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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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枉你還是名門出身!”溫玉良頭一陣眩暈,連罵聲都失了力氣。 兩只腳分別被倒掛著,痛地緊。溫玉良只覺得自己要撐不住了。 下有蛇蝎出沒,上有蜂巢為患,左右都是死。 “宋長平,你想弄死我不成?我告訴你,今日我被你轟出門我就去官府備了案子,若是我死了,定然是你干的。宋長平,若我死了,你也得跟著陪葬!”乍然冷靜下來,他終于找到了突破口。 可眼前的人,仍舊是云淡風輕地笑著。 名門出生?宋長平心里一陣冷笑。 想當初他一個人在外頭療養(yǎng),認識了趙游煥等人之后,他就知道,論無恥的程度,本就一山還有一山高。 某些時候,無恥到可愛,讓人都嫌棄不了,那才是極品??上駵赜窳歼@樣的人,誰不能踩他兩腳? 想他宋長平,若不是有幾番本事如何能和趙游煥三人結(jié)為好友,他又如何能讓自視甚高的三人喚他一聲“大哥”? 這一聲大哥,可真不是按年紀排的。 當年他帶領(lǐng)趙游煥等人,提刀橫掃整個土匪窩,血濺滿身時,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此刻處理小小的一個溫玉良,不過這般手段罷了,他還怕傷了名門的名譽? 再說,像溫玉良這樣的人,又怎配和他說聲譽? 真真是笑話! “石頭,溫公子累了。你去幫幫他?!彼伍L平緩緩道。 “好叻!”宋磊得令,cao起地上的大刀,便向溫玉良身上揮去。 溫玉良吃了一驚,閉了眼睛尖叫了一聲“不要”,半晌卻毫無動靜。 他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宋磊帶著笑站在不愿的地方,一揮刀,意向之中的疼痛卻沒有,他的身子乍然一疼,整個人往下又掉了一掉。 樹劇烈地晃動了一下,他這才發(fā)現(xiàn),一只腳上的繩子,被砍斷了。 馬蜂們受了驚嚇,已經(jīng)有幾只叮了他兩口。 溫玉良尖叫一聲,還要裝暈,宋長平若有似無的威脅飄了過來,“如果溫公子現(xiàn)在暈過去的話,我家小廝的刀,保不齊會切斷另一根繩子?!?/br> 溫玉良頓時醒了一半,哽咽道,“你弄死我算了!” “好!”這回宋長平卻是反應(yīng)極快,“石頭,你可聽到溫公子的請求?” “不要……”眼淚鼻涕混成一片,劃在傷口上,撕裂一般地疼。 溫玉良哭道:“我知道我狼心狗肺不是人,可是我沒對你娘子做過什么。要怪只能怪蘇氏和向云錦,全是她們指使我做的。不信你可以問問蘇氏身邊的人……我真是走投無路 才會跟云歡要錢。宋大爺,宋大老爺,你饒了我一命吧!” “聽說你和我家娘子,還有過什么?”宋長平這才抬了眉看他。 “沒有,什么都沒有!”溫玉良趕忙應(yīng)道,看宋長平臉色依然,他趕忙加了兩句,“我只是嘴賤罷了。往后我若還敢亂說,老天懲罰我爛了舌頭!” 宋長平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揮了揮手對宋磊道:“瞧,溫公子都落汗了,去,給他擦擦汗!讓他醒醒神,看看還有什么要說的沒。” “好叻!”宋磊提了刀還要過去,溫玉良搖頭道:“不用了,不用了!” 他這一抖,又引來幾只馬蜂,直接叮在他的鼻子尖上。 溫玉良幾乎痛地都快麻木了。宋磊一刀,直接削掉了他的一叢頭發(fā)。 “別嚇我,我求你了……”溫玉良嚶嚶哭道,“今天我特意進向府,是向云錦告訴我,你們今天一定會回門。也是她教給我的法子,讓我拿黑貓騙向云錦,否則我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去?還有,蘇氏曾經(jīng)對我說過,向恒寧不是個好東西,如果他執(zhí)意要去蜀州,那她不介意再當一次寡婦,到時候向家的錢,都會落在她的手上。還有向云歡,她說她不會放過向云歡的……全是她做的……” 溫玉良嚶嚶說了半晌,一時半會什么都給吐了出來。 說完后,他的身子一輕,啪地一聲便摔在地上,身邊全是虎視眈眈的蛇,還有蠢蠢欲動地蝎子。 他團縮成一團,罵道:“宋長平,倘若我死了,我一定找你報仇!” “你只需記住你今日的話。往后你若是再在雍州出現(xiàn),我保證親手一片片將你的rou削下來!”