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妄沒露出異議，顧笙笙自信地將叉子伸向面包。

    沈妄拿餐巾按了按唇角，忍住笑。

    桌上有果醬和黃油，顧笙笙挑起一點(diǎn)果醬抹在面包上，滿足地咬下一口。然后好奇地看著盛在杯子里的雞蛋：“西餐也吃水煮蛋嗎？”

    沈妄用黃油刀敲開蛋殼，從雞蛋頂端挖出半凝固的蛋黃抹在面包上，“試試？”

    顧笙笙一向樂于嘗試各種食物，嘗了一口，驚為天蛋：“這個(gè)好吃?！?/br>
    顧笙笙吃完一塊面包，喝了口檸檬水。侍應(yīng)生就上來收走了面包籃子和餐叉，又送上精致的冷盤。

    等侍應(yīng)生離開后，顧笙笙才委屈道：“面包還沒吃完。”

    沈妄道：“別吃撐了，留著肚子吃別的?！?/br>
    沈妄一本正經(jīng)地拿起湯勺，挖了一塊鵝肝凍。

    顧笙笙有樣學(xué)樣，也跟著拿勺子挖了一塊鵝肝凍，放入口中，奶油般醇厚綿密的口感，入口即化。顧笙笙很喜歡鵝肝凍的口感，沈妄見狀，把自己的那盤也放到她面前。

    顧笙笙杏眸發(fā)亮：“這個(gè)好好吃。這個(gè)是什么？”

    沈妄胡說八道：“奶油布丁，你不認(rèn)得？”

    顧笙笙忙挺了挺胸，一本正經(jīng)道：“我當(dāng)然認(rèn)得，這不是考考你嘛？但是這個(gè)奶油布丁口感好特別，有奶香味，還有一股特殊的淡淡苦味……是加了禽類的肝臟？也不對(duì)，鴨肝鵝肝口感都干澀偏粉……”

    沈妄艱難地握拳抵住唇，肩膀輕輕顫動(dòng)。

    前菜和湯還好說，顧笙笙學(xué)著沈妄的樣子糊弄過去了。等龍蝦送上來，顧笙笙就徹底傻眼了。沈妄面前那盤是牛排，她也沒辦法偷學(xué)。只能眼睜睜看著沈妄姿態(tài)優(yōu)雅地切著牛排，自己則跟那只猙獰的龍蝦面面相覷。

    沈妄還道：“怎么不吃？”

    “我……我還不餓。”顧笙笙眼神飄忽。

    沈妄勾了勾唇：“需要我?guī)兔?？?/br>
    “不用?！鳖欝象献テ鸬恫?，苦惱地看著龍蝦，不知從何下手。

    沈妄將切好的牛排換到顧笙笙跟前，道：“你吃這個(gè)?！?/br>
    顧笙笙嘴硬到底：“我要吃龍蝦。”

    沈妄低低笑了聲，只好道：“到我這邊來?！?/br>
    顧笙笙磨磨蹭蹭，還是坐到沈妄身邊。沈妄用餐巾擦擦手，修長手指按住龍蝦，用餐刀劃開龍蝦脊背，咔咔幾下直接掰開，露出白嫩鮮香的蝦rou。

    “好厲害！”顧笙笙小聲驚呼，仰頭看著看著沈妄，杏眸閃動(dòng)著崇拜的光。

    沈妄矜持：“一只龍蝦罷了?！?/br>
    顧笙笙道：“我就不會(huì)開。”

    沈妄用檸檬水洗了手，又擦干凈手指：“不會(huì)就告訴我，今天怎么這么嘴硬？”

    顧笙笙忸怩了會(huì)兒，小小聲道：“我怕你笑我?！?/br>
    沈妄詫異道：“原來你也有臉皮薄的時(shí)候?！?/br>
    這話怎么聽著不對(duì)呢，顧笙笙瞪圓眼睛，沈妄就把一叉子蝦rou塞進(jìn)她嘴里。

    顧笙笙鼓動(dòng)腮幫子細(xì)細(xì)咀嚼：“好吃！”

    沈妄把叉子放進(jìn)她手里：“回去，自己拿著吃?！?/br>
    “懶得換位子了?！鳖欝象献谏蛲磉?，拿著叉子挑蝦rou吃。

    沈妄嘖了聲，任由她黏著自己了。

    等甜點(diǎn)上來，是一小塊點(diǎn)綴草莓的蛋糕。沈妄不吃甜食，可樂壞了顧笙笙。

    沈妄慢慢啜著紅酒，見顧笙笙左一口右一口地吃得開心，腮幫子鼓鼓的，沒忍住又捏了一把。照這種吃法，沒過幾天奶膘又要長回來了。

    顧笙笙被捏了下，抬眼看沈妄，忽然仰頭：“下雪了！”

    玻璃穹頂是透明的，只見洋洋灑灑的雪花不斷飄落，向人撲面而來。

    顧笙笙仰著頭，好似感受到雪花落在鼻尖，羽毛般軟軟的一點(diǎn)涼意。她欣喜道：“真好看?！?/br>
    見顧笙笙喜歡，沈妄唇角也隱現(xiàn)笑意。

    顧笙笙稱贊道：“太厲害了，好像伸手就能接住雪花！”

    侍應(yīng)生上前倒酒，聞言微笑著介紹：“我們這間空中玻璃餐廳，是全城獨(dú)一無二的浪漫。仰頭欣賞夜空，低頭可以俯瞰整座城市?！?/br>
    低頭？顧笙笙聞言低頭看去。

    腳底下原本該踩著的地板，空無一物。萬千燈火都在她腳下，甲殼蟲似的車流發(fā)著光，構(gòu)成連接這座城市的紐帶。

    顧笙笙眼前一黑。

    第64章 恐高癥（修改了前文）   “乖。就這樣，……

    餐廳是懸空于大廈墻體之外的空中樓閣。從顧笙笙的視角俯瞰, 當(dāng)真是浩乎如憑虛御風(fēng)，凌萬頃之茫然。

    她身子一晃，高跟鞋根與玻璃地面敲擊, 發(fā)出清脆的一聲。

    剎那間，腳下透明玻璃蛛網(wǎng)般擴(kuò)散……顧笙笙被自己的想象弄得喉嚨一梗，定睛往下看, 更是雙腿發(fā)軟，直接跪坐在地上。

    只見精神抖擻的顧笙笙以rou眼可見的速度, 像放了氣的河豚似的軟綿綿滑落地面，渾身每一根骨頭都被抽干了力氣似的。

    沈妄先前還當(dāng)她擺了個(gè)美人醉臥的姿勢(shì), 等瞧見她的臉色，心中一緊：“笙笙！”

    顧笙笙渾身發(fā)抖, 水珠迅速在眼眶中打著轉(zhuǎn)，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只本能地叫著：“沈……沈妄……”

    顧笙笙的眼神哀切得像落入危險(xiǎn)的小奶貓，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沈妄, 好像他是她唯一仰賴的救命稻草。

    也許男人骨子都喜歡被人當(dāng)作大英雄來仰賴，尤其是被顧笙笙這樣的絕色美人盯著，簡直能激發(fā)所有雄性生物的保護(hù)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