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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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極下不來,還要委婉地勸,還不能是喝斥腔調(diào):“郡主,有話好好說,國舅怎么發(fā)落,自有他的道理,我心中無怨,郡主……” “你氣了我,你定當(dāng)氣了我,舅舅這么對你,他全然不管我,舅舅不疼壽昌,你也不疼我半分……”壽昌郡主且哭且求。 蕭護(hù)從里到外衣全汗?jié)?,又氣又羞又惱又忿。這不是看了自己光身子的十三,打不得罵不得,少帥腦子里全是火氣,除了想把壽昌這郡主一腳踹開到陰山背后,再沒有別的主意。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人人看得出來少帥忍氣吞聲,少帥很不耐煩,少帥十分討厭??煽ぶ骺嗫嗟模骸澳銡饩司?,不能氣了我,”…… 將軍們就拿眼珠子對著袁為才瞅,袁為才難堪到極致,只能頭垂著看鞋面。幾個侍女還不放過他,低聲嘀咕:“一點兒主意也沒有,” “就是,分明是個草包。” “就這他還說十三哥不好,往十三哥身上潑冷水,” 袁為才恨不能仰天長吼一聲,天吶,到底誰草包? 因為是郡主,有男女大防在,沒有人敢去勸或是拉開。 足足糾纏了有一刻鐘,蕭西從外面回來,救星來了! 蕭護(hù)馬上對蕭西使個眼色,蕭西只一眼就看出少帥的危險來。郡主借機(jī)往少帥身上撞,和少帥有肌膚親也不是頭一回,蕭西滾鞍下馬,往壽昌郡主和少帥中間一跪,硬生生插了自己這個人進(jìn)去。壽昌郡主雖兇猛糾纏,蕭護(hù)不想和她身貼身還是行的。這中間空兒不大不小,多了蕭西馬上滿了。 險些撞到蕭西頭上的壽昌郡主大怒,心事被撞破,豈有此理! 松開蕭護(hù),揚手重重給了蕭西一個巴掌,臉上剛才是苦苦哀求,掛著有幾行淚珠,現(xiàn)在變成帶淚毒刺:“找死的奴才,你敢沖撞我,不想活了!” 蕭西敢這樣做,也拼著一死。 郡主是女,他是男人,雖然是少年也是男人。 要碰到郡主的身子,他就是死罪。 可他坦然受了這一巴掌,給郡主怦怦叩頭:“奴才該死,只不知少帥怎么見罪于郡主,少帥縱有不是,降罪給奴才吧?!闭酒饋砭鸵獙に廊ィ骸靶值軅?,我去了,二十年后我又是一條好漢再來相聚。” 自然有人拉著他??ぶ鬟€沒發(fā)話,你死什么? 不能拉扯郡主,蕭西還是可以拉扯的。幾個將軍們抱住蕭西手或腿,連聲地勸:“好死不如賴活著,咱們好容易拼殺過來,你死了,少帥心里怎么過得去?” 當(dāng)兵的全看了稀罕,還有這樣求親的?想國舅無端對待少帥,郡主又來逼親,少帥這日子過得艱難。 可憐的少帥! 蕭西大叫大嚷:“我不活了,讓我去死!”見自己的馬在一旁,手腳雖被制,他身子一聳,用腦袋對馬肚子就撞:“怕死的不是英雄好漢!” 要不是郡主木呆呆看著,伍思德差點兒要罵他,有撞馬肚子尋死的人? 娘的,你怎么不對硬泥地撞。 壽昌郡主在小廝第三次尋劍抹脖子,尋馬肚子要碰死時,她總算清醒一部分。她怎么敢逼死蕭護(hù)的小廝?最多發(fā)發(fā)脾氣。 郡主迅速恢復(fù)身份,傲慢地道:“罷了,跪兩個時辰也罷?!