頭上是一股冷厲的聲音,片刻后,空中落下一條繩子,溫玉良只覺自己撿到了救命的繩索,趕忙往上爬。 屁股上猛然被咬了一口,溫玉良越發(fā)沒命往上爬,到了頂端時,那兒早就沒了人。可是他卻仍是后怕,拖著一條傷腿,在林子里狂奔起來。 直到河邊,他終于癱軟,后背早就濕透了。 在微弱的晨光中,被嚇了一夜的溫玉良,捂著自己已經(jīng)腫起來的屁股,再看看河水里,自己有如豬頭的腦袋,終于放聲大哭。 ****** 云歡第二日醒來時,宋長平還在沉沉睡著。她存了玩心,捏住宋長平的鼻子,好半晌,宋長平卻都不呼吸。 她嚇了一跳,趕忙松開手,宋長平卻期然睜開了眼睛,一把將她摟在懷里,拿著臉上的胡子去刺她。 云歡被刺地直發(fā)癢,隨手又去撓他癢癢,哪知撓了半晌,宋長平絲毫沒反應(yīng),反倒是呼吸漸重,眼睛里迷上一層情欲。云歡趕忙討?zhàn)埖溃骸安煌媪瞬煌媪?!?/br> “看你往后還敢胡鬧……”長平在她耳畔低聲呢喃著,一只手卻是直接將云歡的手拉過來,緩緩下挪,直到腹下才停住。 有一樣?xùn)|西硬生生地抵著她,云歡臉一紅,趕忙收回手來,再也不敢亂動。 見長平眼下有青影,云歡問道:“你昨兒起夜去了那么久?我等了好一會也沒等到你回來?!?/br> 昨夜睡著時,她一摸身邊,卻是落了空。她迷迷糊糊地等著,到睡著時都沒等到他回來。倒是快醒時,她一直覺得有個人在注視著她…… 莫非全是做夢? “睡不著,怕吵著你,就在院子外頭站了會?!遍L平低聲回道,頭抵著她腦袋。 不知為何,他心里頭異常的平靜,摟著云歡,如何都不肯放手,“我恨不得就這樣下去,抱著你不用動,才好?!?/br> “那不得餓死?。 痹茪g掙扎了一下,笑道:“懶豬,起床!我去給你做飯!” 宋長平翻身便把她壓在懷里,瞇著眼睛抱怨道:“我可不是娶個老婆回來做廚娘!做飯有丫鬟呢,往后你最大的任務(wù),就是陪我睡覺!” “……”昨兒她相公不是在院子里站著,而是去做了竊玉偷香的雅賊了吧? 云歡暗自想著,伸了雙手就去揉宋長平的臉,邊揉邊笑道:“別睡了!起來了啦!” “不么,累!”宋長平索性整個臉都埋在枕頭里。 云歡無奈,正想著要不要使出殺手锏來,外頭的聲音卻隱約傳進來。 “大爺和大奶奶可醒了?”聽那聲音,像是老太太房里的繡屏。 “大約還沒,怎的?”思華應(yīng)道。 “我也不大曉得。一大早上,老爺夫人都去了老太太那,老太太這會著急要見大爺和大奶奶呢?!崩C屏又道。 云歡趕忙掐了下宋長平的腰,催道,“趕緊起來!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38章 魚蒙 兩人趕忙起身,見外頭果真是老太太身邊的繡屏,問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兒,繡屏直說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長平索性打發(fā)了繡屏先行回去。云歡這邊替長平拾掇,那邊長平喚了院子里的福壽到跟前問話。 “昨兒府里可發(fā)生什么大事?”長平問道。 福壽想了片刻,道:“這幾日倒也沒發(fā)生什么大事。要說有什么事兒,也是前幾天了?!?/br> 福壽眼睛看了云歡一眼,說話也吞吞吐吐,使了眼色想同長平單獨說話。 “奶奶不是外人,有話直說便是了。”長平蹙眉道。 福壽頓了頓,道:“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事情發(fā)生在爺和奶奶成親那日,小的怕奶奶忌諱?!?/br> “奶奶我也沒做什么虧心事,佛祖也會向著我,沒事,你說吧。”云歡笑笑應(yīng)道。 福壽這才請了嗓子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 原來,孫姨娘底下有個丫鬟名叫芳兒,一直以來是個規(guī)行矩步的人,辦事妥帖,話又不多,孫姨娘極倚仗她。 半年前,這丫頭卻是漸漸變的不愛笑,底下人一問,才知道她家老娘生了重病。芳兒依舊盡心盡力辦事,若是得空,便趕忙往家里跑照顧老娘。 孫姨娘幾次三番尋不著她,有幾回當著一眾人的面兒,數(shù)落了她兩句。當下她也解釋了,孫姨娘也就放過她了。 怎知過了幾日,芳兒的老娘病重,把平日攢下來的錢全都耗了個精光。芳兒走投無路,只得來跟孫姨娘預(yù)支工錢。