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阿笙jiejie進一步做了解釋:“姜氏祖訓(xùn),不得入朝為官,羨之哥哥無法抗旨,也不能違背祖訓(xùn),只好與族中斷除關(guān)系,家中自然也不再供應(yīng)銀兩。” 眾人不由同情地看向姜冕。被人同情的少傅很是不悅,掃了眾人一圈:“怎么,我給太子做老師,掙不到錢么?元寶兒,誰告訴你為師沒錢的?!” 我轉(zhuǎn)頭向他,不假思索道:“在卿月樓的時候,別的哥哥叔叔都給漂亮jiejie們打賞,少傅都抱著漂亮jiejie在懷里了,還沒有給jiejie打賞,那jiejie不停往你身上蹭,你都不給她錢,真是,太窮了?!?/br> 少傅面子掛不住,“閉嘴?!?/br> 眾人繼續(xù)同情地看向姜冕。 當(dāng)然,阿笙jiejie例外。 陸詹事咳嗽一聲,趕緊將話題拉回來:“那這么說,戶部李侍郎是很了解少傅近況了,所以才能對癥下藥?!?/br> 少傅哼了一聲:“我品味豈會如此低俗,沒錢我也不會買山寨鳳的!” 陸詹事立即附議:“所以說,那李侍郎實在是以窮人之心度世家之腹,太沒有品味。” 撒尚書插嘴道:“我看,萬一不幸真是李侍郎所為,那也不過是因為什么容易到手就用什么,哪有那么多品味不品味,一張票據(jù)便是足夠證據(jù),我們刑部是不論物證檔次的。” 大理寺卿非常無奈要與死對頭同一個觀點:“正是如此。所以,少傅,我們先擱置品味的爭議,可好?” 姜冕拂袖轉(zhuǎn)身,灑然而走:“不管是誰,居然以如此低劣品味陷害于我,我必叫他悔恨終生。孫洗馬繼續(xù)去查簪頭鳳李二雉祖籍出身,各位若有興趣,不妨同我再去一趟卿月樓,便可回答陸詹事第二個疑問。” 我迅速跟到少傅身后亦步亦趨,對后面人補充道:“要帶足錢哦。” 東宮少傅,刑部尚書,大理寺卿,當(dāng)然還有太子我,四人就這么沒預(yù)約,直闖卿月樓,嚇壞了老鴇龜奴和嫖客,以為是朝廷不定時檢查,一時間,美人與衣帶齊飛,仙藥共秘丸一色。 我蹲地上撿了枚閃閃發(fā)光極其好看的小丸子,舉起來看了看,放入了隨身小荷包。 ☆、第19章 不要說是我弟子就行 無視亂哄哄的花樓,我們幾人直奔卿歌闕房間,推門而入,映入眼中依舊是那番亂糟糟的情形。脂粉濃香熏面,桌椅橫斜阻路,四人盡量不破壞現(xiàn)場,各自尋了可立足的地方。 他們舉步維艱之時,我已摸去了梳妝臺,果然鳳釵都被取走了。房中散落著女子衣衫,肚兜石榴裙全引不起我興趣,便獨自一人溜去了屏風(fēng)前蹲著看鴨子。 重新一番勘察后,刑部尚書虛心問道:“少傅,可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 入房后,自始至終,姜冕都站在一處沒動,不知在觀察什么,“撒尚書,你覺得案發(fā)后,有幾人重回到了現(xiàn)場?” 撒尚書一愣:“難道不止兇手一人回來過?” 大理寺卿跟著道:“難道兇手不止一人?” 姜冕沉思片刻:“若許多細節(jié)都能銜接上的話,只怕這案子至少五人參與過,兩人重回過現(xiàn)場?!?/br> 這話一出,另兩位大人齊齊驚住。 “少傅此話怎講?” “我們先來尋找細節(jié)銜接處。什么人回來過,以及,回來做什么?二位大人有什么看法?” 