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月?lián)u了搖頭：“奴婢當(dāng)時(shí)站得遠(yuǎn)，并不清楚。”

    “娘親因?yàn)樾‘a(chǎn)的事情，所以不理爹爹？”

    “不是，有段時(shí)間，夫人和相爺?shù)年P(guān)系忽然變得緩和了起來。但白皇后被禁閉后，兩人的關(guān)系再度疏遠(yuǎn)了起來。夫人曾與白皇后是莫逆之交，白家被抄家后，夫人一直神情恍惚，甚至在懷孕的時(shí)候去映月宮看過白皇后?！?/br>
    見秦落衣蹙眉愁思，華月拉著她的裙擺，不停地求饒著：“小姐，奴婢已經(jīng)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您了，求您饒了奴婢吧！奴婢是被慕容蘭這個(gè)毒婦所騙，根本不知道這藥是劇毒！”

    秦落衣看了一眼華月，眼中滑過厭惡：“你若當(dāng)堂指證慕容蘭謀害我母親，我就饒你一命?！?/br>
    華月立即搖起了頭：“僅憑我一面之詞，根本成不了證據(jù)。小姐，您還是放過奴婢吧！奴婢愿意為奴為婢伺候小姐！”

    “你 要知道，你的妾室之位可是我為你求的，慕容蘭又給了你什么！若她容的下你，你又怎會小產(chǎn)？”秦落衣望著她干癟的肚子，一陣見血地說：“慕容蘭在熏香里都下 了一種毒，女子聞之久久會不孕及小產(chǎn)。我不知你為何懷上了爹爹的骨rou，但這次小產(chǎn)對你傷害極大，你恐怕終生不孕了。被剝奪了作為母親的權(quán)利，你難道不恨， 不想復(fù)仇嗎？”

    華月眼孔一縮，雙手忍不住摸向了肚子。司徒清死后，她并沒有得到慕容蘭的許諾。她立刻翻臉不認(rèn)人，說人是她毒死的，與她無關(guān)。她只好向秦落衣示好，才成為秦云鶴的妾室，安然得活到了現(xiàn)在。

    后來，她無意間察覺到熏香有問題，知道了慕容蘭的狠毒，所以懷孕后處處小心。沒想到腹中不足五個(gè)月的胎兒，還是沒有逃過慕容蘭的算計(jì)。

    “你可以不出堂作證，但是我需要證據(jù)?！彼就角宓乃朗鞘畮啄昵暗氖铝?，人證物證早已被慕容蘭摧毀，唯一留下的華月又與秦落衣交好，很容易被反咬一口，說她栽贓。唯有鐵證如山，才能徹底擊毀慕容蘭。

    “慕 容蘭不會輕易放過我和曉君，這些年一直暗中給我們下著毒。我需要你暗中幫她，找出她的罪證！”秦落衣望著華月，嘴角勾出一抹嗜血的笑容，“華月，你沒有拒 絕我的機(jī)會。現(xiàn)在秦府是我當(dāng)家，我能悄然無息地殺你滅口。但你若幫我，我會讓你平安無事地做我的姨娘，甚至于治好你的不育之癥。識時(shí)務(wù)者為俊杰，華姨娘， 你可要好好地選擇下。”

    華月癱軟在地上，知道自己只有一條路可選，聲音干澀地諾了一聲。

    秦落衣緩緩地走出華氏的房間，她神色淡淡，似乎早就預(yù)知了一切結(jié)果。在樹蔭里的墨竹快步走近，她一身白衣，披頭散發(fā)，正是剛才華月在窗外看到的漂浮著白影。

    秦落衣早在見到華月的時(shí)候，就對她起了疑心。這次，她送華月的內(nèi)衣，是用特殊的藥水染制。此藥水無色無味，但長久接觸皮膚，會讓人產(chǎn)生幻覺并且勾起心底里最深處的回憶。

