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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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患有隱疾!”深吸一口氣,展歡顏道。 北宮馳的眉尾挑了一下,似笑非笑道,“你當(dāng)不會說是被你meimei牽累也染了疫病了吧?這個病,要裝起來,你可不像?” 最主要的是以單太后和北宮馳的精明,根本就不會相信,一查就知道了。 “當(dāng)然不是?!闭箽g顏道,在他的逼視之下幾乎無所遁形,她用力的攥著自己的拳頭強迫自己冷靜,為了避免壓迫,便將視線從他的臉上移開,道:“前些天我們府里還出了一些事,想必陛下也是知道的,臣女被人下毒暗害,如今雖然保住了性命,可是卻留了隱患?!?/br> 北宮烈的目光沉了沉,不動聲色的將她上下打量一遍,若不是見她神色鎮(zhèn)定,大約還真會以為她是著了別人的道兒了。 他的唇角勾了勾,只是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展歡顏的眸光微冷,繼續(xù)不緊不慢的說道,“內(nèi)宅婦人的手段,想來陛下也許并不熟悉,可是如果梁王他一定要娶臣女的話,那么只怕他就首先要做好斷子絕孫的準(zhǔn)備了?!?/br> 北宮烈的心頭微微一震,不由的暗暗提了口氣。 展歡顏借著他失神的空當(dāng)從他的鉗制之下逃脫,退后一步。 她走到旁邊,面目清冷的看著遠(yuǎn)處窗外的夜色道:“這個消息已經(jīng)有人去透露給江氏知道了,想必她也會十分的驚喜。” 自從聽古大夫說展歡雪患有隱疾的時候展歡顏的心里就已經(jīng)打定了這個主意,她不在乎名聲不名聲,索性就把展歡雪那病挪到自己身上來用一用。 皇親貴胄之家,歷來都最為重視子嗣一說,就算北宮馳只是暫時要拿她來做一塊墊腳石,也就算他可以頂住外界壓力就是要娶一個無法替他孕育子嗣的正妃,可是有了這樣的由頭在外,只要北宮烈打著先帝的旗號給一句話,那么單太后母子就萬也沒有抗旨不尊的道理,她可以拿孝道來壓制北宮烈,但是卻不能違逆先帝和皇室列祖列宗的權(quán)威。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沒有什么理由更大的過這一個。 所以展歡雪那里的事情剛剛了斷,展歡顏便馬上借由古大夫的路子把自己患了隱疾并且可能終身無法受孕的消息透露給江氏知道。 如今江氏正在氣頭上,又是恨她最厲害的時候,為了報復(fù),肯定第一時間就要把這個消息散出去。 這會兒只怕是老夫人知道了想要瞞下都來不及了。 可是這一招釜底抽薪,卻也相當(dāng)于把她的終身都搭進去了。 這個女人出手,當(dāng)真是果斷狠絕,半分退路也不給自己留。 北宮烈負(fù)手而立,神色復(fù)雜的看著燈影下女子冷硬而堅定的側(cè)臉,半晌才微微嘆了口氣道:“值得嗎?” 說著也不等展歡顏回答又重復(fù)問道,“這樣做真的值得嗎?這個消息一經(jīng)傳出,不說是梁王那里,就連這京城之地稍有名望的人家都會對你敬而遠(yuǎn)之,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shù)使出來,你當(dāng)真覺得值得?” 不僅如此,一個婚事受阻的女子,對家族而言也將會淪為一枚無用的棄子,只怕從今爾后展歡顏在展家的地位也要受到極大的威脅。 “不值嗎?”展歡顏反問,“與其要將命運盡數(shù)交代到別人的手里任人拿捏,至少現(xiàn)在,臣女還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以及日后將要走的是一條怎樣的路?!?/br> 即使再艱難,這一生,她都不再做任何人的棋子。 她的命運,就只cao控在自己的手中,一定要走出一條完全屬于她自己的路。 與性命和自由比起來,嫁不嫁人有什么關(guān)系? 北宮烈聽著,心中便是逐漸了然:“其實——從一開始你對展家也都一并沒抱什么指望吧?” 展歡顏抿著唇角,微微垂下眼睛。 這個問題,她不想回答,只是默認(rèn)罷了。 薄涼的祖母,無情的父親,甚至于她母親的死都有可能是他們一手促成,要她對他們還能如何的抱有指望? 這世間,最傷人的,莫過于骨rou相殘以及親人的背叛。 可是這樣的出身,是她自己選擇不了的,既然無法選擇,那便就只有接受了。 展歡顏甩甩頭,把這些不快統(tǒng)統(tǒng)拋諸腦后。 她重新抬頭對上北宮烈的視線,露出一個笑容道:“陛下答應(yīng)臣女的事,一定莫要食言,臣女就指著陛下金口玉言替我解圍了?!?/br> 這一笑,刻意的燦爛些許,卻總是欠著些真情流露。 