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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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神光冷道:“父親還是醒醒酒吧,不然,今夜恐怕不成父子了!”他說完之后,拂袖離去。 身后只聽嘩啦之聲,是師傾一怒把桌子推翻,杯盤碗盞跌坐一團。 師神光回到屋內(nèi),想到自己的父親竟存狼子野心,一時心驚,又感慨萬分,只盼師傾經(jīng)過今夜后收了此心,免得…… 但是另一方面,師神光卻又隱隱猜到,師傾不會如此輕易罷手,到時候,恐怕……父子對上,是免不了的。 師神光思來想去,心中一團煩亂,他只以為陳國外有虎狼,卻沒想到竟還有內(nèi)患……但是武魏好擋,可是內(nèi)患,卻畢竟是他的父親,終不成真的大義滅親? 師神光也無心睡眠,只在燈下隨意亂看兵書。 不料到了半夜,師傾卻又前來見他,說了好些后悔緩和的言語,又親自倒了一杯酒,道:“父親喝醉了,說了些混話,你別放在心上,喝了這杯,就當是父親向你賠罪了?!?/br> 師神光之前還擔憂師傾不肯舍棄那份野心,見他如此,心中大為欣慰,便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卻不料,這一杯喝下,竟然腹痛難忍,口噴鮮血。 回憶那段不堪,讓師神光心中更痛,幾乎按捺不住,壓著怒意道:“若不是你在酒中下毒,又怎會讓我軍內(nèi)亂,讓武魏趁虛而入,讓慶城……” 師傾道:“這怎能盡怪在我身上,誰讓你不聽我的話,還想什么‘大義滅親’,我不過是先下手為強,想慢慢地說服你,如此而已,誰知道酒中迷藥竟給人換了劇毒!而你那幫手下見你中毒,便要為難我,我自然要將他們拿下!” 大營之中,怎能容忍絲毫內(nèi)亂,這就如同在沸油之中加了一點火星,三軍不知為何而亂,又缺了主帥出面,頓時就成燎原之勢,導致兵敗如山倒! 師神光慘笑:“你果真……不愧是我的好父親?!彪p手握緊,渾身陣陣戰(zhàn)栗。 酒中的迷藥自然不可能無端成了毒藥,自然是師傾所帶之人中有內(nèi)jian趁機下手,而師傾居然就給了對方這個絕妙機會,事到如今,他卻還振振有辭,以為自己毫無過錯。 師傾嘆了口氣,道:“罷了,過去之事,提也無用,幸好如今章國對我們十分禮遇……若是借章國之力,未必不可以東山再起……” 師神光冷然不語,章國雖然實力雄厚,但怎會將兵力借助一個外人?師傾這話,必然還有后著。 果真知父莫若子,師傾打量著師神光,又道:“章國陛下對你贊不絕口,嘉明公主又對你另眼相看的很……神光……我倒是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師傾還未說完,師神光一抬手,在桌子上輕輕拍落,只聽得“咔嚓”一聲,桌子角應聲而落,如同刀削的一般整齊。 師傾驚得一抖:“你干什么!” 師神光冷眼看他:“我生是陳國的人,死是陳國的鬼,誰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說半個背國之字,就如此桌!” 師傾跳起來,驚心之余,七竅生煙,罵道:“你放肆!