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什么?”蕭拔差點以為呂氏看出來走以前楊氏的挑唆。呂氏道:“咱們這一回出來,是有要緊的大事是不是?” 一個外人都不用,全是自己帶來的人。蕭拔在心里說一聲聰明,不過再想這也太明顯,才來到就半夜里幾乎魂飛,再猜不出來的那叫笨蛋。 但是不能說。蕭家的男人們要跟著蕭大帥的,總干過幾件不能說的事,蕭大帥對于這種敲打,是時常會有。 “跟著少帥,就是大事。你在家里侍候少夫人,就是大事。”蕭拔這樣回答。呂氏出神地想少夫人,她那刀比雪亮,還要人侍候她? 夫妻時常談話,呂氏對今天的談話不滿,再推蕭拔:“混過去了不是,快告訴我,別讓我在心里悶著難受。萬一做錯了事,”蕭拔睜開眼,見妻子嬌美過于白天,壓上來就親:“你這么想我,我就不睡了。萬一你做錯了事,你看看七弟怎么對七弟妹的,我就怎么對你?!眳问喜判?,又正在丈夫懷中,輕笑道:“你舍得下手么?” 他們隔壁,是七爺蕭執(zhí)和妻子顏氏。這一對夫妻也沒有睡。蕭執(zhí)是打妻子的人,他們成親早,蕭執(zhí)十五歲,顏氏才十二歲才就成親。顏氏小,蕭執(zhí)也小,頭一年夫妻恩愛不太有,打人倒經(jīng)常有。 人是受環(huán)境影響的。 顏氏現(xiàn)在又大了幾歲,在家里以為當(dāng)丈夫的打人家家都有,也羞于告訴別人。這一次出來,頭一個三哥蕭拔對三嫂體貼入微,不是像少帥對少夫人那樣笑臉相迎,而是三哥夫妻說起話來,三嫂是極活潑的人。 但呂氏的活性中,帶著自傲,讓人不舒服。十五弟妹和十五爺,又是一對和美的人。再看少帥夫妻,時常笑語相對。 只有九爺蕭揚的妻子祝氏和自己,算是看丈夫臉色的人。 顏氏睡不著,想想別人,就翻一個身子,再想想自己跟著蕭執(zhí)幾年,沒少挨打,又嘆氣。嘆氣聲大了,蕭執(zhí)被她弄醒,想也不想,被窩里抬腿就踹。他們兩個人分開睡,顏氏也不敢和他睡得太近,這個人習(xí)性不好。 腿上中了一腳,顏氏疼得臉上變色,淚水撲簌簌往下掉。蕭執(zhí)又罵她:“日子不好嗎?嫁給我不如意嗎?”這是他經(jīng)常罵的話。顏氏家就在城外,當(dāng)然是知道嫁到蕭家好的人。她家不當(dāng)官不經(jīng)商,自己有幾畝肥田,自給知足卻不富貴。因此蕭執(zhí)時常驕傲。 “你怎么不學(xué)學(xué)三哥,十五弟也不這樣對弟妹?!鳖伿辖裉炀尤桓覡?。蕭執(zhí)驚奇,本能地感覺威風(fēng)被妻子壓下去,坐起來按住顏氏就揍。 顏氏咬牙忍著,邊忍邊道:“你再打,我就大聲喊,你們兄弟中,就你是這樣兇狠的人!我喊出來請少夫人作主!” 剛才不敢拿少帥夫妻比自己,可現(xiàn)在是緊急時候,不提不行。 這和在家里不一樣,在家里門一關(guān),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打過了再去別人面前說委屈,別人最多說這個人真不好,還能幫著找回來不成? 住這里,離得近,房子全在一處,高喊一聲馬上就有人答應(yīng)。 七爺是有辦法的,拿起床頭帕子,團團往妻子嘴里一塞,拎小雞似的把她手腳制住,揍了一頓。 打過不許哭,威脅:“再哭再打!我管自己媳婦,少帥也不會過問!”