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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猙獰血rou翻卷的傷口從肩上斜著一直劃到腹部,仿佛要將他的胸膛都給貫穿。她倒吸了一口冷氣,不忍多看,半閉著眼睛將傷藥灑了上去,只是對他似乎沒有什么效果,鮮血涓涓而下,不一會兒就在地上積了一灘。 冷凝束手無策地看著滿手的血,呼吸一窒,遲疑了一下,推了推他的身體?!拔??你還好吧?” 霍堯一動不動,如果不是胸膛還有些起伏,她幾乎以為他已經(jīng)成為了一具尸體。山洞中靜得只能聽見她的呼吸聲,不知過了多久,外面?zhèn)鱽砹艘恍﹦屿o,隱隱聽到有修仙者在對話。她趴在洞口,小心翼翼地往外瞄了一眼—— “那魔頭猖狂已久,這次可真是大快人心!哈哈!” “要是抓住他,定要先狠狠折磨他一番,一雪前恥!” “什么聲音?!”正說話的修仙者頓住了腳步,目光如電地向冷凝所在的方向直直看了過去。 冷凝死死捂住嘴巴,大氣沒敢出一聲,修仙者的耳朵真是太靈敏了,她不過不小心踢動了一截枯枝就被察覺了。眼看那兩個修仙者狐疑地往這里走來,冷汗就從額角沁了出來,順著臉側(cè)落下,心中千思百轉(zhuǎn)卻想不出一個好的脫身辦法。 怎么辦?如果被發(fā)現(xiàn),她就死定了。這其實是她早就想到的,她不該來的,但在看到他墜落的時候就不由自主了。大概是為了看他落魄的樣子吧……吧?她這樣告訴自己,心中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慌亂和無措。 “那里什么都沒有!別疑神疑鬼了!”另一個修仙者拉了前面的那人一把,轉(zhuǎn)身朝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是嗎?總覺得不對勁?!彼驹谠財_了擾頭,又狐疑了看了看才跟著離去了。 目送兩個白衣身影從目光中漸行漸遠(yuǎn),冷凝揪著自己的衣襟,好半響才舒了一口氣出來。她從地上爬了起來,回頭看了看依然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霍堯,閉了閉眼睛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對你已經(jīng)很不錯了。我能做的也幫你做了,但是現(xiàn)在修仙者找來了……總歸我的命更重要不是?” 說完,她毅然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了山洞。還有霍堯。 天色已暮。 黑暗降臨,樹林里一片死寂,高大的樹木枝椏遮擋住了所有的光。她行走匆匆,但越遠(yuǎn)離樹林她心中卻并不如想象中輕松。 她驀地頓住了腳步,駐足停留在了原地。 下一刻,她飛快地轉(zhuǎn)身往回走去。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心里狀態(tài)。 當(dāng)她冷靜地思考,覺得自己應(yīng)該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時候,才是最安全妥帖的,但她心里一種充斥著一種淡淡的慌張感。可是當(dāng)她決定轉(zhuǎn)身回去,回到危險的邊緣時,心里卻奇異的安靜了下來。 漆黑的山洞中,他依然躺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在他旁邊蹲了下來,先探了探呼吸,又用手戳了戳他堅毅的臉龐:“喂,你不會死在這里吧?” 寂靜無聲。 其實她回來了也沒有什么用,她不會什么法術(shù),也不敢貿(mào)然帶他離開,傷藥對他也沒什么用。她盤膝坐在地上,拿出了邪楓送給她的水晶球,在微光之下靜靜地看著他,良久,她幽幽嘆了一口氣,正當(dāng)她打算閉目養(yǎng)神時,卻驀地撞入那雙漆黑的眼眸中。 他醒了。 或者說,一直都是醒著的。 他眼中沒有剛醒來的迷茫,也沒有痛楚,一如既往的清冷沉靜。即使他是躺著的,即使他深受重傷,卻依然堅定沒有任何事能將他動搖。她不禁想,還有什么事能將他摧毀的呢? 她咳嗽了一聲:“你醒著呢?” 霍堯靜靜地看著她,一雙黑眸猶如夜空下的浩瀚大海,靜謐而深沉。他沒有回話,很快再次閉上了眼睛。 “什么時候醒的?你能動嗎?這里到處都有修仙者轉(zhuǎn)悠,哎我可是冒著重重危險來找你……總之我已經(jīng)很厚道了。” 