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jié)
“給閣下做事,看來不會太吃虧?!碧K墨瞧著那衣衫上華貴的珍珠瑪瑙,黃石翡翠,貓眼碧玉,卻是輕輕挑了挑眉,一動不動道,“可惜我并不是你真正的下人,閣下這種衣物忒俗,我從來不喜歡打扮的花枝招展,招搖過市的模樣,我更怕自己穿戴的太好,人家會以為我是閣下的男寵呢!不是么?” “我要的就是這種感覺,小子快去換上?!被ㄏ葜噶酥噶撕竺娴钠溜L。 “既然閣下都不在意,我就只好入鄉(xiāng)隨俗了。”蘇墨拿起衣衫,慢慢向屏風后走去。 “小子,其實入鄉(xiāng)隨俗很重要?!被ㄏ萋犞锩?zhèn)鱽硪律缆涞?,窸窸窣窣的聲音,悠悠然的說道,“在魔界那里可是對于穿戴要求很高,你穿戴隨意一定就會被旁人歧視的,身份高貴就要有個身份高貴的樣子?!?/br> 原來如此!蘇墨暗道為何容夙與花惜容二人都是非常講究穿戴,與其他的男人不同,除了虞染是天生喜好打扮。 “不過,我這樣子真的無事?”蘇墨雖然有些不自在,但依然落落大方的走了出來。 花惜容抬起眸子不由輕輕“嘶”了一聲,他目光深沉的望著蘇墨,看的有些認真,有些久,只見蘇墨的腰間掛著綠色的玉佩,青色的足履上懸著兩顆明珠,盛裝打扮后的蘇墨,而且還是一襲華麗麗的男裝,看上去風華絕代,骨子里帶著說不出的高雅風情,那貴氣的衣衫不但沒有遮掩住她的雅致,甚至還有一絲魏晉才子的風骨在內(nèi)。 高貴,冷傲,艷麗,讓人久久回不過神來! “不錯。”花惜容的眸子里波光瀲滟,勾了勾嘴唇,這笑意恁地懶洋洋的,反而令得他那平日清冷的容顏更為魅惑。 “小子,把這個戴上,”花惜容反手丟給她一個帷帽。 蘇墨接過帷帽,眸子看向花惜容,“為何?” 花惜容邪魅一笑,冷冷斜睨她一眼道:“寺院可是你們心目中非常清靜的地方,然而周圍都是釣金龜婿的女眷,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你這樣子不妥,很不妥。”當然他沒有告訴她,魔界的男人喜歡男風,尤其是喜歡蘇墨這種的。 “對了,花公子也一樣要收斂一些,你這長相太過妖邪,也是褻瀆了佛門凈地,同時那些女眷怕是也會盯著花公子不放的?!碧K墨亦面無表情的回答。 “你說的也是?!被ㄏ菥尤灰猜魃狭艘豁斸∶?,“小子,我們先出去走一走,本公子已經(jīng)坐了太久,方才姬白好像已經(jīng)離開此地,本公子可不想與他見面,偏偏那個男人似乎也要去一次魔界,爺真是受不了??!” “姬白也去魔界?”蘇墨不由一怔。 “不錯,很多人都要去,我們已經(jīng)商議過了,很多事情你眼下都需要慢慢的去了解。” “花公子慢慢告訴我就是了?!碧K墨帶著帷帽,微微頷首,想著虞染會不是也一同跟來。 進入大雄寶殿內(nèi),這時候花惜容與蘇墨都戴著帷帽,擋風遮雨不在話下,二人的容貌都是絕色,雖然很多貴族女人來到寺院態(tài)度要收斂一些,然而兩人的姿容實在太過于奪目耀眼,一路上十分的搶眼。 不過蘇墨這時候的心情卻是非常高興的,她看得出自己與花惜容合作后,利益極多,是難以想象得到的好處,她勾了勾嘴唇,接著慢慢問道:“花公子,此地似乎來了很多外地人,不過齊國已經(jīng)封閉,為何還是很多貴族王孫會來?” 花惜容掃了她一眼,“爺聽說你也去了妖界,這段時期回來居然孤陋寡聞?如今齊國的海岸已經(jīng)開始完全放開了,眾人不但可以離開齊國,也可以隨意的進出,接下來去魔界的事情,可不是一兩個人過去,而是上百人會去魔界看看,不過這些人基本都是想要做生意的貴族,還有這些想要嫁人的貴族女子,但是我們一路上都會限制他們的行為,不像你跟著爺兒這么的隨意?!?