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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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奈何之下,她挪動腳步走向汽車,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在坐進車門的一霎那,她的身子一個顫抖,迎面而來的暖意與在外面冷風吹凍的僵硬交叉互撞,頓時舒服了好多,腿腳站立的酸麻如釋重負。 君喻看得很專注,指尖時不時劃過頁角翻向另一頁,仿佛忘卻了她的存在。 “回家嗎?”隨意問道。 “不回?!彼纳ひ袈晕⑸硢?。 不待他問,她主動說出了地址,“東路的咖啡廳,我約了朋友。” “嗯?!彼麤]有再多問。 車內(nèi)開了暖氣,空氣靜得凝固了時間,那急促的二十分鐘得到了無限的蔓延,安然靜好,任它慢慢流淌。 驀然,一雙帶了黑色手表的手遞來了一條白色的毛巾,純白如雪,“擦擦。” 她伸手的動作慢了幾拍,不確定地接過了毛巾,純棉的質(zhì)地,柔軟舒適。從打濕的發(fā)絲開始擦起,到光滑的額頭,白皙的臉龐,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車窗玻璃上,雨絲密密飄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汽,窗外的景色影影綽綽。 沒多久,車子停了下來,咖啡廳到了。 何姿道了聲謝,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外面冷,穿上?!鄙砗蠖溉豁懫鹇曇?,讓她止住了下車的腳步,回頭看他。 君喻遞給她一件淺灰色的外套,很明顯,那是他的外套。 不等她拒絕,緊接著開口說道:“生病,你母親會擔心?!?/br> 何姿再沒有理由不接過外套,拿著外套下車。 “早點回家?!迸R走,他貼心地囑咐道。她望著那雙隔著車窗,掩在陰影中的眼睛,眼底的柔光點點。 黑色的汽車隨即發(fā)動引擎,徑直離去。 手中的外套似乎還殘留著他的體溫,充滿了他的味道,淡淡的香氣縈繞鼻間,有些灼人。 恍然想起現(xiàn)在的時間,五點二十五分,早了。 轉(zhuǎn)身走進咖啡廳,點了一杯摩卡,坐在落地窗邊等著那個人的到來。 第十四章 等待是最不定式 她低頭喝了幾口摩卡,nongnong的巧克力混雜著奶香,很甜也很純,為這個雨天掃去了些許的煩躁。 沒有等太久,方子城便推門走進咖啡廳,一眼看見了她,朝她的座位走來。 看得出,他的穿著打扮稍微花了些心思,襯得他卓爾不凡,青春朝氣,引得咖啡廳里的不少女孩轉(zhuǎn)頭的目光,在學校,他就是女生們競相追逐的對象,對于這些,也早已習以為常。 何姿循著咖啡裊裊的香氣望著略微沾染了些水汽的他,是很俊朗,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看過君喻那張顛倒眾生的臉,回過頭再去看他,也只是覺得很一般。 “來很久了嗎?”他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笑著問道,眼底掩不住的粲然光輝。 何姿搖了搖頭,不是很久,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五點半,他到得很準時,分秒不差。 侍者拿著單子詢問著他,他看也不看,隨口要了一杯藍山。 “你怎么突然來了?”剛接到他的電話,起初有些不相信,他竟來到了t市。 回想起,兩人上次的見面也已經(jīng)是好久以前了,自那日雨中修建草地后就再沒有見面了,沒想今天又突然來了。 方子城的嘴角始終掛著笑,雙瞳凝視著她,“來t市參加理科比賽,這幾天是培訓,后天比賽。” 何姿方知,恍然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她不知道的是這理科比賽的名額他是怎么得到的,全年級段只有一個名額,當他知道可以來t市比賽時,便什么也不顧了,挑燈熬夜終搶到了這個名額,那段時間,人一下子瘦了好多。父母高興兒子的積極上進,卻不知兒子為何會突然如此拼命。 藍山咖啡端上桌子,精致的瓷杯里漾著烏黑的咖啡液體,聞香,芳香醇厚,隱約中仿佛還散發(fā)著果香。 