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步到窗戶前，因冬天房中有火炭，怕過炭氣，窗戶半開。見院中和自己貼身丫頭說話的，果然是小表妹的丫頭蘭竹。

    “找她來問?！?/br>
    jiejie們?nèi)鷼?，讓她入股份她不來，她就干這種平白打搶的事。

    找來小表妹，她還裝糊涂：“幾時(shí)與我有關(guān)，你們丟生意是沒能耐，”

    老帥看不下去，見她兩只眼珠子亂轉(zhuǎn)，就知道與她有關(guān)，讓謹(jǐn)哥兒下地去吃，讓小表妹到身前：“月兒，舅舅要聽實(shí)話?！?/br>
    小表妹哈地笑出聲，調(diào)皮相盡露：“這生意我去年就在做，為什么今年你們做，我反而要和你們合股？我呀，為表哥表嫂掙下不少東西，今年已送去兩回。怕表哥看出來，就在舅舅送東西的中間送，以舅舅的名義，表哥哈，也沒有看出來。”

    “你作舅舅名義送，表哥還以為第二車，怎么會看出來。”她的親jiejie，賀大姑娘和賀二姑娘全嘀咕：“你也太壞蛋了，一個(gè)人做不叫上我們?！?/br>
    林大姑娘疑心：“你的本錢哪里來的？你歷年里要了多少錢，快報(bào)出來！”

    小表妹得意之極：“我有表嫂三個(gè)首飾匣子呢，全寄在當(dāng)鋪里，不怕他們敢吞我的?！彼鐐€(gè)鬼臉兒：“我呀，比你們有錢?！?/br>
    謹(jǐn)哥兒見有趣，放下手中宮點(diǎn)，急急忙忙也扮一個(gè)鬼臉子。惹得老帥又笑，把謹(jǐn)哥兒這個(gè)淘氣包重抱在懷里。

    姐妹們不依，一定要查小表妹從小到大要到手多少錢，這一個(gè)可是出了名的能搜刮。小表妹面對七嘴八舌，坐釣魚臺般穩(wěn)而又穩(wěn)，拿眼睛掃一掃賀二姑娘：“二姐，上午又來了幾個(gè)客人，你不讓人去看看？”

    賀二姑娘驚呼一聲，趕快去干活。

    小表妹又看林三姑娘，笑瞇瞇：“表姐，你今天生不生？”林三姑娘讓她說得心頭一動(dòng)，竟然覺得肚子在動(dòng)，急急忙忙回家去。

    就到了日子。

    三姑太太揭簾進(jìn)來，含笑對長兄道：“是我派的管事給月兒，她去年從京里回來，就要辦這件事。我想不白閑著也好，免得她淘氣生事。這不，竟然弄出不少來，給護(hù)哥送東西，也是我讓人幫著去的。”

    老帥對著三妹笑得開懷，又嗔怪小表妹：“你呀，又是一個(gè)小壞蛋?！?/br>
    謹(jǐn)哥兒趕快再挺自己胖胸脯，對祖父和姑奶奶笑嘻嘻。

    當(dāng)天夜里，林三姑娘產(chǎn)下一子，讓人去給廖明堂報(bào)信。小表妹第二天收到消息，自己嘀咕：“我竟然是料事如神？”

    就去問賀二姑娘：“二姐，你幾時(shí)給我小外甥？”賀二姑娘飛紅臉把她攆走，小表妹又惡形惡狀報(bào)了一回仇：“你們?nèi)f我貪財(cái)，如今知道我不貪吧？”

    一骨碌兒跑走。

    賀二姑娘撇嘴，又想到小妹說不錯(cuò)，自己幾時(shí)生一個(gè)？她丟下筆去找老帥，對著老帥撒嬌：“舅舅，三表妹的兒子生得真好，”

    老帥一聽就知道，忙道：“這一次車走，你跟去吧?！辟R二姑娘喜歡了，回來收拾東西，往蕭護(hù)那里去。

    ……

    冬天深云天氣，烏云陰得似壓人面上?；勰飳χ欢褧虐l(fā)呆，淚水，慢慢從她面上流下。這是前面的人和臨安王開仗，燒了他的大營，把一些書信送回?；勰飵兔頃牛@些上有火漆印，雖然拆開，也鎖在小箱子里的信就送到她這里來。

    蕭護(hù)還沒有看到。

    蕭北和蕭西幫著組織六部，也各理一部。

    看這些信的時(shí)候，丫頭們?nèi)げ辉诜恐?，不聽使喚不出現(xiàn)。慧娘得已展開一封信，得已對著上面的話如遭雷擊。

    簡直就是晴天霹靂無數(shù)，滾雷陣陣。

    信，是南宮復(fù)與給孫珉的。

    “君之主意甚好，已精心繪制蕭護(hù)畫像給草包郡主看過，一見傾心，已去關(guān)城。后面事，由貴妃處置封家，君他日問鼎四海，勿忘故人！”

