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那么,你是屬于哪一種?”中年人問道。 “兩種皆可?!碧K墨自信的說道。 這少年居然說自己是煉器師?中年人目光深深看她一眼,忽然眸子冷凝道:“你膽子很大?!?/br> 他的話語絕非贊賞,而是威脅與不屑。 旁邊的杜老大冷冷一笑,這個少年真是無知,以為自己是煉器師就很有本事不成? 如果少年說服一般的小門小派或許可以,但任何一個有實力的大宗門都早已和煉器師們合作。 煉器師雖然非常罕見,也分三六九等,當然,青云宗這種強勢的大宗派,自己門內(nèi)就有兩個三階煉器師,赫赫有名的夏家也會偶爾與青云宗合作,總之青云宗的眼界絕非尋常門派能比,三階以下的煉器師根本就不需要多看一眼,其他毛遂自薦的煉器師更加放不到眼里! 中年人目光一斂,最后道:“很好,你可有煉器師的資格?” 蘇墨斜斜一倚,唇邊的笑意如罌粟花般綻開,“眼下還沒有呢。” 中年人厲色猶存,冷冷道:“小兒!真正的煉器師是絕不會毛遂自薦的,就是一階的煉器師都會有很多門派招攬,我就看你大概是哪里野路子的學徒罷了!既然你有備而來,又自稱是煉器師,那么你就跟我一起過個幾招,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法器?” 當然,蘇墨既然敢來,自然是有備而來。 她垂下眼,唇角綻出一抹明艷的笑意。 “不錯,我的確親手煉制了兩樣法器,還請閣下鑒賞!” “愚蠢。”中年人冷笑一聲,周圍人立刻退讓開來,他已從懷里拿出了一個金盒子。 此時,他已經(jīng)不準備手下留情,這個小兒既然如此膽大,那么他會讓對方知道踢館的后果。 此刻,周圍每一個武者的目光都流露出羨慕與凝重之意,望向蘇墨的目光就像看著將死之人。 但見金盒蓋子打開,立刻閃出了刺眼的金色,隨即金色一點點分開來,寸寸金芒無比耀眼,慢慢騰起在空中,圍繞在中年人周圍,頃刻間化作一柄柄金色短劍,一眼望去居然有二十把之多! 飛劍!成套的法器! 中年人是在給蘇墨一個下馬威,一開始就亮出了壓箱底的寶物。 以此證明青云宗根本看不上什么尋常的煉器師。 虞染微微動容,他已從空氣的靈動中察覺,每一柄金色的短劍都是一種劍術(shù),施展起來的話,相當于一個淬體中階武者的實力,這二十把金色飛劍,就相當于二十個淬體期的武者同時施展飛劍術(shù)。 威力不敢想象,難以抵擋,絕對強大! 夏楓的嘴唇已抿成了一條線,看的目不轉(zhuǎn)睛,“青云宗的人果然厲害,實在是很厲害?!?/br> 虞染這時候目光凝起,收起了聚骨扇,已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 大喝一聲,寒光一閃,在中年人的神識指揮下,最先調(diào)動了八柄金色的小劍,從四面八方而來,帶著破竹之勢向著蘇墨沖來。 蘇墨微微一笑,慢慢抬眸,指尖輕抬。 只見袖子里出現(xiàn)十幾枚飛針,接著幾枚銀色光芒閃耀,圍繞在她的身邊快速地穿梭起來,剎那間交織出一片詭異的銀色絲網(wǎng)。 接著幾道銀光一閃,化作一條條細密的銀色小蛇,飛快迎向金色短劍。 什么?飛針?居然也是成套的法器? 看著飛針出現(xiàn),中年人面露驚詫,但有關(guān)飛針的各種傳聞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 飛針看似很尋常,但是因為易于隱藏,且速度極快,一直是屬于法器中的暗器,也是傳說中的陰毒法器。 雖然飛針的攻擊力遠遠不如飛劍,但是由于體積很小的緣故,無法在里面刻畫復雜的靈陣圖,而且作為成套的飛針必須刻畫法陣一氣呵成,不能有絲毫偏差,否則施展起來難以一致,且煉制起來極為困難,目前還未有什么煉器師可以輕易的煉制出。 