    華月為了勾=引秦云鶴，整天穿著這件內(nèi)衣，致幻藥便漸漸滲入她的肌膚，而秦落衣不斷地說著母親的往事和中元節(jié)，使她下意識地因?yàn)槔⒕萎a(chǎn)生了幻覺。夜深之時(shí)，秦落衣再假扮已故的司徒清試探，華月在神志不清之下，便什么都招了。

    一切幾乎和秦落衣猜的七七八八。慕容蘭授意，華月下的毒，司徒清便是慘死在她們聯(lián)手之下。只是秦落衣沒想到司徒清和慕容蘭都曾小產(chǎn)過。百花宴上，秦云鶴真的對慕容蘭動了手？若真的是秦云鶴酒醉失禮，不可能一直抵觸著慕容蘭，不愿娶她。說不通啊……

    “知道母親病逝的真相，你打算怎么做，要告訴秦丞相嗎？”

    秦落衣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百里辰正趴在墻頭看著她，見她望來，他帥氣地跳了下來，穩(wěn)穩(wěn)地站在她的身前，掀起一陣清風(fēng)，蕩起他腰間丑丑的大紅香囊。

    秦落衣?lián)崃藫犷~邊的碎發(fā)，勾唇笑道：“不，我會送慕容蘭一個(gè)難忘的禮物，來報(bào)答她這些年來對我們姐弟的照顧?！?/br>
    百里辰蹙了蹙眉：“慕容蘭心機(jī)狡猾，若要找到她的證據(jù)難于上青天。你萬事小心為上，千萬別以身犯險(xiǎn)。”

    秦落衣聽聞，心立即一暖：“放心吧，我雖然欲將慕容蘭除之而后快，但不會做出傻事。沒有十足把握，我不會輕舉妄動，讓她有了警戒之心?！?/br>
    忽然，百里辰一把勾住秦落衣的腰，將她帶入懷里。他見秦落衣白瓷光滑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紅霞，湊近她的腦袋，輕輕道：“落衣，等你處理好你的事，我們就成親吧?！?/br>
    被求婚了這么多次，秦落衣仍是忍不住臉紅心跳了一番。但她想起最近的風(fēng)波，咬了咬唇道：“百里辰，你是太子那邊的人？”

    若是背后沒有勢力，不可能輕易地從牢中逃出，更不可能知道皇后想把她嫁給九皇子的事。結(jié)合最近朝中的變故，秦落衣已經(jīng)猜到，百里辰高調(diào)的求婚是故意挑起燕王的怒意。那時(shí)，他已經(jīng)部署好了一切，在暗地里給燕王挖了一個(gè)很大的坑。而她在不知不覺中就被他們利用了。

    此刻，百里辰千方百計(jì)地求娶她，是不是為了拉攏中立的秦云鶴，分裂燕王的勢力？

    若百里辰是為了秦云鶴而求娶她……

    秦落衣心中一澀，面上平靜地說：“若是為了我爹……”

    百里辰耳邊一炸，不可思議地看向秦落衣。

    “你認(rèn)為我是因?yàn)檫@個(gè)理由？”見秦落衣的表情極其認(rèn)真，百里辰的眉頭深深地蹙了起來，認(rèn)真地宣誓，“落衣，當(dāng)日的求娶雖是給燕王布局，但那日我是真心實(shí)意想要娶你，想要給你帶來幸福。那天送上的聘禮，每件都是我親自挑選。若有說謊，天打雷劈，不得好死?！?/br>
    “嘩啦”一聲，一道驚雷落下。

    秦落衣瞅了瞅百里辰，百里辰尷尬地笑笑：“沒劈死，說明我是真心的?！?/br>
    “你 不是中蠱無藥可救了么……”秦落衣見百里辰臉皮特別的厚，一陣見血地說道，“我不會嫁給一個(gè)重病快死的人，讓自己守寡的。所以，你想要娶我，必須要保證自 己身體健康。而且娶我之人不得三妻四妾，四處留情。否則我吃醋起來會見一個(gè)砍一個(gè)，見兩個(gè)砍一對……到時(shí)候你可別后悔娶我——”

