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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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這你來我往,只是離的近,本以為除了兩人無人聽見。 但……除了站在遠處的陳珩。 習(xí)武之人耳聰目明,聽力本就比一般人要好一些,更何況,他又是特意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的,自然是什么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刺人的本領(lǐng)倒是有,像貓兒似的。他低下頭,捧起茶盞掩飾住唇角的笑意。 可隨即,心中卻是如針尖刺的一疼。這是在這東宮,本就是一群女子爭奪,她無家世無背景,無人在背后給她撐腰,她能爬到這個位置,可見有多艱辛。 比起她小白花一樣什么都不懂,他更希望她能夠保護好自己。 只卻還是又忍不住的會想,若是自己當(dāng)時沒有尋錯人,若是自己再謹(jǐn)慎一些,她便過得不用這樣辛苦。 他垂下眼簾,捧起茶盞喝了一口,強行壓下唇角的苦澀。 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玉良媛這樣不給自己臉面,元承徽氣得要死,可想著還有外人在便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她隨口吃了一塊白玉糕,便是惡狠狠地放了下來。 “說來也是巧,這糕點的味道與恒親王送來的廚子手藝一模一樣。”元承徽拿起帕子擦了擦唇,隨即扶著嬤嬤的手站起來。 她面對著恒親王笑了笑:“多謝恒親王關(guān)心,您送的那廚子,糕點做得我十分的喜歡?!?nbsp;元承徽說這話的時候腰桿挺的是筆直的。 誰都知道,她懷著個身孕就是懷著個金疙瘩,連著恒親王都特意給她送了個做糕點的廚子來。玉良媛再得意又如何,她仗著年輕殿下多寵愛她幾日,可除了這個背后不還是什么都沒有? 憑什么爬到自己的頭上來? 她說這話本就是想讓玉良媛掂量掂量清楚,她背后有人撐腰,而她什么都沒有。 元承徽的目的自然是逃不過恒親王的眼睛,他垂下眼簾,漆黑的神色中一臉冰冷:“元承徽說笑了,當(dāng)初送廚子過來只是覺得那人手藝不錯。” 兩人的你來我往陳珩是看在眼中的,也越是后悔那日拿了元承徽做由頭來送人。本是她沾了玉笙的光,沒到底最后她爬到玉笙的頭上來了。 放下手中的茶盞,那雙眼睛直接看向元承徽,不留情面:“我王府沒有女眷,愛吃糕點的人少,這才送到了東宮?!?/br> 身側(cè),洛長安的手有些緊,她情不自禁地拿了塊糕點嘗了一口。 “但是元承徽既然懷了身孕,日后糕點之類的東西還是少吃些為好?!?/br> 元承徽單手扶著肚子,差點兒膝蓋一軟倒了下去,剛腰桿還挺得筆直的呢,如今恨不得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四面八方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讓她面色燥紅的不知往哪里藏。 “這……”不知是誰輕笑了一聲:“元承徽還當(dāng)這廚子是恒親王殿下親自給她尋的,很是寶貝呢?!?/br> 純良媛?lián)u了搖手中的帕子,面上帶著笑:“那廚子除了給她一人做糕點,旁人是沾不了光的?!比缃窨磥恚阌H王壓根兒就沒把她當(dāng)一回事,是她自個兒往自己臉上貼金罷了。 純良媛與玉笙關(guān)系向來不錯,她這是明顯地打趣兒那日元承徽給她下馬威的事。 陳珩捏住扶手的手一寸寸收緊。 