家卻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她那張美麗的臉一直籠罩在兜帽的陰影中。 四郎吸了吸鼻子,他聞到了桃花的香氣,知道這是在熬桃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