    南宮復(fù)的這個(gè)主意，也是和孫珉商議過的。

    孫珉的野心早就暴露不少，先帝才不喜歡他，而大成長公主隨先帝，也不喜歡他。

    這信，讓慧娘痛不欲生。

    也讓她把以前的事情串連起來。

    她知道郡主喜歡蕭護(hù)，卻沒想到他們敢這樣做？是郡主先喜歡自己丈夫，只為了大帥就對自己家里下手？

    這不是一場官員間的爭斗，而是……只為自己丈夫！

    這一刻，慧娘恨不能哭死過去，把黃泉下的郡主揪出來問上一問，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小螺兒聽到動(dòng)靜，輕輕問：“夫人要什么？”

    慧娘忙用帕子掩住口，含糊地道：“不要?！卑褱I水抹去，又抹不完。索性盡情地到里間哭了片刻，再出來小心地?fù)烊ァ?/br>
    她怕自己丈夫看到會心里難過。

    大帥對自己是萬無挑剔的好，這和大帥是一個(gè)正直的人有關(guān)。大帥從自己逃難時(shí)就對自己好，不是相中自己的容貌。

    哪個(gè)時(shí)候，封家的慧娘哪里有容貌呢？

    蕭護(hù)出于體貼，沒有告訴慧娘全部實(shí)情。他不怕慧娘怪自己，而是怕慧娘會傷心自己父母親的死，只是為一個(gè)人的亂想雜心思。

    而慧娘，也體貼地?zé)藭?，怕自己丈夫知道后會難過。

    －－－－－－題外話－－－－－－

    有點(diǎn)兒心結(jié)，和幾位親們商議了一下，也實(shí)在是感冒了，頭暈暈。

    今天就這么多啊。

    如果還能有票，感謝了。

    ☆、第四章，舊事暖人心

    沒有容慧娘多想的時(shí)間，陳mama喜氣洋洋拍房門：“大帥又占下一個(gè)城，讓人接夫人過去?！被勰锸萌I痕，回答一聲：“來了?！?/br>
    再次匆忙檢視再沒有和南宮復(fù)來往的信件，開門出來，見院子里人都是喜歡的。才到的賀二姑娘羞羞答答出來，后面跟著小余將軍。

    從二姑娘到，就一直和小余將軍呆在房里不出來。

    這里也沒有古怪的婆，也沒有說嘴的親戚，沒有人說他們。戰(zhàn)火紛亂，夫妻重逢，不呆在房里別人才認(rèn)為奇怪。

    見表嫂只是喜滋滋兒：“二表妹，咱們快走?！毖绢^們早收拾好動(dòng)用的東西，晚上睡的被臥。賀二姑娘跟來的四個(gè)丫頭都跟不上，就顯得慌里慌張。

    她們和水蘭、小螺兒早在蕭家就認(rèn)識，本該請教她們?？蛇@一回來，見兩個(gè)年紀(jì)相仿的丫頭神氣與以往不同，又想到她們是跟隨大帥和夫人山里呆過，有傲氣也應(yīng)該。

    怕她們笑，就不請教她們，只問滿庭和六么，笑容嫣然：“怎么你們這么的快？”不僅快，還是快中自有從容。

    六么呀地一聲，悄聲安撫道：“我們?nèi)窃鐪?zhǔn)備的一撥子?xùn)|西，平時(shí)多檢查缺少什么，說一聲走，就走了。你們不要急呢，過上幾天就會了。”

    丫頭們這才心安下來，收拾好東西上車，見后面跟出無數(shù)兵馬，同往新城。她們雖然常隨姑太太往來蕭家，可這大兵走在后面的氣派，卻不多見。

    路上長空萬里，不盡雪云，激得人猛一清醒?；勰镌谛牡紫耄蚓緵]有錯(cuò)，這事情不能怪他。要怪，只怪這些沒來由的皇族們，沒來由的要人性命。

    對于蕭護(hù)這一次出山，大膽對上郡王們。本來十三以為是夫君還有氣，她想通的是京中自有皇帝，隨夫君打下江山，一定不立那起子人。

    由今天看到書信，想到不把郡王們狠殺一通，真是對不起父母親在天之靈。

    其實(shí)孫珉只是隨口和南宮復(fù)回了一句，后來南宮復(fù)的信，孫珉也沒怎么看。南宮復(fù)明顯是有拉攏和討好孫珉的心，而臨安郡王并不放他在心上，信隨手就丟下。

    因有火漆印，讓人收起來。

    濃雪如珠，打在慧娘盔甲上撲撲有聲。慧娘在這撲撲聲中，吸一口涼氣，想到就要見到夫君，又想到夫君此次精神抖擻與以前不同，不免露出笑容。

    城離得不遠(yuǎn)，雪地難走，一個(gè)時(shí)辰后見到新城。城門內(nèi)，大帥銀盔銀甲勝過雪光皚皚，見一行馬車過來，催馬上來。

    “大帥！”

