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小 姐,繡圖案前先要打好草圖。并且在繡的過程中,要由上到下一層層往外秀,這樣畫面才有層次感。例如,今日我們繡得牡丹花,要從葉子開始繡起。繡葉子的時 候,絲線要順著葉脈的紋路繡過去……”玲兒一步一步認(rèn)真地教著秦落衣,秦落衣牢牢緊記,在玲兒的指導(dǎo)下,先專心致志地在錦帕上描繪著圖案,隨后挑好針線, 耐心十足地一步步繡著。 一個時辰過去后,秦落衣靈巧地織出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艷麗芳華。 玲兒見秦落衣學(xué)得超快,驚喜之余教起了秦落衣更為復(fù)雜的圖案。兩人廢寢忘食地刺著繡,直到夜幕降臨,玲兒才依依不舍地下去休息。 燈火下,秦落衣認(rèn)真的側(cè)臉秀美而又雅致。忽的,窗子被人輕輕一推,一個身影矯健地跳了進(jìn)來。她神色一慌,有些緊張地將手中之物塞進(jìn)了被子里,隨后一臉心虛地坐在床上,有些不滿地看向了來人。 “怎么那么晚還沒睡?”百里辰快步來到床頭,有些緊張地問,“墨竹說,你今天下午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連晚飯都差點忘了吃??墒巧碜硬皇娣??” “沒事?!?/br> “明天是秦芷萱和燕王的大婚之日。”百里辰不經(jīng)意地瞥了秦落衣一眼,有些緊張地問,“是不是因為這個在難過?” “我干嘛要難過?!鼻芈湟潞眯Σ灰眩霸信滟v女,絕配啊。讓他們兩互相禍害對方吧!” 百里辰見秦落衣完全不在意燕王,嘴角高興地勾起。但很快,他想到來的目的,輕輕道:“華月不可信,司徒清的死可能與她有關(guān),你不要再跟她過于親熱了。” 見 秦落衣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他才想起對于秦落衣來說,這些年來華月等同于她的母親,全心全意地信任著,心中雖是不忍,但仍然將自己的心里話說了出來:“我 知道我現(xiàn)在無憑無據(jù),你不會信我。而華月從小將你養(yǎng)大,你心里一定更相信和親近她,但是你要相信,我是不會害你的?!?/br> 他心中一陣酸澀,忍不住輕輕道:“我總有一天會找到證據(jù),證實我的猜測,現(xiàn)在只希望你能和她保持距離,別再被她利用了?!?/br> “謝 謝你的關(guān)心,不過,我早就懷疑她了。娘親會中慢性毒,必然是親近之人所為。而華月在娘親死后,成為了姨娘,這讓人不得不懷疑她的用心。”秦落衣朝著百里辰 一笑,那雙眸子璀璨如星,閃耀著智慧的光芒,“如今是她全身心信任我,對我不曾防備,這即是我下手的好機會!” 七月九日,大吉。 秦落衣一早就被外面吹鑼打鼓的聲音驚醒,哀怨地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睡眼朦朧地由著玲兒給自己打扮。秦落衣是因為昨晚偷偷摸摸刺繡,搞得睡眠不足,但其他人見著秦落衣萎靡不振,顯然是誤會了。 “小姐,迎親的隊伍已經(jīng)到了相府,燕王正在外面候著,我們現(xiàn)在就出去吧?!?