刑部尚書經(jīng)驗豐富道:“一般來說,兇手重回案發(fā)現(xiàn)場,有兩種心理,一是為了確認自己犯罪手段按計劃實施,或者是確認無紕繆無漏洞無痕跡,二是為了欣賞案發(fā)后的現(xiàn)場得到心理滿足。下官覺得此案中,若是兇手重回現(xiàn)場,應(yīng)該是第一種,因為若是他回來便是為栽贓給少傅的話,可見計劃周全?!?/br> 姜冕進一步補充,且小有反駁道:“若是計劃周全,又怎會這般不自信回來確認現(xiàn)場無漏洞,確保沒有對自己不利的痕跡?從他布置現(xiàn)場栽贓來看,確是考慮周詳,但也確是要抹去自己痕跡,怎么抹去呢?只怕發(fā)生了什么不在他意料中的事,可暴露他身份,是以他才要冒險重回一趟?!?/br> “這么說,有證據(jù)曾留下,可能已被返回的兇手抹去,可他究竟是如何回到這間等同于密室的房間的?會不會是起初大理寺封條不夠牢固?”刑部尚書大膽假設(shè)。 “絕無可能!”大理寺卿果斷反駁,“交接案子的時候,可是撒尚書親自確認的,若是封條已被揭過,莫非那時撒尚書沒看出來?如此的話,那也是刑部責(zé)任,非大理寺所轄?!?/br> 姜冕沒有理他們,小心跨過地上的障礙物,從屏風(fēng)和我身邊走了過去。我視線從屏風(fēng)上戲水的肥鴨子轉(zhuǎn)開,追隨少傅的步伐,只見他摸出一柄用來上青樓的扇子,倒轉(zhuǎn)扇柄,在墻上敲了敲,接著用手往墻上一推。奇跡出現(xiàn)了。 在我們眼前,墻上豁出個口子,是個窄門的形狀,可容一人通過,內(nèi)里透來微弱的光亮。就在我吃驚的剎那,姜冕已經(jīng)搖著扇子,提步邁了進去。撒尚書和任正卿還沒反應(yīng)過來,我也迅速滾了進去,這么好玩又神秘的地方,一定不能讓少傅把我丟下。 我緊隨姜冕腳步,與他擠到了一起,側(cè)身時不知碰觸到什么,窄門悄然合閉。狹窄幽光通道內(nèi),兩壁有彩繪,姜冕撐著扇子正欣賞,見我與他擠著一道仰頭欣賞,頓時扇子便打下來了,“誰叫你也跟著看的,不準看!” 我不服,指著壁畫上神態(tài)舉止惟妙惟肖糾纏的男女道:“為什么少傅能看,我不能?” 他頓了頓,想了個說辭:“這是大人看的,你成年了才可以看,現(xiàn)在不能,看了你也不懂!” 我推開扇子,繼續(xù)仰著腦袋趴壁畫上看,“我當(dāng)然懂,他們是在生小孩?!?/br> 少傅啼笑皆非地看了看我,終于不再阻止,收了擱我腦門上的折扇,“好吧,雖然學(xué)問只學(xué)個一知半解很不好,但這壁畫圖也不能指望你都懂,就看一部分先了解……” 我手指向一處,扭頭問道:“少傅,為什么漂亮jiejie可以在上面?” 姜冕眼睛一瞇,緩緩搖動扇子,唇畔一勾:“這叫鳳在上?!?/br> “喔。”我記住了。 繼續(xù)一起看。 我又指向一處,好學(xué)不殆:“少傅,這叫什么?” 少傅知無不言:“夜行船?!?/br> 如此這般,又相繼知道了“望海潮”、“翰林風(fēng)”、“探春令”、“解連環(huán)”、“鵲橋仙”、“醉扶歸”等等模樣。少傅繼續(xù)與我指點,便聽隔墻之外有敲擊聲,撒尚書一道聲音隱隱傳來:“姜少傅?殿下?你們還在里面么?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于是我們只得意猶未盡收了看壁畫的心思。