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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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這時(shí),嘩啦一聲,窗子被從外驟然打開了。 江隨舟一驚,連忙睜開眼,就見霍無咎單首撐著窗沿,翻身一躍,緊跟著,窗子重新掩上,他穿著單衣,堂而皇之地站在了他的臥房里。 江隨舟連忙從床上坐起,急道:“你怎么這個(gè)時(shí)候過來?若是被人看見了可如何是好……” 他正要翻身下床,卻見霍無咎走上前來,抬首將他按回了被子里。 “躺好?!彼f?!暗厣蠜??!?/br> “你……” 就聽得霍無咎頓了頓,似乎有些話別扭地說不出口,片刻之后,妥協(xié)般地嘆了口氣。 “吵醒你了?”他說。“沒辦法,我睡不著。剛才是不是嚇著你了?” 江隨舟張了張嘴,沒說話。 便見霍無咎在他床沿上坐了下來,單首按在他被子上,低頭看著他。 “又沒兇你,跑什么?!彼f?!岸↑c(diǎn)大的膽子,像我怎么你了似的。” “我不是……”江隨舟開口想反駁。 就聽霍無咎接著說道:“我就是有點(diǎn)急。你一晚上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外頭誰欺負(fù)了你?怎么還不敢跟我說,我要是都擺不平,你自己忍著就有用了么?” 作者有話要說:蹲在墻角偷聽小情侶吵架的魏楷和孟潛山全都一臉凝重。 魏楷滿臉不服:為啥!將軍又沒做錯(cuò)事,怎么就上趕著哄人去了! 孟潛山滿臉沉痛地嘆氣:可惜了,棋差一招,無回天之力了…… 魏楷不解:你說啥亂七八糟的呢? 孟潛山:你不懂。 魏楷:不懂啥? 孟潛山:掌握了低頭和哄人的先機(jī),才能當(dāng)攻??!可惜了,王爺可惜了…… 第79章 江隨舟的眼眶泛起兩分熱意。 房中的燈點(diǎn)得很暗,昏暗的燈光下,他能看見霍無咎那雙濃黑的眼睛,極其認(rèn)真篤定地看著他。 這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安全感,甚至給了他一種,霍無咎也極其把他放在心上的感覺。 這倒不是錯(cuò)覺。畢竟他二人本就到了關(guān)系不錯(cuò)的程度,是他自己節(jié)外生枝,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江隨舟一時(shí)間沒有說話。 而在他沉默的空檔里,霍無咎心下也頗為不安。 他并沒有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淡然,畢竟對他來說,這是他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失眠。 他才知道,原來人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也會翻來覆去怎么都睡不著,比滾釘板還難受。他睜著眼,只徒勞地思來想去,想自己剛才是說錯(cuò)了什么話,還是江隨舟真的在外頭遇上了不得了的麻煩。 這種和疑惑交織在一起的擔(dān)心讓他煩躁得厲害,只覺坐臥難安。 但是,對方人已經(jīng)走了。主屋的門窗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孟潛山靠在廊柱上打盹兒。夜色里,似乎全世界都安然寂靜,只有他霍無咎睡不著覺。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受了多少折騰、下了多大的決心,才翻身坐起來,衣服都沒換,就去偷偷敲江隨舟的窗戶。 這會兒,江隨舟沉默著不說話,便讓他懸著的心更沒著落了。 剛才自己也沒有太兇吧?都怪平日里與魏楷那樣沒臉沒皮的老爺們說話說慣了,一時(shí)著急,就失了分寸…… 就在這時(shí),江隨舟開口了。 “也沒什么的……”他聲音有些弱,像是沒底氣一般。 霍無咎緊盯著他,就見他抬起頭看自己,一雙眼睛分明生得像成精的狐貍,卻又一副極無辜的模樣,讓人說不下半句重話。 他像是斟酌了一會兒,才說道;“就是今天在城外吹了風(fēng),宴上又鬧,回來就有點(diǎn)疲乏了?!?/br> 霍無咎不大相信,但語氣卻溫和了不少,頗像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壞了一朵花。 “就這樣而已?”他問道。 江隨舟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還有點(diǎn)擔(dān)心婁將軍?!彼f。 “用不著擔(dān)心他。”霍無咎脫口而出。 江隨舟正色,開口問道:“但是你可有想過,他招了龐紹的記恨,隨時(shí)有可能被他害死?” 