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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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立雪大笑:“你說的不錯。我要把大魏的王旗插在章國的城頭,告慰皇上在天之靈!” 前方城下兵排如蟻,頭頂陰云繚繞,遠方關(guān)山萬里,陳源聽著程立雪的話,心有所感,微微一笑,念道:“雄氣堂堂貫斗牛,誓將貞節(jié)報君仇。斬除頑惡還車駕,不問登壇萬戶侯?!?/br> 這一場大戰(zhàn),從深秋到入冬,一直近了年關(guān)。 前方戰(zhàn)事如火,苦戰(zhàn)不休,而在魏都,也同樣是毫無寧日。 按照朱大人一派所想,慶城的守軍必然是擋不住如狼似虎的章國大軍,應(yīng)該很快就會分出輸贏,卻不料程立雪跟陳源兩個配合,加上軍民勇毅,雖然幾度險象環(huán)生發(fā)出求救緊急公文,但總是能夠支撐下來,讓各位幸災(zāi)樂禍的臣子十分意外。 更有些居心叵測的朝臣,甚至每每從中作梗,意圖對前方不利,幸好也有些清流諍臣,契而不舍地恪守本分,才不至于有更大的亂境出現(xiàn)。 在這種情況下,慶城就如風(fēng)中之燭,雖幾次三番地差點被狂風(fēng)吹滅,卻仍是留一線微弱光芒,不肯熄滅。 這種明光,到了魏都,卻變作熊熊烈火,煎灼著一些人的心。 相 持不下的狀況,遲遲不能明朗的處境,讓人失去了等待的耐心,在幾次危急之中,朱大人為首的幾位朝臣甚至一再提出建議,想要借機停戰(zhàn)議和,但是與此同時,也 有越來越多的朝臣驚醒過來,意識到交戰(zhàn)的必然性,更有一些人長久地被太尉等壓制的魏國士族官吏,在這種情形下,發(fā)現(xiàn)只有跟范大成一派聯(lián)手,才能與朱氏等抗 衡,于是漸漸地朝中形成了兩派,打破了原先朱氏一派獨大的形勢。 這樣一來,朱大人等當(dāng)然更加惱怒而著急,情勢非但不能傾向自己,反而因為各種晦暗不明,糾纏拖延,竟讓他們的處境危險起來。 先 前因為“國不可一日無君”,所以在諸多商議之下,眾人欲推無忌王子為新帝,皇后跟大多數(shù)的大臣都沒有異議,反倒是無忌本人,對此十分抵觸,但是在這時刻, 他作為大魏最后一名王子,自然是“眾望所歸”,又有許多小人,原本并不把無忌放在眼里,如今一看,便紛紛圍攏過來,阿諛奉承的,慫恿攛掇的……數(shù)不勝數(shù), 讓無忌十分心煩。 無忌只說:“我雖年幼無知,但卻明白“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的道理,如今只說是皇上駕崩,卻還什么都沒見到呢, 就著急另立新君了?何況我資質(zhì)平庸,不是個能當(dāng)大任的,而兩位皇嫂,不管是皇后娘娘還是貴妃娘娘,都是女中英豪,不讓須眉的,就算皇上在的時候,也是贊譽 有加,不然就不會特意下旨,命各位大人有事要請教兩位了,照我看這國君只是個虛名,只要政令仍舊施行如舊,大家齊心協(xié)力,不要自己就亂起來,那就比什么都 好,新君也是不必急著先立?!?