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全身都是肝[全息]、門神傳、德薩羅人魚、舊時堂前雁(雙重生)、女主美強狠、軍婚,染上惹火甜妻、異世之雙狼奪愛、她知道我人人可caogl(百合abo)、什么!他是給我沖喜的第八個侍夫?!、炮灰攻扮演任務(wù)
慎之道:“要我說,胡宗華是自作自受,活該有這樣的下場,不說他之前散播的那些謠言,就是后來把那丫頭送進(jìn)太子行苑,可是險之又險,若太子殿下沒見著你那塊玉佩,后果可不堪設(shè)想,這一招倒是比直接下毒還來的狠辣,事情出來,推出周勇頂杠,胡家跟邱思道同是晉王的人,那周勇既到了邱思道手里,能有好兒嗎,尋個機會滅了口,這事兒就算了了,這些事還不都是胡宗華被色所迷引出來的,便死在這上頭也是活該?!?/br> 提起這事兒,少卿臉色陰了陰,站起來吩咐:“備轎,去王子正府上?!痹S慎之一琢磨就明白了,指定是尋安子和唄,那丫頭哪兒得要幫手呢。 “大公子,大公子,松鶴堂下了斗藥貼,就貼在咱們慶福堂大門外,十日后,在城東的藥王廟前斗藥?!惫穼氄f著把斗藥貼呈上來。 鳳娣看了看,不禁苦笑一聲,問忠叔:“這斗藥之局能不接嗎 ?” 忠叔搖搖頭:“不接就等于認(rèn)輸了,表明咱們慶福堂不戰(zhàn)而敗,同意關(guān)張砸招牌?!闭f著不免問她:“當(dāng)日你不吃那酒就好了,也不至于弄到如今這般地步?!?/br> 鳳娣道:“倒是我做差了,本是想若不吃那酒,夏瓊裳恐還不會罷休,有個人成天在后頭惦記著害我,總讓我這心里不踏實,本未想她會明目張膽的下如此劇毒,若是尋常之毒,搶救及時,也無生命之憂,且這樣一來,卻能讓胡宗華看清楚夏瓊裳的真面目,只要胡宗華離了夏瓊裳,有胡家老爺子管著,自然不會再出陰招兒,以后咱們兩家也就相安無事,卻沒想到她竟下了斷腸草,我一時失算,才引起了胡余兩家之爭,倒是錯估了夏瓊裳的心思,現(xiàn)在縱然后悔也晚了,讓我想想怎么補救吧?!?/br> 說著皺緊了眉頭:“這事兒卻真麻煩啊?!?/br> 常志道:“大公子,恕我直言,這斗藥雖險,說不得也是咱們慶福堂立足江南藥行的機會呢?!?/br> 鳳娣道:“怎么說?” 常志道:“咱們慶福堂如今只開了這一家鋪子,因前頭送藥的法子,才使得杭州城一部分百姓知道了咱們的藥號,雖不能說買賣興隆,到底不跟一開始那般冷清了,可即便這么著,這南邊的百姓還是不認(rèn)咱慶福堂,不知道咱慶福堂的藥如何,別說跟松鶴堂比了,就是江南隨便一個藥號拉出來,都比咱們慶福堂有名兒?!?/br> 鳳娣道:“這也是沒法兒子的事兒,我余家畢竟不是在江南起家的?!?/br> 常志道:“可這次斗藥卻是個天賜良機,憑著松鶴堂在江南藥行里的威望,還有胡家領(lǐng)著的朝廷供奉,若咱們慶福堂勝了,別說這杭州城,江南,整個大齊還有誰還不知咱慶福堂,大公子不是說,想把慶福堂開遍大齊嗎,若這次勝了,公子的大計就成了一半了。” 鳳娣想了想,是啊,俗話說富貴險中求,這話可是一點兒都不差,若勝了松鶴堂,她余家就能傳名天下,若敗了,不能敗,必須勝,勝了,她慶福堂才能繼續(xù)往下走,便為了慶福堂這些伙計的生計,也不能敗,且要化解跟胡家這場恩怨,恐也要指著這場斗藥之爭了。 想到此,卻又愁上了,照著忠叔說的,這斗藥說白了,就是比誰家的藥有用,能治好病,誰家就贏,即便她對慶福堂的藥有信心,可說是斗藥,必須得有大夫啊,松鶴堂世代都出御醫(yī),若憑借出神入化的醫(yī)術(shù),佐以松鶴堂的藥,豈不是事半功倍,自己的慶福堂,肯定要吃虧。 若是胡有康請了他兄弟,如今任院判大人的胡有慶回來,跟她斗藥,那自己往哪兒找一個能跟胡有慶拼醫(yī)術(shù)的大夫啊,這才是真正的危機。 