姜冕十分遺憾,壓低聲音對我道:“這壁畫一看就是出自高人之手,不知是何等樣的畫師,情趣與學(xué)問俱全,真想結(jié)識一下。不過眼下也沒多少時間研習(xí)了,你能學(xué)個五六成也夠用了?!?/br> 雖然不太明白少傅想要結(jié)識這樣的畫師目的何在,也不太明白我學(xué)到后要怎么用,但少傅既然這樣說,想必就是很厲害的了。 少傅見我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不由將扇子壓住我頭頂,居高臨下略皺眉:“元寶兒,雖然為師教了你這些不世出的學(xué)問,你可以崇拜仰慕為師,但你可千萬不能沉溺女色……不要這么興奮……男色也不可以!雖然男女之事頗多趣味,但也只是人生點綴,若是好色無道昏聵失國,唔也隨你好了,總之不要說是我弟子就行了,到時候我自會躲起來,免得遭世人唾罵……”少傅思維又這樣越扯越遠,我又趁機多看了幾張壁畫。 就在少傅絮叨中,我們漸漸隨著甬道越下越深,一直通到卿月樓后花園隱蔽之所——假山洞內(nèi)。 出得假山,四下無人注意,我們俱都長吁口氣。重又繞回正路,上了卿月樓房間,正見撒尚書與杜正卿面紅耳赤逃出暗門甬道,砰的關(guān)上了暗格小門。 姜冕狀若無事,瞧著他們窘態(tài)萬千,嘖了一聲,“花營錦陣,怎么二位大人沒見過?” 撒尚書一張黑紅臉膛頗為濃墨重彩,嚴肅地看看少傅再看看我,“少傅耽擱在里頭半晌,是同殿下一起觀摩了這些污穢東西?” 被人貶低品味的少傅將扇子合了往身后一負,果然開戰(zhàn):“污穢?人之所需與繪畫藝術(shù)的完美結(jié)合,你告訴我哪里污穢了?撒尚書一身浩氣撒滿乾坤,確保自己從未有過人欲?撒尚書莫非就主張黎民斷子絕孫?” 撒尚書智慧地選擇此時避其鋒芒為上,轉(zhuǎn)開自己嚴肅的視線:“下官木訥之人,無法與風(fēng)流少傅比肩,同時下官見識短淺,也無法達到少傅自*中參人生與藝術(shù)的境界。但下官無法認同少傅領(lǐng)著垂髫小兒一同參悟情場的做法?!?/br> 姜冕冷冷一笑,直接扔殺手锏:“我是少傅,你是少傅?” 撒尚書以對方不可理喻的表情走到一邊去。 杜正卿不由感慨:“難道少傅與卿歌闕可為故友,想必共同話題頗多。啊,莫非如此,少傅才知曉此間有暗道?” “非也。”姜冕抬手向?qū)γ娌赜邪档赖膲Ρ谝恢?,“卿歌闕與朝中諸多大員來往,難免會有同時接待數(shù)人的情形,為顧全那些大人們的面子,便掘了這暗道,留與品級不夠高的大人們避走,既避免了沖撞各自上司,又全了多方面子,可謂一舉三得?!?/br> 我根據(jù)所處環(huán)境,提出自己的看法:“那就不會是花魁jiejie為了夜里私會某些錢財不太夠的世家公子留的暗門么?”邊說邊目不轉(zhuǎn)睛望著學(xué)問與世情雙修至極高境界、凡人無法望其項背的少傅。 姜冕垂眸沉思片刻,扼腕:“興許也有這種可能?!?/br> “咳!”杜正卿打斷少傅的自怨自艾,當(dāng)作什么也沒看見,什么也沒聽見,“若非少傅精通青樓世情人心,怕是也做不了這番推斷,也就難以發(fā)現(xiàn)這處暗道,下官不由心生佩服與景仰。在東宮時,少傅便說,重回卿月樓便可揭曉,難道便是指這處暗道給了兇手重返現(xiàn)場的捷徑?” 對于這番吹捧,姜冕絲毫沒有表示謙虛與推辭:“正是。這便是密室的解法。