    秦落衣話音未落，已經(jīng)被百里辰雙臂禁錮在懷里。他低頭瞧著她，嘴角帶著一絲憨笑：“落衣，你這是同意了嗎？”

    “誰說我同意了？”秦落衣不敢對上他特別明亮的眸子，有些支吾道，“還要看你的表現(xiàn)。哪有認(rèn)識一個(gè)月就成親的……閃婚太快分的快，最起碼要戀愛一兩年……甚至要多方面考驗(yàn)才行……”

    “一兩年，這似乎有些久啊……”百里辰蹭著她的脖頸酸酸地說。

    “哪里久……”秦落衣正要抬頭反駁，誰知身前的陰影下壓，那張俊臉在她面前不斷不斷地放大著，直到唇角輕輕一碰。

    “落衣，只要你愿意嫁給我，我便放下所有，來娶你……”

    一直到秦落衣回到房間，腦子里還在“嗡嗡”作響，耳邊依舊回想著百里辰溫柔細(xì)致的話語，和蜻蜓點(diǎn)水般的輕吻。

    前世，秦落衣根本沒有時(shí)間享受戀愛，甚至連幻想愛情的事情都沒有。但她知道，古代不比現(xiàn)代，三妻四妾的男人比比皆是，根本不是值得托福之人。所以，她才想自己奮斗，哪怕孤獨(dú)終老，也比禁閉牢籠、獨(dú)守空房活得逍遙自在。

    但現(xiàn)在，秦落衣發(fā)現(xiàn)自己彷徨了起來，甚至于面對百里辰的求婚，有一點(diǎn)小小的心動。

    秦落衣捂著發(fā)燙的心口，呆呆地想著：

    她可能真的喜歡上百里辰了。

    每天晚上會等著他翻墻而來，會因?yàn)樗南捕玻瑫驗(yàn)樗膽n而憂，會因?yàn)樗拿恳淮胃姘谆艁y不知所措，卻又隱隱期待著。

    ——我們成親吧！

    秦落衣悄悄地掀起被子，里面躺著一條純白的圍巾，她抱著圍巾，嘴角忽然笑了起來。

    拒絕了他那么多次，若是下次答應(yīng)他的求親還送他禮物的話，不知道他會是什么表情呢~一定樂得合不攏嘴吧！

    楚玉珩一身玄衣靠在窗前，青絲滑落肩頭，臉色略顯蒼白，卻隱隱有著一絲犯傻的笑容。

    身前遞來一個(gè)藥碗，楚玉珩抬了抬眼，默默地接了過去。

    半響，他低聲道：“從小到大，我從沒有想要什么。遇到了秦落衣，感覺自己像活了過來。我會在迎娶她之前，想辦法把身體治好，然后把所有的一切處理好，交給逸辰。從此，不再有楚玉珩，只有百里辰。”

    離昕聽聞，怔了一下，隨后比劃著楚玉珩被拒絕的次數(shù)，低垂著眼瞼道：“若是秦落衣不肯嫁呢？你都已經(jīng)被拒絕四五次了。難不成真想一輩子賴著秦落衣嗎？”

    楚玉珩捧著藥碗，笑著道：“落衣已經(jīng)心動了……”

    日子一天天地過著，表面上風(fēng)平浪靜，誰也不知背地里的暗潮洶涌。

    直到一日，宮中舉辦盛宴，秦落衣再次進(jìn)了宮。

    這一次，她萬萬沒想到，她的婚姻會再度與皇室牽扯。

    所謂的婚姻自由，終究是一句笑話。

    ☆、第81章

    秦落衣再度看見秦芷萱的時(shí)候,是在宮廷盛宴上。她一身華貴的緋紅長裙，面上的疤痕已經(jīng)褪得七七八八，但剛愈合的傷口長著新rou,呈現(xiàn)著淡淡的粉紅 色。盡管華服在身,滿頭珍貴金釵珠寶,秦芷萱的一張臉再沒有之前絕艷之色。比起相府上的張牙舞爪，此刻她臉頰消瘦蒼白，神情落寞，似乎生活并不怎么如意。