鳳娣忙讓許貴兒去四通當(dāng)里頭飛鴿傳書,問問胡有慶可出京了,三天后傳了信兒來,胡有慶兩天前已經(jīng)出京南下了。 鳳娣這心都涼了大半,自從得了這個信兒,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香,整個人焦慮不安,急出了一嘴火泡,這天正在屋里吃清火丸呢,忽的狗寶跑了進(jìn)來:“大公子,安少東家來了。?” 鳳娣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對啊,自己怎么把安子和給忘了,雖說安子和是自學(xué)成才的野路子,可往往這種人才能打敗科班出身的人,因為這樣的人思維活躍有創(chuàng)造性,跟保守派的胡有慶有一拼,更何況,后頭還有她師傅呢。 以她看,她師傅可比胡有慶高明太多了,不說醫(yī)術(shù),先說做人,她師傅慈悲心腸,想的是天下百姓的苦難,這才是真正的醫(yī)者,胡有慶呢,陷與黨爭,早失了一顆濟(jì)世之心,這才是醫(yī)者的大忌,不過,他怎么來了,想著看向許貴兒。 許貴兒摸了摸鼻子,嘟囔一句:“我可沒說啊,只不過大公子的事兒,又怎瞞得過小王爺呢?!?/br> 鳳娣看了他一眼,頭一次覺得,周少卿這個男人挺好的,至少這份心意她得領(lǐng),想著出去見安子。 不過數(shù)月不見,倒差點兒認(rèn)不出來了,記得送到王子正府上的時候,還是挺白凈文秀的書生,怎么成了一個黑漆寥光的漢子,不是還跟過去長得一樣,鳳娣險些以為是別人冒充的了。 安子和見她的目光,不免有些不大自在:“師傅帶著我去郊外的山上采藥去了,那些藥采回來要曬,曬干了要收起來,所以……”說著垂下頭。 鳳娣發(fā)現(xiàn),這安子和學(xué)醫(yī)學(xué)的越發(fā)有些呆了,記得當(dāng)初在兗州府見他的時候,不說多機靈,至少不是現(xiàn)在這樣,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敢不敢跟胡有慶一較高下。 想到此,便問:“既然你來了,想必知道這里頭的事兒,松鶴堂的二老爺可是太醫(yī)院的院判,也就是師傅的頂頭上司,胡家百年來出了十二位御醫(yī),自然有他們一套系統(tǒng)精到的醫(yī)術(shù),且,胡家二老爺當(dāng)御醫(yī)多年,積累的經(jīng)驗自然比你要多,你敢不敢跟他同臺相較?” 安子和道:“師傅說,醫(yī)者應(yīng)以濟(jì)世救人為己任,萬不可爭長短?!?/br> 鳳娣聽了,不禁翻了白眼:“那你做什么來了?”安子和道:“師傅也說,慶福堂的根本就是就是濟(jì)世救人,故此若為了保住慶福堂,適當(dāng)爭一爭也說得過去?!?/br> 鳳娣忍不住樂了,頭一次見王子正的時候,覺得那老頭特一本正,后來才發(fā)現(xiàn)是個老頑童,不過,貌似安子和沒回答自己的問題:“你說了這么多,倒是敢不敢?” 安子和這才道:“可以一試?!?/br> 這話聽著沒底氣,不過鳳娣想了一下,如果自己是安子和,估計這句都不敢說,可見是學(xué)了不少本事,加上他對醫(yī)術(shù)的鉆研刻苦勁兒,或許真能幫自己。 “大人,吏部外放的州判裴文遠(yuǎn)來了,聽說是冀州府的人?!?/br> 邱思道點點頭:“讓他進(jìn)來?!?/br> 裴文遠(yuǎn)容光煥發(fā)的走了進(jìn)來,自打住進(jìn)京城的官驛,就沒斷了人拜訪,都是南邊兒的商人,送的禮一個比一個厚,裴文遠(yuǎn)從娘胎里出來,也沒見過這么多銀子,先開始還不敢收,可余家上門要賬,裴文遠(yuǎn)怕此事嚷嚷出去,壞了自己好容易得來的錦繡前程,即使知道鳳娣成心訛詐他,也只得認(rèn)了。 