顏氏知道他說的對,可少夫人,也不會幫著說一句? 同是女人,同是人家妻子。 她低低的哭,總有聲音傳出去。古代全是木板壁房子,隔音不好,又是靜夜里。九爺蕭揚的妻子祝氏和十五爺蕭據(jù)的妻子楊氏全聽到了。 祝氏心中難過,可她的丈夫也一樣不是體貼的人。祝氏也想如呂氏般問問,在京里做什么大事情?只是不敢問。 楊氏卻推蕭據(jù):“十五爺,你聽七哥又打七嫂了?!笔挀?jù)打個哈欠:“你還沒有睡?打就打吧,打媳婦是什么稀罕事。”楊氏被這話氣得樂:“你們真是兄弟?!笔挀?jù)道:“我不打你就行了,你睡吧?!?/br> “我在想你對我說的話,睡不著?!睏钍蠒簳r把七嫂顏氏放下,對蕭據(jù)眸生神采。蕭據(jù)強打精神,睡意濃得說話都鼻音重:“這一回帶你進京,你可要感激我才是。以后,有你好日子過呢。你就好好侍候少夫人,安安生生的等著吧?!?/br> 楊氏因此睡不著。她不用再問會發(fā)生什么大事,答案基本出來。女眷們,只要好日子過,為著什么,不是必要的。 楊氏是個極聰明的女人。 大雪卷過屋頂,留下一片白。北風(fēng)千家萬戶中穿過,不管千萬心思。此時,永寧侯石明也沒有睡,他甚至不在自己家里。 他在靖遠侯南宮復(fù)家里。 雕珠鑲寶石的臥榻,垂著宮紗的聚耀燈燭,成套的桌椅上是成套的大紅牡丹花開富貴的鋪陳。無一處,不顯示著貴氣逼人,無一處,不是好看的。 唯一不好看的,是永寧侯石明的鐵青面色!他狠狠地罵:“不像話!你們辦這件事,可曾問過我!” 靖遠侯南宮復(fù)在他面前,臉色也不太好看。石明質(zhì)問的是南宮復(fù),一長串子話就接著下去:“就是鄒國舅,我也是打量再打量,不愿意無故錯過他!鄒國用雖然糊涂,可仗還是能打的!江山還是能守的!太子無能,沒有國舅他能支撐到現(xiàn)在!殿下們虎視眈眈,也不是一天兩天!對鄒國用,我還有憐惜的心!誰允許你們?nèi)邮捵o的!這種事太明白!他才進京,能玩出來什么花樣!我兵部里查過,大批的火藥只有軍中領(lǐng)過,再就是幾處必用火藥的地方,我親自去看過,人家還原封不動在那里!太大膽,自張主張!”如果鄒國用在這里,肯定會很吃驚。石明這語氣態(tài)度,簡直就是君臨天下般。 永寧侯傲睨著同是侯爺?shù)哪蠈m復(fù),南宮復(fù)年紀(jì)還比石明大。石明冷若冰霜道:“你告訴張守戶,讓他收斂!” 少年眸子里透出狠肆的光芒。 認(rèn)識南宮復(fù)的人,都知道靖遠侯是個風(fēng)雅才子,平時一舉一動一衣一履無不精潔,他是不公開參與政事的人。正因為參與朝政,得罪人就很少,人人夸他一聲雅客,對他笑一笑過去,也不會怠慢他。 可今天,南宮復(fù)在石明面前如孩子見大人,還是做錯事的孩子見嚴(yán)厲的大人。南宮復(fù)小心地道:“張守戶今天死了三個人,這要是蕭護所為,他想做什么?” “我親眼見到!那是江湖中人!”石明毫不客氣打斷南宮復(fù),頭幾個字和南宮復(fù)的最后幾個字迭在一起出來的。南宮復(fù)面現(xiàn)尷尬,又訕訕。 少年永寧侯昂一昂下頷:“我對你說過!牽制!你幾時才知道牽制二字!張守戶恨不能吞并蕭家,他就是沒能耐!他有能耐,還會答應(yīng)你!”南宮復(fù)垂頭:“是。” 這場面很可笑,一個少年,把一個青年訓(xùn)得點滴面皮全無。