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酈珩的尾巴繞著她的腳踝,打著圈兒,見她好像怔住了,他略略朝著她湊近了一些,聲音微啞地在她耳邊說著,“jiejie明白了吧,那兩個人,是曾經(jīng)的我們?!?/br> 少女玩尾巴玩得很開心,她枕在沈珩腿上,腿間夾著尾巴,手指不停撥動著鱗片,又輕輕哼唱起了菩薩蠻,她忽然問道:“阿珩,瑜瑜問我為什么天天唱這個曲子,我不懂?!?/br> 沈珩像是摸貓一樣,溫柔地撫摸著她一頭濃密的鴉翎,聽到她的話,頓時頓住了。 “哪句不懂?” “全部。”少女仰頭望著他漸漸發(fā)紅的唇,眼里亮晶晶的,充滿著求知欲,“你能不能告訴我什么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可能會被口口,大家可以早點來看,晚上九點更新。 第35章 少女一縷柔軟的烏發(fā)不小心黏上濕紅的唇角,被少年輕輕撥開,繞在指尖打著圈兒。 她伏在他膝蓋上,溫順得像一只貓兒,睫毛如同沉睡的寂鴉,烏泠泠的眼睛專注地看著他,帶著一種天然而又純真的媚意。 沈珩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將掌心覆蓋在她眼皮上,珍重又顫栗地感受著那種細癢,他說,“意意,那首菩薩蠻講的是我們?!?/br> “我和阿珩?”她頓時來了興趣,腿心夾著他的尾巴,小腿輕輕蹬了蹬,“要聽!” 他垂眼看著她,眼里黑nongnong一片,一字一句道:“鴉翎輕亸松攏就,泠泠弦撥纖如蔻。月影繞歌臺,美人逐霧來。這兩句是夸意意長得漂亮,頭發(fā)宛如漆黑的鴉羽,涂著蔻丹的手指纖細,輕輕撥弄著琴弦,月亮的影子在臺階上徘徊,意意像是一陣霧一般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br> “哇!”少女眼睛瞬間彎了起來,甜美又嬌憨地說著,“阿憶好漂亮!” “嗯?!鄙蜱裱劾镆膊蛔杂X帶著笑意,指尖落到她耳珠處,細細撥弄著。 她怎么可能不美?她可是神國最為尊貴的帝女大人,這世上所有紅塵聲色都抵不過她垂眸一眼。 “然后呢?阿珩在哪里?”少女一直盯著他看,眼神純潔,不帶半分雜志,卻讓他覺得有種可恥的罪惡感。 他沒回答這個問題,自顧自說下去,“背燈紅淚墮,玉足躡金瑣。這句描寫的是意意在背著燈流淚,因為……”他的手指忽然在她細細的腳踝處描摹比劃著,聲音變得喑啞,“有人用黃金打造的枷鎖,將意意鎖了起來。” 那個人便是他。 從此,帝女大人變成了妖龍的禁·臠,他為她打造了最精美的牢籠、最華麗的枷鎖,困住她,讓她終于成為他一個人的。 可即便那樣又如何,他依舊什么都沒得到。 阿憶抬腿踹了踹,有些生氣,“哪個壞蛋把阿憶鎖了起來?” 沈珩側(cè)過身子來,親吻著她圓圓的腳趾,“是我?!?/br> 她癢得咯咯笑,一邊扭動,一邊扯著他尾巴上的鱗片,渾然不覺自己拿捏著少年最敏感的地方,“阿珩大壞蛋,你為什么要把我鎖起來?” 少年眼里不知道閃動著什么情緒,好像懊惱,又不完全是,他的聲音變得很輕。 “因為,太喜歡意意了,喜歡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只能把你藏起來,這樣誰都不能覬覦了?!?/br> 他的氣息有點不穩(wěn),尾巴的鱗片豎了起來,難耐地在她肌膚處摩挲游走,發(fā)出哆啰啰的聲響。 她癢得腿下意識將他的尾巴夾緊,嘟囔著,“大尾巴不乖!” “至于,嬌寵誓平生,無情恨不成。