/br> 丫鬟扶著已經(jīng)穿上鳳冠霞帔的秦芷萱,緩緩地向門外走去。秦芷萱似乎故意放慢了腳步,在秦落衣面前多停留了一段時間。畢竟,秦芷萱一早就看見了秦落衣的黑眼圈,以為她是因為今日的大婚而失眠,心里不免有些得意洋洋。 秦落衣再怎么斗,燕王追究是娶了她! 此刻,她高傲地從秦落衣面前走過,有些不屑地看了秦落衣一眼,原以為能看見她痛心疾首、黯然失色的神情,誰知她竟含笑地說:“恭喜meimei得償所愿,祝meimei和燕王百年好合,幸福美滿?!?/br> 她臉色一青,總覺得秦落衣話中帶諷,在挖苦自己,立刻反唇相譏道:“多謝jiejie關(guān)心。不過jiejie得記住了,今日后,本宮就是燕王正妃。南楚素來講規(guī)矩,可別忘了尊卑!” 還沒過門就迅速擺起了王妃的架子,秦落衣啞然失笑,故意福了福身道:“王妃娘娘說的是。” ☆、第79章 今日,京城熱鬧喧囂,燕王府到丞相府的這一路上都擠滿了圍觀的人群。鋪著紅綢的迎親道上,燕王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地排起了一條長龍。人群正中間,是一頂精致華美、富麗無比的八抬大轎,由八名壯仆抬著。 整個轎子由上等的紅綢絲緞做簾,轎頂?shù)乃慕谴畠A垂著無數(shù)波光瀲滟的五彩琉璃。顆顆圓潤飽滿,明亮如朝陽。 鞭炮聲隨著迎親隊伍一路而來,轎子四周絡(luò)繹不絕地響徹著吹鑼打鼓之聲,之后更有丫鬟仆人成群結(jié)隊地排著長龍,前后各有五十名騎兵開后護衛(wèi)開路。 燕王娶妃,其規(guī)模隆重龐大不亞于當(dāng)年太子娶妃,甚至隱隱比之更為規(guī)模龐大。 快到相府門前時,楚凌寒騎著一匹英俊的白馬瞬間一躍到了迎親隊伍的前端。今日,他三千烏發(fā)玉冠高束,腰間束著鑲有金邊的腰帶,腳穿一雙玄色金絲皮靴。一身紅色的新郎錦袍,張揚且翩然,盡顯氣宇軒然,高貴出眾。 王爺是天潢貴胄,娶妻是不會自己騎馬迎接,一般只需要派出迎親隊伍即可。所以,不少女子瞧見燕王竟然親自來相府娶正妃,芳心盡碎。又忍不住在旁叫嚷著,希望燕王能注意到自己,成為小妾亦是愿意。 不 久后,秦芷萱蒙著紅巾,在喜娘的攙扶下婀娜多姿從房中緩緩走出。她穿著逶迤拖地的大紅美裙,整條裙子繡著大朵金色牡丹,牡丹意味富貴濃情,是百花之王。牡 丹之上點綴著紅色寶石和五色米珠,更覺光彩耀目,栩栩如生。嫁衣的袖口繡著朵朵粉紅色的百合,示意百年好合。如今在微風(fēng)下輕輕浮動,好似含苞待放。 在百里辰還未入獄時,宮里的所有錦繡宮裝都是由百里綢庒所制作,這套巨額嫁衣亦是在一個月前便開始籌備的,足足花費了千金由十二名京城最優(yōu)秀的裁縫聯(lián)手打造,整整十六天才制作而成。不管人力還是物力都是有史以來最名貴最奢華的嫁衣。 玲兒見秦芷萱得意洋洋臨走的背影,悶悶地嘀咕了一句:“若是小姐嫁給了百里公子,所穿的嫁衣定然比這個更為華貴……” 秦芷萱的丫鬟春花聽聞,捂著嘴輕笑了起來:“百里公子?一個階下囚而已。你不會想讓你家小姐在牢獄里嫁人吧,而且還是個病秧子。就算你家小姐嫁不出去,也不能嫁給這樣的人啊,這不是把你家小姐往死路里推么!” 