/br> 幾個臣子聽了這番話,著實有理,一時不好再勸,何況再多嘴未免會逼的他急了,于是才作罷。 無 忌應(yīng)付完了臣子,便去見陳蘭橈,近來蘭橈身子一發(fā)沉重,因為有過上次流產(chǎn)之兆,所以她處處小心,而經(jīng)過這段日子,蘭橈同紫姬兩個,明里暗里看著,把殿內(nèi)可 用的人換了幾個,所以一應(yīng)行走的,此刻都成了她們的心腹,并無皇后的眼線,而整個宮內(nèi)的人也無不竭心盡力,不容出一絲差錯,無忌到時,見蘭橈扶著紫姬,正 在殿內(nèi)緩步行走,霜影則坐在桌邊上做針線活。 無忌見了這場景,不由地眼睛一熱,在這兵荒馬亂之時,也只有在這宮內(nèi),才許他找出一 絲舊日的溫情寧靜來。他自打出生,雖頂著皇族的名頭,卻活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只是陳蘭橈來了,才有所不同,更加她十分會意,將無忌跟燕歸間的關(guān)系也調(diào)理的十分融 洽,誰知道這一場戰(zhàn),燕歸又出了事,無忌自覺就如風(fēng)中蘆葦,不知要何去何從了,卻只有在看到陳蘭橈的時候,心里才定了一定。 無忌 先噓寒問暖,看蘭橈面色如常,近來起居也都安好,才小心翼翼地把大臣的話假作不以為意似的說了出來,原來他也知道陳蘭橈如今不當(dāng)受些意外多余的事情打擾, 起初本不愿意把這件事來煩她,可是想來想去,若此事從別人口里說給她,豈不是又多一層意外,倒不如自己親自來說的好。 無忌道: “我都回絕了他們了,想皇上跟先帝在的時候,無非也是轄制著他們,如今皇上雖然……可是jiejie的見識,哪一點比他們差了?前回他們提出那荒唐的兩項策令,還 不是jiejie一力壓下去的,皇上對此也是大力贊賞,就算是慶城那邊的戰(zhàn)事,也沒有就一敗涂地,都是有輸有贏的,我看明明是他們在這個關(guān)鍵時候一味地自亂陣腳, 又有些小人趁機煽風(fēng)點火,竟弄得人心惶惶,實在可恨?!?/br> 陳蘭橈慢慢落座,笑道:“的確有些圖謀不軌之人,前些日子也抓了幾個造謠生事的,不過……” 無忌問道:“jiejie說什么?” 陳蘭橈沉默,思索片刻,才問道:“無忌,你可有想過當(dāng)皇帝?” 無忌一聽這話,驚得跳起來,復(fù)跪倒下去,著急說:“這是什么話?我從來都沒有覬覦皇位的心思,這個蘭橈jiejie是最清楚不過的?。俊?/br> 陳蘭橈欲起身扶他,卻行動不便,霜影忙丟了活計來扶住無忌:“殿下,叫人看見了不成體統(tǒng)?!?/br> 無忌賭氣不起,霜影跟紫姬合力把他拉扯起來,陳蘭橈笑道:“我不是試探你,只是……就算有些事你我都明白,但是對朝臣甚至百姓們來說,若無君王在位,畢竟是心里不安的。你說是不是?” 無忌語塞,想想才又道:“這也容易,反正jiejie不多久就生了,到時候不就有了小皇帝了?” 這下在場眾人都笑起來,紫姬道:“殿下這話容易,只不過若生得是個小公主呢?再說,就算是小皇子,那一個襁褓中的嬰兒,也還坐不了龍椅呀?” 無忌道:“就算坐不得,橫豎先把皇位傳了他,有了個名頭就沒有人敢說三道四了不是?” 紫姬一笑,不再做聲。陳蘭橈慢慢道:“這龍椅,其實不管是誰也能坐的,自然容易的很,只不過若想要一個賢德仁毅的明君坐,那就難了?!?