神識若是不夠強大,靈陣圖若是刻畫的不盡善盡美,都難以匹配,所以煉制的難度更是其它法器的百倍,這類法器在坊市中是非常罕見的,有價無市。 據(jù)說,擁有飛針法器的人物,通常也會把此物當做殺手锏,絕對不會出手買賣。 像他這樣的人擁有一件四品法器的人物,都已令人羨慕不已,何況能得到這傳說中的飛針。 就在他感慨萬千的時候,殊不知蘇墨煉制的飛針卻是防“狼”用的。 而那只“狼”,就在對面的屋頂上。 第045章 白發(fā)美男 更新時間:2014820 20:55:04 本章字數(shù):5583 飛針一晃,迅速纏繞在金劍上,尾部絲線阻止了金劍的去路。 中年人沒想到一枚金針完全可以攔阻幾支飛劍,臉色微微一沉。 又見其他金針環(huán)繞在“少年”周圍,隨時可進攻,攻守兼?zhèn)?,軌跡變幻莫測,不由目光微閃。 與此同時,蘇墨抬起魅惑的雙眸,眼中閃過雪亮光澤,不緊不慢地伸出完美無瑕的玉腕,祭出一把毫不起眼的青色小劍,將一些神識往小劍中送去,激發(fā)了當中的靈陣圖,銀劍立刻發(fā)出錚錚之聲,迅速帶著一道青光飛出,如閃電一般驀然,驚人的劍意令人透不過氣來! 小劍瞬間就飛到中年人的面前,中年人連忙祭出其他的金色短劍,阻擋在自己面前,孰料小劍居然一分為二,變成兩口青光閃閃的雙劍。 一支攻左,一支攻右,攻擊不斷,令人防不勝防。 居然是雌雄雙劍!這依然是陰人的法器,品階自然不低。中年人的臉色又是一變,暗忖自己險些著道,連忙又祭出五支金色短劍遮擋在周圍,不敢有絲毫松懈,額頭已滑落了幾滴汗水。 從默契與詭變的角度來說,這種雌雄雙劍也是異常難以煉制,難度絲毫不遜于飛針。 沒想到這個少年的法器的確非常不凡,暗藏著陰險,他萬萬不該小瞧了對方。 這時中年人已經(jīng)完全動容,他足尖一點,身形向后掠出,同時停止攻勢。 他一面收起金色盒子,一面沉聲道:“少年,你與我休戰(zhàn)如何?” 蘇墨指尖一掐,也收起了飛針與雌雄雙劍,斂入袖中,杏唇輕張,唇邊媚笑深深道:“可以。” 另一廂,周圍的眾人已經(jīng)瞠目結(jié)舌,再次望向蘇墨的目光徹底變了,沒想到對方果然是有些實力的,居然在青云宗副宗主手底下絲毫無損,甚至游刃有余,不知不覺杜老大的心情已經(jīng)變得無比陰沉。 忽然“吱呀”一聲輕響,閣樓一扇門打開,樓梯旁的燈火忽明忽暗。 屋子之內(nèi)傳來男子的聲音,他的聲音如冬風撫過琴弦,有一種難言的悅耳,也有些清冷之意,“小公子,這些法器可是你打造的?” 蘇墨抬眸望去,正想說什么,卻不由一時怔了怔。 昏暗朦朧的階梯間,一個黑衣男人顯得煞是神秘,從頭到腳披著一件黑色的斗篷。 只見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蘇墨,目光幽深,慢慢地取下兜帽,修長優(yōu)美的頸部最先展現(xiàn)在人前。 接著一頭銀白色發(fā)絲如同瀑布一般宣泄而下,宛若燦爛星河般熠熠生輝,同時亦男子露出年輕而絕美的面容,肌膚無暇,白皙如玉,恍若一尊活著的冰玉雕塑。方才在閣樓光線暗淡,其他武者并沒仔細注意此人,可當男子露出其廬山真面時,在場每個人都忍不住恍然失神。 一個人無論再美,也無法帶來如此震撼的感覺,此人仙姿玉骨,已美得不像人類。 月色灑落在他的銀白色長發(fā)上,立時暈染出無比耀眼炫目的光澤,風姿令人心曠神怡,生出一種謫仙般不可褻瀆的神圣之意。 至始至終,這個男子都不曾多看任何人一眼,冷冷清清,氣質(zhì)流露出無情無欲的氣息。 那冰冷的眸子倒映著眾人,俯視著蒼生,沒有一絲情緒。 又如冬日的寒陽,仿佛要讓這世間一切的鉛晦全部都散去。 謫仙的氣質(zhì),絕世的光華,給人以強烈的視覺震撼。 沒想到對方居然暴露出自己的真容,蘇墨瞇了瞇眸子,瞧向他的白發(fā),心中一個名字呼之欲出。 中年人立刻深施一禮,跪在地上,“韓宇參見神使大人。” 