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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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的嗓音詭秘地響起,令適才還因其殺意而怔住的我遽然還魂。 是了,我不明白我的這位養(yǎng)母緣何突然提起了我那早已故去的生母,更不懂她所謂的“一定可以做到”究竟在指什么。 “朕……朕的母親?你……你到底在說什么啊……” 因此,我情不自禁地開啟了雙唇,磕磕巴巴地問她所言何意。 “呵……你不知道嗎?不知道先帝為何自你出生起就將你冷落嗎?你就不覺得奇怪,為什么你分明生在帝王之家,卻從小過著比奴才好不了多少的日子嗎?” 接踵而至的反問,讓我不由得面色一凝。 她所提及的這些問題,我并不是從未思考過——小的時候,只身一人受苦受難,我不是沒有納悶過,為什么同樣身為父皇的孩子,身為這個國家的皇子或公主,哥哥jiejie們都吃得好、穿得好,而我,卻仿佛是個撿來的孩子一樣,別說是受寵了,有時就連基本的溫飽都會成問題? 我曾經(jīng)想當(dāng)然地以為,是因?yàn)槲姨宦斆鳎挥懴?,又沒了母妃的照拂——這孤苦伶仃又木訥遲鈍的一個小女娃,自然不會受人待見。 可現(xiàn)如今,現(xiàn)如今……莫非……這其中存在著什么我所不曾探得的隱情? “本宮今天就告訴你,那是因?yàn)?,先帝一直不相信你是他的骨rou……換言之,你那狐媚子母妃,身為后宮嬪妃,卻與其他男子有染?!?/br> 話音未落,我已目瞪口呆。 我從未料想,自己遭遇冷待的原因,竟在于此。 一個帝王被戴了綠帽子——這于父皇而言是多么大的恥辱,可想而知。 然而,他卻容我存活至今…… 我不由得開始覺得,父皇的不殺之恩,是何等的慈悲。 幾乎已經(jīng)相信自己非皇家骨血的我,突然間腳下一軟。 “這宮闈秘事,別人不知情,只道是皇上不喜歡你,故而見風(fēng)使舵,對你不敬……但本宮心里頭……可是清楚得很……”舒妃娘娘兀自說著,竟先一步伸手拽住了我搖搖欲墜的身子,“你知道嗎?!本宮好悔啊!”孰料下一瞬,她卻驟然神色一改,變得目眥欲裂起來,“本宮當(dāng)初就不該一時心軟收養(yǎng)了你!就該讓你自生自滅!跟著你那水性楊花的母妃一道歸西?。?!” 惡狠狠的語調(diào)伴隨著手中愈發(fā)兇狠的力道,一齊震得我潸然淚下。 誠然,接二連三的重創(chuàng),業(yè)已將我本就不怎么明晰的腦海攪成了一潭渾水——我雖說不清這事與事之間究竟存著怎樣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卻隱約可以感覺到,似乎這一切的一切,皆是因我而起。 如果沒有我,也許三弟、琴遇、角太師……他們就都會活得好好的……我……我…… 我曾經(jīng)以為自己只是有些愚鈍,可而今想來,或許我天生便是一個……會給至親至愛帶來不幸的人。 思及此,我忽覺不寒而栗。 “皇上……姬、云、梨……”而這個時候,舒妃娘娘已莫名其妙地恢復(fù)了一臉冷色,紅著眼凝眸于我的瞳仁,“如今你存活于世的唯一意義,就是殺了姬子涯,替風(fēng)行……報、仇!” 刻意咬重的尾音,使得我不禁猛打了一個激靈。 我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她寫滿仇恨的眉眼,鬼使神差地開了口:“我……我……要怎么做?” 此言一出,女子的臉色似是閃過一瞬的愣怔。 “今年年關(guān)之際,會有輔國的一位小王爺造訪我天璣國……”她徑自松開了攥著我的一只手,側(cè)過身子冷冷地說著,“據(jù)聞,這位小王爺風(fēng)流倜儻,偏愛年輕貌美的女子,曾為能與一名妓共度良宵而一擲千金……”她略微頓了頓,沉著臉扭頭注目于我,“不過與此同時,此人又重權(quán)在握,若是能以你的姿色將其迷惑,再輔以豐厚的報酬,那他必然愿意為你動用權(quán)勢,去取了那姬子涯的性命?!?/br> 我惴惴不安地聽著,一雙眼緊張地盯著她,動都不敢動一下。 “怎么?