兇手自暗道內(nèi)重返現(xiàn)場,意圖抹去痕跡,或者尋找什么,卻不防此時房內(nèi)有人比他更早已潛入,目睹了兇手栽贓的整個過程,待兇手離開后,這位事先已潛入的神秘人同樣也將現(xiàn)場做了些變動。這才造成大理寺與刑部交接后,現(xiàn)場已被篡改得面目全非。但顯然,他們知道這番篡改后將引起大理寺與刑部注意,所以,他們的目的便在于此?!?/br> 杜正卿困惑了:“少傅怎知現(xiàn)場篡改出自兩人之手?其中神秘人是誰?兇手自暗道返回時,神秘人藏身何處?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這時卻聽撒尚書驚慌道:“殿下哪里去了?方才不是還在跟前?” 姜冕卻鎮(zhèn)定地喊了一聲:“元寶兒?” “我在這里?!睆哪硞€地方,我回應(yīng)著,傳出去沉悶的聲音,透過小孔可以瞧見他們?nèi)怂奶帍埻麑ふ遥瑹o法判定聲音的來源,頓時便覺得十分好玩,繼續(xù)把自己藏起來。 撒尚書和杜正卿驚奇地轉(zhuǎn)頭尋找。姜冕站在原地,一拍扇子,“神秘人藏身的地方,已被元寶兒尋到了。” ☆、第20章 被迫害妄想癥的太子 跟隨少傅查案的日子轉(zhuǎn)瞬即逝,朝堂應(yīng)對考核我學(xué)問的日子接踵而至。我派米飯出去打探,得知仲離和叔棠日日跟著師傅們習(xí)字誦書,半步未出宮門,據(jù)說已將朝堂上可能要問到的題目準備了數(shù)十套應(yīng)答方案。 還未將一本論語記熟的我抱了枕頭在席上打滾的時候,母妃宮里的趙公公從后門溜進了東宮。把左右人等都支開后,他憐憫地看著滾動中的我,并助我一臂之力,將剎不住的我固定好了,問道:“殿下可是憂慮明日朝堂之事?” 我把臉揉得跟枕頭一樣皺:“這不是很顯然的事么。” 趙公公十分欣慰道:“殿下能知焦慮憂愁,實在是件了不得的事,娘娘若得知,一定會倍感欣慰,誰說殿下只知貪吃玩樂,世人實在膚淺?!?/br> 我扔了枕頭爬起身,目不轉(zhuǎn)睛望著他:“趙公公你有吃的?” 趙公公黯然神傷了片刻,從懷里掏出一個包袱,“老奴還真給殿下帶吃的來了……”只見他一層層揭開包袱,取了一只青瓷小瓶在手,幽幽道:“殿下吃下這個,就不用愁明日了?!?/br> 我湊過去打量青瓷小瓶,鼻子也湊上去嗅了嗅,“真的嗎?為什么?吃了我就能成神仙嗎?這就是傳說中的仙丹嗎?” 趙公公揮了一把汗,將小瓶從我口水邊拿開,“吃了就能讓你屁股上的傷再疼幾天,你再趴幾天,讓太醫(yī)署都來瞧瞧你的傷,你就可以不用去朝堂了?!?/br> 我捂著屁股迅速逃離,扭頭撞上正入殿來的父皇身邊的錢公公,立即抓緊錢公公衣擺痛訴:“快告訴父皇,母妃不是我親娘,后娘母妃要毒害元寶兒了!” 錢公公慈愛地摸著我后腦勺,“殿下不怕,貴妃那里的藥不用吃,你父皇昨夜已遣人獲取鄭太師與眾大臣府中考題,且連夜糾集翰林院學(xué)士們答題,來,這些就是答案,你快些背下。” 我轉(zhuǎn)頭一看,錢公公手上一摞透著新鮮墨香約有兩尺厚的紙張,呈到了我面前。我試著拿起最上面的一張,試著念了一念,“羿裔熠,邑彝,義醫(yī),藝詣?!彼κ秩恿耍ゎ^往回跑,一把抱住趙公公,痛訴:“快叫母妃來救元寶兒,翰林院里都是壞人,父皇要把元寶兒扼殺在萌芽狀態(tài)!” 趙公公表示愛莫能助:“兩條路,殿下你自己選?!?/br> 我看看藥瓶,再看看題海,絕望地撈過枕頭,將臉埋進去,嘗試著把自己悶死。