睂づ磷硬翜I水,蕭西早跪下來給她磕兩個頭,原地直挺挺跪下。 蕭護(hù)惱得頭上三尺高,見慧娘在一旁,過去就踢一腳,看著重,落下來卻輕,嘴里罵道:“不當(dāng)差,只是看!”先把慧娘打發(fā)走,免得那位失心瘋病人又要牽連人。 壽昌郡主眸子在慧娘身上轉(zhuǎn)幾轉(zhuǎn),居然忍住沒說。十三是蕭護(hù)的男寵,袁為才去朱雀軍中接她,路上說得一干二凈。 慧娘走開幾步再回頭看,見是正常迎接場面。袁為才清嗓子:“少帥來迎,請郡主和少帥進(jìn)帳說話?!?/br> 蕭護(hù)忍氣,壽昌露出笑容,兩個人往大帳中來。 這種情形更讓慧娘明白,蕭護(hù)動不了郡主分毫。既然動不了,郡主要求成親,可能性很高??ぶ鳠o賴人人看得清楚,她正常求親不成,就尋釁和蕭護(hù)有肌膚親。 這一回蕭西回來得及時,下一回呢? 回帳篷后,蕭護(hù)頭一件事,就是快手快腳先把慧娘發(fā)作了。大家落座,先喊來慧娘,少帥厭煩地道:“你就這么笨!你哥哥見你靦腆,求我收留你!說得都動聽,我身邊出息人,你就怎么出息不了?性子這么壞,打也打不改!滾滾滾,進(jìn)去反思,不喊不許出來!” 他是不等壽昌郡主發(fā)難的意思,而壽昌郡主張張嘴,對侍女們看看,她們?nèi)t了眼圈。十三哥挨罵了…… 慧娘進(jìn)來,也知道蕭護(hù)的為難。她咬著嘴唇把以后的安排再想一遍,末了嘆氣,總是要離開的。 壽昌郡主還是問出來,為自己侍女們問的:“蕭哥哥你不是很喜歡他?”袁為才又想鉆地縫里,能不能問得技巧一些,這位不會套別人話,只會中別人話。 “也跟了這么久,”蕭護(hù)皺眉:“我拿他和蕭西蕭北一樣待,總氣得我心慌。”再冷笑:“我身邊有個他,拿我的錯這也算一條!”把手中茶碗頓了一頓。 壽昌郡主怕怕的縮縮頭,對蕭護(hù)的冷臉兒覺得更英俊,陪笑道:“我就說不會的,以前從沒聽見蕭哥哥愛小子。” 袁為才到處找地縫鉆。好歹也是天潢貴胄,說話能斯文些嗎? “這話不好,郡主金鑲玉貴的,怎么倒提!”蕭護(hù)開了口,他到此總算扳回幾分,把壽昌教訓(xùn)。壽昌郡主嘻嘻:“我聽人說的,我才不愛說。”這就丟下不提,因關(guān)心蕭護(hù),眼珠子在他身上瞄來瞄去,柔聲道:“可疼得好些?” 蕭護(hù)也想找地縫鉆,也許鉆了就不用看到她。他心里大罵鄒國用,讓她來干嘛!教你外甥女兒對男人身體思來想去? 壽昌郡主半垂面龐說過,見蕭護(hù)不回答,就羞羞答答地再次道歉:“出正月我就要來,母親說三月三宮里太妃過生日,斗花的時節(jié)沒有我,別人以為我認(rèn)輸,” 這個別人也不知道是哪一個。 蕭護(hù)半垂著眼皮。 “過了三月三,我說必成行,我還要來監(jiān)軍呢,”壽昌甜甜的一笑,袁為才嘆氣,你不來監(jiān)軍也罷。郡主笑盈盈:“路上見園林好,下去玩了,才耽誤了,蕭哥哥不要怪我?!笨ぶ髟趺磿祚R而來,必然是走一處玩一處,玩累了再住幾天。 蕭護(hù)微抬眼皮,有氣無力:“我不怪你?!蹦菆@林還是太差,留不住你! 他無精打采的一眼就看得出,壽昌問道:“你心中不快,哦是了,你不舒服,舅舅全然不疼我,把你打得這么重,我要和舅舅……”蕭護(hù)恨不能掩耳朵,說一次就行了,別人全記得住。又不能走,誰叫她是監(jiān)軍,多少要有禮節(jié),只能強(qiáng)打精神。 