/br> 無忌楞了楞,陳蘭橈道:“一個嬰孩又能懂什么?只怕說話的人就更多了?!?/br> 無忌道:“那jiejie不是還在么?以jiejie之能輔佐著他,不就妥當(dāng)了?” 陳蘭橈道:“那么你把那些大臣們置于何地?他們一個個目光如炬,前些日子我是拼了命才勉強做成了一兩件事,他們是無事也要生非的,若我堂而皇之地干涉朝政,他們豈能輕饒?” 無 忌皺眉,陳蘭橈道:“所以我說,他們?nèi)缃窨瓷狭四?,你也是正統(tǒng)的皇族血脈,若是承了這個位子,倒也是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壓下那悠悠眾口,又讓民心也安 穩(wěn)……你別急,若有什么不能開解的事,你仍舊可以跟我商議,明白嗎?”陳蘭橈見無忌呆呆地,又道:“而且我也知道,以你的為人,一定可以當(dāng)個好皇帝的?!?/br> 無忌在同陳蘭橈深談了那一番后,果真便順了臣子們的請求,只是約定,若是皇帝未死歸來,那皇位依舊是燕歸的,第二,若蘭橈生了皇嗣下來,那么將來這皇位也是要交給皇嗣的。群臣們也都應(yīng)承了。 當(dāng)下民心方定,那些宮內(nèi)鼓噪的聲音也都熄了下去。 年底的時候,慶城傳來緊急消息,原來經(jīng)過連月苦戰(zhàn),慶城雖危若累卵,卻終究撐了下來,這一場耐力跟勇毅的比拼,終究是章國先敗下陣來,當(dāng)寒冷的北風(fēng)刮起的時候,章國開始退兵。 可就在這時候,程立雪跟陳源決定打開城門,開始掩殺! 被憋在城內(nèi)連月的軍民沖出慶城,將滿腔怒火發(fā)泄在潰逃的章國士兵身上,一直追殺到麓山才停。 這算是一場正式的大捷,捷報也飛速傳回魏都,同時大魏的百姓們也都聽說了,一個個歡欣鼓舞,這簡直是年下最好的一則消息了,對此,甚至有人說是因為新君坐了江山帶來祥瑞的緣故。 而接到消息的陳蘭橈心中也暗動了一下,程立雪的親筆信已經(jīng)表明:他會率軍直達章國國都,以報朝廷。而這一場麓山大戰(zhàn),意味著魏軍要結(jié)束“守城”的局面,開始向章國進攻了。 陳蘭橈面色平靜,搭在旁邊的手卻暗暗地握緊了:這個心愿一定要實現(xiàn),踏平章國,一統(tǒng)天下,是先帝跟燕歸兩個人一直都想做的,而這一次,就在她的掌心,很快就要實現(xiàn)了!她有這個預(yù)感,自從慶城苦苦支撐跟章國大軍相持不下的那一刻,她就預(yù)料到,這一場戰(zhàn)一定會贏。 陳蘭橈親自給程立雪回信,只有一句話:凱旋回時,都城十里相迎,我親自給將軍接風(fēng)洗塵。 自然,這個消息,自然不是對任何人都是喜訊,有的人已經(jīng)按捺不住。 因 為無忌登基,號“代君”,但在各色政令之上,幾乎處處都要請教“太妃”,故而所實行的策令,沒有什么偏向大魏老臣的,反而開張圣聽,察納雅言,任用了許多 有才干的能臣,而這些臣子又多半不是出身士族,甚至大部分都是寒門出身,這些人素有抱負,又并不畏懼那些高門勢力,這股力量漸成氣候,已經(jīng)威脅到大魏的士 族。 這日,正是元宵,因為燕歸之事,故而宮內(nèi)并不熱鬧,天空陰云密布,終于在晚上飄起了雪花。 是夜,朱丹梓派了宮人前來相請陳蘭橈并代君無忌,于皇后宮中小聚,以為“家宴”。 