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李元青不好意思的笑道:“也不算會做,那天去縣城,站在樓上,看見陳掌柜家的后院擺了一個,便向他借來看,才曉得這是洗衣服用的,說起來,這東西就是打磨麻煩一些,做起來倒不難?!?/br> 麥芽一聽果真如此,木搓板的每一道槽子,都被精心的打磨過,在沒有砂紙的年代,他只能用粗糙油氈布,耐心的拋光。因為是用油氈布磨的,所以時間一長,木頭上就有了一層油脂,摸上去滑滑的,“有了這個,洗衣服就省事多了,你都不曉得搓那些床單大件啥的,都能把我手給搓疼了?!?/br> 李元青笑著道:“那這個木搓板你就先拿回去用吧,回頭我再做幾個就是?!?/br> 麥芽搖頭道:“這個還是先給李嬸用吧,她洗衣服不方便,等你再做一個,我再來拿,也是一樣的嘛,反正現(xiàn)在也沒啥大件衣服要洗。” 李元青其實是想讓她把木搓板帶回去的,但聽她這樣講了,便沒再堅持,雖然木搓板做起來麻煩,可他現(xiàn)在找到竅門,做起來也沒那么難,不是有句話嘛,會者不難,難都不會!就是這么個道理。 麥芽在李元青的小木匠房里跟尋寶似的,還找到李元青空閑時,用木頭雕的觀音像,這下子,她不得不對李元青刮目相看,這娃真是太有天賦了,因為她手上的這尊木觀音,顯然就是上一次的廟會,他們在廟堂里見過的那個,想不到李元青竟能憑著記憶就給臨摹出來。 李元青看她一直盯著木觀音瞧,還以為自己刻的有問題,“怎么了,哪里不對嗎?那你說一下,我這就給改過來,”他伸手要來拿木觀音,被麥芽縮手躲過。 “不用改,這個我拿回家了,”麥芽沖他調皮的笑了。 這一趟走門散步,結果是,她抱了一堆東西回家。 回去的時候天都黑了,雖然沒有多遠,但李元青還是要把她送回去,另外,那一堆東西,她一個人也抱不動。 走在路上的時候,麥芽問出憋在心里已久的問題,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心里清楚,可是女人嘛,自己知道不等級同于親耳聽到的回答。 “元青哥,上一回太公跟我說了個事情……”她話說半截。 李元青單純,根本不去想她話里有沒有陷阱,問道:“哦,他跟你說什么了?” 麥芽嘴角上揚,微笑著道:“他說,你們家有個親戚,要跟你說媒,那女娃是你堂兄外婆家的,說是小時候就見過你,現(xiàn)在還對你戀戀不忘呢!” 李元青聽了她的話,有片刻的怔忡,而后透著微亮的月光,瞧見麥芽眼中有著一絲狡黠的目光,隨即咧嘴笑道:“好端端的,你說這些干啥,我根本都不曉得嘛!” 李元青身形高,麥芽站在他旁邊,只及他肩膀,卻也因為他的高大,在黑夜里,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即使遠處是黑壓壓的山脈,即使四周不時有怪鳥叫聲,也讓她備感安全。她決定追根問底,“那要是你曉得的話,你會咋做?或許那女娃長的很美……” 她話未說完,就被李元青打斷了。雖然有夜色擋著,但麥芽還是感覺到,他有點生氣了,“麥芽,我一早就說過,我只要娶你,其他人長的美跟我有什么關系,就算他們要給我說親,那又不關我的事,那是他們的想法,跟我更沒關系,我不在意,你就更不用在意,如果你真的擔心,要不我明兒去趟大伯家,跟太公把事情講明了,這樣行不?”李太公從田家走之后,就住到大兒子家去了。 李元青是個實心人,沒那么多花花腸子,他以為麥芽是因為別人給他說親,才生氣,卻并不曉得,麥芽是故意逗著他。