    楚凌寒坐在秦芷萱的身側(cè),并沒有和她說上一句話。因?yàn)榍剀戚鎰偛旁诨屎竺媲案嫠麑欐獪缙?害他被母后狠狠批評了一頓。對于秦芷萱無理取鬧的潑婦行為,他心里越發(fā)不耐,對她的感情立即降到了冰點(diǎn)。

    此刻,他瞧見秦落衣來了，黑眸微微一亮，不由揚(yáng)起了嘴角。今日的秦落衣雖然一如既往的素衣，但越接觸秦落衣，他越覺得素雅清純的她如一壺清沏淡香的名茶，愈品愈覺口齒留香，令他回味無窮。

    秦芷萱見楚凌寒目不轉(zhuǎn)睛、目光火熱地瞧著某一處，立刻察覺是秦落衣來了。她迅速挺直腰背，精神抖擻了起來，并揚(yáng)起下巴，一臉倨傲。這耀武揚(yáng)威的表情，讓秦落衣不免好笑。

    秦落衣并沒理兩人，在秦云鶴的身側(cè)安靜地坐下。

    “皇上駕到——北冥帝駕到——”隨著一聲高亢洪亮的男聲回響在紫宸殿之中，楚瑞帝一身威武黃袍，頭戴金冠，一臉帝王霸氣從大門口緩緩而入，而軒轅徹著一身紫色華貴長袍，在楚瑞帝身邊，同樣款款步入殿內(nèi)。他身后跟著十幾人北冥國的使者。

    這一次的宮宴，是歡迎北冥國國主軒轅徹來訪，并且簽訂兩國停戰(zhàn)協(xié)議并且聯(lián)姻而舉辦的盛宴，受邀的都是國家重臣、各府待字閨中的千金和北冥國的使者。

    兩位帝王互相寒暄了下，在享受看了一會歌伎舞伶后，步入了正題。

    軒轅徹坐在貴賓的席位上，端起了酒杯，笑著說：“此次，孤親自前來南楚國，并帶來了我國的美姬和重禮，是由衷地希望與貴國結(jié)為友好之邦，永不再戰(zhàn)。而南楚的國強(qiáng)民富、繁榮昌盛令孤向往，愿日后兩國友好和睦，共同發(fā)展！”

    軒轅徹雖然在北冥國有著昏庸無道之名，并且是因?yàn)槔蠂醪∈挪抛系弁踔?，但此刻華服在身，年紀(jì)輕輕，也有著一副少年帝王的威嚴(yán)。

    北冥國是南楚一直十分頭疼的一個(gè)大國，如今北冥帝親自送來停戰(zhàn)協(xié)議，承諾永不再戰(zhàn)，與南楚國結(jié)為友好睦鄰國。這一消息雖然早就在京城流傳開來，但此刻從軒轅徹口中說出，立即讓宮殿里大臣沸騰了起來！

    眼中閃過喜悅之色，楚瑞帝樂呵呵地說：“北冥陛下，能與貴國結(jié)為友好之邦，是我國的榮幸?！?/br>
    軒轅徹環(huán)視群臣和各位千金，忽然道：“為了親上加親，陛下曾提議說兩國聯(lián)姻，孤覺得和親不錯(cuò)，不知哪位是和親的公主？”

    他頓了一下，細(xì)細(xì)地端詳楚瑞帝的表情，再次出聲，嘴角露出一抹意義不明的微笑：“若是陛下沒有決策出人選，孤心中卻有一位意中人，枉陛下指婚成全?！?/br>
    軒轅徹身為一國之帝，親自來南楚國，而非派使者而來，純粹是聽聞南楚國人杰地靈，特別是女子各個(gè)美貌動人，才貌雙全。而北冥國地處大陸之北，女子不及南方溫柔貌美，這讓軒轅徹動了惻隱之心。