是在說,阿珩一直對意意百依百順、千般嬌寵,可是,意意,你天生靈竅未開,什么都不懂,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又有多想被你喜歡?!?/br> 以至于,他為這求而不得日日癲狂,想到這,他心里突然冒出極端的恨意來,是太想要得到一樣東西卻從來得不到而產(chǎn)生強烈的恨意。 他的手忽然緊緊扣住了她的掌心,尾巴緊緊纏住了她的腰,甚至惡劣鉆入她貼身小衣,游竄到上面那株垂墜而下的櫻桃枝上。 春光尚好,嬌吐紅蕊。 他俯身,唇貼在她耳珠處,帶著一種令人顫栗的氣息,喃喃低語,“意意,你喜不喜歡我?” 身體好癢、心口在發(fā)燙。 她看著他的眼睛,覺得阿珩此時此刻又變成那個要把她吃掉的怪物。她有點害怕,又莫名有點難過,就好像不止一次經(jīng)歷過這種境地。 黑鴉鴉的睫毛不自覺沾上了濕意,小聲道:“喜歡。” 他眼里的暗色分毫沒有褪去,反而帶著山雨欲來的壓抑感,“比尾巴還要喜歡嗎?” 她偏頭看著流竄到她心口作亂的尾巴,猶豫了一瞬,不知想到什么,心尖都在顫抖,“都喜歡,尾巴阿憶可以玩,阿珩漂亮。” 沈珩沒說話,卻一口咬住了她的耳珠。 有什么分別呢? 她依舊把他當成玩具,從不肯施舍半分愛意,他不過是她豢養(yǎng)的狗,他的存在從頭到尾都是為了取悅她自己。 少年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突然道:“你不是阿憶,是意意,一心一意的意?!?/br> 她錯愕地望著頭頂垂下來的流蘇,下意識跟著喃喃,“意,意?” 那憑什么呢? 他要看她為他墮落,為他沉淪,被他掌控。 他要將她懸在欲望的蛛絲上,上不得、下不去,只有他可以將她解救。 他忽然解開她脖子處的扣子,唇在她嬌嫩的肌膚流連,尾巴卻藤蔓一般纏住了她的腿。 輕輕撥開貝類的殼,將純潔的珍珠染上污穢的顏色。 他說,“意意,你喜歡的是阿珩這個人,對不對?” 她想要掙扎,卻動彈不了,聲音變了調(diào),如泣如訴,手臂下意識抱住了他的脖頸,好像溺水之人抱住浮木,“阿珩……” 他微微仰頭,眼里好像有野火在燃燒,然而臉上又擺出溫順的姿態(tài)來,可憐兮兮道:“意意,說喜歡阿珩好不好?” 她鼻間發(fā)出悶悶的聲音,牙牙學語一般,“喜歡……阿珩……” “不夠。”他親吻她的唇,扶著她纖細的腿纏住自己的腰,尾巴肆無忌憚地游走,“要說愛。” 聲調(diào)分明是歡快的,可他眼里的野火越燒越烈,好像要把她骨頭都給焚成灰。 帶著一起毀滅的絕望。 少女心口一陣鈍疼,輕聲道:“愛,阿珩?!?/br> 那就做吧。 就像他把她囚禁在身邊的日日夜夜。 否則,要怎么證明呢? 只有將她一點一點拆解、蠶食、吞入腹中,才能讓他不那么患得患失。 他這么想著。 瞬間,她的小腹都被火焰吞噬,火星從骨縫里鉆了出來,不斷擴大,將她徹底淹沒,她身后的不是鴛鴦戲水的錦被,而是無窮無盡的烈火地獄。 她有點害怕,貓兒一樣叫著,“阿珩……阿珩……” 床上的銀元滾落到她掌心處,她覺得很難受,心口又脹又疼,難受得快樂都好像在凌遲,唇齒之間含住一枚,淚珠不停滾落下來。 腳腕處的鈴鐺一陣又一陣響。 窄窄的一條縫隙,流瀉著外面聲色犬馬,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如同黃鸝宛轉(zhuǎn)嬌啼。 尋意意卻偏過頭靠在衣柜壁上,與酈珩平靜地四目相對。 少年眉目染上陰暗,眼里是和沈珩如出一轍的墨色。 一個明媚的、溫柔的他變成了陰郁的、漂亮的他。 她的聲音很冷靜,甚至是冷酷,“酈珩,夠了沒有?