要是她真的在意,又怎會等到現(xiàn)在才說。 這段小路很短,幾句話就到了田家門口,麥芽站在自家門前,看著李元青認真堅毅的臉,笑道:“我只要知道你的心意就成,就像你說的,別人要怎么樣,隨他們去吧,不用再去你大伯家,這事也就是太公跟我提了一下,作不得數(shù),我只要知道你的心意就夠了!” 李元青鄭重的對她點了點頭,麥芽心道,這傻小子,果真實心的很。按說,她在前世也活了十幾歲,兩邊加起來她都有三十多歲了,這樣算下來,對李元青似乎不公平呢! 可說來也奇怪,她現(xiàn)在的心思卻也跟十幾的小女娃一樣,畢竟她是直接穿過來的,而不是從很小的女娃做起,所以她依舊還是少女心態(tài)。那個時空的人,對愛情生活太開放,隨隨便便就可以說愛你,轉個身,又可以去勾搭別的女生,加上亂七八糟的思想荼毒,早把本性的那些單純給抹殺了。還真沒有此刻,她身邊這些人來的真實。 李元青一直看著她走進門,當著他的面把大門插上,才挪動步子,往家去了。 麥芽一手抱著東西,本來想直接回自己房間的,可一進院,就看見和菊娘拿了把蒲扇,在那坐著扇風,倒沒見田和菊的身影,只有田氏了陪她坐著。 “娘,二伯母,你們坐著,我先回屋了?!?/br> 和菊娘一眼就看見她手里抱的東西,“麥芽,你這是打哪來啊,咋出去溜了一圈,就帶回這么些東西?” 田氏給她解釋道:“也沒去哪,就是到鄰居那里轉了轉,芽,趕快去把東西放下,大鍋里還有些水,去洗個澡,趕緊睡覺了。” 知道田氏在給她解圍,麥芽抱著東西就往堂屋跑。 和菊娘拿蒲扇拍了拍田氏,低聲道:“大嫂啊,她一個女娃,天這么黑了還往外跑,你不擔心,也不問,這要是讓人看見了,還以為她干什么見不得的勾當去了呢!” 田氏聽她說的難聽,臉一板,“啥叫見不得人的勾當,你是不是在縣城里待久了,連鄉(xiāng)下日子都不會過了?她去竄個門子,咋到你嘴里,就變的這樣難聽了,這天不是才剛黑嘛,有啥大不了的!” 和菊娘一擺手,“好好,我不說了,你就當我啥也沒說,不過,大嫂啊,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女娃兒的名節(jié)最重要,先前我就聽說麥芽跟那謝家的兒子打的火熱,這不曉得背后有多少在講閑話,我本來還尋思著在縣城里給麥芽找個婆家,要是成了,她可就是城里人,可是呢,人家一聽說,她以前有過相好的,都直搖頭,怕身家不干凈!” 要說這和菊娘講話也算有本事了,田氏是脾氣多好的人,可也被她氣的直冒火。跟這種人,實在沒什么可講的,所以田氏干脆站起來,把身下的小凳子搬走,拿到廊檐下,冷冷的道:“你慢慢坐吧,我要去睡覺了!”臨了,她還去看了鹵鍋,因為鍋里的東西要鹵一夜,所以就鹵著豬大腸。 和菊娘嘆口氣,直想說忠言逆耳哪,想了想還是忍下了,不說就不說吧! 麥芽回了屋子,一推開門,就聞見一股子清香,接著還水花聲,再接著,她眼前竟是一片霧蒙蒙的。 不用猜她也曉得,她那位可愛的高貴堂妹,正在沐浴呢! 因為她的屋子沒有來得及安裝插銷,也沒有屏風,所以和菊娘坐在院子里,就是為了給女兒守門的,她一時疏忽了,忘記自己的職責,所以麥芽才一頭撞進去。 “你進來做什么,還不快出去!”田和菊厲聲呵斥,一面縮進浴桶里,轉過身來怒瞪麥芽。 麥芽愣了,“呃,我進來放個東西?!闭f完,她急忙退出去,順便把門給她拉上。 