咖啡書上說,藍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酸苦兼?zhèn)淝夷茏屓讼硎苤目Х?,喝下去就明白了?/br> 何姿專心地喝著摩卡,輕聲問道:“比賽有把握嗎?” “還行?!彪m然參賽的人才數(shù)不勝數(shù),但他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你呢?在新的學校待得怎么樣?有沒有人欺負你?”他開口問道,一連串的問題隨之而來,揚了揚頭。 他其實是擔心的,每天都想著她到底在學校過得怎么樣?她的性子很直,又不喜與他人結(jié)交,在以前的學校還好,起碼大家都認識了,如今到了新的學校,難免不會受挫。 這個問題何姿仿佛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漫不經(jīng)心,“還可以?!?/br> “你家里人呢?”他真正想問的是那個繼父,聽母親說,她母親嫁人了,她多了一個繼父,她在那個家不知好不好。 她望著他,平時疑問不多的人今日的疑問特別多,他似乎還有些不安,“還好?!币还P帶過,沒有多加解釋。 君陌確實對她還可以,雖平日里見面不多,起碼還算是有禮周到,還為她安排了學校。 “怎么樣?好不容易來了,你好歹也要盡盡地主之道吧!”他看似玩笑,眸底卻無比真誠。 說實話,何姿就算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來到t市那么久,她都沒怎么出去過,更不知道要如何帶他出去。 “我也不怎么熟悉?!睕]有拐彎抹角,直截了當。 “沒事,反正我好像也沒有時間?!毙睦锞退阌袩o奈可惜,嘴上還是安慰地不在乎,掩飾的很好。 他那么費勁得來到t市,也無非不過是想看她一眼,夠了。 只要這一年加把勁努力一下,考到t市一高,明年就可以和她一起上學,再也不會分開了。 心里那句想了千萬遍的話,為了那句話,從小到大義無反顧地追在她身后,學鋼琴,學英語,學打球······只為了可以跟得上她,他也想過去說,只不過怕說出以后兩人連朋友都做不成,他便一直等到了現(xiàn)在,等到以后。 想了許久,他慎重地開口說道:“何姿,你要等我,不要走得太遠?!?/br> 何姿不明地抬頭望著他,不知他究竟何意,“為什么要等你?”等什么? “因為我怕會找不到你。”他不敢去想有一日找不到她會是什么樣子,喜歡了十幾年的人失去了會是怎樣的滋味,痛苦還是絕望。 何姿的骨子里是不喜歡等人的,母親讓她等了漫長的十四年,小時候每天等著外婆跟自己說關(guān)于mama打來的電話,等著母親哪日回來······短短的十幾年,光是等待的日子就不知占了多少,等待是折磨的,是苦澀的,是寂寞的。 外面的雨小了很多,天空也放亮了些。 “與其不安地讓我等,不如你加快腳步更現(xiàn)實些?!睂τ谒?,她的話語也是銳利的,一說話,必定見血。 現(xiàn)實是多變的,誰能保證會一直站在原地等待,不如改變自己來得快。她還不敢讓他寄托如此大的希望在她身上,覺得她一定會等,等待是世界上最不定式的東西,也是最不牢靠的東西。 她沒有追問他到底讓她等什么,對她來說,答案并非那么重要。 方子城知道何姿很聰慧,說出的話不同凡響,但此時親耳聽見,覺得她的話著實厲害。 一杯摩卡喝完,一杯藍山只喝了一半,何姿盡地主之誼將兩人的錢都付了,來彌補不能陪他游玩的遺憾。 “祝你比賽順利?!彼⑿χ?,像綻放在山谷里的純凈百合,不染塵埃。 他的心瞬間放晴,欣然接受,心里暗暗下力定要奪冠。 當她離開時,他目送眼睛里的燦爛驀然轉(zhuǎn)為了黯淡失色,她手上拿著的是一件男式外套,看外套的顏色款式,主人定時年輕的少年,不經(jīng)意間露出的品牌,是名牌不菲的衣服,她怎么拿著這樣一件男式外套? 他不去想萬一有一個出色的男孩陪在了她的身邊,那他該怎么辦? 第十五章 去君家老宅暫住 雨下得小了,蒙蒙的雨霧也散去了很多。 何姿在路邊隨手攔了一輛出租,回到家已經(jīng)是六點半了,天色比夏季黑得快,霞光收盡。 安雅和君陌都沒有回來,傭人準備好了晚餐,餐桌上只有她一人孤零零地吃著晚餐,餐廳里很靜,靜得可以清晰地聽到勺子在盤里摩擦的聲音。 桌上的菜沒有怎么動,碗里的飯吃了一半,便放下筷子回房了。 