想這些送上門來的,不要反倒得罪了他們,卻也沒想到,三天就湊齊了一千兩金子,怪道都想謀江南的官兒當(dāng)呢,他不過一個小小的州判,且還沒上任,就這么多人送禮,這要是去當(dāng)上三年,想來再也不是被幾兩銀子擠兌的裴文遠(yuǎn)了。 來上任這一路都有人掏銀子伺候著他娘倆,沿著運河而下,好不愜意,到了杭州城先安置下他娘,便來府衙見邱思道這個上司。 雖不知這裴文遠(yuǎn)怎么走動了吏部楚大人的門路,卻也不能得罪,客氣的迎進(jìn)來,敘了些場面話兒,這才說正事兒:“按說裴大人剛來,應(yīng)該好生歇息幾日,帶著老太太游游西湖,偏不巧,趕上有件大事,只能勞煩裴大人了。” 裴文遠(yuǎn)道:“大人說的可是松鶴堂跟慶福堂斗藥之事,下官沒進(jìn)杭州城就聽說了?!?/br> 邱思道點點頭:“這事兒本是江南藥號里,兩家爭斗私了用的法子,說起來。只要不出人命就跟咱們官府無干,卻這兩家后頭的人卻不好惹,咱們以后就是自己人,這些事兒也不用藏著, 都瞧著咱們當(dāng)官的風(fēng)光了,可暗里的難處誰知道,就說這要斗藥的兩家,松鶴堂胡家二老爺是太醫(yī)院的院判,如今都請了回來,胡家又是朝廷供奉,這要是有個閃失,咱們倆可兜不住?!?/br> 裴文遠(yuǎn)道:“說起來慶福堂怎么敢跟松鶴堂斗,這不上趕著找不自在嗎?!?/br> 邱思道看了他一眼道:“看來你還不知慶福堂的底細(xì)呢?” 裴文遠(yuǎn)一愣:“什么底細(xì)?慶福堂就是個尋常的藥號罷了,只不過如今的買賣大了些,對了,大人曾任冀州知府,自然比下官更清楚了。” 邱思道心說,這人瞧著精明,實則糊涂,既是從冀州府出來的,卻連慶福堂的底都沒摸清,這官當(dāng)?shù)谜嬲婧浚氲酱?,便道:“這也不是什么隱秘之事,余家的大公子實則是余家的二姑娘,這位二姑娘跟咱們越王府的小王爺,可不尋常,聽說萬歲爺賜給小王爺?shù)挠衽?,都在這位二姑娘手里,有小王爺在后頭戳著,這慶福堂能算尋常的藥號嗎?” 裴文遠(yuǎn)倒吸了一口涼氣,小王爺?這怎么可能,忽記起在兗州府見過的那兩個人,忙問:“卻有一事請教大人,冀州府四通當(dāng)?shù)膬晌粬|家……” 邱思道點點頭:“其中一位是小王爺,另一位是侯府的五公子許慎之。” 裴文遠(yuǎn)這才明白,為什么余鳳娣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跟自己為難,卻忽的有些后悔,當(dāng)初若不退親,萬一余鳳娣成了王妃,自己豈不跟著一步登天了,她們姐倆那么好,怎會不顧念她姐,好過現(xiàn)在,不知道尚書大人這顆大樹哪會兒就靠不住了。 邱思道見他出神的不知想什么,輕輕咳嗽了一聲,裴文遠(yuǎn)方回過神來:“大人的意思是……”平心而論,裴文遠(yuǎn)恨不能慶福堂輸了才好呢,可既有小王爺在后撐腰,恐不易,卻不知邱大人什么意思。 邱思道喝了口茶道:“這場斗藥,胡家請了太子爺出來坐鎮(zhèn),涉及太子爺?shù)陌参?,杭州城?nèi)外需萬無一失,且那日不知要來多少人,藥王廟前人多氏雜,我在太子跟前聽吩咐,便顧不得下頭這些事,原先我還愁沒個妥帖的人,可巧裴大人就來了,你幫我看顧著些,太子爺若是有什么閃失,你我的腦袋都得搬家?!?/br> 裴文遠(yuǎn)從府衙出來,琢磨還真是冤家路窄,自己跑這杭州城當(dāng)官,卻還能碰上余鳳娣,且如今情勢,卻還不如當(dāng)初了,只怕她記著退親之恨,又要跟自己為難,卻又搖搖頭,自己如今也是朝廷命官了,欠她的銀子也都還清了,怕她何來。 