你、你三番兩次忤逆為父,哦,我知道了,你莫非是貪戀陳蘭橈那個丫頭,告訴你,為父早就瞧不慣她,身為公主,卻毫無教養(yǎng),三天兩頭地在宮外亂走,聽說她還結交些不三不四的男子,鎮(zhèn)日里舞刀弄槍……哪里比得上嘉明公主儀態(tài)高貴,何況此刻……恐怕早就成了殘花敗柳……” 他話未說完,師神光揮手過去,師傾倒也反應敏捷,往后一退,卻仍給那股掌風掃到臉頰,頓時一陣火辣辣地疼。 師神光手按桌子,冷冷地轉頭看來,目光銳利如刀。 師傾對上他的眼神,心底一震,竟不敢再說什么,只道:“為父也是為了你好!” 此刻,外間等候的師神光的部屬們聽得不妥,紛紛涌入,師傾見勢不妙,便喃喃低語,忙不迭地后退出去。 與此同時,在慶城宮中,公子燕歸的侍從青牛站在屋檐下,叫道:“哥哥!”撒腿往前跑去,不遠處,有個人影緩步而來,望見青牛之時,便露出笑容,向他招了招手。 青牛加快步子,跑到那人跟前,張手將他抱?。骸案绺?,你可回來啦!想死我了!” 紫鹿舉手摸摸他的頭,將他推開,上下打量了會兒,道:“你比之前長高許多了?!?/br> 青牛笑道:“哥哥你卻沒怎么變,我一眼就認出你來了。太好了!”他親熱地又抱住紫鹿,又跳又蹦,竟舍不得松手。 紫鹿微微一笑,嘆道:“是啊,三年了,咱們終于能夠再見面了?!?/br> 青牛抱了他一會兒,忽然看到前方走來兩人,他忙松開紫鹿,紫鹿見狀,回頭看了一眼,忽地神情一變,就拉著青牛往前,退入了殿閣之中。 青牛見他仿佛有躲閃之意,便問道:“哥哥,怎么了?” 紫鹿道:“那是陳國公主陳蘭橈?!?/br> “我知道,”青牛高興起來,唧唧喳喳道:“哥哥,你才回來大概不知,公子好像對這位陳國公主很是喜歡,對她格外寬待?!?/br> 紫鹿聞言,皺了皺眉,喃喃道:“是嗎……” 青牛點頭:“對了哥哥,你之前不是就在陳國嗎?你到底是在哪里當差呢,莫非見過這位公主嗎?” 紫鹿眉頭蹙起,沉吟片刻道:“我是見過她,但……不知她是不是還認得我?!?/br> 說話間,就見外間陳蘭橈跟那名侍女匆匆離開,隱約聽那叫霜影的侍女道:“公主,你別著急,這未必是真的或許只是傳言而已……” 陳蘭橈道:“我總要問個清楚,不管如何,不能讓思奴跟哥哥去魏國!”兩人漸漸遠去,聲音漸聽不見。 紫鹿心頭一動,便問青牛:“她們說什么?” 青牛得意道:“這個你問我最清楚了,之前皇上傳了旨意過來,太子召了公子前去接旨,所以我很知道……哥哥你猜圣旨上說什么?是說讓兩位王子受了陳國歸降,傳太子陳源跟小王子去咱們國都呀!” 青牛自問自答,紫鹿心中卻明白:魏帝傳陳國兩位繼承者進魏都,自然是為質(zhì)子之意,至于保留陳王……則應該還有另一方面的用意,——因為,陳國還有一個不可小覷的人在。 紫鹿想到這里,心頭一沉:那個人果真了得,中了劇毒居然還能保住性命! ☆、第 23 章 陳蘭橈來至陳王殿內(nèi),便問陳王有關魏帝下詔之事。陳王嘆息道:“你所聽無誤,詔書上的確是如此說的,要讓你哥哥跟思奴去魏國北都,父王本來也想跟你說此事的……” 陳蘭橈急道:“那父王就答應了?哥哥現(xiàn)在還重傷未醒,怎么能經(jīng)受千里跋涉,思奴更是年幼……” 誰不知道身為質(zhì)子的下場,被各種冷落刁難也就罷了,若是魏帝不喜,頃刻間殺除都是有的。 陳王道:“就算我不答應又能如何?