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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東宮瘦馬在線閱讀 - 第129節(jié)

第129節(jié)

    玉笙派人去給姜承徽透露消息,不出兩日姜承徽果真上了當(dāng)。聽小元子說這幾日在找落水時候在靜心湖的幾個嬤嬤。

    “由著她去,我還怕她不找呢?!?/br>
    御膳房中剛熬好的燕窩粥,素嬤嬤捧著過來還是溫?zé)岬模耋辖舆^后勺子舀了一口,剛送到唇邊便道:“給孟小姐那兒送去一些?!?/br>
    孟雪瑤這幾日身子大好了許多,昨個兒還聽說她能下床走動了。

    沈太醫(yī)自從那日走后就沒來,但卻是派了個小太監(jiān)來送了新開的藥方,上次趁著孟雪瑤昏睡玉笙去看過一眼,氣色對比之前是好很多。

    素嬤嬤點頭,放下托盤打著簾子要出去。

    門口,孟雪瑤扶著宮女卻是走了進來,她虛弱得緊,站在廊檐下,一張臉煞白的:“玉……玉jiejie可在里面?”

    素嬤嬤眼神一閃,便帶著人進來了。

    “你身子還沒大好,怎么過來了?”玉笙躺在軟塌上,瞧見人后起身坐直了。秋日里天氣越發(fā)的冷,這幾日更是掛著風(fēng)像是要下雨。

    孟雪瑤穿得單薄,又瘦了好些,風(fēng)一刮幾乎是黏在身上。

    “玉jiejie救了我的命,我怎么可能不來?!泵涎┈幧煤苁瞧?,五官是柔弱的,帶著一股楚楚可憐的氣質(zhì)。

    再加上如今她生病,頗為惹人憐惜。

    玉笙笑著看著面前的人,目光從她臉上挪開:“落水救人本就是本性,不用言謝?!?/br>
    “那后來的治病救人呢?”孟雪瑤面上白得像是沒有血色,面上分明虛弱無比,卻又是非常執(zhí)拗的看著玉笙。

    “她……她們說,若是沒有玉jiejie,我可能就不會醒了?!?/br>
    玉笙對這個孟小姐不熟,太子妃要她命的事她并沒有告訴她。當(dāng)初救人不過是不想看人死在自己面前,如今人醒了,該說的她說,不該說的她自然也不會多嘴。

    “治病救人那更是太醫(yī)的本分?!?/br>
    玉笙坐在軟塌上,掀開茶盞喝了一口:“孟meimei你運氣好,天生有這個命罷了?!?/br>
    孟雪瑤坐在繡墩上,出神地看著面前的人。

    她一直都知道這位玉承徽生得好,見了幾次面都是明艷動人,此時她斜躺在軟塌上,眉眼帶著笑意,整個人清凌凌的像是三月里的杏花。

    一顰一笑都讓人難以挪開眼睛。

    “天冷。”玉笙察覺到那雙眼睛正盯著自己看,眉心微微擰了擰,放下茶盞躲開那抹目光:“我這兒有幾匹上好的料子,待會走的時候拿去讓秀坊的秀女給你做幾套秋裝?!?/br>
    孟雪瑤慌張地垂下眼睛,袖口中的帕子拽緊了,慌不擇亂的點了點頭。

    出了正院的門,孟雪瑤眼神虛晃著還有幾分回不過神來,眼神頻頻往后張望著。

    “小姐?!?nbsp;扶著她的宮女摻著她繼續(xù)往前走:“天冷,小姐你身子還沒好,還是快些回去吧?!泵涎┈幾Ьo身上的披風(fēng),點頭。

    正帶著宮女往偏殿走去,拐彎的時候卻是撞見了廣陽宮的丁香。

    “表小姐。”丁香面上帶著笑意,屈了屈膝蓋:“太子妃派奴婢來,接您回去。”

    “主子?!?/br>
    冬青從外面回來,還帶了幾朵開得正好的秋海棠。

    “孟小姐被廣陽宮的人接走了?!庇耋铣种械姆鸾?jīng),點了點頭:“那件紫貂毛大氅做好沒?”