想到此,快步往官驛去,收拾著搬進(jìn)了配發(fā)給自己的小院,一進(jìn)小院,裴文遠(yuǎn)的娘便嫌棄的道:“怎這般小?!?/br> 身后的小丫頭小翠忙道:“老太太這是朝廷派發(fā)的,什么品級住什么樣的屋子,都有規(guī)定呢,大人如今是從七品,照著規(guī)定,應(yīng)該住四間屋的宅子,就是這院子的樣兒,錯不了?!?/br> 裴老太太道:“咱不是有銀子了嗎剛過來的時候,我瞧著西湖邊兒上的宅子體面,就在湖邊兒買一個住著,平常我也能瞧瞧風(fēng)景?!?/br> 小翠忙道:“老太太這可不成,太子爺可在咱杭州城行苑里頭住著呢,是萬歲爺派下來查貪墨的,這正在風(fēng)口浪尖兒上,便手里有銀子也不能置房產(chǎn)啊,這現(xiàn)成的把柄,若是讓人知道上報了太子爺,老太太,咱大人好容易謀來的這個肥缺兒,丟了不說,弄不好還得搭上身家性命?!?/br>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忽的拍了拍她的手:“好閨女,你倒是個向著我們娘倆的,咱娘倆也有緣,回頭等安頓下來,讓你伺候了文遠(yuǎn),你可愿意?” 小翠瞄了裴文遠(yuǎn)一眼,鬧了個大紅臉,忙道:“奴婢進(jìn)去收拾屋子?!币涣餆熍苓M(jìn)屋去了,裴文遠(yuǎn)道:“娘,您怎么說這個?” 裴老太太道:“這有什么,你這么大人了,屋里沒個人伺候怎么成,莫非你還想著余家那丫頭呢?!?/br> “娘,您以后千萬不可再提余家的事兒……”說著把邱思道跟他說的告訴了他娘,裴老太太聽了,哼一聲道:“可真是老天不開眼,小王爺怎么就瞧上了這個又瘋又jian的丫頭…… ☆、第73章 胡大可進(jìn)來回道:“二老爺回來了?!?/br> 胡有康一愣的功夫,胡有慶已經(jīng)進(jìn)了中堂,兄弟間見過禮兒,胡有康道:“太醫(yī)院事務(wù)繁雜,你怎有空回來?” 胡有慶道:“大哥還瞞著我不成,咱胡家跟余家斗藥的事,可不止江南,如今大齊上下舉凡藥行里的誰不知道,這是咱胡家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我能不回來嗎,大哥也不用再說,既已下了斗藥貼,咱胡家就沒了退路?!?/br> 胡有康道:“雖這斗藥,咱胡家有些把握,若把你牽連進(jìn)來卻不妥,你不僅是咱胡家人還掌著太醫(yī)院,萬一咱胡家輸了,你的名聲……” 胡有慶道:“到這節(jié)骨眼兒了,大哥還說這個做什么?若咱胡家的松鶴堂這塊招牌砸了,我還當(dāng)什么太醫(yī)啊,大哥就別想了,再說,她區(qū)區(qū)慶福堂的一個丫頭,我還怕她不成,退一步說,她既下了江南,自然要把她家的字號立住,可她慶福堂若是立住了,現(xiàn)在是沒什么,往后可難說,她定下的那些店規(guī),伙計的工錢,掌柜賬房的分紅,可著江南的藥號,也沒這么干的,咱們鋪子里的伙計掌柜能不動心,日子長了,恐要辭柜跳到她的慶福堂去,那咱松鶴堂可就撂挑子了,打從咱藥行立下那天起,伙計就是伙計,掌柜就是掌柜,伙計想熬上掌柜,怎么也得熬上十來年,還是個三掌柜,還得說有本事的,可她慶福堂呢,她那些鋪子的掌柜都是伙計提拔上來的,這豈不亂了規(guī)矩?!?/br> 胡有康道:“我倒是覺得,她這個法子值得咱們松鶴堂學(xué)學(xué),以往的規(guī)矩有些是好的,可以守著,有些卻是陳規(guī)陋習(xí),就說這掌柜的 ,若是本事大,提拔上來對咱的買賣也好啊,這些且容后再說,眼面兒前先把斗藥過去再說,大可,你使去的人可探聽出來了,那丫頭找了什么幫手沒有?” 