魏帝的旨意,誰敢違抗?” 陳蘭橈呆了呆:“那、那……”她看著陳王,欲言又止。 陳王對上她的眼神,笑道:“你想什么?嗯……你莫非是想父王去北都,換了你哥哥跟思奴嗎?” 陳蘭橈急忙道:“我、我當然不會那樣想……不過,如果可以的話,寧愿是我來換了他們?!?/br> 陳王道:“算你這丫頭還有點孝心,只不過,畢竟如今父王說話也無用了,一切都只看武魏罷了?!?/br> 而且魏帝之所以這樣安排,當然自有原因,陳王平庸,只求茍安,不至于有不臣之心,但陳源就不同了……若是把陳源跟思奴囚禁北都,那么陳國自然就會乖乖臣服。 陳蘭橈低頭,陳王猶豫了會兒,問道:“麒麟兒,為父看……那公子燕歸,好像對你格外不同……他……” 陳蘭橈聽得這個名字,大為煩惱:“不要提他,我不喜此人。” 陳王道:“他沒有為難你么?” 陳蘭橈想到先前之事,也正是因此,才刺激得陳源復又暈厥,便皺眉否認:“并沒有。” 陳王思來想去,勸道:“麒麟兒,如今不比從前,之前父王都嬌慣著你,可是如今是武魏天下,你行事務必要多加思量……還有,如之前那樣冒險之事,切記不要再做了?!?/br> 陳王指的,自然是陳蘭橈校場同程立雪賭勝,趁機射殺王統(tǒng)制之事。這句話,卻觸動陳蘭橈心頭憂思:“父王,你可知道,那天……我看到神光哥哥派來的人了?!?/br> 陳王一驚,先看看左右無人,才問道:“當真?是……怎么回事?” 陳蘭橈簡單地說了一遍,陳王聽了,面露沉思之色,陳蘭橈道:“倉促間也并未說許多話,不過,神光哥哥定然不會放棄,他一定還會想方設法跟我們聯(lián)絡,或許他正在圖謀打敗武魏的法子呢!這次他雖然不曾露面,但是你瞧把那個太子琪嚇得,簡直是狼狽逃進了宮內(nèi)。” 陳蘭橈說到最后,便掩口笑了起來,陳王卻并無笑意,陳蘭橈瞧出端倪,便問:“父王,你怎么了?” 陳王道:“父王只是在想,師神光既然無恙,怎會自己不露面……他的箭法精妙無雙,這次若是他出手,太子琪已經(jīng)是個死人……” 陳王說到這里,微微皺眉。陳蘭橈心頭噗通亂跳:“父王,你不是疑心神光哥哥吧?” 陳王搖頭,長長地嘆了聲:“武魏進城匆忙,一時什么也顧不上了,直到今天父王才知道,原來早在武魏進城前兩日,師傾就出城去了鹽谷……” 陳蘭橈聽到這里,霍然起身,身心震動,脫口喚道:“父王!” 陳王頹然道:“我也不是疑心師神光,但是,這其中未免太過巧合,畢竟我們不知鹽谷那邊究竟發(fā)生何事……罷了,不提這些?!?/br> 陳蘭橈雙手握拳:“不管如何,我絕不信神光哥哥是臨陣叛國的小人!”她用力跺了跺腳,轉身跑出殿內(nèi)。 殿門口霜影見狀,急忙跟上。 陳蘭橈一路狂奔,到了陳源棲身的殿外卻猛地放慢腳步,躡手躡腳入內(nèi)。照料陳源的依舊是仇如海,見她來到,也不做聲,仍是低頭撿拾那些草藥。 陳蘭橈先去看了看陳源,見他靜靜躺著,并無異樣,才退后一步,蹲坐在仇如海對面:“先生,我哥哥如何了?” 仇如海淡淡道:“死不了。”換了別人如此口吻,陳蘭橈必然不依,但她知道仇如海醫(yī)術高明,陳源此刻能活著全靠他在,便不以為忤,反而又問:“先生,你在撿什么?” 仇如海頭也不抬:“有用的藥?!?/br> 陳蘭橈伸手:“我?guī)湍恪眲傄惶绞郑滞缶捅怀鹑绾N兆?,陳蘭橈抬頭,對上一雙狹長的眼睛,仇如海看她一眼,便又垂眸:“別亂動,這些草藥長的十分相似,藥性卻大不相同,稍微出錯,就是一條命?!?