/br> “這樣很不錯。”蘇墨微微點了點頭。 “如今,三界相通,這都是天空城的功勞?!?/br> “花公子已經(jīng)與他們商議過了?”蘇墨問道。 “嗯,爺與神使,還有天空城使者互相商議了,等到三界互通之后,會考慮先出去一批人,而魔界也會來人界一些商人,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币宦飞匣ㄏ菔终J真的為蘇墨講解著這些內(nèi)容,講解的亦非常仔細。 眼見著花惜容越走越遠,似乎要離開寺院,蘇墨忽然道:“對了,花公子,我可否在此地上先一柱香而后再離開?” “上香?”花惜容微微駐足。 “我來上香,祈求路途平安?!币矠榱朔挤蛉?,同時為了她真正的四哥。 “你居然相信這些!”花惜容表現(xiàn)的興趣缺缺。 “修真之人本來就是有信仰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碧K墨總覺著此地非常殊勝。 “小兒,你若是去了魔界,看到那里的寺院,了解了那些內(nèi)幕,就會讓你失望的?!?/br> “至少我現(xiàn)在覺著此地很好?!碧K墨點燃一枝香,插于香爐內(nèi),容色恭敬的朝著佛像行了一個問訊的禮兒,心如止水,祈求保佑芳夫人病體痊愈,希望四哥能有一日恢復身體。 蘇墨接著回眸看了一眼花惜容,看到對方一副懶洋洋的模樣,眼睛在大殿里看來看去,忽然神色奇怪地道:“你說的不錯,這里的寺廟和魔界的寺院不一樣啊!倒是有一些莊嚴?!?/br> 蘇墨抬眸問道:“寺院本來就很莊嚴,怎么不一樣?” 花惜容立刻看了一眼旁邊敲打木魚的老和尚,問道:“你們這里怎么沒有抱在一起的佛像?” 老和尚立刻嘴唇一抖,“阿彌陀佛,施主胡說什么?那是什么佛像,褻瀆了佛門凈地?!?/br> 蘇墨也無語的瞪了瞪他,這個花惜容真是胡說八道什么。 花惜容摸了摸下巴道:“我們那里的寺院可到處都是摟摟抱抱的佛像,和這里大不一樣?!?/br> 老和尚指天發(fā)誓,“佛門絕對沒有那種摟摟抱抱的男佛女佛,楞嚴經(jīng)就說過那種佛像是胡說八道,若是讓方丈知道一定會給你三十戒尺?!?/br> 花惜容嘆息道:“總之,我們那里的寺院倒是與這里的寺院大不一樣,那里喜歡歡喜佛,喜歡用人骨和人皮做法器,那里的出家人參與政事,尤其喜歡吃rou喝酒,她們不守戒律,而且娶妻養(yǎng)情人,強搶民女,滿足獸欲,還真的是不一樣啊?!?/br> 老和尚哆嗦了一下,“別胡說八道,那都是魔?。 ?/br> 花惜容點了點頭,“不錯,是魔界的,都是魔。” 老和尚懶得理會他,接著敲打木魚,口中念念有詞。 蘇墨聽到他念道:“我見如來三十二相。勝妙殊絕。形體映徹。猶如琉璃。常自思惟。此相非是欲愛所生。何以故。欲氣粗濁。腥臊交遘。膿血雜亂。不能發(fā)生勝凈妙明。紫金光聚。是以渴仰。從佛剃落?!薄独銍澜?jīng)》 于是,她喃喃道:“這些和尚都是很守清規(guī)的,不要把他們與魔界的相提并論。” 花惜容笑道:“不錯,這里的的確不一樣,以后你就知道了!以后你要與我寸步不離。” 蘇墨問道:“寸步不離?” “其實你是我的管家兼貼身保鏢,因為我不喜歡女人,周圍更不希望出現(xiàn)亂七八糟的女人,就是這么簡單?!碧K墨跟著他慢慢的走著,聽著,花惜容忽然站定了身子,蘇墨險些撞上他的身子,幸好她及時的停下了腳步,花惜容慢慢回眸看著蘇墨道:“回程的船上就有四個女人,春夏秋冬,都是很討厭的,以后恐怕還有很多,都是一些該死的絆腳石,我卻不能對她們出手,總之只要有女人出現(xiàn),你記得擺平就好,我們兩個分工合作,我做我的事情,你做你的事情?!?