等她回過神來,卻覺著不對,她這屋子沒有下水道,再說現(xiàn)在也不是很冷的天,所以她一般都端了木盆,擱些水,在屋子擦擦而已。現(xiàn)在田和菊弄了這么大盆子水,她瞧見就頭疼,待會要跑多少趟,才能把水倒掉?。?/br> 再說了,這是她的屋子啊,憑什么叫她出去! 麥芽賭氣把東西往大桌一擱,真的有些生氣了。 和菊娘扭著腰進來,看見她的臉色,就知道就剛剛闖進里屋去了,“你堂妹在洗澡,你咋說也不說一聲,就往里面闖,太沒規(guī)矩了,你堂妹將來……” 知道她又要重復那幾話,麥芽蹭的站起來,冷冷的盯著她道:“二伯母,既然堂妹將來是要做皇妃的人,那要是以后被人知道,她連我們家這種破地方都住過,得多丟她的面,這你就沒想過嗎?我們家這廟上,可不敢容哪個大神個佛,擔待不起!” 和菊娘一時被她堵的語塞,竟無從反駁她的話。 這時,田和菊洗完澡,穿罷衣服出來了,一頭及腰的長發(fā)散在后面,都是濕的,還滴著水呢!其實依麥芽的眼光來看,田和菊也沒漂亮到哪去,頂多身板小巧一些,其他地方真沒多少出彩的。但跟她們這些長期干粗活的比起來,她就顯得水嫩許多,一雙手也是細長白嫩,除此之外,別無他感。 田和菊拿了塊干布巾,在擦頭發(fā)。麥芽眼尖的瞧見,那塊是她一直舍不得用,一直擱在坑的柜子上面的布巾。 可田和菊用起來,卻是一臉的理所當然,她坐到大椅子上,懶懶的道:“堂姐,麻煩你把屋里的洗澡水倒了,你要不想倒,也能就著再洗個澡,反正我身子也不臟,我每天都會洗澡,所以那水還干凈的很。” 瞅清這母女的嘴臉,叫麥芽明白一件事情。有些人,你就是罵他一百遍賤人,賤貨,他也以為你在夸他,夸他賤的好,賤的妙,還會引以為容,這對母女既是如此。再罵下去,只是浪費自己的口水,給自己找閑氣受。 麥芽深吸了口氣,招呼哥哥幫忙,把屋里的洗澡水倒了,又用自制的拖把,把里屋地上的水拖干凈,還把田和菊換下的裙子抱了出來,扔到堂屋地上。 田和菊心疼自己的衣服,“哎,我的衣服都是絲綢,不能擱地上,得找個盆裝著,明兒要用冷水洗,只能輕輕揉,不能使勁搓,知道了嗎?” 再好的耐性也被這對母女磨干凈了,這會再到他們嚷嚷,她都麻木了,“不知道,我又沒穿過絲綢,哪里知道,更不會洗,我在家洗衣服都是跨到小溪溝里去洗,你要是嫌不干凈,明兒最好你自己洗。” 麥芽氣呼呼的跑到廚房,用大鍋里剩下的水,擦了個澡。 等她收拾好了,從廚房走出來,田氏正等在堂屋門口,安慰她幾句,也說不了什么。 田家屋子有空房,只有麥芽必須跟田和菊擠在一塊,田貴跟和菊娘睡后面的一間空屋。其實麥芽都準備抱著被子,卻跟娘睡的,但末了,卻把這個念頭打消。 這是她的屋子,她憑什么要走,再說她屋里的炕也夠大,中間放個小矮桌,一人睡一邊,場子夠也大。 所以,她深吸一口氣,回了自己屋。 田和菊已經脫了外衣,只穿著單衣,靠地炕上,身下鋪的,跟身上蓋的,都是挑新的。因為家里棉花剛收,還不到彈被子的時候,所以麥芽一直都蓋舊的,反正也不是很冷,將就著蓋唄! 她蓋都蓋了,麥芽也不多說什么,她脫了鞋爬到柜頭,抽了兩床舊的下來,一床當鋪的,一床池蓋的,又拿了個小枕頭,鋪好了之后,就準備吹燈睡覺了。 田和菊一直瞅著她的一舉一動,麥芽卻淡定的視她若無物,在她眼里,田和菊不過是個被寵壞,又不知道人心險惡,更不知道什么叫真實幸福的小丫頭,等她明白過來,就已經遲,可麥芽更知道,她現(xiàn)在說什么人家都不會信,所以還是省省吧,不如留著力氣好好睡一覺呢! “你……這個東西是哪里來的?”