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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庶子歸來在線閱讀 - 第121節(jié)

第121節(jié)

    “你姐夫的朝服有了些破損,我前幾日送到三翠堂去讓里邊的師傅給縫補縫補,想來現(xiàn)下也已經(jīng)縫補好了,我要陪父親母親和祖母在華京好好逛逛,你姐夫如今在當(dāng)差抽不出空,交給下人們我又不放心,畢竟后天就是陛下大宴群臣的日子,還要勞煩弟弟你跑這一趟了?!?/br>
    寧淵望著寧蕊兒笑靨如花的臉,恭敬道:“不麻煩,我去便是?!?/br>
    寧蕊兒本以為寧淵會借故推辭,不想他會答應(yīng)得這么干脆,暗罵了一句蠢材的同時,臉上的笑容卻更盛了,又囑咐的寧淵兩句,才討好般扶著沈氏上了馬車,似乎打定了注意要在老太太面前把昨天丟的臉討回來。

    寧淵站在府門口,看著馬車帶了一溜滾滾煙塵消失在了街角,伸手招過周石囑咐了幾句,隨后帶著白氏姐妹,卻沒有朝寧蕊兒明說的裁縫鋪方向走,而是就近挑了一處看起來頗為雅致的茶樓,坐在樓上喝起茶來。

    約莫一個時辰后,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在茶樓下邊停下,接著一名貴公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就往樓上跑,周石亦步亦趨跟在他后面,貴公子一瞧見臨窗而坐的寧淵,俊俏的臉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寧兄弟,當(dāng)真好久不見了!”

    寧淵也跟著站了起來,笑道:“景兄?!?/br>
    自從上回在寧沫面前出了那么大一回丑后,景逸受驚過度,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回了家,可到家后細細一想,又發(fā)覺自己當(dāng)初的反應(yīng)十分失禮,有心要去向?qū)帨Y和“寧茉兒”道歉,可不自覺想到自己的那番丑樣子,他有些拉不下臉,加上現(xiàn)下景國公盯他盯得十分緊,他壓根找不到開溜的機會,幾個月過去,事情就這么擱置下來了。

    如今到了九陽節(jié),聽聞寧淵來了華京,他立刻就想出來跟人見面,可自己還沒成行,周石卻主動找到了府上,說寧淵請他出來一聚,他想也沒想便立刻過來了。

    兩人坐下寒暄了片刻,又喝了一盅茶,寧淵才道:“此番請景兄過來,一為敘舊,二是想請你幫我個忙?!?/br>
    “只要我能幫的,寧兄但說無妨?!?/br>
    見景逸絲毫不見外,寧淵便道:“那就請景兄,和我換一身衣裳。”

    三翠堂,算是華京中較為出名的裁縫鋪,九陽節(jié)臨近,這里的生意也十分好,跑堂的小二正站在店鋪門口迎來送往,忽然見著一身著普通青色長衫的公子入了店來,對他道:“我來替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韓大人取朝服的?!?/br>
    那小二看了打扮樸素的景逸一眼,不自覺地笑了笑,轉(zhuǎn)身進去了,很快便取出一個錦盒,交到景逸手里。

    景逸拿了衣裳,頭也不回了地走了,街道轉(zhuǎn)交的位置停了一輛馬車,景逸上了車,不明所以地將錦盒遞給寧淵,道:“寧兄,我真是糊涂了,你托我?guī)兔?,就是讓我穿著你的衣裳去拿這東西?”

    “辛苦你了?!睂帨Y但笑不語,又在車上同景逸將衣服換了回來,也不去開那個錦盒,“接下來,請景兄帶我去一趟最近的青樓?!?/br>
    景逸一雙眼睛立刻瞪成了銅鈴,“青樓???寧兄,你不會是要……”

    “放心,我不過是去有些事而已,并非你想的那樣?!本耙莸谋砬橹鴮嵖尚?,也難怪,景逸長到這么大,除了上回在寧沫手里“釋放”過一回,還是個徹徹底底的雛兒,雖然尋常貴公子們早就將青樓摸得熟門熟路了,可景國公家教嚴(yán)謹,縱使景逸有那份尋花問柳的心思,也沒那份膽大包天的膽子。

    瞧著寧淵面色鎮(zhèn)定,似乎真不像是要去尋歡作樂,景逸搖了搖頭,還是領(lǐng)路去了一家他知道的青樓,當(dāng)然為了避嫌,景逸卻沒有下車,而是寧淵帶著周石單獨進去了,足足呆了小半個時辰才出來,剛回到車上,景逸便拉著寧淵上上下下的查看,見他衣裳沒有脫下來的痕跡,脖子周圍也沒有沾染奇奇怪怪的東西,才寬了寬心,不過還是奇道:“你到底讓我?guī)銇砬鄻亲鍪裁矗y不成是來看新鮮的?”

