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一路上聽了不少善意的交待。昨天不少人知道十三少受了沒趣,想來少帥依然疼他,不過要交待他:“十三少,這不是惹少帥生氣的時候?!币εd獻特意跑來:“要什么來找我,等回去我請你喝酒?!?/br> “十三少,入了關(guān)給你鮮亮衣服,少帥說什么,你別再頂了?!边@又是一個人。 慧娘被蕭護罵得沒掉眼淚,被這些人說得要哭。要說頂嘴倔強,沒有人不知道她的。要說惹少帥生氣,慧娘心里冤得很。校場也不去了,跑到后山嗚嗚哭了一上午。午飯本來想隨便找個地方用,偏蕭護罵過她,怕十三委屈過了,讓人喊她用午飯。 回來一個眼皮紅融的人。乖巧的垂著頭,可憐兮兮的。 蕭護氣平,馬上后悔。心想就是要管她,也不必雷霆大作,當(dāng)即溫和許多。飯后讓十三留在身邊,安慰幾句:“不打你,就是說說,嚇著了?” 慧娘撇嘴,把頭輕點幾點:“嗯?!?/br> 少帥見十三少又有了笑容,人人松了一口氣。這場由十三少看了少帥光屁股惹出來的氣,就此平息。 姚興獻用刀刻了幾個木頭玩偶給慧娘,以資獎勵。 慧娘一個人在時,想想蕭護太厲害,就對木頭玩偶吐舌頭作害怕狀。又想父母親若在,自己嫁到蕭家,少帥要打要罵時(她此時沒想到自己頂撞人),父母親知道豈不難過……到此打住,少帥救過自己命,生死關(guān)頭還安排自己回他家。蕭護愛兵如子,后來又有不顧自己保護將軍們那一出,慧娘就有疑心也沒了,最后得出結(jié)論,少帥是不好惹的,以后撞墻也不惹他。 為什么生氣挨罵,還是不知道。 關(guān)于少帥快成心中一堵冷冰冰墻這事,慧娘安慰自己,自己報完仇一走了之。 四月底蕭護補齊兵源,馬也能騎了,揮兵長驅(qū)直入,要和烏里合決一死戰(zhàn)?;勰镫S他身邊,連日來哄得恢復(fù)以前一半精神,披著精精神神的紅披風(fēng),把被蕭護嚇住的那一半精神拿出來欺負張家。 張家擺出受氣頭模樣。蕭護在一旁聽著樂,不管! 不到七月里打了三仗,最后一仗殺了烏里合的堂兄弟吐力根。慧娘剛好跑腿送信,快馬加鞭回去報知,好讓少帥喜歡喜歡。 這又是一個王儲,就排名在后面。 蕭護見她回來一笑:“喜歡什么?”慧娘張口要說,有人來回話:“回少帥,郡主車駕已到營門!”慧娘呆??! 半邊繞不過彎來,郡主?哦,還有這么一個人。雖然自己也想過,不過她又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中,驚人! 蕭護不奇怪,他是在慧娘走后接到的通報,輕彈桌角示意慧娘先別說,眼皮子半垂不垂,淡淡的:“我去迎接?!?/br> 郡主見到蕭護就放聲大哭撲過來,離他有三步時又抽泣著停下,慧娘心里正膈應(yīng),壽昌郡主已痛哭失聲:“你,傷怎樣?你別怪我,這都怪我不好。我回來晚了,讓你受這樣的氣。我和舅舅發(fā)了一通脾氣,讓他把姓張的全家都抓起來。舅舅未必肯,你隨我喊冤去,我給你作主?!?/br> 她哭得情不自禁,又上前,蕭護要避,不防衣角被郡主緊緊抓?。骸拔沂悄愕娜?,你是我的人,舅舅怎么能這樣對你,蕭郎,我這一次來和你定名分,早定下來,誰敢這樣對你!” 蕭護覺得這一位失心瘋又發(fā)作,慧娘頭上卻一捧冰砸下來!再一捧,是冰山倒了砸腦袋上! 她頓失面上血色,呆若木雞。 定名分?少帥和郡主? 有什么東西從她心中走開,不但走開,還一把一把掏空了自己…… ------題外話------ 仔扯著光屁股少帥要月票,少帥節(jié)cao哈。 昨天仔被砸暈,單個親們十幾張,幾十張月票都出來了。讓仔說什么好呢? 感謝你們,仔親愛的親們,感謝你們對仔的支持!對仔一直的厚愛! 有此文,先感謝大姑。大姑從過年后就鼓勵仔,認為仔會寫好的,會寫出自己的地位。 