胡大可道:“跟著大老爺后頭的船前后腳,來了個二十上下的年輕人,咱鋪子里的伙計瞧著進(jìn)了慶福堂,可不像個大夫,做的文生打扮,像個讀書人?!?/br> 胡有康暗暗沉吟道:“莫非那丫頭要自己上陣不成?” 胡有慶搖頭:“這卻不會,太zigong的時候,她就跟皇上說過,只是略瞧過幾本醫(yī)書,不會診脈瞧病,不過,卻隱約聽說,她余家有兩本上古傳下的醫(yī)書,能醫(yī)死人rou白骨,只余家的家規(guī)是傳男不傳女,傳子不傳媳,她既是個丫頭,這醫(yī)書恐不會在她手里?!?/br> 胡有康搖搖頭:“這話兒又的兩說了,當(dāng)初她之所以出來管事,就是因為余家沒人了,她爹死了,余家哪位真正的大公子,當(dāng)時也差不多油盡燈枯,現(xiàn)在這位二少爺是后來才認(rèn)祖歸宗的,且年紀(jì)幼小,咱們干藥號的都明白,這買賣,憑的可就是祖宗傳下的那些藥方,若她手里沒有,她慶福堂早該關(guān)張了,哪還能開這么多鋪子,且,那日在八珍樓,那么多人親眼瞅著,她給宗華解毒,那斷腸草的毒你我是知道的,和酒吃下,神仙也難醫(yī),卻硬是讓她救了回來,宗華抬回來,撐了三天才去,若說她不通醫(yī)術(shù),實在不可信。” 胡有慶道:“即便她通醫(yī)術(shù),才多大的丫頭,我還能怕她不成,且,咱們斗的是藥,松鶴堂立足江南百年之久,咱們的藥又怎會輸給她慶福堂?!?/br> 胡有康忽然道:“二弟有一句話大哥需問你,你這次回來可是因為晉王?” 胡有慶一愣:“大哥怎會有此一問?” 胡有康嘆口氣道:“你個宗華弄的那些事兒,我前頭不理會也還罷了,如今不得不說一句,咱爹當(dāng)年可是囑咐過你,為官切記要守中庸之道,尤其不可摻入黨爭,有慶,你是不是把咱爹的話都忘了,你跟大哥撂句實話,前頭太子中烏頭毒之事,可跟你有關(guān)嗎?” 胡有慶目光閃了閃,心知他大哥的秉性,忙道:“絕無此事。” 胡有康點點頭:“沒有就好,雖說背靠大樹好乘涼,可真被歸入晉王一黨卻著實不妙,你自己好好斟酌?!?/br> 胡有慶之所以能回來的確是晉王授意,晉王本來就忌諱周少卿手里的財力,而慶福堂也有越干越大之勢,如今慶福堂已不容小覷,若讓慶福堂在江南把字號立住,恐駁回頭就會進(jìn)京,皇上已經(jīng)提過要把朝廷供奉給慶福堂。 若成了,說不準(zhǔn)就把松鶴堂也比了下去,慶福堂雖說是余家的,可周少卿瞧上了那丫頭,以后真納了她,慶福堂就攥在了周少卿手心里,添了這份財力,周少卿豈不是如虎添翼,而周少卿如今已經(jīng)明明白白站在太子一邊兒 ,對自己大大的不利,既不能歸我所有,不如早早毀了,也省的以后麻煩。故此才把胡有慶弄回了江南,這一次勢必要斗垮慶福堂。 若說杭州城哪個月份最美,那杭州的老百姓就得告訴你,什么月份來,都能賞到不一樣的美景,若問杭州城幾月里最熱鬧,那杭州的老百姓就會告訴你,數(shù)著今年最熱鬧,若問哪兒最熱鬧,那肯定往東邊一指,藥王廟最熱鬧。 哪位問了,四月二十六的藥王爺生辰可都過了,還熱鬧什么?那杭州老百姓就得說,一看你就是外鄉(xiāng)人,不知道兩大藥號,松鶴堂跟慶福堂,十天后要在藥王廟大門口斗藥嗎? 十天?還早呢?還早?這個信兒一出去,您去瞅瞅吧,杭州城各大客??啥甲〉臐M滿當(dāng)當(dāng)了,還跟您說,想瞧大熱鬧,您得提前一天到,要不擠破了腦袋也擠不進(jìn)去。 這話兒真一點兒不假,鳳娣也沒想到這斗藥會整出這么大的動靜,斗藥分三場,一場治外,一場治內(nèi),一場治急,病人是藥王廟旁積善堂里的,積善堂說白了,就是古代的官方收容所,能自己活動著討口吃食的,也不會來這兒,這里大都是一些動不了的,要不快要病死了,出了東城門不遠(yuǎn)就是義莊,沒氣了拖出去燒了也方便,故此,城里的百姓大都嫌這地兒晦氣,除了藥王爺生日那天熱鬧些,平常日子,老百姓是能不來就不來的地兒,可想不到,今年就來了場大熱鬧。 