石明還不訓(xùn)完:“蕭帥于十二年,剿滅過一批江湖人!他還請的來江湖上的人?再說,朝廷里當(dāng)官的,有幾個愿意和走江湖的有交情!那葉詞一看就是高山俠客那種,只能用情打動,是錢請不來的。去問問張守戶,他得罪什么人,他自己知道!死的居大海等人得罪過什么人,他們在九泉下自己清楚!” 南宮復(fù)再道:“是?!?/br> 石明對他是恨鐵不成鋼的看一眼,好似家長看孩子,又苦口婆心了:“要成大事,得有胸懷!那張守戶只知道有個你!幸好他只知道有個你,莽夫,我從來不見!你呀,要長遠看局勢,長久看局勢,不要只和張守戶說對了脾胃,就拿他當(dāng)盤子菜!依我來看,他比蕭護差得太遠!蕭護什么年紀(jì),一人執(zhí)掌玄武軍中,野狼谷你我全清楚,烏里合是放過張守戶,不然他不吃大虧!蕭護敗兵,還能安然返回,這簡單的事情,你倒看不明白!” 又罵壽昌:“jiejie幫她滅了封家,這個笨蛋,還帶著袁為才一幫子笨蛋去,都沒有攏住蕭護!讓別人得了,她還哭什么鬧什么!以前我沒見過蕭護,全是聽你們說的,什么有才了,生得好了。我心想壽昌看上的,還能是好人!不想,這一次,是你有眼光?!?/br> 這事里里外外全是南宮復(fù)弄出來的,只有南宮復(fù)和石明知道。石明一開始不屑,壽昌喜歡的人,全是草包。 看看喜歡壽昌的張玉成,就是一草包,在京里追著壽昌跑,也不拿鏡子照照他是什么模樣! 再罵張守戶:“父子五個,沒弄住蕭護一個人!伙同鄒國舅設(shè)冤獄,也沒有拿下他!無能之輩,我也不幫他!你警告他,不許他再動蕭護!”石明總算罵得似乎可以告一段落,帶著意猶未盡動動嘴唇停下來,南宮復(fù)給他送上茶水,石明喝一口,心思被茶水吸引:“好茶!” 南宮復(fù)忙帶笑:“這是福建常大人新給我寄的,這叫高山云霧茶。”石明鄙夷:“你信他!大冬天的,還高山云霧茶!指不定是什么女兒茶給你!” 他笑,南宮復(fù)也笑。 永寧侯最后帶著他好不容易才愿意息事寧人的來一句:“告訴姓張的,真的是蕭護殺了他的人,以后我為他作主,讓他現(xiàn)在先放老實,再生事情,我要他好看!” 這房子是靖遠侯推說自己清修的一處院子,平時不許別人進來,侯夫人也不行。風(fēng)卷起簾櫳,見簾外并無有人。石明披上雪衣出去,走上十幾步,樹后才閃出人來挑起燈籠,送永寧侯離去。 他走以后,南宮復(fù)不再是唯唯諾諾樣子,而是若無其事的呼一口氣,把茶再倒一碗,慢慢品著,露出一個緩緩舒暢的笑容。 桌上還有石明才用過的茶碗,南宮復(fù)拿起來扔出窗外。什么東西!年紀(jì)不過此許大,仗著長兄是郡王,與封地在外的郡王們有來往;仗著jiejie是貴妃,幫他籠絡(luò)許多官員;仗著他石家有皇家血脈,似乎比當(dāng)今皇帝還要血統(tǒng)正。 這要追溯到三、四個皇帝以前,當(dāng)時皇子們多,爭位來爭位去,最后分為兩個派系。有一個派系占上風(fēng),滅了另一個派系。有一個皇子病弱,都說養(yǎng)不大,他無力爭位,又總覺得別人要害自己,就買通人求一個簽,說在母系一族中也許能長大。他自愿改姓母系,當(dāng)時是石妃娘娘娘的姓氏。脫去王爵藉,改封侯。 跟明朝朱棣和皇帝侄子爭位差不多,最后把他趕跑了,自己當(dāng)皇帝。 