哈哈,江湖地位,如小李飛刀,楚留香般。 開新文前,此書就構(gòu)思到結(jié)局。認為可以開文了,不想,沒過首推。 好吧,這是心病,沒治好一直有。 但昨天的月票,砸暈了仔。 感謝你們,深深感謝你們,謝所有投票親。 字數(shù)有限,許多感激不能表達。唯深深鞠躬爾。 月票榜很想上,回頭去看小小王妃有上千個舉人,如果全在該多好啊,而算過以前的月票榜,1600定能上。 如果有200位親投仔10、30票…… ☆、第六十章,十三的心,和少帥的心 今天的天氣是不錯的,心情是不好的。有郡主的哭哭啼啼,外加表錯情層層上演,慧娘腦子里一片空白。 那大紅的宮衣,一看就是宮里的新式樣。紅衣上,還是她雪白的臉蛋子,精致的妝容?;勰锊恢涝趺戳?,就想到一句話,美人自古配英雄。 少帥半舊淺青色單衣,可見山石般的肩頭,鼓起有力的手臂。和郡主站在一起,猶如蒼鷹配碧空,青松配蔓藤。 竟然怎么看怎么般配。 “嗚,蕭哥哥啊……”句句折磨慧娘肚腸。 慧娘在茫然麻木中,整理自己的心情。把自己心情如抽經(jīng)緯絲,扯一條,是和少帥的言笑;再扯一條,是少帥戰(zhàn)場上并肩而戰(zhàn);再扯一條,少帥溫言款款。真是怪事,此時想不起來少帥打人,少帥兇人,全是他的好。 可是不管言笑也好,斗嘴也罷,一遇上郡主的嬌癡啼聲,就如晨起遠山尖的嵐氣,異彩雖如空中飛鳳般動人,但只顯眼一下,就消失無蹤。 重重的心事,層層疊疊出來。一件壓著一件,一層裹著一層。父母親的仇恨,少帥的前程,自己余生還有什么,郡主是可以壓過國舅的人,聽她口口聲聲說的:“全怪舅舅不好,以后不要舅舅?!?/br> 正是她三歲孩子般的口吻,把慧娘的心都聽痛了。 慧娘是遇強則強的性子,只除了在蕭護面前不是。如果郡主是個陰險狡詐,笑中有刀的人,慧娘也愿意和她一拼??伤@沒頭沒腦的天真……慧娘閉了閉眼,她有一堆嬌寵她的家人。 她的家人必定支持她,她才這般天真無辜的千里來追求。 慧娘憂愁的想自己,她先想到的是自己小時候,一個從娃娃就抓起的未婚夫婿,在古代三從四德下,能出慧娘這種五歲就說:“這人這么厲害,去到他家里打不過他怎么辦?”也算個另類。 這起源于昨日家人的小孩子們拌嘴:“翠丫兒,你再扔我身上泥巴,俺娘說了訂你當(dāng)媳婦,往死里打?!?/br> “你敢,二胖子!” “我是你丈夫,怎么不敢!” 再來封大人和封夫人對女兒的教育,是從她會記事的時候,就開口賢惠,閉口淑德。早晨恨不能溫柔當(dāng)早飯用,下午恭敬夫君是開胃菜。 所有的潛臺詞都是,你的丈夫是你終生依靠。但是,你得學(xué)會夫妻相處之道,說白了,得會在他生氣的時候討好他,在他喜歡的時候錦上添花。 過去的女子,除了個性特別另類的,大多這么過來。 出嫁要從夫! 慧娘當(dāng)時還煩,看水多了恨它流長,對花久了恨它濃香。坐姿,與夫家喜不喜歡有關(guān)。喝茶,與夫家喜不喜歡有關(guān)。就差吐個口水,也和夫家喜歡與否有關(guān)。慧娘的逆反心理,就表現(xiàn)在看兵書習(xí)功夫,心中獨自忿忿,有什么了不起,我也能! 值得別人那么夸! 直把慧娘看成無物。 有些話是這樣的:“我的兒,你生得也算不錯,嫁了這樣一門好親,要系得牢才行,”這是偶然得見的一家親戚出于妒嫉所說。慧娘回繡樓呲牙:“他怎么不系住我?” 現(xiàn)在想起來,自己也有一對嬌縱自己的雙親,把自己嬌滴滴養(yǎng)著。 郡主的嬌滴滴,與她的父母親有關(guān)。 也一定是一對疼愛如珠的父母。 封慧娘先失去了一條依靠。 后來逃難,痛失雙親痛失了家,從天下直摔到云端,換成任何一個嬌滴滴姑娘只怕摔趴下,慧娘撐起一腔仇恨顛覆于流離中。昨天香閨臨水,眨眼黑山烏林。 骯臟滿身,受人嘲笑,擔(dān)驚受怕,看人臉色,還能苦苦堅持,就是她從小被訓(xùn)練出來尊敬的那個人蕭護還在。 