自從燕歸一去不還,朱丹梓大受刺激,曾有一段時間,宮婢們能聽到從皇后宮內(nèi)傳出的尖叫聲音,有時候還有摔碎東西的聲響,更有人說,原本伺候皇后身邊的人里,無端就少了幾個……傳言是因為得罪了皇后,故而被處死,偷偷拉了出去,也不知真假。 只是無忌登基成為代君、朱丹梓“榮升”皇太后之后,皇后宮才逐漸消停下來,偶爾朱丹梓也會前來“探望”蘭橈,對待無忌倒也是頗為“親切慈和”。 陳蘭橈來到皇后宮內(nèi),見無忌已經(jīng)落座,一眼見她來到,便忙站起身來,親走到門口相迎,朱丹梓見狀,便也少不得起身,彼此寒暄了幾句。 宮人奉了酒食上來,朱丹梓舉了一杯酒,向著陳蘭橈道:“這杯我敬meimei,你既有孕在身十分辛苦,又為了大魏日夜cao勞,只可惜先帝出了那樣的事……這杯算是我替先帝敬你。” 陳蘭橈一笑,她身旁紫姬舉杯道:“娘娘有孕不能喝酒,我替她跟皇太后喝一杯?!闭f著,舉頭一飲而盡,便給朱丹梓看。 朱丹梓眉頭微蹙,似笑非笑說道:“meimei的人真是十分忠心,莫非是怕這酒中有毒么?” 無忌在旁笑說:“皇太后多心了,若是紫姬不喝,這杯我也要替太妃喝的。” 朱丹梓笑了幾聲:“果真是一家子,如此友愛和睦?!甭貙⒁槐坪攘?,幽幽說道:“只可惜先帝看不到這場景了?!?/br> 此刻宮外隱隱傳來幾聲炮竹的聲響,雖然因為燕歸的事,規(guī)矩是禁所有鼓樂炮仗,但是畢竟是年下,仍有些人忍不住會破例……只是這稀稀拉拉的響聲,在節(jié)下的歡悅之下,卻又有無限凄涼。 無忌停了,就垂了眼皮。陳蘭橈此刻才輕聲道:“之前無忌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如今咱們什么都沒見著,何必就先說的這樣?” 朱丹梓臉色微變:“你莫非覺得他還活著?他若真的還活著,又怎么會毫無消息?” 陳蘭橈道:“這時侯毫無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只要一日不篤定,我就當(dāng)他仍是活著的。” 朱丹梓唇角微微顫抖,古怪地笑了聲,喃喃說道:“原來你不過是不敢認而已。如今代君都已登基,你卻仍做這癡人說夢之態(tài)?!?/br> 陳蘭橈道:“我只是選一個讓自己覺得舒服的想法,皇太后又何必一味自苦?” 朱丹梓聽得“皇太后”三字,只覺刺心非常,轉(zhuǎn)頭瞪向陳蘭橈:“什么皇太后,我不要做著名不副實的勞什子皇太后!” 無忌皺眉,陳蘭橈淡淡道:“還請jiejie謹言慎行,如今也算是國泰民安,想來章國也快歸于大魏,就清閑地做個皇太后有什么不好?倘若真的改朝換代,誰知道jiejie還會當(dāng)什么呢?莫非還想再做一次皇后不成?留神想錯了?!?/br> 朱丹梓舉著手中的杯子,眼神一變:“你說什么?” 陳蘭橈微笑,柔聲道:“我也沒說什么,只不過今兒是好日子,我也未免多說幾句,jiejie聽得進去,便是金玉良言,聽不進去,只當(dāng)一陣風(fēng)罷了?!?/br> 朱丹梓一眼不眨地看著陳蘭橈,似要從她面上看出什么來似的,陳蘭橈卻搭了紫姬的手起身,道:“我有些乏了,恕不能相陪。”無忌也道:“我陪太妃?!?/br> 眼看兩人欲走,朱丹梓也驀地起身,她旁邊的侍女暗雪見狀,便急急喚道:“娘娘!” 