/br> 陳蘭橈這才明白其中訣竅,仇如??s手,陳蘭橈看著他動作,想到上回仇如海曾對自己說過的那幾句話,便若有所思問道:“先生,魏帝下旨要召我哥哥跟思奴去北都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仇如海道:“聽說了?!?/br> 陳蘭橈道:“那你覺著,以我哥哥的情形,能去北都嗎?” 仇如海干凈利落道:“多半死在路上?!?/br> 陳蘭橈聽到一個“死”,心如針扎,苦笑道:“先生你……總是這么毫不諱言嗎?” 仇如海并不回答。陳蘭橈嘆了口氣,道:“上回你對我說,沒什么比家人更重要,我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哥哥去送死……先生,你有什么好的法子教我嗎?” 仇如海掃她一眼:“你心里已經(jīng)知道,何必問我?”陳蘭橈狠狠一抖,目瞪口呆。 仇如海把撿好的藥歸攏起來,忽然皺眉,轉頭看向旁邊。 陳蘭橈兀自出神,只聽耳畔有人輕聲道:“麒麟兒……” 這聲音十分微弱,正是從旁邊榻上傳來,原來是陳源不知何時醒來。陳蘭橈大喜過望,跳起身來撲到床榻邊上:“哥哥!”將陳源的手緊緊握住,歡喜萬千。 陳源轉頭看她,似想起身,卻給仇如海制止。 陳源便只反握住陳蘭橈的手,輕聲道:“你們方才的話,我都聽見了?!?/br> 陳蘭橈震動,一刻心中懊悔的翻天覆地。陳源斷斷續(xù)續(xù),道:“哥哥明白你想什么……但是我這條命,本就是白撿回來的……而且我是陳國的太子,該有的擔當,得讓哥哥來,懂嗎?” 陳蘭橈忍著淚:“我不要哥哥有事?!?/br> 陳源笑了笑,緩了口氣,才又說道:“傻孩子,你的心意,也是哥哥的心意,我是寧愿自己死上千次百遭,也不愿你有一點事……”說到這里,陳源臉色一變,咬牙切齒道:“那個公子燕歸……” 陳蘭橈心里一跳,忙道:“哥哥,你別生氣!那個……那是鬧著玩的,真的真的……他其實也不算是個壞人……” 陳源本來目睹那一幕,心中恨極了公子燕歸,忽然見陳蘭橈替他說話,不由怔道:“什么?” 陳蘭橈握住他的手:“哥哥,總之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該怎么照顧自己……你只要好好地養(yǎng)好了身子,什么也別擔心……” 陳源迷惘地看著陳蘭橈,忽然一陣意識模糊,他眨了眨眼,困意襲來,終于合上眼,重又睡了過去。 旁側,仇如海慢慢將銀針收入囊中。陳蘭橈松了口氣,道:“仇先生,多謝。” 仇如海哼道:“我只是不想他死在我跟前,只要他離開我手上,便不是我的事了?!?/br> 陳蘭橈嘆道:“我明白了?!彼酒鹕韥恚瑨吡藪咭滦?,昂首挺胸,邁步出外。 與此同時,在公子燕歸的主事的內(nèi)殿中,青牛的兄長紫鹿正跪在殿中,道:“……當時小人見兩人起了齟齬,便示意師傾,說以師神光的性子絕不會善罷罷休,師傾被小人言語說動,終于要先下手為強,小人趁機在迷藥中加了劇毒刺玫,沒想到師神光的確了得,竟然沒有立死,他的那些下屬拼命搶護,小人跟了一段,發(fā)覺沒有下手的機會,而師傾也開始懷疑小人,只好撤了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