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義正言辭,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的人聽見。 小丫頭癟了癟嘴,要哭不哭的站在那兒手足無措。 妧一看就心軟了,耐心紓解道:“尊卑有序,往后不可亂說,我且饒你一次?!?/br> “從夫人您真好?!毙⊙绢^破涕為笑,感激在心。 “夫人讓你進(jìn)來?!膘o女很快去而復(fù)返,面色淡淡的通知。 妧不敢有任何怨言,畢恭畢敬的隨著靜女入內(nèi)。 這間宮室很大,布置上精致典雅,尤其是穹窿頂上,錯落有致懸掛而下十幾盞大燈籠,當(dāng)夜晚來臨,這座宮殿就成了最明亮的所在,羨煞旁人。 呂姣,她的習(xí)慣有跡可循,這不,此時她十之□□一定在窗下繪制一些奇奇怪怪的圖,以前或許沒有在意,但是現(xiàn)在妧知道,這些奇奇怪怪的圖都是寶貝,可惜的是,她看不懂,即便這五年來她費盡心機(jī)的讀書習(xí)字。 “jiejie?!睋P唇暖笑,配上她順從可憐的眼神,說不出的乖巧可人。 呂姣看她,目光較之犀利,心覺好笑又好氣,竟然有人能自欺欺人至此境界,也算是長了見識。 “妧啊?!泵慨?dāng)喊她的名字,呂姣都覺得自己在感嘆,感嘆自愧于自己不如人。 粉飾太平,這是目前來說雙方都需要的。 “jiejie?!眾€的笑意加深了許多,在呂姣對面跪坐下來,雙手捧著鏤金桃兒粉盒獻(xiàn)上。 呂姣接過,很是自然的打開蓋子聞了聞,同樣笑的燦爛,道:“妧啊,你越發(fā)進(jìn)益了。做的香粉,一年比一年好。” 之所以毫無防范的就聞了妧給的東西,那是因為這五年來呂姣對妧的試探和了解,妧啊,就是個有賊心沒賊膽,卻又比妍聰明,看的透徹的人,她心里清楚,呂姣這些年來獨占夫主,對她和妍早已生了除之而后快的心,她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收好自己的尾巴,保住自己從夫人的地位,只要她一日不犯錯,呂姣就一日拿她沒辦法。 這一點,妍也是知道的,這幾年她雖然小錯不斷,伺機(jī)搗亂,但卻不敢貿(mào)然出手。 這一切,都是呂姣壓制的結(jié)果。 然而,就像紙包不住火,隨著她們的年華一年又一年的虛度,容顏一年又一年的蒼老,獨守空房,寂寞難耐,終有一日會把自己以及敵人燒成灰燼,而呂姣有的是耐心等待那一日的來臨。 從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好東西不爭不搶,不哭不鬧是得不到的,男人也是一樣。 “多謝jiejie夸獎。” “不,我說的是實話?!碧沾杀慌e,慢慢飲,送客的意思毫不遮掩。 這幾年妧已習(xí)慣了,絲毫不見惱怒,自己笑了笑,給自己找梯子下,道:“我那邊還蒸著蜂蜜軟糕,差不多該起鍋了,jiejie,稍后我讓小丫頭送來給你品嘗,還望jiejie莫要嫌棄meimei的手藝粗糙?!?/br> 呂姣點點頭,含笑送客。 妧扶著門框站了站,回頭看了一眼這座主殿的輝煌華美,托了托自己新琢磨出來的發(fā)式,戴著笑臉心想:不管來多少次,當(dāng)看見這里由她精心布置的一桌一椅時,還是會心動呢,究竟還要等多久? jiejie啊,我的好jiejie。 臀兒一扭,悠悠然遠(yuǎn)去。 靜女望著妧的背影,眼睛盯著她豐滿的臀部猛瞧,心里覺著一陣怪異,還有她渾身所散發(fā)出來的那股子氣息,真是越來越不像一個姑娘了。 但,據(jù)她所知,夫人看的那么緊,這個從夫人是絕無可能接近主的,更別提為其所寵幸。 “難不成是忍耐不住,自己用外物破了身?”而這也不過是靜女自己的猜想罷了,無憑無據(jù)的不好在夫人跟前亂說。 殿內(nèi),呂姣捶打了一下酸軟的腰肢,與蘭草道:“這幾日越發(fā)懶散了,不過才坐了一會兒,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br> 蘭草還是個姑娘,不知所以,只是道:“可不是嗎,奴婢只是一個轉(zhuǎn)身的功夫,您就睡著了,奴婢不敢攪了您的睡意,只來得及拿了薄毯給您蓋在身上?!?/br> 呂姣笑著搖搖頭,打趣道:“待你與云兒成親之后,便知道了。”云兒,那是靜女的兒子,是個小武士呢,資質(zhì)上佳,連公子重也夸獎過,說要把他培養(yǎng)成晉國第一武士的。 他倆可是真正的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婚期就定在下個月末。 “知道什么?。俊碧m草大著膽子問,大眼睛眨巴著,一臉的好奇。 呂姣挫敗的捶桌,心想,真是一點成就感也沒有啊,這么點的小人怎就不知道害羞呢。 靜女端著一碗湯羹緩緩走來,笑道:“夫人的肚子里許是又有了小主子了?!?/br> 呂姣笑著摸摸自己的肚子,“月信已遲了半個月,我猜是有了。不過在沒確定之前,你們記著可不要亂說,免得夫主空歡喜一場?!?/br> “喏?!倍藲g喜應(yīng)聲。 呂姣看了看天色,見晚霞已現(xiàn),遂問道:“他還在前殿飲酒嗎?” 靜女道:“方才奴遣了小童去問了,小童回來說,還在飲酒,主還說今夜不回來了?!?/br> “那姬商可是他最敬重的兄長,幾年沒見,這一見啊可不是要歡喜的瘋了。把我常用的蜂蜜水盛一甕來,帶上,隨我去前殿瞧瞧去?!?/br> “喏?!?/br> 夕陽拖著影子走了,黃昏黯然。 前殿的宮室里,多年未見的兄弟倆相對而坐,一番互訴衷腸過后,便是大口飲酒大口吃rou,暢所欲言,說完男兒豪情的事兒,話題終是飄到了兒女柔情這般的瑣事上了。 “重,我已有了三子一女,你才一個兒子,嘖嘖……”話不用說完,但看姬商那露骨的眼神就足夠公子重腦補(bǔ)得了。 哪個男人也不想被看成是個銀樣镴槍頭,公子重頓時怒睜雙眼,想要辯駁一番,可話頭在他嗓子眼里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吐出來的就成了支支吾吾,誰也聽不清的亂草一堆。 “什么,你說什么?”姬商把耳朵幾乎都貼到公子重的嘴唇上了還是沒弄清他說了什么? “咳,吃酒,吃酒。那個,這幾年都去了哪些國家,定然是賺了個滿吧?!惫又貨]話找話道。 姬商瞧他那一副沒出息的樣兒心里就猜出個大概來了,頓時把酒爵往桌上重重一放,就擰起眉頭道:“是不是那女人妒忌成性,不許你親近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