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呂姣深吸一口氣,死死咬住唇才不致使自己失態(tài),只冷冷的瞪著他。 公子重連忙又道:“姣,跟我回去,我以后會待你好的,再也不碰除了你以外的女人?!?/br> 呂姣心又是一動,轉(zhuǎn)瞬就想明白了,“你說你失去了對我的記憶是嗎?” “然?!?/br> 盯著公子重的眼睛,呂姣就冷笑連連,好一個失憶,失憶了怎么知道我曾經(jīng)說過不讓你碰別的女人的話。說謊也不用心,公子重你真欺人太甚。但也正好,就順勢跟他回宮,再尋機會報復(fù)。 公子重見呂姣有所松動,便看向門外道:“雪,還不來見過你娘?!?/br> “雪?”呂姣驀地站起來,望向門外。 “娘?!惫珜O雪笑著撲過來,一把抱住呂姣的腰,“娘,我好想你啊?!?/br> “娘也想你?!泵珜O雪的發(fā)頂,呂姣心酸落淚,“你長高了許多,臉也長開了,若在外頭看見娘都不敢認(rèn)了?!?/br> 公孫雪笑的可愛非常,抱著呂姣的胳膊就不撒手,“娘,你跟我們回去吧。君父已將您的宮殿準(zhǔn)備好了,是全王宮最大最美的,里面金銀玉珠數(shù)不勝數(shù),整個宮殿都是金光燦燦的。娘,你難道要扔下兒子不管了嗎?” 公子重趕緊添油加醋一般的道:“你不在,雪盡受那些寺人的欺負(fù),兒子還小,怎離得開親娘的照看,姣,跟我回宮?!?/br> 呂姣看向在藥圃里翻地的巫竹,藏在袖子里的手攥成拳,心里也不知在期待些什么,仿佛只要巫竹一句話,她就改變主意,不走那條路一般。 公子重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便瞧見了久違的故人,將二人來來回回打量片刻,知道自己平息內(nèi)亂的日子里都是巫竹在照顧呂姣,心里便已猜出了七七八八,便看向巫竹道:“多謝大巫幫寡人照看妻子,大巫也隨寡人回王宮可好,寡人必將好生供奉您。” “善。”巫竹竟答應(yīng)了。 呂姣蹙眉,不解巫竹為何要跟去,回巫載國做他的大長老,被奉若神明不更好嗎,何必要一腳踏入這亂世紅塵。 還有,這個沉悶的男人,就不能說一句人話嗎! 但轉(zhuǎn)念一想,呂姣就只??嘈?,她能要求他什么呢,難道要他和晉國國君對抗?fàn)幤迒??更何況,自己本已無心經(jīng)營生活,何苦又帶累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距離大結(jié)局不遠了。 第77章 放下(二) 椒房金屋,錦帷翠幄。呂姣木木的坐在床上,由著公子重?fù)肀?在他是失而復(fù)得的喜悅,在她卻是煎熬。 有些感覺,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原來的味道。 他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呂姣的額頭,二人呼吸相聞,滿足的喟嘆道:“姣,你還活著,真好。” 她望著他這張令她愛過恨過的臉,被他擁抱在懷里,感受著從他胸膛里傳來的灼熱,此時此刻,竟也是想念的,心有一瞬的酥軟,身子也不爭氣的倒向他,枕著他的肩頭,目光空洞的游移著,雙臂低垂在兩側(cè),已沒有力氣再回抱他。 他張起雙臂,將她緊緊擁住,愛憐親昵。 當(dāng)兩具早已熟悉了彼此的身子相互偎近,自然而然的發(fā)生了些許變化,失而復(fù)得他是激動的,也只有徹底占有她的身子才能安撫他此時的情緒,他始終記得她唇瓣的甘甜,他像老馬識途一般想去銜住她的唇親吻,不想?yún)s吻了個空。 