/br> 蘇墨瞇了瞇眸子道:“花公子,既然我難以離開閣下的身邊,豈非不便?以后我需要什么,閣下可否提供給我?” 花惜容回眸妖嬈一笑道:“可以,只要你的要求,都可以給我說,我一定滿足?!?/br> “很好?!碧K墨看了一眼花惜容,表情冷冷淡淡。 此刻,花惜容卻是慵懶隨意,唇邊勾起魅惑的弧度,目光清冷,“小子,記好你以后的職責,從此你就是護花使者了?!?/br> “護花使者?”蘇墨挑起黛眉,表示不解。 “不錯,你就是護花使者,因為爺姓花,你應該護著爺,自然就是爺?shù)淖o花使者了。”但見花惜容的帷帽被清風輕輕的掀起,眉梢眼角都泛著迷人的嫣紅,使得他那張本就來妖異惑人美麗的面龐頓時增加了幾分詭異的妖媚。 蘇墨冷淡看他一眼,真沒想到從他的口中也能聽到這么無恥的話語。 花惜容卻低低說道:“蘇家少年,我對你的表現(xiàn)一直很滿意,你可別叫我失望。” 蘇墨柔聲道:“這么說……我是不是該受寵若驚?” 花惜容輕哼一聲,唇角凝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卻是沒有說話,仿佛已經(jīng)默認。 風雨飄搖,微風吹過,隨著一陣急促的冰冷暴雨,周圍的枝葉嘩嘩的響著,雨水順著葉子細碎的間隙淅淅瀝瀝的落了下來。 隨后二人經(jīng)過禪房時,里面人影晃動,卻是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蘇墨一雙眸子清亮如水,彈一彈指尖,低低道:“那個好像是姬白,居然和方丈在一起?!?/br> “姬白?!被ㄏ菟坪跤行┎恍贾猓澳切∽泳尤贿€沒有走?!?/br> 屋檐下的流水就像瀑布,在姬白與他們之間形成一道沒有溫度難以逾越的雨墻。 里面二人修為很高,似有一道屏障在內(nèi),阻止著外人的神識,蘇墨無法聽清楚他們的話語,對面男子的面龐表情卻是依然的冰冷。 禪房內(nèi),姬白慢慢道:“方丈,本來我請你幫我的師弟重新塑身,看來不需要了?!?/br> 方丈緩緩抬眸,聲音低啞道:“怎么了?他不愿意?” 姬白點了點頭,“他已經(jīng)娶妻了,看樣子是不打算走真正劍修的道路?!?/br> 方丈輕輕的捋了捋胡須,淡然說道:“世人自然有世人自己的情緣,我們沒有必要打擾到他們,就算你那師弟不走劍修的道路,他還是可以一樣用別的方法提升,畢竟像你這種自己要求用易筋經(jīng),洗髓筋來重塑身體的男人還是少見,你們劍修實在太嚴格了?!?/br> 姬白低聲道:“當年我也輕狂過,不過如今身心都已經(jīng)無情無欲?!?/br> 方丈低聲說道:“姬白施主,上次我替你重新塑造身體的時候好像是八百年前,甚至連你的記憶也一并洗去,施主當時就像重生做了一次人,重新入了一次輪回?!?/br> 姬白點了點頭,“都怪我一時走錯路,曾經(jīng)愛上一個女人,還與她有了肌膚之親?!?/br> 方丈詫異道:“那女人施主不是忘記了嗎?” 姬白的銀色發(fā)絲隨風飄搖,清冷的語氣動人心弦,淡淡說道:“可惜我又想起來了,因為我觸碰到了三生石,恢復當年記憶,雖然那個女人死了,卻又重生輪回轉(zhuǎn)世,而且還成為了別人的妻子,不過這些我都已經(jīng)不在意了?!?/br> 此時此刻,他與她再也回不到從前,她愛著別人,他已無情無欲,兩人不再是至親愛侶。 重塑身心,忘記前緣,誰料到一轉(zhuǎn)身,兩人居然再次相遇,當年的冷風撲簌簌的吹落滿樹的石榴紅,那紅色遍地的殷紅,如泣血的感覺,血淚斑斑,傷了他的心。 人生就是一場夢境,一場夢幻,現(xiàn)實如一把刀,一刀刀的割裂了二人昔日所有的情絲。 