    南楚國未出嫁并且身份高貴、妙齡美貌的唯有皇后所生的十公主。為了讓兩國親上加親，楚瑞帝欲將十公主嫁給軒轅徹，促成兩國的聯(lián)姻，所以在軒轅徹來訪前曾提過一回。

    但十公主得知此事后當(dāng)即暈了過去，畢竟無人不知，軒轅徹昏庸無能，奢靡浪費(fèi)。登基后，立即在北冥國興建酒池rou林，大興土木。他為人暴、虐、嗜、殺，yin、亂、好、色，后宮佳麗千千萬，不少是他身為太子時(shí)強(qiáng)搶的民女。若自己嫁到偏遠(yuǎn)的北冥國，豈有幸?？裳?？

    十公主死活不肯嫁給軒轅徹，在宮里大哭大鬧，這讓楚瑞帝犯了難，如今聽軒轅徹說在南楚國看中了一位姑娘，立即漾起了笑來，松了一口氣道：“原來北冥陛下已有意中人了，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能有幸被陛下看中，朕一定成全！”

    軒轅徹修長的手一指，緩緩越過臉色各異的眾人，穩(wěn)穩(wěn)地指向了秦落衣。

    在秦落衣一頭霧水下，他嘴角一彎道：“孤來京城的這段時(shí)間，聽聞不少秦相之女秦落衣的傳奇之事。她的才貌雙全，令孤一見傾心。孤決定娶秦落衣為妃，特此希望陛下指婚，促成兩國的和親之事！”

    大 殿忽然喧嘩了起來，沒想到軒轅徹來京城沒幾天竟然看中了秦落衣？！現(xiàn)在的秦落衣和曾經(jīng)的秦落衣已是淤泥之別。眾人皆知，燕王高調(diào)退親后，曾厚顏無恥得以側(cè) 妃之位再度求娶秦落衣，甚至暗中派人一個(gè)個(gè)警告去相府求娶的媒人。弄得整個(gè)京城，誰都不敢求娶秦落衣，生怕惹得燕王不快。

    軒轅徹是北冥的皇帝，自然不怕得罪燕王，而且此事還是慕容月提議的。慕容月不愿自己的女兒遠(yuǎn)嫁他國，自然要找個(gè)替死鬼。之前，由于楚瑞帝許秦落衣婚姻自主，她沒成功把秦落衣嫁給楚玉珩這個(gè)傻子，斷了楚凌寒的妄念，心里特別的不甘。

    但如今不同了！軒轅徹以兩國聯(lián)姻的名義求娶秦落衣，秦落衣若是不愿嫁，就背上了叛國的大罪！從此名聲一落千丈，遭人唾棄。若是愿意嫁，秦落衣日后遠(yuǎn)嫁他國，沒人照顧幫襯，軒轅徹又是荒.yin無道之人，日后她身處冷宮的滋味定是極不好受。

    “秦 家的女兒秦落衣？秦落衣才貌雙全，為京城第一才女，的確配得上北冥陛下。本宮覺得此事若是能成，也甚好，只是——”楚瑞帝還未開口，慕容月先呢喃了一聲， 裝模做樣地?cái)Q起了眉頭，眼里露出了為難之色?！坝捎谛涸?jīng)犯的錯(cuò)，陛下曾許諾秦落衣婚姻自主。若是指婚，也需要落衣親自答應(yīng)才可。不知落衣愿意嫁給北冥 陛下嗎？”

    和親的事莫名其妙輪到了自己，秦落衣眉頭蹙緊，臉色立刻一變。前幾日不好的預(yù)感，今日竟然真的應(yīng)驗(yàn)了！

    眾人的目光紛紛望向秦落衣，其中不乏有看好戲的。軒轅徹是什么貨色的人，眾人誰會不知。其他千金小姐見和親之事沒輪上自己，自然笑得合不攏嘴。

    秦落衣立即惶恐起身，盈盈一禮，恭敬回道：“多謝北冥陛下的錯(cuò)愛，但民女身份低微，年齡又大，實(shí)在是配不上陛下?！?/br>
    沒想到秦落衣敢當(dāng)面拒絕自己，軒轅徹臉色隱隱難堪。秦云鶴見狀，立刻站起身，恭敬道：“小女被微臣寵壞了，說話沒有規(guī)矩，又刁蠻任性，并不適合成為北冥國的王妃。枉北冥陛下三思！”