田和菊不說話就罷了,一說話,真是把人嚇一跳。 麥芽支起身子,目光不善的瞪著她,這才看清她手里正握著李元青送給她的木觀音,頓時火冒三丈,“你管我哪來的,既然你學過那么多禮義廉恥,咋就不知道亂動別人的東西,有多可恥?” 她正準備起身搶回東西,就聽田和菊接著說道:“堂姐,你緊張什么,不過是個做工粗糙的木偶,至于把你緊張成這樣嗎?我春上的時候在縣城的古玩店買回一尊白瓷觀音,那才叫漂亮,通體白的跟面粉似的,擺在家里,放上一個供爐,也很上檔次,你說你,要是擺這個東西在家里,只會叫人笑話罷了?!?/br> 麥芽沒想到田和菊小小年紀,嘴巴竟這樣毒,她深吸一口氣,最終把滿腔怒火給壓了回去,臉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和菊,既然你比我小,我就把你當小meimei看待,所以你說的話,我不會去跟你計較,你說這個東西不值錢,那它就不值錢,可在我眼里,卻珍惜無比,我跟你觀念不同,想法不同,你不會走我的路,我也不會稀罕你以后的路,如果你想在我家住幾天,散散心,我很歡迎,如果你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住,那就請你管好自己的嘴巴,我一整天都沒忙,沒空跟你講廢話!” 她干脆直接從矮桌上跨過去,從她手里把木觀音搶了回來,并當她的面,把木觀音擺進柜子里,然后也不管她有沒有準備好,便吹滅了油燈。 田和菊淡淡的看著她動作,最后嗤之以鼻的笑了,摸著夜色,鉆進被窩去了。 可即使這樣,田家的一夜,卻也并不平靜。 夜里田貴酒喝多了,到了半夜酒還沒醒,于是又跑到院子里,又吐又叫喚,和菊娘便拉著他,一會催他漱口,一會又勸他趕緊回去睡覺。 麥芽把頭蒙在被子里,使勁讓自己不去想,不去聽。她被吵的睡不著,卻聽見田和菊呼吸均勻,看樣子早都睡熟了,還磨牙呢! 想來,她也是聽習慣了。 第二天,麥芽果真是沒睡好,可聽見田氏起床的聲音時,她還是勉強爬起來了。要是他們娘三兒也就罷了,可還有那幾位早上也要吃早飯,不起來做飯哪行,而且還有那些事要做。 她離開屋子的時候,田和菊睡的正香呢。 走到院子的時候,看見田氏拿了鐵锨鏟了些稻草灰,正在清理昨夜田貴吐的那些惡心東西。 田氏聽見身后有動靜,回頭一看就看見麥芽紅個眼睛,忙說道:“你起這么早干啥,早飯有娘燒,你再去睡一會吧!” 說著話,冬生也起來,他一大早還得去收黃鱔籠子。他瞧見meimei眼睛腫腫的,也是很心疼。 麥芽揉著眼睛,“還睡啥呀,早上還有好多活呢!”里面的三個睡的那樣死,雖然她嘴上說不給他們洗衣服,但她要是不洗,最后還是落得田氏身上,而且她瞧見院里的洗衣盆,堆了滿滿的衣服,感情那三位從里到外都換了個遍,他們倒是換干凈了,咋不見他們出來洗衣服啊! 田氏來回掏了好幾下稻草灰,才把那灘東西給清理了。她見麥芽盯著洗衣盆瞧,便道:“衣服我來洗,你要不睡覺,就洗把臉,去燒早飯吧!早上吃飯人多,要不炕幾個餅子吧,要不把昨兒剩下的饃饃熱一下,就著稀飯吃!” 麥芽含糊了應了聲,腦子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等洗了臉,梳了頭之后,才算好點。 田氏已經打水泡衣服了,這么多的東西,一個盆都泡不完,還得分批泡,等洗完了,再拎到小溪溝去清。 麥芽淘洗完紅豆跟大米,擱到刷干凈的大鍋,加上水,再舀一小勺的堿,蓋上鍋蓋。便又鉆到灶臺后面,點火把大鍋燒開。 