    雪花中，隨著清脆嗓音，是一匹棗紅駿馬縱出。馬上那不避刀劍的盔甲里，裹著蕭護(hù)大帥心愛的妻子。

    她馬術(shù)從來不錯(cuò)，在奔馬上張開手臂，歡快地放聲而呼：“我們來了?！?/br>
    這精靈似的女子，帶動(dòng)一片人的笑容。

    賀二姑娘硬要小余將軍陪自己坐車，依偎在小余將軍懷里，似有不如意：“我不能和表嫂似的陪在你身邊，你怪不怪我？”

    “天下女子，有幾個(gè)能和十三少一樣？”余明亮親親妻子，抱著她的小細(xì)腰，湊到耳邊低聲道：“我要讓你走的時(shí)候胖起來。”

    紅云，染上賀二姑娘面頰。

    為求子而來的她，支支吾吾：“看三表妹夫開心的快成了傻子?！庇嗝髁廖⑿?，透過車廂壁，仿佛看到一對父子。

    他們都精明強(qiáng)干，都英華過人。一個(gè)是老帥，一個(gè)是大帥。多好的一對人。

    周妃在馬車?yán)餄M意地嘆氣：“十三啊，你嫁一個(gè)多好的人家?！笔还鬣阶靸海骸按涔貌缓?，臘梅不好……”

    豆花用力點(diǎn)頭，作證的。

    “這居家過日子的，怎么能件件遂心思。就是大帥和夫人，手下有這么多人，不順心的事也一定多。”周妃在女兒面上一擰：“你呀，好自為之?！?/br>
    當(dāng)晚歇息在城主府中，各回各房中，慧娘只著里衣兒，對著蕭護(hù)插燭似拜了三拜：“恭喜大帥又得一城?！?/br>
    蕭護(hù)懶懶，由著慧娘給自己解衣服：“這城得的奇怪，是自己獻(xiàn)出來的。我看呀，還有古怪。不過我想你了，又想見見二表妹，就讓你們來了。我才知會過將軍們，小心為上。這鬼呀，得他自己出來才能看得到?！?/br>
    “怎么就不能是萬民對大帥感恩戴德，自發(fā)的獻(xiàn)城？”慧娘反駁，為蕭護(hù)取來鞋子。

    雪地里，大門上走來一個(gè)人。她著一件素凈的青衣，發(fā)髻玲瓏高挽，用個(gè)帕子蓋住，在大門前取下來，展一下身姿，窈窕好身?xiàng)l兒，對守門的張伯蹲身：“見過老伯，我找府上九爺?！?/br>
    門頭上大紅燈籠，照出她姿色不錯(cuò)，只是眼角唇邊笑，不能算穩(wěn)重。

    是找九爺蕭揚(yáng)的，張伯就去找來。讓這女子在門上等候，還有幾個(gè)親兵在這里。張伯到九爺房外，見燈燭熄滅，似已睡下。

    “九爺？外面有人找?！睆埐p聲叩門。

    蕭揚(yáng)出來，眸子一轉(zhuǎn)就精神百倍：“誰？”張伯神秘地道：“一個(gè)女人?！笔挀P(yáng)“撲哧”笑了，來報(bào)信的是張伯，那就不會有假，要是張家，這大雪夜里，肯定是誆人。他笑：“等我穿好衣服出去會她?！?/br>
    祝氏睡猶未醒，只問一句：“大哥有事兒找你？”這半夜里出去也不是一回兩回，蕭揚(yáng)回道：“是的。”取一件品月色羅袍，拿一件大紅出風(fēng)毛兒的披風(fēng)，分給的這房子里還有一面大銅鏡，對著照一照，好一個(gè)年青將軍。

    自己也滿意，取過銀包出去。在外面時(shí)，打開匣子，又取了一枚簪子在袖子里。

    明鐺自從在山里跟了一回，有幾個(gè)匣子歸她在管。

    初到本城，沒有一處不是小心的。院子里明哨暗哨都有兵，各人住的房間全是床柜子都搬開看過沒有暗道。

    明鐺就睡在外間，夜里好使喚她送茶，再者讓她一個(gè)人睡別的房間也不放心。

    明鐺卻醒著。

    她是丫頭出身，在主人房間里上夜警醒是習(xí)慣。張伯輕喊時(shí)，明鐺就就醒來。見九爺回應(yīng)過，她倒不好起身，只在榻上裝睡。

    明鐺也想睡意nongnong，海棠春睡般起來，只是蕭揚(yáng)不是這樣的人。他是花心的人，卻是自己找上去的叫好。丫頭們不是青樓上的女子，以前倒有五個(gè)，爭起風(fēng)來九爺管哪個(gè)是？

    他曾罵過她們：“什么老鴇教出來的？爺要你們自然來找，不要，你以為媚意迎人，我看著一肚皮惡心?！?/br>
    明鐺從那以后沒有迎過他。

    又見到蕭夫人等人個(gè)個(gè)尊貴，就是丫頭出身的若荷和秀蘭也是人中人般，心中羨慕向往，在蕭揚(yáng)面前更自重。

    把看他的心全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