太子妃往下面瞧了一眼,立即開口道:“行了?!奔页蟛豢赏鈸P,平白讓旁人看了笑話。她面上微沉著,帶著薄怒。 “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自個兒心中掂量掂量?!?/br> 一群人立即站起來:“是妾身多言了?!?/br> 這都是女眷,不可多留。陳珩將眼神從那梨花白的衣裙上挪開,彎腰起身告退。 他身姿高大,越過玉笙身側(cè)的時候微不可查地頓了頓,無人看見的是袖子里的手握緊了拳頭,這才頭也沒回地繼續(xù)往前方走去。 玉笙看著那玄色的長袍,還有那厚重的大氅,眉心一點點擰緊了,剛她沒仔細瞧,如今看來這恒親王的身影像是一個人。 像……像是梅林那日的男子。 回了合歡殿,玉笙的眼前還是那高大的身影揮之不去。素嬤嬤捧了剛熬好的蓮子湯給她端來:“午膳已經(jīng)讓人下去備了,主子先喝口湯?!?/br> 玉笙嘗了一口,卻是有些心不在焉,纏枝金蓮湯碗放在桌面上,玉笙吩咐小元子過來:“叫你跟著的人,可還在跟著?” 玉簫那日約她過去,梅林中卻是出現(xiàn)個男子,若不是玉笙見與她相識多年,這么一個威脅自己的人,她不可能還留著。 “在?!毙≡庸蛟诘厣宵c著頭:“那姑娘整日的哭,還挨了打?!?/br> 那男子與玉簫定然是串通的,可惜她那日連著身形都沒瞧清楚。想到恒親王,又想到那梅林中的男子跪在地上給自己穿鞋的模樣。 玉笙深吸一口氣,抬手捏了捏眉心。 “聽著聲音也是不像的……” “主子,您這是說的什么?”冬青捧了茶盞上來,立即問到。玉笙搖了搖頭,情緒一點一點恢復(fù)過來:“沒什么?!?/br> 不管那人是誰,總之玉簫是不能留了。 由著誰帶出宮才好……想來想去,玉笙只想到沈清云,低頭吩咐小元子:“去找個機會跟著她說一聲,若是她同意,讓她跟著沈太醫(yī)出宮。” 小元子點頭,立馬出去,解決了這么一個大麻煩,玉笙總算是松了口氣。 剛要喝口湯,長樂宮那兒就來了人。 王全跪在地上,笑的牙不見眼兒:“玉主子,殿下讓奴才給您送東西來了?!庇耋吓踔y耳蓮子湯淡淡的往下面掃了一眼,下一刻嘴里的東西差點兒吐出來。 十來個小太監(jiān)手中的托盤上擺著的都是狐貍皮,白的,銀的,更有難得一見的赤紅色。 那么多張擺在一起,一起放在合歡殿中。王全跪在地上,面上都是笑意:“都是殿下給玉主子您的,說是如今您正缺這個?!?/br> 說實話,王全也不懂,要那么多狐貍毛做什么,但殿下說玉主子需要,那便是需要:“殿下還說了,讓您一個色來一個,多做一些不然不夠用。” 一屋子的人誰也沒聽懂,唯獨玉笙的臉從耳后根開始泛紅,隨即一點一點紅遍了整張臉,整個人像是煮熟的蝦。 “玉主子?” 王全跪在地上還未起身,玉笙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捧著茶盞的手都在輕顫:“我知道了?!?nbsp;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你先下去吧?!?/br> “那奴才就先告退了?!蓖跞诘厣洗蛄藗€千兒,走的時候還不忘加上一句:“殿下說了,讓玉主子不要害羞,他十分期待?!?/br>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又馬上回去,等人走后,瞧著一屋子的狐貍毛,合歡殿的奴才們嘖嘖出聲:“殿下這真的是大手筆,這么多全是上好的。” 素嬤嬤拿了一塊給她瞧著,玉笙低下頭,瞥了一眼,雪白的狐貍毛純得看不見一絲的雜質(zhì)。 “只不過……”素嬤嬤也有些好奇,舉起那塊白狐毛一臉納悶的道:“殿下要主子您做什么?。窟€一個色一個樣?” 嫩如蔥段的手哆嗦著伸出來,玉笙想了想,忍住那羞恥對著自己的腦袋比劃了幾下。 “你說……”她聲音細細的,猶如蚊蟲支支吾吾地問:“做兩個耳朵放在頭上,會可愛嗎?” 素嬤嬤一臉的疑惑,又或者是根本聽不懂。 玉笙對上那兩雙純潔的眼睛,哀嚎一聲將狐貍毛遮住了自己快煮熟的臉:“沒什么了,都……都下去吧。” 她這話也說得出口,沒臉見人了她! 都怪他!狐貍毛下面,玉笙的眼角都羞出了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清清白白一個姑娘,變色了??! “主子?”素嬤嬤站在軟塌邊上,看著主子在翻動,一臉的著急:“主子,您沒事吧?” “出去!”有氣無力的一道聲音響起,玉笙羞恥的腳指都蜷住了:“還……還有,拿些針線來?!?/br> 狗男人!心機狗!好狠的心!! 兩手緊緊地拉扯著狐貍毛,玉笙牙齒咬得咔咔響,卻又不得不爬起來,膽戰(zhàn)心驚,哆哆嗦嗦地開始做小玩具。 —— “啪!”的一聲響,屋子里又扔出一個花瓶。 元承徽回去之后就砸了半個屋子,她今日算是丟了大臉了。自打懷孕之后她便是再也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都怪她!” 她抬手扶著肚子,對玉笙卻是越發(fā)地恨之入骨。若不是她,今日自己也不會這么丟人。 “主子?!彼l(fā)火,身側(cè)的嬤嬤等人全都嚇了一跳:“您可千萬別動怒,您這肚子里還有孩子呢?!?/br> 想到孩子,元承徽才算是好一些,可咬著牙,想到今日的事卻還是氣:“恒親王便算了……”她也斗不過人家:“可玉良媛憑什么?” 她懷著身孕,玉良媛對著自己也沒恭敬兩分,撐著扶手起來,元承徽氣得跺腳:“殿下呢?我要找殿下評理?!?/br> 身側(cè)的嬤嬤一臉為難:“殿……殿下有事處理,說是不過來?!?/br> “我要去見殿下。”元承徽氣的不輕,要去見殿下,身側(cè)的嬤嬤好說歹說才將人給勸了下來:“主子,姜承徽說的對,玉良媛不能惹?!?/br> “姜承徽。” 姜承徽這幾日每天晚上都在說玉良媛的壞話,奴才們聽得多了,誰都能說上兩嘴:“說誰跟玉良媛作對,誰就沒好下場?!?/br> “呵……可笑?!?/br> 元承徽卻是不信:“她是誰?她是天皇貴女不成?指不定是哪家破落戶生的。” 姜承徽起碼也是侯府庶女,這么沒骨氣。 翻了個白眼,元承徽道:“去將姜承徽給我叫來?!彼故且煤脝枂枺@玉良媛到底有什么磕不得,碰不得的。 奴才們聽話趕緊下去,可足足等了小半個時辰才回來。 “不……不好了。”小太監(jiān)跪在地上,一臉的驚慌:“姜……姜承徽不見了。”元承徽正在喝安胎藥呢,聞言抬起頭來瞥了地上一眼: “什么叫做不見了?” 小太監(jiān)可見是嚇到了,白著臉道:“伺候的奴才說……說是昨個兒就不見了,一直瞞著沒上報,如今翻遍了東宮都找不到。這……這才說的。” □□無端沒了個人,只怕是兇多吉少。 第153章 人沒了 一命換一命 “人不見了?” 半夜,東宮上下的燈都亮了。廣陽宮中太子妃穿著寢衣外罩一件湖水綠的纏枝牡丹外衣坐在正位上,面露著威嚴(yán)。 “□□的人還會無故消失不成?”她抬手在桌面上拍了一巴掌,一屋子的人立馬跪了下來。 玉笙也跪在其中,殿下不在,她吃過晚膳本都睡著了,廣陽宮中又來人將所有人都叫了起來。 匆匆忙忙的趕過來,才知道是姜承徽不見了。 元承徽抬手捂著肚子跪在地上:“妾身也害怕的厲害,東宮上下都尋遍了,就是找不到人?!?/br> 是她先發(fā)現(xiàn)的,姜承徽不在她又派人去尋了一通,確定了東宮上下都沒尋見人之后這才半夜敲響了廣陽宮的門。 玉笙跪在元承徽的身側(cè),下垂著眼簾。不知道是不是半夜被叫起,她莫名地有些心慌,袖子里的手緊緊掐在一起,過了好一會兒才放開。 “去尋!都去給本宮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