    “容我先賣個關(guān)子,你總會知道的?!睂帨Y只是笑得神神秘秘的回應(yīng),并且兩人接下來的行程,更是讓景逸一頭霧水,他們先是去了藥鋪,寧淵買了一些名字說出來景逸都聽得稀里糊涂的藥,然后居然還去了一趟集市,寧淵居然又買了幾條活蹦亂跳的鱔魚。

    到這時,這趟古怪的行程似乎才告一段落,寧淵把買來的東西全都交給周石,讓他先行帶回去,然后才正兒八經(jīng)地拉著景逸開始在華京城里游蕩賞玩起來,兩人先在最繁華的的東街看了一陣民間藝人的雜耍,捏糖人,編風(fēng)車,再到最出名的酒樓吃了一桌特色菜,直到臨近傍晚,才打道回府。

    在回程的馬車上,寧淵才重新拿起了那個景逸取來的錦盒。

    景逸還沉浸在方才餐桌上一道糖醋鱸魚的美味里,見到寧淵拿起了那個盒子,立刻又把他的好奇心勾起來了,道:“不過是一件朝服罷了,寧兄你為何要我去幫你拿,難道這里邊還有什么玄機不成?!?/br>
    “玄機自然是有的,你很快就會知道了?!睂帨Y說完,打開錦盒的盒蓋,將那件朝服拎了出來,剛一抖開,景逸就傻眼了,急道:“怎么會這樣!寧兄弟你相信我,這跟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我自然知道跟景兄你一點關(guān)系都可沒有,可今日如果換成我去拿這件衣服,那跟這個有關(guān)系的可就是我了?!睂帨Y將朝服抖開,讓車內(nèi)的人都能看清,坐在一邊的白氏姐妹眼睛都直了,就在那件朝服正面,秀有官員品階圖樣的地方,不知被什么人用剪子剪了一個大口子!

    景逸并不笨,當(dāng)初也在寧府看了好幾場戲,立刻就明白過來,“這是有人故意給你下的套子?損毀別人的朝服可不是小事情,這是對朝廷命官不敬,如果被有心人追究起來,大罪責(zé)雖然沒有,下獄挨板子肯定是免不了的!”

    說到這里,景逸也急了,對白氏姐妹道:“你們身上可帶了針線,快來看看能不能將這裂口縫上!”

    哪知寧淵卻淡淡道道:“不用針線了,取一把剪刀來?!?/br>
    景逸一愣,“你要剪刀做什么?”

    “既然有人要誣陷我損毀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的朝服,那我不如就遂了她的意,這一道口子實在是太小家子氣了些,全然不是我的風(fēng)格?!闭f到這里,寧淵微微一笑,此事白檀已經(jīng)遞了一把剪刀過來,寧淵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手段利落地拎起那件衣裳便是一剪子來了個開膛破肚,徹底將一件大氣華貴的朝服分成了兩截。

    “這……這……”景逸目瞪口呆地看著寧淵,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而寧淵的動作不光不見停頓,還越來越麻利,手段靈活地卸領(lǐng)子,卸袖子,直到將整件衣裳都剪成了一堆碎布條,才將那些布條重新塞回錦盒里,蓋上盒蓋。

    “你……你當(dāng)真是瘋了!”景逸表情古怪,“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韓韜我知道,是個脾氣十分大的人,你把他的朝服弄成這樣,他怎么可能輕易放過你?”

    “我那位姐夫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我,可如果對象換成了景國公世子你呢?別忘了,這個錦盒可是景世子你方才才拿給我的牙?!睂帨Y對景逸眨了眨眼,“今日這關(guān)我能不能順利過去,便要全看景兄愿不愿意幫我的忙了。”說罷,他壓低聲音,在景逸耳邊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通,景逸聽完了,才釋然一般,用一種“你太壞”的眼神看了寧淵一眼,搖搖頭,“罷了,其實我父親也早就看那個跋扈又冷血的韓韜不順眼了,可他因為做事鐵腕,頗得陛下看重,借著這機會殺殺他的銳氣也不錯?!?/br>
    馬車速度不緊不慢,直到天色黑盡之后才回了統(tǒng)領(lǐng)府,寧淵捧著那個錦盒入了正廳,卻見著一家人都坐在這里。

    寧如??匆娝⒖坛雎暫浅獾溃骸盎熨~,你到底去什么地方鬼混了,折騰到現(xiàn)在才回來,是要給我丟臉嗎!”