那占上風(fēng)的派系皇帝沒當(dāng)幾天被人暗殺,病弱皇子只求自保,閉門不出,任由當(dāng)時權(quán)臣扶持皇室近枝登上皇位,還算清明,一直傳位下來。 那病弱的皇子過得也很悠閑,不是詩酒,就是歡娛。 石明就是那皇子的嫡親子孫,石家還有一個皇子金印,歷代相傳。過了這幾代,石家很少提這事,幾乎人人忘記。有一天,南宮復(fù)把這事給翻出來的,他和石明以前就是好友,年紀(jì)上差幾歲,都喜歡雅人雅事雅客。南宮復(fù)太愛看書,從書中翻出來的這一段,幾經(jīng)敲打石明,這少年侯爺總算開竅,明白他的身份與眾不同。 但對外聯(lián)絡(luò)人等,大多是南宮復(fù)參與。 南宮復(fù)才不怕他,不過是一直忍著他。對窗外積雪,南宮復(fù)含笑,到底是成誰的大事?靖遠侯對此表示見解不同。 要問靖遠侯為什么有這樣的大膽心思,是他從來就有野心。他少年時,先想過爭兵權(quán),后來從鄒國舅身上,看出來兵權(quán)不是好爭的。有兵權(quán)無皇權(quán),也是白搭。后來他想入閣拜相,張閣老又不是好惹的,也只能作罷。再后來,他戀上當(dāng)今的貴妃石氏,永寧侯石明的jiejie,壽昌郡主的姑姑,江寧郡王妃的小姑子。 石氏卻進了宮,是她自己要去的。進宮你就呆著吧,偏又覺得自己過得不好,皇帝圣眷不多,一直眷戀著“先皇后”,石貴妃敢怒不敢言,又沒有生下皇子來,回頭在自己的追求者中一一挑選,南宮復(fù)是一等一的人才。石貴妃得不到帝寵,就憤而抓權(quán),不管宮內(nèi)宮外,有權(quán)就一把抓到手。 她需要宮外有個幫手,光自己兄弟還不行。南宮復(fù)這天天做夢的人,就有了出路。他也有恨石貴妃和皇帝的意思。 雪茫茫而下,靖遠侯凝視雪地良久才去睡,第二天一早起來,讓人送信給張守戶,約他見面。 一早,慧娘起來,打發(fā)蕭護用飯,對七弟妹顏氏微紅的眼睛無奈。昨夜動靜那么大,木板房中捶人,那人能不掙扎,都能聽得到?;勰锖懿幌矚g,卻能做到不管不問。要知道她在少帥手底下挨打的經(jīng)驗豐富,也沒有人幫她。 這不是別人能幫的事,還要自己努力。 但是對蕭護嘀咕一句:“您倒是管管七爺?!笔捵o能怎么回:“不是你管的事!”慧娘就知道是這樣,裝看不見。 飯后把禮物一份一份分出來,蕭護問:“靖遠侯府是哪一份?”既然認(rèn)識了,就上門看看,石明都先來拜過自己,已回拜,靖遠侯府也要一去。慧娘打開給他看,是土產(chǎn)幾樣,又有一個上好玉硯臺,一對玉臂環(huán),慧娘笑得恬然:“見他生得人物好,房中興許有姬妾。”蕭護拿手指頭敲她額頭:“卿卿在別人房里想得總是周到,自己丈夫房里把得鐵緊?!?/br> “那不是心愛你?!被勰镞€他話。 院門上有“當(dāng)”地一聲巨響,接著響起鼓樂,是哀樂,死了人才吹的曲子。再就有女人放聲大哭:“我的夫君,你死得好慘,”有人高喊:“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張伯在門內(nèi)對少帥看,蕭護臉色泛青,一甩衣角走出去,慧娘才想起來。她也跟上去,蕭護看也不看她,冷冷道:“進房去!” “這是找我的!”慧娘不依,就跟著后面。蕭護腳步一停,險些撞到他背上的慧娘敏銳的往旁邊一跳,雪地里滑了一下,才站住,耳朵被自己丈夫擰住,少帥先不往門外去,而是提著慧娘往房中走。 