朱丹梓深吸一口氣,道:“天寒雪冷,留神地上滑,meimei還是留下吧?!?/br> 陳蘭橈回頭看她:“jiejie確定?” 目光交鋒,朱丹梓的眼中掠過一絲猶豫之色,終究下了決心似的,冷冷說道:“不錯,我確定。” 陳蘭橈輕輕一笑,笑得大有意味,也掃了無忌一眼,道:“皇上意下如何?” 四目相對,無忌并無笑容,眼神反是冷肅的,道:“既然皇太后意思已決,我們也只好成全她的美意了?!?/br> 朱丹梓看著這一幕,心頭噗噗而跳,隱隱覺得自己仿佛做錯了什么,但是此時此刻,她已經(jīng)騎虎難下,只有孤注一擲了,朱丹梓張口,才要叫“來人”,不料無忌竟先說道:“來人!” 殿門口人影閃爍,多了幾道禁軍的影子,朱丹梓一愣,無忌冷冷然喝道:“把皇太后拿下?!?/br> 朱丹梓后退一步,疑心自己聽錯,此刻,外頭發(fā)出一聲尖銳的響動,暗影重重地天空中,一道電光蜿蜒往上,帶著刺耳的響聲,電光雪亮,又仿佛是在極近的地方放的,把殿內(nèi)幾個人的臉色也映的清清楚楚。 陳蘭橈上前一步,望著那煙火之光,忽然想起仿佛在哪一年的某一刻,也有一道煙火光沖天而起,然后在天空形成一個麒麟的形狀,那是某個人特意為了她而制成的,放眼天底下,再也沒有比那個更美的了。 在朱丹梓有些狂喜的眼神里,陳蘭橈斂了心神,道:“走吧,咱們看熱鬧去。” 元德殿是距離后宮最近的一座大殿,此刻,在殿前寬闊的場地里,風(fēng)雪之中正有一堆人,鎧甲鮮明,躁動不安,手中的兵器在燈火中爍爍生光。 他們沖進了元德殿,本來的計劃是一擁而進,殺皇太妃,囚禁皇帝,然后……就是一手遮天,不料才進了東華門,身后的門忽然關(guān)了,而前方,也無法再進一步。 眼前是幾重的禁衛(wèi),彼此對峙著,仿佛等了很久,從殿后沖出來的時候,一個個頭頂肩頭還披著雪。 燈 光照亮了為首一個人的臉色,正是素來跟朱大人廝混的太尉大人,他的身旁是新?lián)Q的宮內(nèi)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兩人眼見眼前陣仗,副統(tǒng)領(lǐng)直接怔住,太尉稍微鎮(zhèn)定,見這情 形情知無法善了,便揮起手中腰刀,正要喝令眾人廝殺,只見一道銀光自元德殿上襲來,太尉來不及閃躲,胸口刺痛,血濺在雪地上,潑出一道血花。 太尉抬頭,倒下時候,雙眼之中兀自是滿滿地不可置信,他的眼中最后一幕倒影出來的,是在元德殿上燈火光中一張絕艷之極卻又冷肅之極的臉,她手中的弓尚未放下,妙眸里,是居高臨下的淡漠睥睨,仿佛自來如此、始終如此地看著江山天下。 無忌喝道:“朕跟皇太妃在此,爾等還不速速伏誅?莫非想要被誅九族么?” 禁軍們聞言,齊齊威嚇,加上為首的太尉已經(jīng)血濺當(dāng)場,這些反叛再無相抗之意,紛紛扔了兵器跪伏地上。 無忌見狀,才回頭看陳蘭橈,畢竟年輕,臉上激動之色難掩,道:“多虧jiejie洞察先機,不然的話這一場真不知該如何應(yīng)付了。” 原 來,自從燕歸繼位,以朱大人一派的老臣已經(jīng)十分不服,虧得燕歸厲害,加上先帝余威,還能轄制他們,后來燕歸去了慶城,無忌成為代君,本來以為這樣的小孩子 就算登基,要拿捏自也容易,不料無忌雖小,頗有主張,更加上凡事必請教陳蘭橈,又參考滿朝文武建議,絕不是那種偏聽偏信,急怒焦躁或者耳根軟無見識的毛頭 小子,對他們竟無好處,這些根基深的朝臣越來越覺著自己地位不保,于是,便想要魚死網(wǎng)破,背水一戰(zhàn)。 