秦落衣眨了眨眼睛,腦海里不免浮現(xiàn)了某個整日整夜翻墻泡妞不務(wù)正業(yè)的人,嚴(yán)重懷疑他除了中蠱外,身子似乎挺健朗的,翻墻翻得特別勤快,完全看不出是個病秧子,平日里倒是挺會裝的嘛…… 玲兒被春花堵得啞口無言,忍不住氣得跺腳。 墨竹在旁不屑地笑了一聲:“不過是件破衣服,玲兒何必去羨慕呢?!彼f著,望了一眼秦落衣,認(rèn)真道,“大小姐出嫁時怎么說也會比這個好千百倍,你等著瞧吧!” 自從秦芷萱成為了燕王妃,身為秦芷萱大丫鬟的春花,地位隨之水漲船高,被相府上的不少人巴結(jié)著。她身為陪嫁丫鬟,遐想著自己日后飛上枝頭變鳳凰,對任何下人都目中無人,唯獨怕有暴力傾向,整天冷著臉兇巴巴的墨竹。因為曾經(jīng)吃了虧,挨過她的揍,鼻青臉腫了好幾天。 如今春花雖是懼怕,嘴上則飛快地說:“除了皇上,有誰的婚禮能比燕王的隆重。你就瞎吹牛吧!”說著,她急匆匆地跟上了秦芷萱和喜娘,生怕被墨竹逮到再遭一頓打。 秦芷萱的出場可謂是相當(dāng)隆重。她紅巾蒙面,長裙逶迤拖地,身姿優(yōu)雅華美,宛如一朵盛開的紅蓮。暖陽灑下,紅色寶石閃閃發(fā)光,幾乎炫花了每個人的眼。 哪怕是紅巾蓋頭,秦芷萱都能聽到四周一陣的抽氣聲和羨慕的驚呼。她高傲地仰著頭,閉目享受著四周潮起潮涌的歡呼,只覺得前幾日的抑郁一瞬間一掃而空,滿身心的都是嫁給心儀之人的喜悅和興奮。 楚凌寒瞧見如此華美有人氣的秦芷萱,眼睛一亮,不由上前牽住了她的手。兩人十指相扣,溫暖的掌心相貼,如今親密的舉動,讓秦芷萱心中一陣小鹿亂撞,俏臉立即一紅。 在下臺階的時候,楚凌寒見秦芷萱行動緩慢,更是貼心地一把抱起了秦芷萱,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秦落衣一眼。 如此秀恩愛的場景令玲兒驚慌地?fù)踉谇芈湟碌拿媲?,生怕小姐?jīng)受不住刺激再度心傷。但不知是秦芷萱一時錯愕沒準(zhǔn)備好,還是哪里忽然傳來了一陣陰風(fēng)。蓋在秦芷萱發(fā)上的紅巾輕輕一抖,飄然地飛上了空中。 在南楚國,蓋頭的紅巾非洞房之夜由夫君揭起,意為不祥之兆。 眾人一驚,立刻伸長脖子瞧著這位京城曾經(jīng)的第一美女,想要目睹她的芳容。畢竟此刻秦芷萱嫁衣在身,定是更加美艷動人。 秦芷萱一驚,抬起頭,伸手想要抓住飛到空中的紅巾。暖陽之下,她頭上插滿了價值不菲的金色步搖,金色的珠翠流蘇明晃晃地垂在臉頰的兩側(cè),讓她整張臉在金光下更為醒目。 這時,人群再度響起一陣整齊劃一的抽氣聲。并非是因為秦芷萱頭戴著金貴首飾,而是因為她的臉! 秦芷萱有著三貌的美名,但此刻她整張濃妝艷抹的臉雖然被白粉努力遮掩,但依稀間仍然能看見臉上有著一塊塊斑駁的痕跡。如今她頭部輕動,臉上的白粉簌簌落下,臉上坑坑洼洼之色在陽光下盡顯。四周的金光閃爍,精致華美襯托著秦芷萱的那張臉極其的諷刺。 直到太陽刺目,耳邊眾人詭異的小聲討論,秦芷萱才意識到自己的臉暴露在了外面。這些天她躲在房里不出門,出門也必須蒙著面,正是因為之前被蜜蜂蟄過的臉還未全部消褪,如今滿是結(jié)蓋的疤痕,一片狼藉。 一瞬間在大庭廣眾下暴露全貌,秦芷萱一慌,哪顧得上撿起落地的紅巾,立刻抬頭看向擁抱著她的楚凌寒。近距離的相對,楚凌寒原本欣喜的臉上一片暗沉。他抱著秦芷萱的手緊了緊,立刻飛快地走向轎子,將秦芷萱丟了進(jìn)去。 