蘇墨不知為何,看著姬白,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感覺,三生石中看到過他的身影,卻不知道與他究竟是何關(guān)系?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男子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身形料峭孤傲,白發(fā)飄飄,一身蕭瑟,隱于風中。 花惜容站在蘇墨身側(cè),神情若有所思,雖然的神識無法滲透,但花惜容卻是金丹期的高手,他方才聽得清清楚楚,不可置信地道:“沒想到姬白的身上居然有這么多的秘密,此人經(jīng)歷了一千年的時光,居然曾經(jīng)喜歡過一個女人,后來慧劍斬青絲,可惜那個女人已經(jīng)死了,姬白現(xiàn)在已成了赫赫有名的神使大人,甚至無情無欲做了劍修,刻意忘記了那個女人的一切,嘖嘖……” 聽聞花惜容如鳳凰焦尾琴般的聲音慢慢吐出的話語,宛若天籟的聲音,卻是有些殘忍。 蘇墨慢慢看向他,一言不發(fā)的聽著。 花惜容喃喃道:“我忽然想起九百多年前的事情,很久以前我來過此地,姬白的事情大概只有我知道那么一些,當時鬧的沸沸揚揚,但事過境遷,其他的知情者大概都已作古?!?/br> 他頓了頓,接著道:“那時候姬白是一位趙國的皇族,生來就是白發(fā)不詳之人,只有一個女子對她非常的親厚,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最喜歡的女人嫁給了他的兄長,最后女子被發(fā)落了出去,而他救了那個女人,卻與自己喜歡的女人有了肌膚之親,據(jù)說后來那個女人背叛了他,沒想到這廝表面無情無欲,原來早就不是童男了,還重新塑造rou身,忘記那段記憶,靠,原來純陽之身還是假冒的?。〔幌駹斒羌兗冋募冴柲袃??!彼哪抗鈱χО滓延辛艘唤z鄙夷。 蘇墨沒想到姬白身上居然會有這種秘密,她抿了抿嘴唇,腦海里卻慢慢涌出了一些當日觸碰到三生石的畫面。 ------題外話------ 今天好了,我終于又可以活蹦亂跳了,謝謝大家的關(guān)心,每個親送的禮物我都看到,就是碼字后要接孩子,忙的沒空整理名單,原諒我這個二貨吧。 第124章 姬白秘密 更新時間:2014820 20:55:33 本章字數(shù):16916 方丈忽然用神識傳音,接著問道:“姬施主,凡事都要小心,我們當心隔墻有耳,還是用神識傳音的好,對了姬公子,上次你尋老衲時,問我妖界有什么奇草可以增長修為,不知道閣下找到?jīng)]有?” 姬白身影在淡淡的日光中神姿清冷出眾,他慢慢搖了搖頭,從手中拿出一根淺草,蘇墨看出那正是冰狐啃食過的。 “這這這……”方丈臉色微微一變,十分痛惜地道:“這株仙草竟然已經(jīng)成了這個樣子?” “已經(jīng)被一只狐貍吃過了?!奔О椎恼f道。 “可惜啊可惜,仙草所有的精華都應在葉子上面啊,剩下的這些個勉強可以煉丹用,但是卻是難以提升修為,閣下恐怕眼下一千年的壽命用盡后,最多只有三百年的陽壽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在這些時間內(nèi)達到元嬰期?!狈秸傻哪抗忾W過一絲憐憫,卻是在憐憫著姬白,接著道:“姬公子若是無法提升到元嬰期,那么閣下只能認命了!” 姬白則淡淡地道:“姬某正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我想問方丈,不知道魔界有什么提升實力的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