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望月長老吃驚道:“朔月,你的意思是……偽造證據(jù)?” 朔月惡狠狠道:“沒錯!” 掌門遲疑道:“這樣,是否有些不妥?” 望月道:“這怎么可以?若是被武林同道揭穿了……” 朔月打斷了他的話:“弦月十有八九就是魔教害的!退一萬步說,你們想想,咱們的明月刀法若是落到魔教手里,至少魔教只是私藏還不會散布出去,可若是落到別人手里,流傳出去,咱們明月派可就全完了!消息一放出去,就算秘籍被別人取了,他們怕和魔教扯上關系,也不敢拿出來。你們想想,魔教可是全武林的公敵,誰不想在剿滅魔教的大功勞里占上一份?到時候要是誰知道什么關于弦月被害的蛛絲馬跡,也會立刻來告知我們滿月派的!” 韓長生氣得又想脫鞋子砸人了。這些名門正派腦子簡直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敢這么利用他們魔教?! 顧明蕭按住了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繼續(xù)聽。 那幾個長老為了是否要這么做又爭論了半天,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明月派的掌門道:“行了行了,都別吵了!我回去再好好想想,明天再說吧,別擾了弦月清凈!” 眾長老面面相覷,各自嘆氣,往門外走去。 韓長生和顧明蕭立刻找地方躲了起來。等到明月派的人都走完了,韓長生氣呼呼道:“既然敢這么利用咱們天寧教,我就去殺他個片甲不留,也不算冤枉了!” 顧明蕭卻道:“人都走完了,咱們回去看看吧。” 韓長生蹙眉:“看什么,就剩個死人了,有什么好看的?” 顧明蕭神色不明:“我要開棺驗尸?!?/br> 韓長生怔了怔,開棺驗尸?一個老頭子的尸體有什么好看的?然而顧明蕭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韓長生聳了聳肩,沒有反對,跟著顧明蕭一起偷偷摸摸溜進了祠堂中。 弦月長老的尸體就停在祠堂的最里面,他死了已經(jīng)有三五天了,明月派的人運來了冰塊儲藏他的尸體,因此現(xiàn)在尸體保存的尚算完好。 韓長生在門口張望把風,顧明蕭打開了弦月的棺材。 過了一會兒,韓長生問道:“有什么發(fā)現(xiàn)沒有?” 顧明蕭搖了搖頭,把棺材重新合上了,嘆了口氣:“殺害他的武器是長刀。傷口在身前,直接捅破了他的肝臟,一刀斃命,身上沒有其他的傷口。從這些也很難推斷出兇手是誰,既然是長老,這家伙的武功應該不會太弱,卻被人一刀捅死。也許是對方出手突然,他沒有防備,也許是對方武功太高,他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 韓長生撇嘴,不屑道:“你還真打算幫他們把兇手找出來???要我說,我去想辦法把他們的什么明月刀譜弄到手,到武林大會上人手發(fā)一份,讓他們再敢打我們天寧教的主意!” 顧明蕭嘆氣:“若是只有這一件事,我也不會管,可惜這不是第一次了?!?/br> 韓長生愣住:“不是第一次?這是什么意思?” 顧明蕭道:“咱們出去說話吧?!?/br> 兩人離開了明月派的祠堂,此事天已經(jīng)黑了,四下無人,只有蟬鳴聲和鳥叫聲。 顧明蕭和韓長生走在小路上,顧明蕭道:“你先前不是讓小青小白幫你查天緣山莊的事嗎?這不就是同樣的手法?” 韓長生猛地停住了腳步,眼睛瞪得滾圓:“你說什么?天緣山莊?” 顧明蕭蹙眉:“江湖上一直流傳,天緣山莊的前任莊主乃是被我天寧教所滅,你不就是為了這事?” 韓長生震驚道:“你是說,那個叫皇甫土根的家伙,不是咱們殺的?” 顧明蕭道:“江湖上一直都是這么流傳的,我也以為是,可你問了,我就去求證了我?guī)煾?。其實當年發(fā)生這件事的時候,你也在場?!?/br> 韓長生更加莫名:“我……也在?”他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顧明蕭點頭:“十五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你年紀還小,才四五歲,老教主帶著你出游,我?guī)煾敢哺?。”顧明蕭的師父,就是紫玉堂的老堂主顧紫琦?!拔規(guī)煾刚f,當年皇甫莊主十分囂張,放話要號召全武林鏟除咱們天寧教,老教主原本想順路去給他點顏色看,結(jié)果因為你哭著喊著耍賴要走另一條花開的更多更漂亮的路,老教主依了你,結(jié)果繞開了天緣山莊,根本就沒去?;厣揭院缶吐犝f了皇甫土根被咱們天寧教殺害的事,老教主和我?guī)煾敢詾槭悄膫€手下干的,再者也沒將天緣山莊放在眼里,也就沒追究此事。