聽不下去,就裝不舒服:“我還是睡會兒去,”對馬明武道:“給郡主安排帳篷,好好招待。”自己往內(nèi)帳中去,見到十三可以舒舒心懷。 沒走幾步,壽昌郡主翹首跟上:“我,我陪著你。”她又有了淚:“全怪我路上貪玩,不然可以來陪你,”蕭護(hù)心想你來了老子還能好得快?沒病就不錯了!罵了一句粗話后,還要打起精神溥衍:“這這怎么可以?大帥知道,我又要……” “舅舅再這樣,我再也不認(rèn)他……。” 蕭少帥嚇得要死,再不敢抱怨,雙手連擺,就差低聲下氣:“我的郡主,你讓我安生吧?!边@話說得可憐,壽昌郡主破泣為笑:“那你不怪我了,”蕭護(hù)在心里破口大罵,不怪你怪哪個!嘴里還要說:“與郡主無關(guān),”再扶額角:“我累了,見天兒我頭還痛,郡主恕罪,容我告退。” 少帥鉆回內(nèi)帳。 對于少帥挨軍棍挨成見天兒頭痛這個理由,郡主只能認(rèn)可。她一面嘟嘴怪舅舅,一面跟著人出去。 帳篷里無人時,袁為才抹汗:“我的郡主,您這就輕輕放過去?”郡主明睜雙眸:“什么?你說十三,”侍女們先不依,雨兒過年都在宮中想十三,宮中多少王孫公子都不如十三小哥好,王孫公子們哪有真情意,郡主嫁給少帥,必定專房專寵,當(dāng)侍女的嫁給姑爺小廝,一般劇情是這樣的。 “你胡說!少帥是那腌臟人,郡主會看上他!” “就是,郡主也疼咱們,難道咱們也是那樣人?” “昨兒郡主賞我一件首飾,少帥就不能賞十三哥衣服?” 袁為才敗退。 自知自己對付一幫子沒見識,又花癡的主仆沒理講。 壽昌郡主不放過他,讓他幫著看藥材,煮湯,準(zhǔn)備送給蕭護(hù)。 蕭護(hù)一進(jìn)內(nèi)帳,先出了一口長氣。解外衣,解里衣,往床上一趴:“十三,快來?!彼砩嫌俜e腫塊,慧娘每天幫他熱水敷,用手推開。 上半身全傷痕,下半身反正讓十三看光光,索性著長褲,但是讓十三挽起褲腿,能揉的地方全揉上。 光屁股再也不能給人看。 蕭少帥此時特別要安慰。 慧娘輕咬嘴唇打熱水,給他敷身子。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慧娘是想心事,少帥是真的累了要休息。對付郡主,比對付一群豬都累。雖然是豬,卻是一群,勝在數(shù)量龐大。 “呀,”慧娘忽然想到?jīng)]報的消息,輕輕說了。蕭護(hù)正瞇眼待睡,一聽就坐起來,差點把慧娘撞到。他眼中目光閃動,慧娘跟他這么久,一看就知道意思,問道:“少帥想什么?”蕭護(hù)笑得神色燦爛:“十三,我們可以早回去了?!?/br> 起來去取衣服,又停下來笑嘻嘻:“給我穿衣?!被勰锸橇?xí)慣性的白眼兒,您自己都去拿了,為什么又縮手。白眼兒過后,一陣心酸。她知道自己喜歡上了自己的丈夫,可……那邊來了郡主。 說曹cao曹cao到,蕭北在簾子外回話:“郡主讓人送點心來,說是關(guān)內(nèi)帶來,小心保存著還中吃,又說湯藥她看著煮,自送來?!?/br> 慧娘收懾心神,給蕭護(hù)著衣看著他出去。蕭護(hù)囑咐:“別出去,外面汗巾子荷包鞋全等著你。”慧娘強(qiáng)笑:“我不出去。”在簾內(nèi)再想何去何從。 簾子再動,是蕭北進(jìn)來,一臉笑容捧著點心:“十三少,這給你,”小聲道:“才試過,可以用。”