這一回孫姨娘怎么都不肯,面上還罵了芳兒幾句,說她吃里扒外,全然不干正經(jīng)事兒。 “芳兒平日辦事最是讓人放心,為人也好。我們這幾個下人,都是互相幫襯著的,知道她這個情形,便把自己的月錢都給了她。她還哭了好幾回,不停地謝我們,看著可真是可憐?!备壅f及此處,也是噓唏一聲,“那日她把錢拿回去后,聽說是保住了老娘的一條命,怎奈再回府時,孫姨娘卻是直接將她綁了,說芳兒偷了她的簪子。芳兒怎么解釋,孫姨娘都不聽,連著關(guān)了她兩日。等她兩日后放出來,回家一看,老娘一命嗚呼了。” 福壽嘆了口氣道:“那個芳兒,大爺也是見過的。咱們剛回來那會,大爺在街上掉了個錢袋子,正好教她撿著了,她還追了咱們好遠,要把錢還給咱們。這樣的人,哪里會偷東西?!?/br> 教他這么一說,宋長平隱約有那么點印象,是個笑起來怪可愛的姑娘。 “后來孫姨娘尋著那簪子了?”云歡問。 “孫姨娘說是沒尋著,是看芳兒在她屋里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發(fā)了恩才放她出來的。又要扣她半年工錢,賠那個簪子錢!”福壽恨恨道:“被人冤枉,自家老娘又慘死,芳兒一氣之下想不開,便走了死路……就在大爺成親那日,她跳了井。因為跟大爺?shù)南彩孪嘧玻瑢O姨娘便私下里悄無聲息地處理了。只有孫姨娘院子里的人曉得?!?/br> “好好一條命就這么走了?”云歡不可思議。這個丫頭,性子也太剛烈了些。若是能活著,哪一日指不定就能還她清白。以死明志固然壯烈,可人都死了,害她的人依舊好生生地活著,那死又有什么意義。 還有這個孫姨娘…… 待福壽退下,云歡這才問長平道:“我在外頭的時候可聽說了宋府有個孫姨娘,能干地緊。前幾回見著她,也是能把老太太、老爺、夫人哄的服服帖帖的,聽說治下更是有一手,怎么這會聽著,全然不是那回事?” “你也說了,外頭只聞孫姨娘,不知宋夫人。端是這句話,就可見一斑了?!?/br> 宋長平挽了她要走,邊走邊道:“ 我娘死后,府里的事情都是由孫姨娘打理。孫興那樣精明的人,她的meimei又怎么會差。這些年,孫姨娘確然將府里的事情打理的很好,可是上能哄得主子開心,下能壓得住一干奴才,光用一套是不成的。是以她對上是笑臉,對下,卻是鐵血手腕。她待下人,可嚴苛地緊?!?/br> “我第一回來你這時,似乎聽到福壽的弟弟福祿把孫姨娘的什么花瓶打了,聽到消息時,他也是驚恐萬分。不過是個姨娘,他卻怕成那樣……” 為人太囂張,決計會招人忌恨?,F(xiàn)下里能把上頭哄好也就罷了,倘若哪一日上頭的人也不幫著她,她真真是左右不是人。 光從這一點來說,她反倒是欣賞王氏,索性當了撂手掌柜,即便是被老太太念上兩句,可為人只要溫和謙遜,老太太總不至于太難為她。 對于下人來說,有這么個好伺候的主子,更是一件樂事。 左右逢源,何樂而不為? 長平咧了嘴笑道:“她這人最是記仇。那日福祿把她的花瓶打碎了,她就險些下了重手打了福祿。福壽去磕頭求情也沒用,最后還是趙游煥說了兩句,她才作罷。可后來還是給她尋著了機會,給福祿穿了不少小鞋?!?/br> “每個人治家的法子不同罷了……”云歡的嘴張了又合,最后只剩下這句話,心里頭想得卻是:這樣的人治家,下人可怎么好受。 可想來想去,這事兒到底也只是孫姨娘屋子里的事兒,老太太這么興師動眾地請他們二人過去,不知為的是什么事情。 他們倆到的時候,屋子里已經(jīng)坐滿了人。 老太太坐在上首,一臉的沉重。宋元慶蹙著眉,王氏一副完全不在情況里的模樣,垂著眸子。又有宋紫顏、宋藍笙兩人站在老太太身后。 堂屋的正中間,孫姨娘滿面淚水地跪在正當中,拿了帕子一邊拭淚一邊期期艾艾道:“從前我對那丫頭如何,府里的下人們都看得到。多少重要的差事都交給她做,知道她家老娘生了重病,我也沒吭一聲,后頭也是看她態(tài)度太多散漫才說了兩句。從頭至尾,我又沒逼過她,她跳井又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云歡正巧聽到這個,心頭咯噔一跳:什么時候家里死了個丫頭,需要這般興師動眾。 兩人進屋對長輩們行了禮,老太太略略點頭,讓二人退到一旁,擰了眉罵道:“咱們家一向積善,對下人也一向厚道。那日成親發(fā)生了那樣的事兒,我怕沖了喜事,特意囑咐你要安置好她的家人。若你當初聽我的,又怎么會出今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