    寧淵急忙彎下腰去,露出一副惶恐的表情,“孩兒只是臨時碰到了些事情要處理,所以耽擱了不少時間,還請父親寬恕?!?/br>
    寧如海還要發(fā)怒,嚴(yán)氏卻打了個圓場道:“淵兒還是個孩子,華京這樣繁華,他一時貪玩也是有的,老爺又何必同他置氣,現(xiàn)下他不是好端端地回來了嗎?!眹?yán)氏表面在幫寧淵說話,心里卻快活得不行,看向?qū)帨Y的眼神也越發(fā)地眉飛色舞,都不用他們刻意安排,寧淵自己就能惹寧如海生氣了,寧如海越生氣,對他們就越有利,她都迫不及待地要看等寧如海發(fā)現(xiàn)寧淵捅出了怎樣的簍子后,臉上會是何種表情。

    “淵兒,你大姐托你拿的東西可是拿回來了?”嚴(yán)氏立刻問道。

    “拿回來了,因為淵兒自知回來得遲了,便立刻帶著這錦盒過來了。”寧淵說完,將手中的錦盒一捧。

    “拿回來了就好,父親,弟弟今日可是幫了我的大忙,你就別生他的氣了?!睂幦飪浩ばou不笑地邁著蓮步上前,從寧淵手里接過那個錦盒,看寧淵臉上的表情一臉平靜,料定了他是還沒有發(fā)現(xiàn)盒子里的玄機,眼角不禁露出同嚴(yán)氏如出一轍的快意,又邁著蓮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三翠堂的裁縫師傅縫紉手法最是高超,相公的朝服經(jīng)他們的手,定然能夠修補得完好如初?!闭f完,她便輕輕打開了盒蓋。

    寧蕊兒站的位置十分巧妙,同時端著錦盒的手也側(cè)了些,剛好能讓在場的韓韜,寧如海,沈氏,嚴(yán)氏,乃至不少下人都能瞧見盒子里的情形,好讓他們都親眼看看寧淵都做了什么好事。她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表情,隨時準(zhǔn)備做出在發(fā)現(xiàn)衣裳上的裂口后所應(yīng)出現(xiàn)的驚訝,可在盒蓋打開的一剎那,她原本調(diào)整好的表情卻在瞬間崩塌了。

    這是怎么回事!寧蕊兒臉色煞白,一雙眼睛瞪得猶如銅鈴,雙手一陣發(fā)軟,那錦盒竟然從她手里掉了下去,哐當(dāng)一聲砸在她腳邊,里邊那些花里胡哨地碎布條在她腳邊撒了一地。

    整個廳堂里鴉雀無聲,就連沈氏原本在撣茶蓋的聲音都消失了,所有人仿佛被凍住了一樣,都用一種不可置信地表情看著寧蕊兒腳邊的碎布條。寧蕊兒渾身都在發(fā)顫,幾乎連呼吸都要停止了,不是應(yīng)該只有一道裂口嗎!這一堆碎布條是怎么回事!

    不光是她,看到這一幕的韓韜臉色也是一片煞白,明日就是朝會了,帝王出巡,京中文武百官,就連誥命婦們都要身著朝服前往運河邊接駕,容不得絲毫馬虎,如今好端端一身朝服變成這樣,這要他明天該怎么辦?。?/br>
    “咦?大姐你讓我取回來的不應(yīng)該是大姐夫的朝服么,這一堆破爛是怎么回事?”萬籟寂靜中,寧淵聽起來似乎十分好奇的語氣打破了正廳中僵持的一幕,搭配他臉上恰到好處的表情,好像當(dāng)真是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一樣。

    “你……你……”寧蕊兒指著寧淵,只覺得不光是手,連腿腳都開始發(fā)軟,就要站不住。原本朝服上應(yīng)當(dāng)只有一道裂口才對啊!按照她最初的打算,那道裂口足以將寧淵作弄到,又能用一個晚上的時間縫補好,絲毫不會耽誤明天的事,可如今整件衣服居然連原來的模樣都看不出來,別說一個晚上,哪怕是給她一個月,都不可能恢復(fù)原狀了!更可怕的是,這事她是瞞著韓韜做的,她該如何同自己的丈夫交代?

    “淵兒,你都做了些什么!”寧蕊兒氣得一口氣堵在喉嚨里,說不出話,卻還有個嚴(yán)氏在,他們兩母女沆瀣一氣,嚴(yán)氏自然也知道事情糟糕了,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該計較明天怎么辦,而是趁著這陣風(fēng),收拾了該收拾的人要緊!

    099 互飆演技

    “母親,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寧淵望著嚴(yán)氏,片刻之后,才像恍然大悟一般,“莫非這堆碎布條就是姐夫的朝服?”

    “三弟,你也太狠心了!你毀了這朝服,要你姐夫明日朝會的時候怎么辦!”聽了嚴(yán)氏那番話,寧蕊兒才像反應(yīng)過來,十分配合地跌坐在地上,臉色白得像一張紙,“jiejie如果有什么得罪了你的地方,你明著對jiejie說就是了,何至做出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