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jié)
那個窺視自己的人,究竟在哪里? 最近,有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 就像有某個人,無時無刻都在某個自己察覺不到的地方,窺視著自己。 雖然這種感覺很唐突,可是,那道視線確實猶如黏性極強的口香糖,緊緊地黏在了自己的背上,明明知道它的存在,卻偏偏無跡可尋。 那,究竟是誰的目光?仿佛,里邊帶著莫大的仇恨。 那人似乎也絲毫沒有掩飾他對自己的恨意,那樣執(zhí)著的恨意,已經(jīng)實質化了,赤裸裸、火辣辣、熾熱地灼燒著自己的背脊…… 張小喬再次從半夜的噩夢里驚醒過來,走進洗手間,胡亂地將冰涼的水潑到臉上??裉男呐K,這才微微平緩了下來。 那道目光,再次隨著自己意識的清醒,清晰地在自己的神經(jīng)感覺中,附骨隨行地適時出現(xiàn)。 她猛地回過頭,只看到身后貼墻的穿衣鏡中,自己頭發(fā)潮濕、滿臉驚恐的身影。 昏黃的燈光下,自己的影子顯得那么怪異,就像有無數(shù)道虛影,存在于身體的四周。張小喬猛地打了個冷顫。 自己搬到這個城市,也不過半個月的樣子。 為了讓自己從前一團糟的生活重新來過,她毅然拋棄了優(yōu)厚的工作待遇,甚至熟識的朋友,只帶著一些簡單的行李離家遠游。 最后,流浪到了這個小城鎮(zhèn)。 這里確實很小,漫步半個小時,就會不小心走出有人居住的地方。但不知為何,她留了下來,租了一套廉價的房子,找了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 原本以為,一切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悄悄隱藏在記憶的長河里時,因為半個月的平凡生活而穩(wěn)定下來的心,卻在最近,因為那道找不出來源的目光,而泛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半個月而已,就算自己再怎么厲害,也不可能這么快,就為自己樹立這么一個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窺視自己,恨意強烈到想要將自己連骨頭都一起吞噬掉的敵人吧。 張小喬望著鏡中的自己發(fā)呆。 她用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秀麗端莊的面容,最后,嘆了口氣。既然睡不著,還是看看雜志好了。 好不容易才熬到早晨,她胡亂弄了一些早餐,頂著兩個不論用什么方法都掩蓋不下去的黑眼圈,上班去了。 那道窺視的仇恨目光,依然緊貼在自己背后,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的她特別敏感。 她的神經(jīng)如同敲鐘一般,隱約回蕩著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耳朵里一陣陣地轟鳴,四周來往人群的嘈雜聲,似乎根本無法傳入耳郭。 感覺得到,那道目光的主人就在自己身后,他居然拍上了她的肩膀。 張小喬猛地轉過聲,歇斯底里地尖叫著:“就是你,就是你一直在盯著我看!為什么,你那么恨我嗎?” 她身后,一個穿著工作制服的年輕男子,愕然地呆住了。 他向前伸的手,僵硬地頓在半空中,過了好一陣才尷尬地說道:“小喬,我是松明,你的同事,你難道不認識我了?你到底是怎么了?你……”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腹部一涼,然后一陣痛意傳入了大腦。 鮮紅的血順著插入的美工刀,流了下來,越流越多。 美工刀的另一端,是一只白皙修長的手,那只手在顫抖,就像一只受傷后感覺恐懼的野獸。 松明難以置信地望著張小喬恐懼得不斷抽搐的臉,只感覺視線漸漸變得模糊,四周的光線開始黯淡起來…… 越來越暗,最后,徹底地遁入了黑暗中。 張小喬麻木地從他的身體里抽出美工刀,抱著頭尖叫著,嘴角卻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 那道視線還在,在哪里?那個窺視自己的人,究竟在哪里? 她揮舞著帶血的刀,向最近的一個人刺了過去…… 引子三 又一只冰冷的手,從鏡子里穿了出來,它輕柔地撫摸著他的脖子,然后猛地一把掐住,狠狠地掐,掐得他再也無法喘氣。 