眼下若論世俗身份的高貴尊卑,中年人當然已是最高的,可是連他都跪在地上,眾人又聽聞到了神使的名號,頓時一驚,肅然起敬,一同跪倒在了地上,齊齊稱道:“參見神使大人?!?/br> 只有蘇墨并沒有跪拜,她目光深深看著此人,目光若有所思。 男子目光依然清冷,冰泉般清澈的聲音再次響起,“毋須多禮,在這里叫我姬公子便是?!?/br> “是,姬公子?!北娙朔Q是。 對面的屋頂,夏楓側(cè)了側(cè)頭認真看著白發(fā)美男,忽然嘆了口氣,一臉無奈神色道:“說實話,自從我見到染公子與聞人公子后,在下就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覺著世間你們兩人已經(jīng)算是極其出色的了,更沒想到這個白發(fā)美男居然也這么的美這么的出色,本公子對自己的儀容的那么一點點自信,現(xiàn)在已經(jīng)蕩然無存,這還讓我活不活了?” 夏楓一臉沮喪,轉(zhuǎn)身撓墻。 他與阿周本是儀表堂堂,卻在染公子身側(cè)從沒有出眾過。 但凡見過聞人奕與虞染的女子都會沉溺于二人氣度與風華,他與阿周完全成了陪襯。 想當年他也是出眾的貴公子,卻最后落得個綠葉的下場,實在是可嘆可悲。 然而,虞染卻看著那個男人慢慢瞇起了眼眸,低低道:“此人就是昆侖山的神使姬白。” 夏楓嘆道:“傷青絲,悲白發(fā),此人肯定是那個極其有名的神使大人。” 虞染喃喃道:“不錯,繁花三千劍!白發(fā)三千丈!” 只見男子肩側(cè)一縷銀色發(fā)絲垂下,白發(fā)美男慢慢抬眸看向蘇墨,語氣淡淡道:“我可以看看你的法器嗎?” 蘇墨凝視他半晌,從他身上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煙火氣息,彎了彎嘴角,緩緩道:“可以。” 接過法器,男子冰涼的指尖在法器上輕輕一觸,已經(jīng)感受到了其中的陣紋圖,不由喃喃道:“少年,你的煉器之術(shù)倒是巧奪天工?!?/br> 忽然,白發(fā)美男眸子一側(cè),那一瞬恍若玉雪飛花,開口道:“韓宇大人。” “是,不知姬公子有什么要吩咐?”中年人連忙抱拳應聲。 “閣下的法器既然出了問題,你就請這少年替你重新煉制吧!因為比起煉器來說,我更擅長于鑄劍,此事我也無能無力?!卑装l(fā)美男慢慢地說著,語氣中不帶任何情緒,“還有這少年的實力非常了得,年紀輕輕就能達到這實力,如果青云宗與他失之交臂,未免實在可惜?!?/br> 韓宇第一次聽到姬公子稱贊旁人,既然這個少年能得到神使大人的另眼相待,日后必能成為大器。 “公子您說的是。”韓宇對他畢恭畢敬。 當然,他也早已覺察出這個少年非常了得,有了合作的意向,卻是難以拉下臉面,不過既然神使大人對少年如此有賞識的話,讓他心中更無顧慮,抱拳道:“只要姬公子如此吩咐,我當然照辦?!?/br> 白發(fā)美男慢慢點了點頭,目光帶著貴族的清冷。 忽然,他轉(zhuǎn)身向外走去,想來即來,想走即走,并無人敢過問他的停留。 當他路過蘇墨的身旁,忽然一頓,身后銀白色的長發(fā)飄揚。 只聽他用神識傳音道,“少年,你的事情本來與我無關(guān),不過在你的法器之上令我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似有故人的手法,當然我也在你身上嗅到了聞人奕的氣息,同時,在他的身上也有你的氣息,你二人一定關(guān)系匪淺,聞人是我的師弟,所以我方才會出面這么做,我只是舉手之勞,此事你不需對任何人提起。” 蘇墨一怔,接著微微向他施禮。 她覺著此人很是無情,甚至比聞人奕還要無情。 至少聞人奕冰冷的表面下有顆血rou之心,甚至在她面前有過害羞,有過情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