慧娘到此柔腸百結(jié),竟沒有一點兒回轉(zhuǎn)的地方。 怎么辦?該怎么去想? 天大地大,對人來說國法最大。國法大,又大不過那宮中的主人,皇帝!若他要少帥成親事,少帥怎敢不從? 她癡癡痛痛中,揭簾去看蕭護(hù)。和蕭護(hù)一進(jìn)來就要十三安慰一樣,十三百結(jié)愁眉中也依賴少帥笑容。 蕭護(hù)正和馬明武低聲說話,他們坐得離這邊近,慧娘聽在耳中。 “得找個妥當(dāng)?shù)娜?,?/br> “少帥明鑒,烏里合一定想奪回尸體,吐力根素來支持他?!?/br> “嗯,只是這人選……” “得膽大心細(xì),還得智謀出眾,又要忠厚老實,能中烏里合的意,功夫也不能差了,烏里合最愛的就是勇士,” “得快,過幾天吐力根尸體腐爛了,想使這法子也不行,最好今天晚上就定下來了,要是將軍們?nèi)?,我倒放心,只是將軍們?nèi)珜?zhàn)過,有人認(rèn)識……” 他們只顧說話,沒想到隔墻有耳。蕭護(hù)當(dāng)下選人,皆不滿意。功夫好的自己不熟怕他不忠心;又要機(jī)靈的,不要去了就送命……到半夜才選好十個人,又不能去太多,深入敵營去的人多,暴露機(jī)會大。 查過營回來月明過于白晝,見到郡主帳篷,蕭護(hù)心中就堵得慌。進(jìn)帳先問:“十三睡了?”蕭北理公文:“半天沒動靜,睡得早。”把書案上湯藥給少帥,主仆相對瞪瞪眼,蕭護(hù)進(jìn)去,蕭北去倒湯藥。 這是郡主煮的,據(jù)說親手所煮,可少帥好了啊。不好也不用她的,天天銀針試來試去,好玩嗎? 增加小廝們工作量! 進(jìn)來見十三那簾子后面沒動靜,蕭護(hù)解盔甲,解到一半燭光一動,慧娘衣著完好的出來,直挺挺對蕭護(hù)跪下。 蕭護(hù)嚇一跳:“你沒看我脫衣服……”又自己好笑,笑過問:“你又干了什么?”擠眼睛再笑:“收了什么?”他佯怒:“我交待過,不許再收……” “少帥,讓我去!”慧娘仰起面龐,眸子里決心堅定。 蕭護(hù)先默然,再發(fā)怒:“你怎么知道的?”一想十三下午在偷聽。蕭護(hù)陰沉下臉,自己去衣去靴,喚蕭北送水進(jìn)來自己擦洗上身,再洗過腳,才淡淡:“睡吧。” “少帥!”慧娘一跳起來,臉也板了:“我去!” 蕭護(hù)反手就是一巴掌,慧娘瞪著他。巴掌快打到時,蕭護(hù)收回手,悻悻:“打仗呢,我性子暴,你少惹我!”十三不睡,他往床上一躺,閉目……。身上一涼,被子沒了。 被揭了! 十三拎著被子,瞪著眼睛。 少帥坐起來就燥:“你!” “我去!”慧娘對吼回來,把手中被子一扔,給他再次跪下,有了懇求:“求你疼我一回?!?/br> 似有什么捏住蕭護(hù)的心,痛得他眼角抽了幾下。如他所說打仗時性子不好,獨對十三容忍幾分。十三惹他,兩相爭執(zhí)不下時,蕭護(hù)就來脾氣。抬腳下床,一把扼住慧娘下巴,把她提了起來。 他的眸子里燃燒著什么,似痛心似怒火似悔憤。 十三,哦,不,慧娘! 十三娘只是小名兒,只有自己家里人叫叫,她的大名是封慧娘。 慧娘無畏的和蕭護(hù)對恃著,下巴上鉗制的疼更讓她清醒,她知道自己在作什么。再堅持道:“我要去!” 蕭護(hù)臉上兇狠起來,他狠的是自己。他恨自己不夠庇護(hù),他恨自己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