那天緣山莊的劍法并不出眾,但有一門名為百花齊放的內(nèi)功心法頗有意思,據(jù)說以百花齊放為底蘊,可以同時修煉幾門相沖的內(nèi)功心法。那皇甫土根死了以后,百花齊放就從江湖上消失了?!?/br> 韓長生驚訝得合不攏嘴。聽顧明蕭這說法,恐怕按照狗命格原本寫的命格簿子,這個皇甫土根確實應該是死在他們天寧教手里的,卻因為他幼時那一鬧,把命格給改了,其實皇甫土根并不是天寧教的人殺的?那又是誰干的? 顧明蕭道:“因為這事我起了疑心,這兩個月來我又調(diào)查了幾件號稱是咱們天寧教手里的案子,還真有那么一兩件存疑的。都是殺人,偷秘籍。我已經(jīng)派了人去調(diào)查了?!?/br> 韓長生緘默。他突然想起那天黑白無常跟他說,現(xiàn)在整個江湖的命格已經(jīng)一團混亂了,具體有多少人受到了影響就連神仙們也要慢慢查證,所以暫時無法告訴他具體應該怎么辦事。他還以為黑白無常是賣什么關子,難道是真的? 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顧明蕭問道:“你要跟我回天寧教一起去調(diào)查嗎?” 韓長生搖頭:“我還有別的事沒有完成,暫時不能回去?!?/br> 顧明蕭頗有深意地看著他。 韓長生知道顧明蕭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恐怕是要追問他整個所謂的大陰謀。他討好地笑道:“蕭蕭~~你就讓我去嘛~~就三個月!我保證,再給我三個月,我辦完了正事就回來!” 顧明蕭搖頭:“你為什么不肯說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韓長生豎起三根手指:“三個月后你們就知道了!真的!” 顧明蕭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韓長生急得抓耳撓腮,正想著用什么辦法脫身,忽聽顧明蕭嘆了口氣,道:“罷了,你去吧?!?/br> 韓長生一怔,簡直驚喜的不可思議:“真的?那我、我走了??!” 顧明蕭默默點點頭。 韓長生生怕顧明蕭反悔,連忙在身上掏來掏去,想掏出件禮物給顧明蕭,最后他什么也沒找到,只好抽出一條新買的花內(nèi)褲塞到顧明蕭手里,義正言辭道:“別看我人在外面,我心里可一直想著你們呢!買東西也記得給你們買一份!呶,這個送你了,不要太感動,我走啦,拜拜!”說完風一般消失在顧明蕭眼前。 顧明蕭手里攥著一條花內(nèi)褲,哭笑不得,望著韓長生離去的背影,半晌后輕輕嘆了口氣:“孩子大了不經(jīng)管啊。唉!” 小白貓從顧明蕭懷里鉆出一個腦袋,依依不舍地看著離去的韓長生,顧明蕭輕輕彈了彈它的腦袋:“你長大了可別像他這么沒良心!” 韓長生補好妝,跑回山谷的時候,子時都已過了。他忖度著安元恐怕已經(jīng)睡了,因此今晚讓安元替他護法一事也就先作罷了,等一覺睡醒明早再說。 他躡手躡腳地走近竹屋,剛拉開門,突然,一股凌冽的劍鋒迎面朝他刺來。韓長生嚇了一跳,不過動作很快,一偏頭就避開了。 那道劍風卻不依不饒地朝著他追了過來。 韓長生拔劍迎戰(zhàn),不過轉(zhuǎn)眼的功夫,兩人就已過了七八招,四周被劍氣削到的竹子紛紛倒地。 韓長生怒道:“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兩個月下來,安元的劍法已經(jīng)精進了不少,和他在岳華派的時候可謂是天壤之別了。安元畢竟是天仙下凡,他的天賦是極其出眾的,便是韓長生與他相比還略輸了一籌,只不過從前安元沒遇到合適的機遇所以尚且蟄伏著,原本屬于安元的機遇被韓長生給搶了,韓長生只好硬著頭皮把自己變成安元的機遇,安元在他的指點下進步飛速,已初成人劍合一的境地了。 安元收劍,冷冷道:“你去哪里了?” 深夜里,韓長生看不清安元的表情,但從他的語氣中,他聽出了一絲憤怒。 韓長生沒好氣道:“老子去哪里要你管?” 安元沉默片刻,陰森森地笑道:“你是不是以為,這兩個月下來,你沒有我也無所謂了?” 這兩個月,在安元持續(xù)每日護法幫助韓長生運氣調(diào)息后,韓長生的內(nèi)力已經(jīng)穩(wěn)定了很多,至少不會動不動就走火入魔了。不過他目前到達了一個瓶頸期,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一個多月,融合的內(nèi)力只有那一部分,比他原本的內(nèi)力高出些許,但跟玄機老人傳給他的全部內(nèi)力想必,還差很多。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元有意為之的,照這個速度下去,至少一兩年他才能夠克化全部的內(nèi)力。 韓長生沒有跟安元撕逼的心情。