你不愿意?”很快,舒妃娘娘就對我的這一反應(yīng)作出了如上解讀,并登時眸光一寒。 “不!不是……”不知是被她的眼神嚇著了還是怎么了,我即刻矢口否認(rèn),“我……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做……” 舒妃面無表情地瞅著我。 “到時候,自然就會了?!表汈?,她突然冷言冷語地說了一句,再度側(cè)身望向了別處,“只要你舍得你的身子,愿意破釜沉舟,便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br> 我聞言自是心頭一緊,卻也一時無言以對。 “現(xiàn)在,你只需告訴我,要不要?dú)⒘四莻€惡鬼,替風(fēng)行……替所有枉死在他手下的冤魂……報仇雪恨?” 話音落下,四目相對。 透過那雙近乎瘋狂的眼眸,我似乎可以看到一個同樣回不去的自己。 “我答應(yīng)你……” 為三弟他們……報仇。 作者有話要說:皇叔皇叔,你家后院起火啦 ☆、孤注一擲 那之后,我終日神情恍惚地坐在姬子涯締造的牢籠之中,惴惴不安地等待著時機(jī)的到來。 沒幾天,寢殿內(nèi)外就張燈結(jié)彩的,準(zhǔn)備迎接新一年的到來。我被十幾名陌生的宮女打扮成一只漂亮、精致的娃娃,用以應(yīng)付那一年一度的除夕宮宴。 看著宴席上群臣觥籌交錯、談笑風(fēng)生的樣子,望著不遠(yuǎn)處燈紅酒綠、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我卻只覺一顆心早已涼了個徹底。 為什么他們可以像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開開心心地過年? 三弟,琴遇……你們真的死得好冤……才多久的時日啊……這些人甚至都已經(jīng)……完全不記得你們了。 我的目光不知不覺地落在了姬子涯那春風(fēng)得意的面孔上,一股深深的恨意霎時油然而生。 曾幾何時,我還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奪取什么人的性命——哪怕那一天舒妃娘娘將話講得那般一清二楚,事后稍稍冷靜下來的我,也仍在猶豫著留他一命。 然而,此時此刻,我卻忽然發(fā)現(xiàn),我竟會恨到真的想要讓他償命。 所以……所以…… 兩天后,我接到了輔國貴客業(yè)已到訪的消息——奈何姬子涯卻自作主張地替我接待了他,是以,我壓根就沒能見到舒妃口中這個能夠助我一臂之力的男子。 所幸,同樣獲知此訊的舒妃娘娘及時派人前來跟我聯(lián)絡(luò),表示她有法子替我約到這位神秘的小王爺。她還命人捎來了一些香料,說是行事當(dāng)夜點(diǎn)上這東西,能夠給我壯膽,并叫人囑咐我莫要多作他想,只需做好一切應(yīng)做的準(zhǔn)備,履行我的承諾便是。 于是,大年初三的這天夜晚,我事先在香爐里點(diǎn)好了女子給我的香料,隨后一個人默默地坐在銅鏡前,望著鏡中那張妖冶的面容出神。 金玉簪發(fā),青黛勾眉,胭脂著顏,朱紅抹唇,我身穿一件艷麗的大紅紗衣,襯出了胸前成片裸(和諧)露的雪肌。 說實(shí)話,如此妖媚乃至可謂是“放蕩”的自己,令我感到極其之不適——然而事到如今,我卻不得不告誡自己:你已無路可退。 我鬼使神差地想起了蘇卿遠(yuǎn),心下倏爾泛出一陣苦澀。 先前,是他被迫放棄了我們的前路——現(xiàn)今,終于也輪到我,親手背叛曾經(jīng)那單純而圣潔的愛戀。 原來這人世間,當(dāng)真存在著萬不得已卻不能不為之事。 或許……這便是我的宿命罷。 我闔上眼皮深吸一口氣的同時,寂靜無聲的屋子里倏爾生出了些許動靜——因心中忐忑而變得敏感的我,隨即便扭頭循聲望去。 “聽說皇上要單獨(dú)夜會本王……”耳聞一個悅耳動聽的男聲自外屋傳來,我下意識地站起身來,卻在目睹了來人的長相后,一下子怔在了那里。 與此同時,原本正大步流星而來的男子亦驀地頓住了前進(jìn)的腳步。 一時間,我二人皆望見了彼此眼中的震驚。 這……這個人……不是……不正是…… 大腦倏地呈現(xiàn)出一片空白之際,來人上下端量著我的眸子恰好定在了我的臉上。 “皇上今日……可真是……非同凡響……”他若有所思地說著,像是已經(jīng)努力尋思了合適的措辭。 是啊……“今日”……他之所以會特地強(qiáng)調(diào)“今日”二字,可不就是因?yàn)椤覀冊谌ツ昵迕鲿r節(jié),有過一面之緣嗎?! 慕容有心……慕容有心…… 我遽然記起了來人的名諱——因?yàn)樗@張妖孽般的美顏委實(shí)給我留下了頗為深刻的印象,令我得以很快就想起那日初見時的種種。 等……等一下……他就是那個輔國的小王爺?可他……他又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姬子涯的府中,還二話不說就救了姬子涯的命……那他們……他們兩個…… “數(shù)月未見,皇上可還安好?”正因內(nèi)心萌生的一種猜測不寒而栗,對方若無其事的一句寒暄就冷不防將我從臆想中給拉回了現(xiàn)實(shí)里。 我看著男子眸中盈盈的笑意以及那饒有興致打量著我的動作,整個人突然就回過神來。 舒妃娘娘沒有必要騙我……不管這個人當(dāng)時為何會現(xiàn)身攝政王府,不管他與姬子涯是敵是友抑或其他,如今他看我的眼神……應(yīng)該就是舒妃娘娘說的那么回事…… 自以為是地思忖至此,我那顆七上八下的心忽然安生了一些。 誠然,破釜沉舟,孤注一擲——這才是我眼下唯一該走的路。 四目相對間,我勉為其難地扯了扯嘴角,竭力讓自個兒的笑容看起來不顯僵硬只現(xiàn)妖媚。 “朕也沒有想到……今日所見,會是昔日故人……”我用盡可能柔媚的語調(diào)說著話,同時一步一步款款上前,與來人越靠越近,“如此……你我可算是有緣?” 柔得全然不似平常的聲線自我口中飄然而出,叫我自個兒都聽得有些骨頭酥麻——就是不知這眼前之人…… 我一邊裝模作樣地站定在距離慕容有心約莫一丈之處,仰著腦袋凝視著他漂亮的眉眼,似是在他那雙含笑的眼眸中瞧見了曇花一現(xiàn)的錯愕。 “呵呵……有緣——有緣?!睋P(yáng)唇面帶桃花,男子不緊不慢地頷首肯定著,令我頓覺欣喜又緊張。 “那王爺……覺得朕如何……”我一邊輕柔地開啟了雙唇,一邊緩步上前,向他伸出了一只柔荑——可與此同時,我卻察覺到有什么不對勁。 為什么……腦袋會有點(diǎn)兒犯暈……腳下突然變得輕飄飄的……身子也莫名其妙地發(fā)燙…… 意識到身體有恙的我,下一刻就身不由己地栽進(jìn)了慕容有心的懷抱里。 這……這便是舒妃娘娘所說的……向一個男子獻(xiàn)身嗎……但是……但是……我怎么感覺身體軟綿綿的,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神智驀然生出幾分恍惚,我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迷茫地抬起眼簾,看向了身前正以雙手扶著我的男子。 “唉……這是誰給你的媚香……真是自尋死路……” 緊接著,我就聽見他神似哀嘆地感慨著,叫我瞬間一頭霧水。 “我說皇上啊……你該不會是……打算勾引我吧?” 可還沒等我出言詢問,對方就搶先一步如是言說,使得我本已趨于模糊的意志驟然驚醒。 我自然并非驚訝于他突然改口的稱謂——讓我措手不及的,乃是被他直言揭穿的……我的目的。 “然后,讓我?guī)椭鴮Ω蹲友???/br> 他……他都看穿了?!而且……而且…… 耳聽慕容有心十分順溜地喊出了“子涯”這一稱呼,我心下不由猛地一沉。 “唉……這都是誰教你的破招……你啊,根本就不合適?!本驮谖邑W灶拷Y(jié)舌之際,那慕容有心卻兀自搖頭晃腦地喟嘆著,“得,再呆下去,我也要受不了這滿屋子的熏香了?!?/br> 語畢,他冷不防朝后仰了仰上身,面向他來時的方向喊了一聲“子涯兄”。 聽著他那不太正經(jīng)甚至帶著幾分戲謔的呼喊,我徹頭徹尾地怔住了。 這種熟悉得可以直呼其名乃至隨意調(diào)笑的語氣…… 未等難以置信的我經(jīng)由思考得出最終的結(jié)論,我已然以余光瞥見了另一個匆匆入內(nèi)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