你讓我看這些是為了證明什么?證明我們曾經(jīng)是愛侶?你處心積慮接近我,是為了追尋以前的我,并且想要我喜歡你,對嗎?” 她好像難得生氣了,捏了捏指尖,臉色沉沉的,“那不是我,我沒有那么蠢!” 酈珩沒說什么,只是一直望著她,眼里的琥珀色好像要融化了。 他所想要的,自始至終都只有她罷了。 說著,她忽然吱呀一聲推開了柜門,平靜地看了一眼那邊的幻象,毫不猶豫地走出房間。 酈珩跟著鉆出柜門,眼睛緊緊盯著她的背影,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后,唇角自嘲一般勾著,眼里卻是一片荒蕪。 他并不后悔讓她這么早明白他的心意。 畢竟,他忍耐了太久,已經(jīng)沒有比一次又一次徹底失去她更糟糕的境地了。 尋意意心情從來沒有這么糟糕過,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被那個場景牽動心緒,好像,真的經(jīng)歷過那種場景一般。 又好像,自己真的喜歡過一個叫沈珩的少年,同他肌膚相貼、唇齒相依。 卻忽然想起師父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的話,“看似無情,又注定有情?!?/br> 她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漫無目的,面無表情。 恰好走廊處,大膽從一間房里撞了過來,急切道:“jiejie,那個樂彤jiejie好像又碰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你快去看看。” 又對著她身后的酈珩奇怪道:“酈珩哥哥,你怎么離得那么遠?” 尋意意好似沒聽到,垂了垂眼,抱著大膽,“我們過去看看?!?/br> 卻聽到走廊盡頭一陣嘩然,一個面容甜美的女人臉帶怒意,不耐煩地呵斥著身邊的助手,“開姐,開機儀式這么重要的環(huán)節(jié)為什么不叫我?哪有讓主演只上一柱香就結(jié)束的道理!我要去找夏晰,問問他到底什么意思!” 開姐勸道:“甜甜,你冷靜點,你那個時候在住院,怎么叫你,這也是為了劇組進度著想,鬧得不愉快,對大家都沒有好處?!?/br> 向甜卻很不耐煩,“聽說,夏晰先給樂彤單獨拍攝去了,呵,這個女人真是好手段?!?/br> “甜甜……”開姐盯著向甜,心里很是疲憊。 她覺得,向甜最近脾氣越來越怪,以前她雖然跋扈,斷沒有現(xiàn)在這么無理取鬧。 難道真的被雙相的病癥影響到了? 可好端端的,她又怎么會得這類精神疾?。?/br> 向甜正要朝著樂彤拍攝的地方而去,抬眼卻看到對面一個抱著貓的少女正對著自己走來。 想起之前的遭遇,向甜頓時火冒三丈。 是阿憶那個賤丫頭! 她甚至沒想到其中詭異之處,心情突然變得極為不爽快,忽然抬腳朝著尋意意走去,手臂高高揚起,橫眉豎目,“賤人!” 大膽錯愕抬頭,喵喵叫地罵起了臟話,“這個女人有病吧,好好的,她為什么想扇jiejie!” 尋意意抬起了烏黑的眼,手上符咒擲了出去,“啪”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只見向甜不受控制地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向甜臉上頓時浮起了一片紅,眉目猙獰,少女聲音冷冷的,令人不寒而栗,“讓開,我沒空看你發(fā)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