霍堯皺了皺眉,大概是嫌她太聒噪了,終于回了她幾個字:“無妨。有結(jié)界?!?/br> 冷凝:“……” 她愣了愣,表情漸漸凝固在了臉上。她想她大概知道他什么時候醒的了!原本就在奇怪修仙者怎么那么容易就離開了,原來是因為即使這里撐起了結(jié)界!那她剛剛離開的事情,他其實也是知道的吧?尷尬…… “咳……” “別吵?!彼淅涞?。 “……”哼! 冷凝賭氣一般坐得遠(yuǎn)遠(yuǎn)的。 久久的沉默。良久,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那你……現(xiàn)在還動不了?” 霍堯沉默。 “對了,你的傷……”她的目光落在那猙獰的傷口上,雖然有好轉(zhuǎn),但還是有鮮血不停得沁出來,泥土地早就被染成了黑紅色,襯著蒼白如紙的皮膚有種說不出的妖異感。然而明明脆弱,氣勢卻一分不減,因而有些格格不入。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說道:“無妨。” 這兩個字后,他又不吭聲了。大概是從來沒這么窩囊過,又被她見證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以他的性格不殺人滅口就很不錯了。冷凝想到這里,驟然警覺了起來……她又有些退縮了。 “你不會殺我的吧?”她玩笑般說了出來:“如果你恢復(fù)了后要?dú)⑽遥疫€是趁早溜吧。” 霍堯望著她,清冷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時,猶若有了實質(zhì)一般,有股子涼涼的感覺。好一會兒,他半垂下了眼瞼,淡淡說了兩個字:“不殺?!?/br> 冷凝呼出了一口氣,輕松一笑:“那我就放心了。我們可說好了??!” 他又將眼睛一閉。 “喂——” 不理。 冷凝無聊地在洞里四處晃悠了一會兒,又在他身旁蹲了下來,自言自語說:“邪楓真不靠譜!今天這么迫切的情況下,他居然都沒出現(xiàn)過!太過分了!”她看著他依然血流不止的傷口,皺了皺眉:“傷得這么重嗎?感覺血像止不住一樣?!?/br> 霍堯閉著眼睛,不搭理她。 山洞里靜悄悄的,只要停下說話,就覺得有些奇奇怪怪的, “聽說魔族最開始都是怪物,高級魔族才有人形……”她撐著下巴,若有所思。雖然她一直都知道魔族本體都不堪入目,比如說猙獰的翻天獸和饕餮。但只要一想到這么好看的霍堯也是那樣的,就會生出難以言說的些違和感,可能是她下意識得不太能接受這一點(diǎn)。忍了好一會兒,她終于忍不住了,好奇問道:“你以前是什么獸呢?” 霍堯依然閉著眼睛,不搭理她。但她知道他肯定是聽見了的!好一會兒了,她見他依然沒反應(yīng),傾身湊過去,大著膽子仔細(xì)觀察了一下:“真難以想象啊,到底是什么獸呢?” “……” “你什么時候?qū)W會說人話的?” “……” 他驀地睜開眼睛,目光如刀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墨染的眼眸中似乎燃起了一把火,他的聲音從齒縫里擠了出來,威脅道:“再吵,殺了你!” “……那么兇做什么?說好了不殺的啊!”冷凝嘀咕了一聲,唇角卻抑制不住往上揚(yáng)了揚(yáng)。 她好像不太怕他了。 第48章 疑云 這個夜晚有些漫長。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但在夢中,她覺得自己仿佛經(jīng)歷了好幾輩子那么長那么久。她又夢見了那個白衣神女。但這一次并非如以前一樣有著真實的情景,只是一些很細(xì)碎的畫面而已,就仿佛碎了玻璃,折射出不同的記憶片段。 她看見她盤膝坐在裊裊的白煙中,半垂著眼簾,優(yōu)雅而靜謐美好;她看見她漫步云端,同其他的女子一起淡淡說笑,卻一直疏離;她看見她鍛造出一件件武器,卻始終冰冷面無表情;她還看見她和一個紅衣男子一起從山巔上墜落,一向淡然的表情終于破冰,變得肆意輕松起來…… 這給冷凝一種感覺,她似乎從來沒有快樂過,只有遇到紅衣男子后,才漸漸抽絲剝繭,做回最真實的她??上目鞓凡]有持續(xù)多久,他們約定在紅楓林見面,等著她的卻是一干冷漠肅穆的侍衛(wèi)們。 那一刻,世界在她眼中碎裂。 不可置信! 她竭力反抗,黑色的火焰帶著焚毀一切的瘋狂,幾乎所有的侍衛(wèi)在她的攻擊之下化為灰燼,她愈發(fā)瘋狂,卻被一個水藍(lán)色的長袍的男人阻止了。他長得很柔美卻不女氣,身上透著股子說不出的舒服感,那是……澤水! 轟—— 霎時,水波狂涌! 