    紫貂毛極為地珍貴,內(nèi)務(wù)府中只怕也是少有。

    就算是有,也不是她一個承徽用的起的。玉笙便托了出宮采買的小太監(jiān)去宮外尋,花了她幾乎一半的家當(dāng)才尋到。

    但也算是物有所值,很大的一塊,毛色與品相都是極為地漂亮。

    “做的差不多了,我和三七在屋子里偷偷做的,沒人瞧見?!倍鄬⑶锖L牟逶谄孔永铮焐絹碓嚼淞?,秋海棠只怕是最后一茬,開得便極為地燦爛。

    冬青小心翼翼地擺弄好,面上帶著滿意:“只是主子,這才秋天,您做這么一件紫貂毛大氅做什么?”

    玉笙低頭抄寫著手中的佛經(jīng),面不改色:“我自有妙用?!?/br>
    ——

    姜承徽從廣陽宮中出來,面上帶著得意。

    她不知道,事情居然這么順利,看著身側(cè)的幾個嬤嬤,姜承徽下巴微微揚起,只覺得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舒爽。

    “主子?!?/br>
    她身側(cè)的宮女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往后面那幾個嬤嬤那兒看了眼:“您真的要這樣嗎?”私相授受乃是大罪,主子這貿(mào)然的去摻和這一腳。

    玉承徽若是受了責(zé)罰還好,若是僥幸被她逃脫了,日后只怕是要被踩在頭上,再也翻不了身。

    姜承徽看著身后的嬤嬤,瞬時間信心大增:“怎么做不得?”

    “她玉承徽既然敢做,莫非還怕我說不成?”

    都是承徽之位,憑什么玉承徽要爬到她頭上去?何況,姜承徽冷笑:“我如今有人證,可是半點沒有冤枉了她?!?/br>
    她身后幾個嬤嬤縮著脖子,嚇得有些瑟瑟發(fā)抖。

    “可是……”宮女還想勸,姜承徽已經(jīng)不耐煩起來:“我都與太子妃說了,這事如何能夠回頭?”太子妃看似倒是溫和,可又豈非是個好惹的?

    她都帶著這幾個嬤嬤去對口供了,這個時候若是反悔,日后在東宮還有她的好日子過?

    姜承徽掐緊手心,強行忍住那點不安:“就這樣吧?!彼钗豢跉猓瑹┰甑膿]了揮手。想到什么卻是又笑了。

    “太子妃說……”

    手中的帕子來回攪了攪,姜承徽羞紅了臉深吸了一口氣:“太子妃說今晚會讓殿下來的屋子?!睆娜霒|宮到現(xiàn)在,幾個月來她見殿下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姜承徽想到那個人,月白色的華服下,一張臉端的是溫潤儒雅。

    她忍了忍,沒忍住,漂亮的一雙眼睛里浸透出幾分水霧來,她好久都沒有單獨見到殿下了。

    ——

    合歡殿

    姜承徽那兒的消息玉笙這兒頭一個知道。

    小元子過來稟告的時候,咬著牙里面都是恨意:“姜承徽可當(dāng)真會鉆空子,趁著主子這幾日小日子,求了太子妃勸殿下翻了她的牌子?!?/br>
    殿下之前去旁人那兒去的便少,這段時日更是除了來過幾回玉笙這兒,其余都是歇在的書房中。

    “太子妃可不輕易替人但說客?!?/br>
    玉笙抄了一整日的佛經(jīng),手腕有些酸了,放下毛筆揉了揉,轉(zhuǎn)身捧起一杯茶。

    喝了兩口,她才吩咐道:“姜承徽那兒你派人繼續(xù)盯著?!?/br>
    手中的佛經(jīng)折了折,玉笙又吩咐:“去將這些佛經(jīng)送去殿下那兒?!毙≡哟蛄藗€千兒轉(zhuǎn)身就去了書房,一炷香的功夫不到小元子就回來了。

    苦著個臉,哆哆嗦嗦的:“主子,殿下發(fā)了好大一通火,讓……讓您趕緊過去?!?/br>
    小元子擦著額頭的汗,嚇得心口如今還是砰砰跳,主子這寫的是什么經(jīng)啊?殿下看見后臉色都黑了。

    “知道了。”