藥王廟門前,一早就搭起了兩座頂棚,均高兩米,寬三丈,里頭搭了簡易的木床,藥王廟前設(shè)高臺,高臺上杏黃傘蓋之下坐著的正是當(dāng)今太子慕容少騫。 太子也是沒想到最后會弄成這樣,論說這樣的私斗,跟官府無關(guān),可胡有康特來請他坐鎮(zhèn),他對余家這丫頭又實在好奇,更兼近日也沒什么大事,就來湊了個熱鬧,卻不知竟來了這么多人,人山人海,把小小一座藥王廟圍了個水泄不通。 太子的座位高,手搭涼棚往遠(yuǎn)處望了望,不禁開口道:“本宮都不知道杭州城有這么多閑人,來湊這個熱鬧。” 江德安忙捧上茶來道:“太子爺有所不知,哪是光杭州城的人呢,恐整個江南的藥號都來了,這可是干系到兩家藥號生死存亡的大事,是大熱鬧,能來的都來了,不能來的,變著法兒的也得來,就是京城里頭都驚動了呢?!?/br> 太子搖搖頭,瞧了那邊兒慶福堂的棚子一眼,低聲道:“你說那丫頭要是輸了,折了她余家的慶福堂,是不是老九就省心了。” 江德安忍不住笑了一聲:“瞧太爺說的,小王爺要是真能舍得,也不會巴巴的給太子爺捎信兒,讓您護(hù)著二姑娘了?!?/br> 太子爺笑了:“老九讓父皇拘在京城有半年了吧,估摸這小子的性子快忍耐不住了,說起來,我可記得老九小時候說過,要娶天下最聰明的女子當(dāng)媳婦兒,德安,你說這余家二姑娘算不算呢?” 江德安撓了撓頭道:“奴才也不知道二姑娘是不是天下最聰明的女子?奴才就是覺得,二姑娘是奴才見過里頭最精的,那個聰明勁兒,說話兒滴水不露的,想想也是,不聰明,一個姑娘家能做這么大的買賣嗎?!?/br> 太子爺笑了,指了指那邊兒:“余家棚子里頭的是誰,是她家醫(yī)館里的郎中嗎?怎么瞧著有些眼熟呢?!?/br> 江德安忙看過去,不禁道:“完了,二姑娘必敗無疑,那是王子正新收的小徒弟兒,上回跟著王子正來太zigong,他在后頭給他師傅提著藥箱子呢,這還沒出師呢,胡家那邊兒可是胡大人,說是斗藥,這醫(yī)術(shù)要是差太多,還斗什么啊,剛還夸二姑娘聰明,這么一會兒怎么就糊涂上了呢,來了,太子爺,二姑娘來了。” 太子爺手里的扇子揮了兩下道:“這丫頭倒是坐得住,比本宮來的還晚?!?/br> 鳳娣上來先給太子爺磕頭見禮,太子道:“看來大公子成竹在胸啊,這么完才來。” 鳳娣看了胡有康一眼,猶自驚魂未定,若不是冷炎,恐自己今兒這條小命就交代了,雖鳳娣覺得以胡有康的為人,不會做出什么卑鄙之事,可也得防著,自打安子和一來,就讓馮山跟在安子和了,可就沒想到會沖著自己來。 今兒一早自己從慶福堂出來,走了一段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不像往城東走,問了狗寶一句,不見答應(yīng),掀開窗簾見是一個僻靜巷子,暗道不好,剛推開車門,一把寒光四射的冷劍直直刺了進(jìn)來。 鳳娣閉上眼,心說完了,這條小命今兒就丟這兒了,卻聽一聲悶哼,那把劍沒刺到自己便落了下去,接著便是一陣刀劍相交的聲響,鳳娣忙睜眼看去,正好瞧見兩個蒙面的黑衣人竄上房的身影,然后是冷炎低喝一聲:“追,要活口?!焙箢^無影門的數(shù)個人追了出去。 鳳娣這才松了口氣,看向冷炎,忙道:“狗寶,狗寶怎么樣了?” 冷炎道:“你放心,他們要的是你的命,只是打暈了狗寶,我讓人把他送回慶福堂了?!?/br> 鳳娣松了口氣,跳下車才問:“大哥怎么來了杭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