    楚瑞帝與秦云鶴目光相交，知曉秦云鶴不愿女兒遠(yuǎn)嫁的決心，立即淺笑著打起了圓場：“朕認(rèn)為聯(lián)姻能讓南楚國和北冥國親上加親，但畢竟是男婚女嫁，若是落衣不愿，不如——”

    軒轅徹瞇起眼睛，冷著臉打斷了楚瑞帝的話：“陛下，你將秦落衣下嫁給孤為妃，難道還委屈她不成？男婚女嫁一向是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難道南楚的陛下連這點(diǎn)都做不了主，連孤的這么一個(gè)小小要求都不愿答應(yīng)？”

    被 軒轅徹的話一堵，楚瑞帝面上訕訕。軒轅徹立即趁勝追擊得說：“北冥與南楚交戰(zhàn)百年之久，一直處在僵持狀態(tài)。此次為了停戰(zhàn)協(xié)議，孤不僅親自來訪南楚國，更是 帶了不少美姬和重禮前來。孤抱著最大的誠意來求和和與貴國聯(lián)盟，希望與貴國恢復(fù)友好鄰邦的關(guān)系，停止戰(zhàn)爭，捐棄過往的一切仇怨。但貴國丞相卻連自己的女兒 都不愿下嫁給孤，莫非是看不上北冥國，看不上孤的誠意？”

    他嘴角一勾,陰森森地說:“還是說,南楚國根本無誠意談和？所以才不敢將重臣的女兒嫁入北冥國？”

    他話音一落，北冥的使者紛紛起哄，指責(zé)起南楚的失禮：“陛下，既然南楚無誠意與我們談和，那我國何必和他們簽訂停戰(zhàn)協(xié)議！”

    “是啊是啊，陛下能看中南楚大臣的女兒是她莫大的榮幸。她竟然拒絕和親，豈不是完全沒把陛下看在眼里！”

    國與國之間，和親代表著避戰(zhàn)言和。軒轅徹此話故意將秦落衣拒絕和親之事說成南楚國不愿談和。如此高帽子一扣，南楚臣子的臉色紛紛難看了起來。

    不 少大臣小聲議論了起來，指責(zé)著秦云鶴的教女無方。畢竟在眾臣子眼里，秦落衣不過是一介女流，能代表南楚國以和親的身份嫁去北冥國，是她莫大的榮幸！她竟然 當(dāng)堂拒絕，實(shí)在是不知分寸，破壞了兩國的和諧友好！而秦云鶴身為一國丞相，竟然如此不辨是非，讓兩國難得的談和之事變得岌岌可危！實(shí)在是不該！

    秦云鶴的臉色刷得蒼白如紙。他怎么忍心讓秦落衣遠(yuǎn)嫁他國，還是嫁給這么一個(gè)暴虐嗜殺，昏庸奢靡的君主！但若是再度拒絕，真因?yàn)榇耸潞捅壁浩屏四?，無論對南楚國，還是秦家都有著滅頂之災(zāi)。他身為南楚丞相，萬萬不能讓國家陷入危難之地！

    但二十年前，他以前做錯(cuò)過一次了，這次還要把自己的女兒推向火坑嗎？

    國家的安危和女兒的幸福，他究竟該如何抉擇……

    用一個(gè)并非皇親國戚的女人，換南楚國和北冥國的永世安寧。秦落衣不用想，也知道楚瑞帝和秦云鶴在各方位的威壓下，肯定會答應(yīng)軒轅徹這次的提議。

    被各種目光圍觀著，秦落衣心下一沉，知曉自己不能沖動行事，讓家族受難，讓父親遭人唾棄。但若讓她遠(yuǎn)嫁北冥，她更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