今天顧明蕭告訴他的事情讓他的心情很亂,他本來以為三個月后把狗仙君送上武林大會他的任務就能夠暫時告一段落了,不過天緣山莊的舊案被翻,興許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韓長生轉(zhuǎn)移了話題:“睡覺睡覺,有什么明天再說!” 他走過安元的身邊,安元語氣生硬:“除非我放手,不然你別想……”突然,他的話被打斷了,因為韓長生往他手里塞了件東西。 安元低頭,把手里的東西展開,湊到眼前,接著微弱的月光和星光,他終于看清韓長生塞給他的是一條——繡花內(nèi)褲。 韓長生深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送你的,你看我時時刻刻都想著你呢,不要太感動了。睡覺吧,明天我有話跟你說?!?/br> 安元:“……”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芷芷、邪動清瀟的地雷和雨沉的手榴彈 ☆、第四十一章 翌日早上,韓長生睡醒,打著哈欠從竹屋里走了出來。天已經(jīng)亮了,昨天晚上他沒有讓安元護法運氣調(diào)息,早上精神不好,四肢有些沉重。 竹屋外,安元已經(jīng)在練劍了。 韓長生帶著困倦之意哼了一聲:“好徒兒,為師難受?!?/br> 安元仿佛沒有聽見,繼續(xù)練自己的劍。 韓長生齜牙咧嘴:“媽了個巴子,沒良心的東西,收你做徒弟還不如收一塊叉燒。” 安元終于收了劍,面無表情地走向韓長生:“坐下。” 韓長生見他要來幫自己運氣調(diào)息,怕他又借機報復,折騰自己哪里不舒服,連忙道:“昨天我出山,去調(diào)查了一些事。跟你有關的事?!?/br> 安元皺眉,狐疑地打量著韓長生,等他繼續(xù)往下說。 韓長生道:“你的身世,你還記得嗎?” 安元一怔,眉頭蹙得更深了,頓了頓,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的變化:“不記得?!?/br> 韓長生聳肩:“不記得就算了,你當我沒說過。” 安元嘴角抽了抽,在韓長生面前坐下,準備為他護法。 韓長生一看安元的表情和抬手的力道,就知道今天安元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立刻道:“江湖上都說你爹是被天寧教殺害的但是據(jù)我所知并不是這樣兇手另有他人!” 安元又是一怔,快要碰到韓長生的手收了回來:“繼續(xù)說?!?/br> 韓長生撓了撓臉:“沒什么可說的了。我只知道這么多?!?/br> 安元道:“兇手是誰?” 韓長生說:“不知道?!?/br> 安元再抬起手,韓長生立刻道:“是這樣我出山買內(nèi)褲正好碰到附近的明月派發(fā)生了命案他們的弦月長老被人殺了刀譜秘笈被人偷了人家都說是天寧教的人干的但是我正好認識一個天寧教的人!”他深吸了口氣,接著道,“天寧教的人說,弦月長老不是他們殺的,他們對明月刀譜也根本不感興趣,這事是有人栽贓陷害,打著魔教的名號掩蓋自己的罪行,而且十五年前天緣山莊也發(fā)生過類似的案件?;矢ν粮褪悄愕?,并不是天寧教殺的。” 安元皺眉:“你認識魔教之人?” 韓長生呵呵笑道:“小時候就認識了?!?/br> 安元冷冷道:“魔教人說的話,你也信?!?/br> 韓長生不滿地撇了撇嘴,道:“信。他不會騙我,沒必要騙我。這件事我也沒必要騙你。騙你又沒什么好處?!?/br> 安元沉默了一會兒,道:“這件事,沒必要騙我?那其他的事呢?” 韓長生翻了個白眼:“騙你你能給我生孩子?老子又不是吃飽了撐的?!?/br> 安元:“……” 過了一會兒,安元將信將疑道:“那他還說了什么?” 韓長生道:“這幾個月下來你的劍法已經(jīng)精進了許多,我也沒有那么多東西可以教給你了。我打算今天帶你出山,去天緣山莊,重新調(diào)查此事?!?/br> 安元怔怔地不說話,過了一會兒,他道:“你昨天出去,是去明月派調(diào)查這件事,所以那么晚回來?” 韓長生道:“當然,你以為我挑內(nèi)褲挑了一天?” 安元嘴角一抽。過了一會兒,安元輕輕拉起韓長生的手,韓長生感覺到他的真氣開始緩緩引入自己體內(nèi)。 安元嘴角勾起了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懶洋洋道:“本來今天的運功會讓你下不了床,不過我想了想,還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讓你稍微舒服點?!?/br> 韓長生:“……”日!狗仙君居然還想讓老子下不了床?!咱們走著瞧,早晚有一天,老子讓你不知道怎么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