他們自以為行事機密,不料卻 早有人看出端倪,自從宮內(nèi)禁衛(wèi)副統(tǒng)領(lǐng)被換,范大成已經(jīng)悄悄地跟陳蘭橈通過風(fēng),本來區(qū)區(qū)一個副統(tǒng)領(lǐng)不足為奇,何況此事做的穩(wěn)妥,前統(tǒng)領(lǐng)是因為正當(dāng)罪名被革職 查辦才有這個空兒的,若是愚笨一點的人必看不出端倪,但蘭橈一聽,就知道這些人欲行反叛。 這副統(tǒng)領(lǐng)的官兒說大不大,說小卻又機巧的很,掐著宮外跟宮內(nèi)的通道,若是放些圖謀不軌的人進來,或者自行起事,都足以變成翻天之舉。 既然知道了這根源所在,以后的安排就容易多了,將計就計換了皇后的人,又假作不知,引朱大人一派殺進宮來,正好引蛇出洞,一網(wǎng)打盡。 看著無忌喜笑顏開,陳蘭橈勉強一笑,驀地一松手,銀弓落地,而她身形晃動,竟是站不住,無忌跟紫姬雙雙上前救護,紫姬目光一轉(zhuǎn),驚見她底下的裙裾已經(jīng)濡濕半邊,當(dāng)下大駭,忙叫傳御醫(yī)。 正月十五元宵日,于漫天飛雪之中,一場兇險的宮變消餌于無形,而將近子時的時候,魏都宮內(nèi)發(fā)出新生兒的響亮叫聲,陳蘭橈誕下一名小公主,雖然是早產(chǎn),但女娃兒十分活潑健康,母子平安。 小公主誕生的時候,關(guān)山萬里之外,程立雪跟陳源率魏軍入章國國都,是日,章國覆滅。 二十二日,戰(zhàn)俘入魏都,其中很引人注目的一位,就是陳蘭橈的舊識、章國的長公主左妃瑟。 ☆、第90章 再度相見,恍若隔世,左妃瑟著簡單的粗布素服,面容憔悴,神情惶惑,慢慢上前跪在階前。 正值小公主睡醒,哭鬧不已,乳娘便抱了來給蘭橈,好不容易哄了安靜下來,叫人又抱了去。蘭橈才看向左妃瑟,見她低頭不語,蘭橈便起身來走到她跟前,左妃瑟聽了動靜,才抬起頭來,四目相對,左妃瑟嘴角動了動,復(fù)低頭下去。 蘭橈見她臉色蒼白,便道:“我聽聞在城破時候,章王想殺了你嗎?” 左妃瑟一抖,似想起那噩夢般的一幕,還未說話,就落下淚來,身后太監(jiān)喝道:“娘娘問話,還不回答?” 左 妃瑟越發(fā)懼怕,大抖起來,蘭橈抬手制止了那太監(jiān),又問左妃瑟:“你不必怕?!苯腥朔鏊饋碜?,左妃瑟見狀,才鎮(zhèn)定幾分,道:“是,父王叫宮人逼我自縊, 幸好……”當(dāng)時章王見大勢已去,怕女兒落在魏軍手中辱了名節(jié),就叫宮人伺候左妃瑟自盡,不料魏軍來的快,才將人攔下。而章王同王后,聚集各色珠寶,于宮 內(nèi)殿中。 左妃瑟打起精神,心中卻仍是驚怕不已,不知陳蘭橈將如何處置她,畢竟昔日他們之間相處的也并不如何融洽,先前左遙怡還處 心積慮地對付陳蘭橈,更不惜潛入魏都暗害于她,而燕歸之死,章國更是難逃其咎,如今章王跟王后等都已死,而皇族存活的人之中,她這位大公主自然是首當(dāng)其 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