這動作不算丟也不算粗魯,楚凌寒只是覺得秦芷萱這樣一個燙手山芋在他懷里十分丟人,大喜之日竟然還鬧出這種事,所以動作不算特溫柔地把她塞進(jìn)了轎子里。但對比往日的溫柔相對,秦芷萱卻覺得自己是被丟進(jìn)轎子里的,心一塞,腳一扭,差點因為重心不穩(wěn),摔得滿身狼狽。 秦芷萱進(jìn)了轎子,外面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卻未曾停息,反而有著越演越烈之事,盡將秦芷萱在百花宴上的丑事,和曾經(jīng)搶秦落衣未婚夫的事一個個八卦了出來。 楚凌寒面色鐵青,之前娶妃的喜悅早已被一盆冷水澆下。他目光銳利地環(huán)顧四周,眾人只覺得一股寒意涌上足尖,立刻乖乖地閉上了嘴。但惟獨一人,清冷的目光冷嘲熱諷地與他對視著,他的心忽然一窒,只覺得呼吸都有些艱難。 一個月前,她一身艷俗紅衣,滿頭俗氣首飾,貌丑口吃,令人厭惡。秦芷萱一身翠綠長裙,縹緲可人,令人心動。他立刻毫不猶豫退了秦落衣的婚事,改娶秦芷萱為正妃。 今日,他得償所愿,八抬大轎娶了秦芷萱為正妃。 但秦芷萱一身大紅衣裳,滿臉斑駁,坐在他身后的八抬大轎之上。而秦落衣卻一身翠綠錦裙,容貌清艷,宛如一只翱翔展翅的鳳凰,令他的心境波瀾了起來。 “禮成,起轎——” 比起來時的喧鬧和隆重,迎親的隊伍在回去的時候安靜了不少。特別是楚凌寒一直蹙著眉,面色冷清,完全不像是有著喜事的人,倒像是有人欠了他很多債似的。其他人則懼于燕王比黑鍋還要沉上幾分的面色,全都不敢吱上一聲。 燕王迎親的隊伍灰溜溜地走了,玲兒見之,捂著嘴惡意地笑了起來:“沒想到紅巾竟然掉了,真是不吉利啊。小姐,你說燕王會不會后悔退了小姐的婚約,改娶二小姐了呢?” 秦落衣嘴角一彎,笑盈盈地說:“婊一子配狗,天長地久。他們可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呢,我怎么能忍心拆散他們呢。自然祝他們長長久久,別出來禍害其他人了?!?/br> 玲兒一驚,臉?biāo)查g一白,驚恐地說:“小姐,你是未出嫁的姑娘啊,怎么能說出這么粗俗的話,被別人聽見都不可好……” 皇 帝一般是不出席王爺?shù)幕槎Y,但燕王是皇后之子,所以此次大婚,楚瑞帝和慕容月都列為上賓。迎親上雖出了些小插曲,但之后的儀式,楚凌寒并沒有表現(xiàn)出對秦芷 萱的不滿,兩人完成了種種復(fù)雜的儀式,和和樂樂地祭拜了天地后,秦芷萱被送入洞房,楚凌寒則留下來逐桌逐位與幾位兄弟和大臣們寒暄斟酒。喝了幾杯酒后,他 在大家的起哄下,向著新房走去。 楚瑞帝和慕容月在兩人拜完天地后便回了宮,如今的宴會上,除了九皇子楚玉珩沒有被封王沒有被邀請,其余所有王爺和未出嫁的公主,甚至于與燕王不合的太子皆參加了此次燕王的大婚,并位列主桌。主桌上還有秦云鶴、慕容氏和慕容將軍。 秦落衣作為相府的女眷,坐在主桌附近的一張桌上。她身側(cè)是秦曉君,另一側(cè)是她第一次見面的三弟秦逸封。今日,秦逸封身著一身藍(lán)色云錦長袍,膚色因為常日行軍打仗顯出健康的麥黃,整個人看上去瀟灑英俊。 前 幾日,秦逸封特地從邊關(guān)回來參加二姐的婚禮,昨晚剛到了京都。他瞧見秦落衣,笑瞇瞇地喊了一聲大姐,看上去十分和善。