呂姣把臉撇到一旁,怔怔的盯著帳頂看,雙眸里清水無波,旖旎的氣氛一霎散空,公子重趴在呂姣身上,臉埋在她的頸側(cè)久久沒有動,半響才道:“姣,我忘記了許多事,但我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我們重新開始可好?” “重新開始?”呂姣重復(fù),似笑似哭,“好啊,重新開始?!?/br> 他聽了便欣喜如狂,低頭又要親她,她依舊下意識的躲開了,他心里隱隱作痛,哀求道:“不管我做過什么,原諒我一次可好,我們好好的過日子。” 這一次呂姣沒有說話,雙眸里干干澀澀的,連眼淚也不能流了。 “你去別人那里睡吧。” “你趕我走?”公子重大痛。 “我這樣,你覺得我們還能一起睡嗎?”呂姣嘲弄的道。 “能。”公子重堅定的將呂姣抱緊,兩個人枕著一個枕頭,呂姣背對著他,他則挨近著呂姣。同床異夢,亦不過如此。 他們的關(guān)系就像是天塹上毀了一半的吊橋,另外一半被颶風(fēng)吹的搖搖晃晃,還差一點就要斷了,就要斷了。 王宮里另外一座宮殿里,跟著公子重回來的呂妍卻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口里嘟囔著,“她果然沒死,果然沒死,怎么辦,我要怎么辦……” “夫人,您要奴婢留意的事,奴婢都打聽出來了,今日黃昏,君上從外面接了一個女人回來,她們都說這個女人是君上以前娶的那個齊國姜氏,原來這個姜氏沒死在蒲城,還有呢,聽人說公子商把君上唯一的兒子也給送回來了?!?/br> “什么,她進宮了?!”呂妍驚駭?shù)奶饋怼?/br> “她們都是這樣說的,奴婢也親眼看見君上從車上親自抱下了一個女人來,應(yīng)該就是齊國姜氏?!?/br> “她回來了,她回來了,她一定會找我報仇的,她活著我就得死,不,我不能死,她死,我要她死。”呂妍一把抓住宮婢的手,“你去,你去幫我殺了那個女人,我有重金謝你?!?/br> 宮婢一下子慌了,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哭道:“奴婢不敢,妍夫人您就放過奴婢吧?!?/br> “膽小鬼!我要你去殺了她啊?!眳五蠛按蠼?。她對呂姣做過什么她自己知道,她是真的慌了怕了。 宮婢跪在地上哭個不停,哽咽道:“奴婢不敢,您借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啊?!?/br> “廢物!”呂妍心慌意亂,轉(zhuǎn)念又怕這宮婢泄露了她的事,悄悄后退,抓起桌上的金壺照著宮婢的后腦勺就砸了下去。 宮婢“啊”一聲慘叫,當(dāng)場昏厥。 呂妍怕的一下扔了金壺,渾身顫抖的哭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別怨我,要怨就怨呂姣,是她要害你,不是,她要害我,她要害死我?!眴鑶柩恃示涂奁饋?,邊哭眼角還四處逡巡,仿佛有刺客就埋伏在自己的宮殿里一樣。 這是呂姣來到晉國王宮的第二日,這日早上公子重起身上朝,內(nèi)亂才息,他一要分封那些跟隨他的功臣,二是要準(zhǔn)備迎接來自各國的使臣,三還要安撫朝內(nèi)各公卿大夫,忙的腳不沾地,然王宮繁瑣的內(nèi)務(wù)還需要人處理,公子重便對呂姣道:“正好你回來了,王宮內(nèi)務(wù)本就該你這個君夫人料理的,寡人就都交給你來辦,另外寺人荇是王宮里的老人,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他,他現(xiàn)在就在殿外候著。” 呂姣梳著發(fā)淡淡“嗯”了一聲。 “那寡人就走了,這天還早,若是覺得困就再睡會兒,別累著自己讓我心疼?!?/br> 多么體貼的話,望著公子重離去的背影,她嘲弄的翹起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