她翻開書包里的作業(yè)在桌上攤開,拿起筆開始寫著,作業(yè)本上還有很多題沒有做,晦澀難懂的數(shù)學式子密密躍然紙上,不好做。 何姿從小到大的科目弱點就是理科,只要和數(shù)字挨得上邊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反應(yīng)遲鈍,吃力難懂,可就算這樣,她也還是執(zhí)著地一直算下去,不管是對還是錯,哪怕最后仍舊是錯的,也不覺得可惜。 教她多年的數(shù)學老師是深知的,這孩子固執(zhí)得驚人,喜歡一路走到頭,不會回頭。 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她專注地伏在桌前,白色的草稿紙上密密麻麻布滿了錯亂的字跡,數(shù)不清的數(shù)字算式令人眼花繚亂,還沒有要停止的打算,作業(yè)本上還是白凈如一。 時鐘上的分鐘走了很多條弧線,過了很久,她淡定如初,不急不躁。 門外輕不可聞地響起了敲門聲,安雅端著水果靜靜走進房間,生怕會打擾到她的學習。 放下水果盤站在原地,猶豫躊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心里好似藏了什么事,想說又不敢說。 在一道題終于解出來時,何姿松了一口氣,不經(jīng)意間,望見了倒映在地板上的陰影,轉(zhuǎn)頭望去,果然是母親。 她是什么時候進來的?“媽,你回來了!” 安雅站在她身后,笑著點了點頭,大略地看著桌上的作業(yè),“這段時間學習辛苦嗎?”她工作太忙,無暇顧及到她的學習。 “還好?!彼此坪茌p松。 安雅聽見這回答再看看她的神情,也就放心了,“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和mama說,mama幫你想辦法解決,不要都悶在心里?!?/br> 她希望女兒可以常來找自己談心,之前的十幾年錯過了談心的機會,錯過了聽她心的聲音,現(xiàn)在盡最大的力一定要補上??催^很多次電視里的那種畫面,常常會想起女兒,想著哪天也能如此。 “嗯?!焙巫舜饝?yīng)了,并不代表以后一定會這樣做。 “媽,你有什么事嗎?”只是簡單的一眼,就看穿了母親的不自在,必定在隱瞞著什么。 心思被女兒一眼看穿,安雅支支吾吾,還是不知道如何說出口,眼睛躲閃。 看見母親這副樣子,何姿更加確定了母親有事隱瞞,到底是什么使讓她如此為難。 吞吞吐吐了半天,安雅還是說了出來,小心地看著女兒的反應(yīng),“君陌提議將之前的結(jié)婚蜜月補上,要去國外旅行兩個月。”這事她本來沒有放在心上,度不度蜜月都無所謂,誰知君陌覺得愧疚,決定將旅行蜜月補上,可她又擔心女兒,不知該去還是不該去。 何姿恍然大悟,母親新婚不久,度蜜月也是理所當然的,嫁給她喜歡的男人,蜜月也是幸福的,既然這樣,自己又怎么能阻擋她的幸福呢? 想必母親心里也是極想去的,誰不想和自己心愛的人去開心無慮地在天地間暢游,更何況這樣的機會也不是常有的,擠出的時間是多么難得,一生只有一次的蜜月。 何姿是無論如何都反抗不得的,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鼓勵和祝福。 “好啊,去國外度蜜月多好啊,媽,你一定得去!”她贊許地說道,積極地贊成,臉上無比高興。 看著女兒明媚的笑,安雅的心里有說不出的滋味,道不清的滋味,有點心疼。 “小姿,mama放心不下你,其實可以······?!彼娴姆判牟幌屡畠?,擔心她會吃不好,睡不好,照顧不好自己,只要她說一句不要去,她一定不會離開,守在她身邊。 何姿的心里就算想說,又怎么會說出口,為了母親來之不易的幸福。 雖沒有看見過母親這十幾年在外面是怎么打拼的,可從外婆和外公的只言片語里,也隱約能聽出她的心酸不易,每月寄來的錢仍沒斷過少過一分,外婆對外公偷偷說過,母親有時省錢省到電話都舍不得多打,那些寄來的錢到底是多么節(jié)省才省出來的。 何姿走到床邊和母親一齊坐下,望著母親,語氣輕松地說道:“媽,我已經(jīng)長大了,不用擔心我,再說國外我還沒去過呢?你這次去,見到什么都拍下來,回來講給我聽。電視上說得都很漂亮的。”她仰頭想象著,似乎真在想象著國外的風光美景,沉醉其中。 一番話下來,安雅終于釋然了,決定在兩天后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