周壘最近老是感覺很郁悶。因為自從搬了新家以后,就一天到晚做噩夢。 從前的老房區(qū)拆遷,他不得已離開從小就住習慣了的祖屋,搬到了這個小鎮(zhèn)邊緣的房子里。 這是棟很小的三層高樓房,稀稀疏疏地只住了五、六戶人。 搬到這里,也純粹是巧合。 雖然,這個小鎮(zhèn)人不算多,但房子也很有限。 他在朋友家里,厚著臉皮住了好幾天,這才在一根電線桿上,看到了一張又臟又舊,不知貼出了多久的廣告,說是鎮(zhèn)西有房子出租。 正走投無路的周壘,當然是如獲至寶,也顧不得什么了,立刻聯(lián)系了屋主。 樓房雖然有些破舊,但是,房間里還算整潔,似乎最近才粉刷過,最重要的是——便宜! 單細胞的周壘見三室一廳的房子,屋主居然只收市價一半的房租,頓時興奮地交滿了一年的房錢,第二天,就樂顛顛地搬了進來。 當時他的死黨,見他樂得像是撿到了寶似的傻樣子,忍不住潑了他一盆冷水,說:“小壘,俗話說便宜沒好貨,天上絕對是不可能掉餡餅的。 “你租的房子,左右鄰居有沒有說過什么閑話流言什么的?” “怎么,你以為那會是鬼屋?。糠判?,世界上哪會有什么鬼!”周壘撇了撇嘴,一臉的滿不在乎。 現(xiàn)在,他這個無鬼怪論者堅定的意志,開始略微有點動搖了。 雖然搬進來后,風平浪靜地過了一段時間,但是,最近噩夢越來越多。 他不過是一個小學的語文教師罷了,何況還是教一年級,工作根本就談不上什么壓力。但是晚上的噩夢,為什么總是一個接一個的,沒完沒了? 特別是前天,自己的精神,似乎也受到噩夢的影響。 他耳中老是聽到一些若有似無的怪異聲音。像是無數(shù)不知名的未知生物,在痛苦凄厲地嚎叫。 那種情況,實在是太怪異了! 又是個無眠的夜晚。 周壘瞪大著眼睛坐在床沿,一邊努力地朝胃里灌咖啡,一邊無精打采地呆呆望著對面的鏡子。 這面鏡子,是前一位房客沒有帶走的家俱,看起來滿新的,而且似乎還有點高檔,他就貪便宜留了下來。 每次看到,他都莫名其妙地覺得,這面鏡子的形狀,十分古怪。 但究竟古怪在哪?要具體地讓他說出來,就完全沒辦法了。 那純粹是一種感覺,就像許多動物不靠五官,只靠直覺,就能清晰地嗅到逐漸靠近的危險一樣。 周壘揉了揉鼻子,用力地將杯子放在床頭柜上,然后,伸了個非常不雅觀的懶腰。 突然,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鏡子里的臉,微微有些變形,似乎下顎順著水平線,變寬大了。 “怪了,剛才都還好好的。是燈光的原因嗎?”他好奇地朝鏡子走去。 自己的身影隨著距離的縮小越變越大,大得有些臃腫。 站到鏡子前,他突然驚訝地發(fā)現(xiàn),鏡中的自己,已經(jīng)臃腫到擠滿了鏡子里的每一寸空隙。 周壘嘖嘖稱奇。 難道,是因為某些特定原因讓鏡子變形,或者屋里的光線產(chǎn)生扭曲,造成了哈哈鏡的效果? 周壘向四周打量了一番,試圖找出造成這種現(xiàn)象的蛛絲馬跡。突然,他就像被rou食動物緊緊盯住了的獵物一般,全身僵硬得再也無法動彈。 肌rou被身后一種刺骨的涼意凍結了,他的瞳孔猛地放大,心臟快速地震動,幾乎就要蹦出了胸腔。 又一只冰冷的手,從鏡子里穿了出來,它輕柔地撫摸著他的脖子,然后猛地一把掐住,狠狠地掐,掐得他再也無法喘氣。 恐懼以及痛苦,猶如尖利的手術刀,深深地刺穿了他的身體。 周壘尖叫一聲,喘著粗氣,從床上坐了起來。 “是夢,居然是夢。太好了!得救了!” 他急促地呼吸著,順手按開房間的燈。 臥室頓時亮了,他努力安撫著跳動得快到不正常的心臟,視線有意無意地掃過對面的鏡子。 身體就在那一刻,凝固了。 鏡子里的他滿臉的惶恐,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到自己的神經(jīng)無法忍受的東西…… 第一章 轉校生 “為了保證安全,離他越遠越好。 他們還說,那個叫夜不語的小子很容易記仇,又小氣。 和他交往過密切的話,會變得非常倒楣!“ 美國有一位著名的氣象專家曾經(jīng)解釋,為什么許多臺風都用“云娜”、“艾利”這樣的女性名字來命名時,他說:“憤怒的女人像臺風,在氣壓下降的時候,她就向四面八方發(fā)揮威力,但在男人身上,就不太可能發(fā)生同樣的風暴效果。 “一個男人憤怒時,開始好像很厲害,但是在構成臺風之前,常常是吹到海上去了。” 現(xiàn)在的徐露就像憤怒的臺風,和沈科莫名其妙地鬧了一個多月的冷戰(zhàn)后,她終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