冷凝只覺得呼吸一窒,驀地睜開了雙眼。霎時,所有的畫面煙消云散,她眨了眨眼睛,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有人居高臨下站在她身邊,抱著手臂俯視她,冷冷吐出幾個字來:“凡人,真是太沒用了?!?/br> 冷凝舒了一口氣,有些莫名其妙:“怎么?” “做個夢都被嚇成這樣?!?/br> 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渾身冰冷。她剛想抱著手臂取取暖,卻發(fā)現(xiàn)山洞里燃著一堆火堆,熾熱火紅的光驅(qū)散了黑暗和冰冷。她下意識抬眼望著他,動了動唇剛要說一句“多謝”以表歉意,就直直撞入了那片幽靜的眼中。 他好像……剛好在看她? “……” 相視無言。 撲!一根枯枝被他踢進(jìn)了火堆里,他面無表情地挪開了目光。 “你能好到哪里去?”冷凝咳嗽了一聲,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方才說到哪里了:“先前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的人是誰啊?難道你忘了?”但話剛一說完,她就后悔了,他該不會又翻臉吧? 他靜靜地坐在火堆旁邊,聞言只是瞥了她一眼,卻難得沒有生氣。他此刻已經(jīng)換了一件衣服,依然是一貫簡單的黑衣,干凈整潔,但在火光之下,能看到某些地方顏色有些暗了。那當(dāng)然不是水,是染了血,還隱隱有擴(kuò)大的趨勢。 她覺得有些奇怪,他能隨意走動了,證明就是恢復(fù)了。但為什么血就是止不住呢?從第一次見到他,他就是一副蒼白到毫無血色的模樣,對比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違和感,難道他一直失血過多么?她胡思亂想了起來。 “還在出血……”冷凝遲疑了會兒才問出問題,等待她的卻依然是靜默。 他不欲多談這個問題。 過了好意會兒,就在她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卻聽他淡淡說道:“再給我一把弓。” “哦?!?/br> “名字……還是叫天崩?!?/br> “你喜歡這個名字?”冷凝微微揚(yáng)起唇角。 “嗯?!?/br> 兩個人沒有繼續(xù)談話了。 沉默下來,冷凝又開始回想夢中的一切。 她確定那個水藍(lán)色長袍的人就是澤水,就在之前,她還在那些畫面情景中見到了流,而澤水一直在追緝流……這說明,不僅他們兩人是認(rèn)識的,而且流可能也是一個神?想到這里,冷凝忍不住苦笑了起來??磥恚髟谀承┦虑樯弦廊或_了她。還有一點(diǎn),雖然沒有看清楚面貌,但那個紅衣男子給她的感覺,怎么那么像……邪楓呢? 疑云重重。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撐著腦袋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發(fā)呆。 經(jīng)常夢見那些像是記憶片段的情景,讓她生出了一種感覺——就好似她就是那個白衣神女一般??墒牵?dāng)看到那些事情,她為什么沒有感同身受的感覺呢?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想不通! 當(dāng)她從神游中回過神來,山洞中已經(jīng)沒有霍堯的身影了。她抽了抽唇角,無語凝噎,忍不住罵了一聲。這也太忘恩負(fù)義了,把她丟在這里說走就走,讓她一介凡人走上玄天山容易嗎她? 走出山洞,路過昨晚發(fā)現(xiàn)他的地方,淡紫色的碎塊像是在發(fā)光。她微微彎起了唇角,心里忍不住得意了起來——也不知道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沒有。帶著好心情,她花費(fèi)了一整天時間,終于回到了玄天山之上。本以為混亂中,沒人能發(fā)現(xiàn)她偷偷離開了,但事與愿違,事情總往壞的那一方面發(fā)展而去。 她被幾個修仙者給攔住了。 “幾位師兄,你們這是做什么?”她故作輕松,心跳卻驟然凝滯了。 “跟我們走一趟,你就知道了?!睅讉€修仙者成合圍姿態(tài),那樣子似乎她有一點(diǎn)不對勁,他們就會立刻發(fā)起攻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