不過只是強顏歡笑罷了。 北宮烈的面目清冷,靜默的看著她,半晌,他開口:“相信朕嗎?” 展歡顏一愣,一時之間竟是有點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話里的意思,只是怔怔的看著他。 北宮烈舉步過來,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壓下來,背著光,展歡顏更能感覺到他膚色上面異于常人的那一抹蒼白,以前不覺得,這個時候才猛地發(fā)現(xiàn),這男人一貫凜冽高傲的神情之中竟是隱藏了一些難以察覺的脆弱的疲憊。 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她仰著頭回望。 然后北宮烈便抬指勾起她的下巴,緩緩傾身啄了她的唇。 展歡顏的腦中一空,突然想起上一次被他強吻的事情,心里一慌就本能的想要后退,可是下一刻他的唇落下來的時候卻沒有像她預(yù)想之中的激烈,輕柔的碰觸,廝磨繾綣,竟是破天荒的帶了點纏綿悱惻的味道。 一個吻,輕柔的在彼此的唇瓣上化開,陌生的氣息,雖然叫人覺得惶恐不安,卻又似乎—— 是帶了那一丁點兒叫人迷戀的溫暖。 展歡顏的心里有些發(fā)抖,她已經(jīng)不記得是有多久了,她已經(jīng)許久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了,從前世落水身亡的那一刻起,她似乎就一直覺得自己的心已經(jīng)在那池水里被封凍了起來,再沒有因為誰而再重新溫?zé)釒追帧?/br> 哪怕是對她那么好的裴云英,她對他,亦不過只是感激罷了,從沒有想過要去依靠或者取暖。 可是這一刻,在這個曾經(jīng)和她敵對了一輩子的男人面前,她的心里突然會有一種莫名的悸動,似乎是—— 同病相憐么? 展歡顏也不知道她怎么會突然生出這樣荒唐的想法來,可是那一刻,就是心底柔軟潮濕的一塌糊涂。 這一個吻,沒有摻雜任何情yu的味道,可是就是溫暖熨帖的有些莫名其妙。 北宮烈的唇如鴻羽過隙,不過是輕輕的在她唇瓣上一觸,原來是已經(jīng)做好了她會抽身而退的準(zhǔn)備,可是卻意外發(fā)現(xiàn)她竟是破天荒的有些迷蒙的愣在那里,沒有回避。 女子的眼波迷離,看似很近,又確乎是離的很遠(yuǎn),懵懵懂懂的模樣仿似是一朵開在云霧峭壁上的花。 北宮烈的心頭微微一動,已經(jīng)退開寸許的唇便再次貼了上去,一只手壓到她的背后,并沒有用多的力氣困鎖,再次輕柔而溫和的含住她的唇瓣吮吻起來。 女子的味道,一如他記憶中一度流連的那般美好。 他覺得展歡顏是在走神,雖然心里略有不滿,但又似乎情形,便刻意放柔和了動作,像是怕會驚醒她而壞了這一刻的氣氛一樣。 展歡顏的身子被他圈在懷中,自是感覺到了他得寸進尺的舉動,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卻并沒有排斥,只是緩緩的閉了眼,放縱自己在一點微弱的暖意里沉淪。 只是在最后,當(dāng)北宮烈的舌尖試探性的想要頂開她齒關(guān)的時候她才猛地驚醒,推開他,后退一步。 她垂了眼睛,就仿佛方才做錯事的人是她自己一般,心虛的厲害。 唇齒之間還彌漫著她的味道,尸骨*,北宮烈一時微愣,越發(fā)覺得自己看不懂她。 “你——”他遲疑著開口。 展歡顏卻是已經(jīng)飛快的收拾了散亂不堪的情緒抬頭對上他的視線,若無其事道:“陛下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您的話,臣女自然是信得過的?!?/br> 言罷,又指了指外面夜色濃郁的天空道,“時候很晚了,陛下若是沒有別的事的話,是不是可以請您先行離開?” 這是個逐客令,雖然委婉,卻是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言罷,展歡顏又自顧垂下頭去。 她的面目平和溫婉,帶著一如往常那般的溫和從容,仿佛看不到任何內(nèi)里的情緒一般。 北宮烈看著她掩映在燈火下的輪廓,只覺得她的影像分外鮮明,卻又不知道為什么,細(xì)看之下又總會叫人覺得朦朧,遲疑著開口剛要說些什么,外面便聽見巧玉焦急的拍門聲:“大小姐,您還沒睡呢吧?” 展歡顏皺眉,扭頭朝北宮烈看去。 北宮烈的手抬到一半,這會兒卻是不得不暫時壓下話茬。 展歡顏見了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會生事,于是也不管他,很放心的直接轉(zhuǎn)身去開門。 “什么事?”展歡顏開了門。 巧玉因為拍門拍的太過用力,一下子就撲了進來。 展歡顏再回頭的時候,屋子里那人已經(jīng)再度憑空消失,如果不是棋盤上還留有半幅殘局,她當(dāng)真還會以為其實之前發(fā)生的一切都不過自己的臆想,這里什么人也沒來過。 “大小姐!”巧玉的神色慌張,沖著展歡顏屈膝福了一禮。 “嗯!”展歡顏心不在焉的應(yīng)了聲,“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剛才翠華苑的徐mama來報,說是夫人的身子不適,叫您過去侍疾。”巧玉道,刻意的垂下眼睛不去和展歡顏的視線接觸。 “哦?”展歡顏看了她一眼,卻沒什么表示,只是垂眸彈了下袖子上的百合圖案道,“怎么母親院子里頭的人還不夠使嗎?實在不行,你和張mama過去幫忙好了,母親的身子最要緊,也不必特意來稟了我知道。” 巧玉說的是“侍疾”,那便是江氏點名要她過去的,可展歡顏卻是故意歪曲,解釋成江氏要從她的院子里借人,這其中的出入就大了。 巧玉見她如此,便有些尷尬,小聲的再道:“夫人身邊的李mama被老夫人打了,這會下不來床,說是其他的人用不慣,就只能麻煩兩位小姐了?!?/br> 巧玉說著又像是怕她再推辭,就又補充了一句道:“聽說這會兒三小姐已經(jīng)過去了?!?/br> 家里嫡母生病,做女兒的前往侍疾照料的慣例自古有之,江氏這也不算刁難,可是現(xiàn)在展歡顏和她才剛撕破臉皮她這就找了引子尋人,若要說這里頭沒鬼,展歡顏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展歡顏聽了,也不過一笑置之,“那就好,三meimei心靈手巧,一向都乖巧孝順,這會兒有她在母親身邊盡孝,我也就放心了。” 言罷就要轉(zhuǎn)身關(guān)門。 “大小姐!”巧玉一聽就急了,一手抵著門,幾乎就要哭出來,“可是夫人也點名說了叫大小姐一并過去的,大小姐若是不去,這傳出去的話就不好聽了。” 又拿名聲孝道來壓自己? 展歡顏心里冷笑,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皺了下眉頭道:“不是我不想去給母親盡孝,而是這會兒我自己身上還帶著病呢,母親的身子本來就不好,再若要從我這里過了病氣,那豈不就成了我的罪過了?” “可是——”巧玉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么,展歡顏卻已經(jīng)不耐煩道:“行了,你就照我的話去回了徐mama,如果母親那里還是不夠人伺候,就去祖母院子里借了素云或者素雨都好,那兩個丫頭服侍了祖母多年,從來也沒出過差錯,自是比我這笨手笨腳沒做過雜事的人要會服侍的多?!?/br> 言罷就砰的一聲合了房門,轉(zhuǎn)身進了屋子。 巧玉吃了閉門羹,咬著嘴唇在門口又遲疑了一會兒,終究是沒敢再敲門,而是轉(zhuǎn)身慢吞吞的出了院子。 大門口那里,徐mama還在神色焦灼得等著,見她一個人出來,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怎么?大小姐不肯過去?” “恩!”巧玉點頭。 她被江氏安插在展歡顏的院子里的,除了偶爾傳遞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消息過去,基本沒做過什么大貢獻,這會兒好不容易有江氏用到她的時候,可是這幾次的事情下來,她心里對展歡顏已經(jīng)起了一種本能的畏懼情緒,也不敢逼的太緊。 “怎么這么一點小事也做不好?”徐mama不悅道,說著就要往里闖,“我親自去,就算大小姐是前頭的夫人生的,如今的夫人也是她的嫡母,嫡母生病她服侍榻前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br> “徐mama!”巧玉連忙拽住她的袖子,苦著臉直搖頭,“別去了,沒用的,大小姐說了,她自己本身也在病中,不去是不想過了病氣給夫人。而且還撂下話來,說夫人那里要是沒人用的順手,她就去求了老夫人身邊的素雨和素云過去?!?/br> 理由找的妥帖不說,竟然還一并把老夫人都搬了出來。 “不曾想這大小姐竟是個比泥鰍還滑溜的人物!”徐mama咬咬牙,終是無計可施,雖是不甘心,但也只能是跺著腳走了。 展歡顏才不管江氏那里到底要出什么幺蛾子,直接關(guān)了門,一覺睡到大天亮,等到醒來的時候才知道這一晚上府里又出了件大事,再度鬧翻了天。 江氏小產(chǎn),辛苦懷了快六個月的孩子—— 沒了! 展培和老夫人心心念念等著的嫡長子就又這么打了水漂,老夫人得了消息,當(dāng)場就又再暈過去一回,醒過來就直接病下了。 展歡顏聽了消息,不過一聲冷笑:“怪不得她昨晚軟磨硬泡的要叫我過去侍疾,原來是打著這樣的主意,當(dāng)真是轉(zhuǎn)的好快的心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