倆公公等了片刻,才將我扒拉出去,我已憋紅了臉喘不過氣來。他們嚇壞了,“快傳太醫(yī)!” 被我派出去并委以秘密搜羅隱藏東宮各處零食重任的米飯凱旋的時候,為掩人耳目,他衣裳底下的肚子上已是鼓鼓囊囊一團,邁入殿門后,他無視兩宮最炙手可熱的公公,鼓著肚子從他們之間走過,徑直來到我跟前準備匯報,但見我模樣后,一愣,旋即不顧胸懷里的阻礙,拱起身子,兩手捏起,是個小孩即將撒潑的架勢,對著我鼻子噴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什么山,或輕于什么毛……什么猛虎在深山,百獸震恐,還有什么和什么,你這樣把自己憋氣憋死,就不怕被天下英雄恥笑嗎?”噴完,從肚子底下掏出一顆五香豆塞嘴里吃了。 我一手抹去鼻尖噴灑來的口水,收丹田,納呼吸,急喘幾口后,也海底撈月從米飯肚子下掏出一塊醬香牛rou丟嘴里嚼著吃了。就在你一口我一口掩人耳目地吃了一陣后,我胃口大開,不禁便想嘗一嘗趙公公手里藥瓶里好吃的。 趙公公見我順過氣來,而且一步步挪過去,選擇了他,便也松下口氣來,拔了瓶塞,遞過來。我接過來瞅了瞅,仰脖子便往嘴里倒。 “住手!” “住口!” 兩道不同的嗓音自殿門處傳來,一個怒氣沖沖,一個憤慨深深,一個擲地有聲振聾發(fā)聵,一個珠圓玉潤余音繞梁。一聽便知是少傅與太醫(yī)雄雄雙煞不期而至。兩道鬼斧神工的成年男子洪音匯于一處,彷如九天玄雷貫入耳中,震得我手一抖,青瓷小瓶里的神水全灌進了我脖子及以下。 雙煞搶入殿中,少傅抬手將小瓶拍飛,太醫(yī)祭出手絹拭我脖子下的藥水。 趙公公和錢公公被排擠到了一旁。趙公公見神藥作了洗臉水,跺腳哀嘆惋惜:“殿下不吃就不吃吧,好歹留幾滴,少傅你砸小瓶作甚,那可是驃國青玉!你們、你們師徒聯(lián)手,是要敗盡家財呀!” 錢公公被颶風(fēng)掃到一邊后,也是忙著滿殿撿飄飛的紙張,“姜少傅麻煩你抬一下腿,柳太醫(yī)麻煩你往左走一步,不停吃東西的那個誰,翰林院學(xué)士的答卷紙不是給你擦手上油污的……” 柳牧云把我拉到屏風(fēng)后,猶豫著解開了我上衣領(lǐng),露出一小片rou來,摸索著拿帕子吸去藥水污漬,卻又不往下去,怎么也追不上藥水流淌下去的速度。 機智的我當(dāng)然要提建議:“太醫(yī)哥哥,你手往下點啊,藥水都流下去了?!?/br> 與趙公公糾結(jié)了半晌驃國青玉官司的少傅也來到了屏風(fēng)后,見狀一番腦補后,頓喝:“好生下流!柳牧云!” 柳牧云將帕子往我領(lǐng)子里一塞,讓其自動吸水,站起身回敬道:“姜冕你每日與我找茬,是哪里有毛病?人說所見什么,便是你心中有什么,試問你胸懷中除了那點墨水,還有多少下流無恥的東西?” 倆公公被爭吵吸引過來,一見情形,頓時愕然。作為御前第一宦者,錢公公苦口婆心勸道:“少傅,柳太醫(yī)是陛下指給小殿下的貼身御醫(yī),太醫(yī)自然知曉分寸,你可切勿多心,往后殿下身邊還得憑靠你們二位,還望和睦相處?!?/br> 趙公公附和:“是啊是啊,柳太醫(yī)都服侍小殿下六年了,殿下飲食用藥都是柳太醫(yī)一人親力親為,這份情意實屬深厚。柳太醫(yī)為人淳樸厚道,所謂日久見人心,久了少傅你自可體會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