田家的煙囪在朝陽的暮色中,升起一團團的煙霧,象征著,忙碌一天的開始。 昨兒的確剩了些饃饃,放進鍋里重新熱一下,熱到饃饃表面不沾手,吃起來就跟剛蒸出來的一樣。麥芽早上沒勁,懶得再燒飯,算著日子,她葵水快來了,所以這幾天心情格外煩躁,也沒力氣。 小黑狗從稻草里面鉆出來,抖了抖身上的草屑,搖著尾巴跑到麥芽跟前去了。麥芽伸手摸了摸它光滑圓乎乎的小腦袋,小黑狗很享受被人撫摸,就勢趴到她腳邊。 麥芽喃喃道:“你倒是舒服,小南瓜都被你擠跑了,你知道它現(xiàn)在躲哪去了嗎?” 小南瓜自從被小黑狗霸占了窩之后,便時常不見蹤影,只在肚子餓的時候回來找些吃的。貓就喜歡神出鬼沒,有時一整天都見不到影子,卻可能在轉身的時候,不小心踩到它的尾巴。 稀飯鍋滾了之后,麥芽便用小火慢慢煨著,她洗了手之后,去掏了些醬瓜跟泡菜。話說菜園里的卷心菜能吃了,她尋思著做些泡菜出來試試,她瞧著村里有不少人這都種了泡菜,等卷心菜下市,用大白菜做泡菜也行。 冬生背著黃鱔籠子,踏著露水回來的,褲腿都濕了。田氏叫他把褲子換下來,一塊洗洗,冬生不肯,過會太陽一出來就能干了嘛! 田氏搓好衣服的同時,麥芽也把早飯做好了。見田氏準備跨籃子去清衣服,麥芽攔住她,“娘,還是我去吧,你早上還要放鵝趕鴨呢!” “這么些衣服,你拿不動,叫你哥哥送,”田氏也是著急要去放鵝,早晨沾著露水的草,讓鵝吃了是最好。 冬生洗了把臉,把臉上的水珠子一抹,“娘,你去忙你的,我陪meimei去清衣服!”冬生二話不說拎起滿籃子的衣服就往外去了。 “哥,等等我,”麥芽急忙拿起棒槌,追上哥哥。 出了家門,正要往小溪溝去,卻聽見元青喊他們,他手里也拎著籃子,看樣子,他也去河邊洗衣服。 既然都去清衣服,三人便一起去了。 人多洗起來就是快,不過他們兩個粗手粗腳,麥芽怕把田和菊的絲綢弄壞了,便提議她清衣服,他們兩個負責擰干就成,都是小件衣服,洗起來也不重。當然,她是連同李元青籃子一塊洗的。 小溪溝的水嘩嘩的往下游走,溪水永遠那么清澈,那么干凈。 李元青跟冬生說起打獵一事,現(xiàn)在是秋季,山上的野味也多,正是捕獵的好時候。麥芽提醒他們,等著莊稼收割完了,就得去尋梨樹秧子,這茬大事可不能忘了。 田貴一家三口,睡到太陽升上圍墻才爬起來,而此時田家人已經在準備今天要賣的鹵rou,李氏吃過早飯也過來幫忙把稱。 田和菊一早醒來,光是穿衣服梳頭,就花了半個時辰,時當于一個小時??!她娘倒是挺快,還跑到廚房掀鍋蓋,看看早晨吃什么,當瞧見鍋里蒸著饅頭時,又是皺眉,又是撇嘴。 田貴就更不用說了,因為昨晚醉酒,早上醒來就直叫喚頭疼,可一看見麥芽他們都在準備賣鹵rou,勁頭立馬又上來了,湊上跟前,問這又問那,看樣子是很關心,最后,他跑到田氏跟前,跟她商量道:“大嫂,你家鹵rou生意做的這樣好,你咋能不想著你兄弟呢,我也不說別的,不如你把這鹵料配方給我一份,回頭我也在縣城里賣鹵rou,你要是覺得虧,那我出錢買,你開個價,我一定不還價,咋樣?” 田氏還沒來得及吭聲,和菊娘聽到錢這個字,蹭的就從廚房竄出來,不滿道:“田貴,你說的這是啥話,咱跟大嫂都是一家人,說啥錢不錢的,她有好事,能不想著我們嗎?提錢多傷感情!” 田貴被這老娘位氣的,差點沒跳起來揍她,真是目光短淺,見識短的老娘們,“你滾一邊去,我跟大嫂說話,輪不到你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