可憐她逃難途中,蕭護是她唯一的希望,心中唯一的光明。 為見蕭護費盡煎熬,好容易見到蕭護,他身邊多了一個衣著鮮明,美貌過人的郡主。郡主是過于天真了些,可她也是郡主。郡主擺出來正大光明跟隨蕭護的姿態(tài),隨便想想就明白她有家人支持。 而慧娘有什么?只有一個欽犯的罪名! 見到者,格殺勿論,再領(lǐng)賞銀! 當(dāng)時慧娘萬念俱灰,欲尋蕭護去說又不能,心中每轉(zhuǎn)一下,滴下無數(shù)心頭血。 新的仇恨在此時支撐了她。她要報仇,她要出人頭地,她要向這不公的世道怒喊一聲:“不!我不答應(yīng)!” 接下來的事都不由她掌控,郡主的刁難,去苦役營,前鋒營中蕭護的回護,讓慧娘受傷的心好轉(zhuǎn)不少。他畢竟是她生命里深刻的印痕,有人童年記憶或甜美或悲慘,至死不忘?;勰锏男脑趦煽芍?,不管她每夜拼命去想蕭護也許是促成父母親死的仇人,感情最后占了上風(fēng)。 然后少帥有千般好,她自以為的理智總偏向一旁。 青州相會,蕭護為她受了傷;身為小廝,少帥百般體貼;慧娘當(dāng)然清楚。 幾回欲告白被蕭護擋回,再把“欽犯”這兩個字反復(fù)掂量,慧娘到最后怕提自己是封慧娘。公文看的越多,就越清楚蕭護的難處,慧娘用妻子的心腸體貼了他,只有仇恨還牢記心中。 報仇的路是一步步的來,慧娘要殺烏里合的心從來不忘。合兵大戰(zhàn),蕭護幾次護她去殺未遂,生死關(guān)頭,蕭護還記得:“回我家去!”給了她印信表記。 慧娘一天比一天更對少帥情重,要知道風(fēng)雨過后彩虹更熾。沒了家的她對丈夫的渴望經(jīng)過重重懷疑,又被蕭護百般的溫情扭轉(zhuǎn)回來,越發(fā)的如春草著雨水,熱烈的生長著。 作為一個古代男人,又是拿主見多的少帥,蕭護對慧娘的體貼不是俯首聽命。 在外面強硬的男人,在家里忽然沒了主見,這不符合邏輯。除非妻子比他更強,除非妻子壓著他,而慧娘不是。 如果沒有封家的遭難,兩人成親后,慧娘會是個好妻子,外加使使小性子。蕭護會是個說一不二的丈夫,他在軍中就是如此,讓別人聽從他的是少帥的本職工作! 聽從別人的建議也在其中,就如蕭護如成親后也會聽從慧娘對持家的建議一樣,但最后拍板,是少帥的意思! 不管女人怎么喊女強,都愿意找一個能駕馭自己的男人。男人不管怎么喊女人柔弱,也愿意找一個知心了解自己心意和自己心思合拍且看懂自己的妻子。 蕭護無疑是能駕馭妻子的男人,他都能駕馭十幾萬的兵將,何況是慧娘。慧娘如在老母雞翅膀下,心中自在許多。 避而不提封慧娘就是。 也曾想過以后怎么辦,十三少難道一輩子當(dāng)下去。再皺皺鼻子,家中冤案能扳回來更好,扳不回來少帥身邊也不能呆,何必拖累于他。也許離他而去遠走高飛。 這只是孩子氣的話,但事情真的這樣發(fā)展,也許設(shè)想就成真。慧娘有了答案,安心呆在蕭護身邊。不然她去哪里?離開蕭護翻案更無指望。 慧娘到底是個古代姑娘。 她乖乖的侍奉他,老實的受罰,享受少帥的體貼,也和他賭氣,又罵了自己,最后不了了之。 然后的今天,郡主來了! 再次提醒慧娘,你是個欽犯,而人家,是位光明正大追丈夫的郡主。 這對比慘烈的撲入人心中,如三昧火中火,千年冰上冰。無處不極寒,無處不灼人! 心,劇烈的痛起來。 旁邊戲碼繼續(xù)。 “蕭哥哥,你別記恨壽昌,”身邊壽昌郡主幾乎快給蕭護跪下,當(dāng)著這么些人她還真的能作出來。女人一旦動情,總比男人更傻。蕭護得罪不起這位失心瘋病人,依禮推辭:“郡主說哪里話,”且要避讓。 這一避讓,壽昌郡主更瘋了似的糾纏上來,雙手甚至揪住蕭護衣角往上攀。蕭護扯,扯不開,當(dāng)著人拘出一身汗,當(dāng)然天也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