霍無咎看著他,眉頭微微一揚(yáng),有些意外地問道:“所以,你剛才魂不守舍的,就是因?yàn)檫@個(gè)?” 夜色替江隨舟掩住了他因撒謊而微微泛紅的耳垂:“……對?!?/br> 霍無咎噗嗤笑出了聲,聲音很輕,卻帶著如釋重負(fù)的愉悅。 “傻不傻。”他抬手,按在了江隨舟的頭頂上,順毛似的摸了兩下?!斑@么喜歡把別人的事拿來擔(dān)心?” 江隨舟諾諾地沒說話。 就聽霍無咎接著道:“放心。除非我現(xiàn)在還被關(guān)在牢獄里,雙腿皆斷,與外界沒有半點(diǎn)聯(lián)系,否則這種事絕對發(fā)生不了。即便他龐紹三頭六臂,手眼通天,我要是能讓他在我眼皮底下把婁鉞弄死,我跟他龐紹姓?!?/br> 江隨舟點(diǎn)了點(diǎn)頭,落在霍無咎的眼里分外乖巧。 他勾唇笑了笑,只覺自己今天這決定做得簡直太英明了。 現(xiàn)在,他可以睡個(gè)好覺了。 “這下放心了嗎?”他問道。 江隨舟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霍無咎應(yīng)了一聲:“那我走了?” 江隨舟不忘叮囑道:“別讓人看見了?!?/br> 霍無咎知道他的意思,是不能讓人看見他雙腿恢復(fù)了,但落在他耳朵里,總多了幾分旖旎勁兒,像是兩人在偷\情似的。 他沒來由得高興,甚至多了兩分惡趣味的興奮。 他站起身來,臨走不忘回頭對江隨舟說道:“別瞎擔(dān)心,快點(diǎn)睡?!?/br> 聽到江隨舟說“好”,他才轉(zhuǎn)身,翻身又重新跳窗戶走了。 這會,那背影帶著兩分如釋重負(fù)的勁兒,比來時(shí)都輕快了兩分。 江隨舟眼看著他走,看著窗戶被霍無咎掩上,房中重新恢復(fù)了一片安靜。 他躺回床上,長長出了一口氣。 他知道,他是應(yīng)當(dāng)高興的。 想必在原本的史冊中,就是因?yàn)榛魺o咎囿于王府后宅,被原主牢牢把守住,才讓龐紹得了機(jī)會,一步步奪了婁鉞兵權(quán),并將他害死。 這一次,婁鉞不會走原本的老路了。 那么……霍無咎和婁婉君呢? 不過,無論他倆如何,自己都該做個(gè)無聲無息的局外人。 但他卻覺得羞愧。 他明明應(yīng)該離遠(yuǎn)些的,卻又貪戀霍無咎給他帶來的那點(diǎn)溫度似的,讓他的理智頭一次失去了作用,使他想今日這般粉飾太平,只為了保持原狀,停在霍無咎的身側(cè)。 因?yàn)槌酥猓睦锒疾幌肴ァ?/br> —— 凡景朝的地方官員,只要是“懂事”些的,都知道踏進(jìn)龐府的門檻意味著什么。 大司徒龐紹是全天下除了皇上之外,說話最管用的人,甚至皇上聽大司徒的話,有時(shí)候大司徒的意思,轉(zhuǎn)臉就會變成皇上的意思。 所以,只要他們找到門道,得了資格,將銀子送到大將軍的府上去,那么即便是登天的事,都沒什么難的。 向來從龐府進(jìn)去和出來的人,都是皆大歡喜的,畢竟天上地下,都沒有辦事更靈的菩薩了。 只要那銀子能打動(dòng)大司徒,只要大司徒愿意開一開尊口。 這日夜里,龐府燈火通明,門口停著一架馬車,看上去樸素得很,貌不驚人。 一直到三更天,才有個(gè)男子從里頭出來,臉上帶著喜氣,鉆到了馬車上。 馬車?yán)锏娜诉B忙問道:“如何了?” 那人笑得瞇起了眼睛:“成了?!?/br> 馬車?yán)锏娜嗣嫔弦惑@,繼而便露出了狂喜,高興道:“竟是成了?……這可是要滿門殺頭的大罪,大司徒竟也肯?” 那人笑了起來。 “也是我們命好,趕上了?!彼f。 “趕上什么了?” “你沒聽說?前些日子,皇上似與龐大人生了些嫌隙?!彼f。“這陣子,龐大人不知是要討好皇上,還是要給自己尋后路,總之缺錢得緊,幾乎來者不拒了。我這次給的數(shù)量足,龐大人高興,不僅免了我的罪,還給了我一個(gè)肥差。” “什么肥差?” 那人面露兩分莫測的笑,往西南的方向指了指。 “三年,就能把今日送出的銀子翻倍賺回來?!彼f。 馬車?yán)锬侨梭@訝道:“可是,那里不是婁鉞婁將軍的地盤嗎?怕是不好行事?!?/br> “龐大人說了,婁鉞這次回京,一年半載的回不去?!蹦侨苏f道。“更何況,龐大人還說,他有沒有命在京城多待幾年,都未可知呢。” “龐大人竟是要……” “大人自有大人的計(jì)劃。”那人說?!耙膊皇窃蹅児艿?。不過以防萬一,待上任之后,能多撈些,還是多撈一點(diǎn)。畢竟這朝中的局勢,誰也說不準(zhǔn)不是?再說,位置想要坐穩(wěn),還要年年給龐大人上供??傊?,那地方肥,咱們還需多加用心才好啊?!?/br> 說到這兒,兩人會心地笑了起來。 馬車啟程,車輪發(fā)出碌碌的聲響,漸漸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誰也不知,這輛破舊的馬車上,坐的是上任三年貪墨了二十萬兩雪花銀的蘇州知府。此人貪墨錢款之多,早讓戶部察覺,上了備案,只等著抓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