    玉笙淡定的放下手的毛筆,瞧著小元子那模樣半點都不驚訝,拿起一邊的帕子擦了擦手,笑著道:“那便去一趟吧?!?/br>
    書房門口,王全早就在那兒候著了。

    瞧見玉笙進來,那雙眼睛似乎都亮了:“玉主子,您可總算是來了?!?nbsp;王全三兩下的連忙跑了下來,邊跑還邊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

    這幾日朝中事情多,殿下本來就憋著一股火,這玉主子也是倒霉,隨隨便便一件事,就將殿下這火給點燃了。

    雙手合十,王全恨不得對玉笙跪下來拜拜:“殿下在里面等著小主您呢,小主您可快些進去。”

    “殿下心情不好,小主您可千萬順著殿下一些?!?/br>
    玉笙瞅著那模樣,只怕是發(fā)了大火了。壓了壓心中的吃驚,苦著臉往里面走。

    “殿下又發(fā)什么脾氣,這大黑天的非要嬪妾來這一趟?!?/br>
    門還沒關(guān)呢,這話王全剛好聽見,嚇得面色一白,膝蓋一軟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他就知道,玉主子絕對沒那么乖巧。

    看著關(guān)緊的太門,王全幾乎是祈求的想,這兩祖宗可千萬別鬧起來。

    “讓你過來就過來?!?/br>
    太子聽了這話,眉心擰了擰,身子往背后一靠:“怎么那么多廢話?”

    “殿下慣會磨人。”玉笙那泛著水意眼神微微瞪了他一眼,偏生就是不過去,上前走了幾步,將那伸出來的手當(dāng)做沒瞧見,拐彎走到書案的一側(cè)去,躲開他的手。

    “脾氣是越發(fā)大了?!?/br>
    太子又哪里是這么好脾氣?指腹摩挲了幾下,上前一把就拽住了她的手,剛要往懷中一拉,玉笙腰卻是來回扭了兩下。

    太子眉心一點點擰了起來,兩只手都伸出去,抱著她:“好端端的朝孤發(fā)什么火?”他還生氣呢,佛經(jīng)抄的好不好本是小事,他氣的是之前分明提醒過他生辰,如今她倒是好,忘的一干二凈。

    一肚子火還沒發(fā)出來倒還是要先來哄著她了。

    “妾身今日心煩,脾氣不好,殿下見諒?!?/br>
    玉笙臉皺成包子,將他放在腰間的手給扒拉了下來,胡亂地屈了屈膝蓋,臉撇著看向窗外,就是不看他。

    “孤是瞧出你心情不好了?!?/br>
    瞧著她那樣子,太子本到嘴的話又給咽了下去,抬手反扣在桌面上,敲了敲:“之前讓你抄一本,你現(xiàn)在送來?”

    玉笙撇過頭,一臉無辜:“是妾身沒抄到一本嗎?”

    太子一時被她噎住了。

    轉(zhuǎn)身看著桌面上的佛經(jīng),頓了頓:“是抄了一本,但你這字,前半段還好,后半段心都飛了吧?!?/br>
    玉笙字寫得不錯,一手簪花小楷十分秀氣。

    “后面還畫了畫,寫了草稿?……歲歲平安?《金剛經(jīng)》里面有這一句嗎?你和著在這練字呢?”

    哪知這句話倒像是觸到了玉笙的逆鱗,氣得眼圈兒都紅了:“抄了不就行了?殿下這樣興師問罪我還當(dāng)我沒抄到。”

    太子耐著性子哄,已經(jīng)到了極致了。被這冷言冷語給刺激了,咬了咬牙,耐心盡失。雙手抱著玉笙的腰,直接將人抱在了書案上。

    書案有些高,玉笙被抱著坐在書案上,身側(cè)是筆墨紙硯,背后全是折子,玉笙生怕碰到那些折子,立馬就想下去,小腿晃了晃卻是被太子給按住了。

    “坐好!”

    太子擰著眉,雙手按在她肩膀上:“給孤安分點。”

    玉笙坐在他對面,一雙眼睛滿是委屈:“殿下這哪里受來的氣,給發(fā)到我身上來了?!?/br>
    “你還委屈?”太子簡直頭大,今日他總算是見識到了什么叫做倒打一耙。深吸兩口氣剛要訓(xùn)訓(xùn),省得她日后脾氣這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