但秦落衣可是記得,小時候這三弟可沒 少欺負(fù)過她。而且他對于她的大變樣竟然完全沒有一絲意外,說明他早已知道這一個月來發(fā)生了一連串巨變,不知笑瞇瞇的神情后打著什么鬼主意。 除了他們?nèi)耍@臺桌子上的其他人都是慕容家的嫡系。燕王大婚,妾室和庶女是沒有身份參加的,所以秦婉兒和慕容秋都沒能一同前來。 秦落衣用膳的時候,總覺得有個奇怪的目光一直在打量著自己,不由蹙起眉抬頭望了一眼。這一眼,讓她有些心驚,七夕節(jié)上調(diào)戲的玄衣男子竟然與王爺公主們坐在一起,甚至于坐在太子的身邊。此刻,正抬起酒杯朝她微笑著。 當(dāng)日他與燕王游湖,她原以為他是和皇族沾點邊的貴族,可看其他人的態(tài)度,和他一身不屬于太子的裝容,讓秦落衣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秦逸封看了一眼,意味深長地笑道:“大姐何時認(rèn)識了北冥的皇帝?” 北冥帝?! 秦落衣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說:“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么可能會認(rèn)識北冥的皇帝?!北壁さ幕实圮庌@徹是北冥的太子,傳言是個昏庸無道、yin一亂奢靡的主。前皇帝曾多次動了廢太子的念頭,誰知前段時間突然駕鶴西去。軒轅徹便順理成章地坐上了北冥國皇帝之位。 這次,是他理清內(nèi)亂后,前來南楚簽訂停戰(zhàn)條約,遞來盟書。 四國之中,唯南楚和北冥最為強盛,一直因為國土之爭互相較勁,南楚曾因為北冥強盛的軍隊多次吃虧。若不是北冥國主忽然駕鶴西去,這場戰(zhàn)役不知要打到何年何月。 如今北冥國主親自遞來停戰(zhàn)條約和盟書,對于南楚國來說,多一個盟約國自然是件天大喜事。于是,楚瑞帝一紙令下,命人將這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主好好地伺候著,不許怠慢。 兩國結(jié)盟,自然要親上加親。于是,楚瑞帝有意將某位公主許給北冥澈,據(jù)說定下的是皇后所生的十公主。但北冥澈昏庸無能、極其好女一色,正巧來到了南楚國時碰到了七夕節(jié),于是心里起了游玩之心。所以,才有了七夕那日,他懷里擁著美姬,燕王盡地主之誼陪他游湖的場景。 而他更是在游湖時,看見了半遮半掩嬌容、身姿妙曼的秦落衣,于是心生歹念。不管身為帝王還是太子,北冥澈想要的女人總是眼巴巴地自己貼上來。那一日,他第一次碰了釘子,覺得十分有趣,誰知下一秒就被人丟進(jìn)了冰冷的湖里。 當(dāng)日,他跟燕王兩人被點中xue道,嗆了好幾口湖水,被撈起來的時候狼狽不堪,顏面掃地。他為此氣急攻心,大發(fā)脾氣。 他和燕王自然不敢說是調(diào)戲女子惹的禍,一口咬定是遭到了刺客,甚至憑著印象畫出了兩張畫像。 鄰國國主遭刺客突襲,這是頭等要事。楚瑞帝立刻派禁衛(wèi)軍封鎖京城,憑著畫像到處搜索刺客。但直到今日,仍然沒有搜出畫像中的一男一女。 秦落衣見北冥帝直勾勾地對著自己笑,眼角抽了抽,朝他微笑了一下,心里郁悶地想著:不會這位好女一色的北冥帝又看上她了吧…… 說起大婚的男女主人公——楚凌寒和秦芷萱,兩人進(jìn)屋后一直沉默著。