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室內(nèi)的長談結(jié)束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了。燭光將兩人對坐的影子拖曳過地面,覆上了墻壁。那張地圖正鋪在桌上,主教的指尖在拉羅舍爾的位置上一下下地點著。 “法國百廢待興,英國虎視眈眈,我們輸不起任何戰(zhàn)爭。但是這個禍患只會越拖越大,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彼林氐赜趿丝跉?,“毒瘤必須盡早剔除。這場仗非打不可,是成是敗……全都由我承擔?!?/br> 約瑟夫微笑地看著他:“我會幫你。” “為什么?” 神父一愣:“當然是因為——那些新教徒,本應受到神罰。” “是么。”主教淡淡應了一聲,疲憊地合上眼,“不早了,神父旅途勞累,早些休息吧?!?/br> 約瑟夫欠了欠身,起身朝門口走去。 “……可是他們又何罪之有呢?他們只是想要自?!?/br> 神父的腳步停住了。主教依舊閉著眼,聲音輕得像是入了幽冥。 “我死后,一定會下地獄?!?/br> 尾音消散于寂靜。 約瑟夫在門邊站立不動,仿佛凝成了雕塑。過了許久,他終于動了動干澀的唇,微笑道:“我和你一起下。” 疏影(一) 作者有話要說:幫基友推個文~《深井冰的日?!罚置恫灰梦业纳眢w賣蠢》《臥槽說了別離我太遠聽不懂么!》《土豪我們做炮·友吧》萬萬沒想到這貨搶了本攻的殼》《用了我的身就是我的人》《為何總有人盯著本少》《可不可以不rou償》 c市下了一場罕見的大雪,屋頂與綠化帶上像蓋了一層酥軟的松糕。 鏟雪車剛剛駛過,路面上有些遺落下來的殘雪,被一雙雙高跟鞋踩成了臟污的黑泥。整條整條的街道被彩燈與鮮紅的打折標牌裝點、包裹、填塞,眩目的顏色作了鈴兒響叮當?shù)捻嵞_。 許辰川很多年沒在冬天回來過了,第一次見到這種景象,不禁一直從車窗里往外打量著。 中國人沒有在圣誕合家團聚的習慣,所謂活動也無非是各種消費購物。許辰川對此提不起興趣,本想待在家里睡懶覺,結(jié)果臨到中午時突然改變主意,開車出門去了公司。 許國齊看見他時很是驚訝:“怎么不在家休息?” 許辰川默默打了個噴嚏。 “……暖風機呢?” “壞了。” “熱水袋呢?” “找了一圈沒找著?!?/br> “你媽呢?” “買衣服去了?!?/br> 周圍有耳尖的員工不厚道地笑了。 許國齊無奈地拍拍他:“這兒暖氣足,你隨便蹭?!庇只仡^笑笑,“還跟個小孩似的,讓你見笑了。” “哪里,令公子真是一表人才?!?/br> 許辰川這才看見父親身后的男人。是個陌生的年輕人,高挑挺拔,神情友善,正微笑地看著自己。 許國齊介紹道:“這是白晟,華方的銷售經(jīng)理?!?/br> 白晟伸出手來與許辰川的握了握:“許公子怎么稱呼?是不是該叫你英文名?” “啊……叫我辰川就好了?!痹S辰川聽說過華方紙廠,是自家公司重要的客戶之一,規(guī)模做得很大。銷售經(jīng)理不是閑職,這個人看起來也不比自己大幾歲,應當是有些本事的。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張臉十分眼熟。 “你們年輕人好好交流,辰川要跟小白多學學?!痹S國齊笑著說。白晟又是一番謙虛。 許辰川轉(zhuǎn)身去給自己倒熱咖啡,耳邊傳來白晟的聲音:“……時間過得真快,我印象里令公子才剛上大學,怎么就要畢業(yè)了……” “我還記得你第一次來跑業(yè)務的樣子,還一臉青澀呢。”許國齊接口。 “哈哈,是啊,那時候疏影哥——” 許辰川條件反射地一頓。 白晟卻突然住了口,隔了一會,隱約聽見許國齊嘆了口氣。 咖啡快要漫出杯沿了,許辰川連忙松了開關(guān),捧著杯子走了回去。 “聽說辰川在國外生活了很多年,英語一定特別好吧?”白晟很積極地找話題。 許辰川笑笑:“還湊活。” “我就完全不行,從小英語渣,過個四六級還去廟里求簽。我哥沒事就拿這個嘲笑我,哈哈哈……” “對了,你哥身體怎么樣了?”許國齊突然關(guān)切地問。 白晟笑得有些勉強:“最近……好點了?!?/br> ****** “哥,我今天去許氏送禮,看到許總的兒子了?!碑斖戆钻稍陔娫捓锼樗槟?,“長得跟他爹真像啊,尤其是那雙眼睛……不過還是一臉學生氣呢?!?/br> “是么?!卑灼铍S口應道。 “許總問到你了,要我代他向你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