慧娘是最會撒嬌的人,不是太疼,也低聲叫:“好痛,夫君松松手,”蕭護松一松手,還是提著她直到房里:“不許出來!” “人家要的是我!”慧娘在門里爭。 大門撞得更兇,哭得更兇:“我的老爺,可憐你一世英名,”高喊的人更整齊:“為相野兄弟報仇!” 是袁家的人。 袁樸同天天喊報仇,慧娘來到京里,他怎么肯不來? 慧娘在房中生悶氣,看著自己夫君往外去。顏氏走來,對她可憐兮兮看看,慧娘摸摸自己耳朵:“沒事兒?!?/br> 繼續(xù)生悶氣。 大門打開,蕭護走出去,瞪著為首的袁樸同:“你想怎么了結(jié)?”袁樸同夾在一群女人當(dāng)中,女人后面,是一群大漢。 “要報仇,交出殺人的人來!”有人大喊。 蕭護只對袁樸同:“我就問你!你這樣來鬧,不算有種!你說個法子,你想怎么了結(jié),咱們今天了結(jié)干凈!” 袁樸同對著蕭護就有些怯,國舅多次說過,報仇這事情不好辦。同時也讓人去江南打聽,再有張同海報信回來,蕭家正式接納伍十三為媳婦,這事就更不好辦。 可他天天喊報仇,回來了不報仇袁相野妻子也不答應(yīng)。那哭的最兇的,就是袁相野的妻子。袁夫人見袁樸同不馬上回答,悲呼道:“殺進去,把殺人的人拖出來殺了,給我丈夫報仇!” “你敢!”蕭護怒目:“袁樸同,你是三歲孩子嗎?鬧這種兒戲!”少帥不屑:“我就沒把你放眼里,沒想到你還真這么丟人現(xiàn)眼!”手一指袁夫人:“你自己告訴她,對她說明白了!” 袁夫人上前就撲,她是個女人,蕭護往后就躲,袁夫人帶著一幫子女人搶進院門,有兩個把木門狠踢幾腳,狂喊狂罵:“殺人的賤人,快出來抵命!” 袁樸同帶著男人們倒在門外,打算看事情如何發(fā)展。 蕭護不能打女人,就步步后退。他退到臺階上時,喝一聲:“再前進,就不客氣了!”女人們哄地一聲,往前就搶步。蘇云鶴和兄弟們出來,也能理解少帥。他們私下商議過的,初到京中,不是久居京中的人,在清君側(cè)以前,輕易不要殺人惹事。 和袁家的事,蕭護去鄒國用那里特意說過,當(dāng)然說過無用,袁家必有一出子,沒想到來一幫子女人,打不得碰不得,不要臉的往男人身上撲。 慧娘早走出來,站在蕭護身后。她凜然決絕,紅衣如朱,似紅梅立于雪地里。見自己的夫君節(jié)節(jié)后退,慧娘冷笑開口:“是找我嗎?” 院子里有女眷,有丫頭,急紅眼的人沒仔細(xì)看哪一個是少夫人。當(dāng)丈夫的面對一群瘋女人,還不把自己妻子藏起來? 聽她開口說話,一起來看她。袁夫人雖然沒見過慧娘,看她氣勢,就一眼認(rèn)出,瘋了般的叫起來:“是她,就是她!” 蕭護回身推慧娘:“進房去,關(guān)上門,我和他兵部打官司去!”慧娘不肯動,只耽擱一時,女人們蜂擁爭著跑上來,有出爪子的,有出簪子,有出剪刀的…… 蕭護把慧娘一抱避開,往房中一塞:“不要和她們動手!可憐她死了丈夫!”這種人來上門尋事,因心中懷悲痛,是比較難纏。 女人們哪里肯放,剪刀、爪子、簪子一起往房中來,眼看著要過了房門! ------題外話------ 袁家哎,是不死心的人。 票榜又下去了哈,求月票求月票。 不知道到月中時,是不是月票會多些…… ☆、第九十章,威震袁家的十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