秦芷萱被蒙著頭,看不清楚凌寒的表情,于是揪著喜服有些忐忑地坐在床上。 楚凌寒則目光沉沉地來到床前,并沒有第一時間挑起秦芷萱臉上的紅巾。半響,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挑開秦芷萱的紅巾,朝著她一如既往地溫柔一笑。秦芷萱一瞬間心花怒放,小鳥依人地朝楚凌寒倚了過去。 兩人喝了行合巹禮后,身子都有些燥熱。秦芷萱的那張臉雖然全是疤痕,但她身材火辣,一雙飽滿挺一翹的胸一部隨著她的蓮步上下顫抖著,裙擺下一雙粉腿更是雪白晶瑩。 這一切看得楚凌寒渾身發(fā)熱口干舌燥。此刻,聞到秦芷萱身上陣陣清淡的幽香,楚凌寒只覺得陶然欲醉、血脈膨脹,某處亢奮發(fā)脹起來。他忍不住猛然抱起了秦芷萱,吻上了她的唇瓣,雙手更是不規(guī)矩了起來,恨不得狠狠地將秦芷萱壓在身下好好疼愛。 秦芷萱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羞得臉頰剎時浮上一層酡紅,使得她滿是斑駁的臉更是駭人。 楚凌寒原本性一欲高漲,誰知在看到秦芷萱的臉后,那重要部位因為驚嚇過度,竟然萎了,怎么也立不起來。 他蹙了蹙眉,只好松開了抱著秦芷萱的手,郁悶地側(cè)躺在床上。 秦芷萱被他的調(diào)一情弄得渾身火熱,只等著楚凌寒臨門一腳,誰知他竟然自顧自得睡了,有些不滿地推了推他。 楚凌寒連眼皮都懶得抬,幽幽道:“今天太累了,睡吧?!?/br> 那時候,楚凌寒和秦芷萱都不知道,他們接受了楚玉珩一個別樣的大婚之禮。 秦芷萱嫁去燕王府的這些天,楚凌寒除了偶爾碰碰她親親她外,完全沒有同房,甚至三番四次推脫公事繁忙,不愿陪在她身側(cè)。 曾經(jīng)捧在手心里的寵愛和如今獨守空房的差異,令秦芷萱爆發(fā)了起來,咄咄逼人地和楚凌寒大吵了一架。 楚凌寒最近不碰秦芷萱,是因為他悲催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不舉了! 他是要登基為帝之人,怎么能被人知道自己不舉的事情,所以碰到秦芷萱能躲就躲,只不過他的避諱在秦芷萱看來成了另一層意思。 “楚凌寒,曾經(jīng)的海誓山盟你全忘了嗎?”秦芷萱捂著臉,悲憤地說,“如今,我不過是臉上疤痕未退,又并非真正的毀容,你竟然因為我的臉不碰我。沒想到你是這么以貌取人的人!” 楚凌寒聽聞,不由懷疑了起來,難道秦芷萱太丑了,所以他對她沒有了性一趣?導(dǎo)致自己不舉了? 楚凌寒臉上的遲疑令秦芷萱揪心了起來。大婚之日她當(dāng)眾落了紅巾,如今大街小巷都傳著她毀容的難聽流言,她以為她的夫君定會哄她愛她,她嫁進(jìn)王府必會幸福美滿,沒想到剛嫁進(jìn)來,就被她的夫君嫌棄了容貌。 原本就因為貌美如花的臉蛋被蟄成這樣十分委屈的秦芷萱立即心酸了起來,她柳眉微顰,原本嫵一媚的杏眼此刻滿是委屈和幽怨,淚水唰唰唰地向下流淌著。 她望著楚凌寒,唇瓣緊抿著,印著一排深重的齒痕,染著點點血痕。單薄的身軀更是輕輕顫動著,透著無助而柔弱,像是受盡了天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