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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紅塵四合在線閱讀 - 第17節(jié)

第17節(jié)

    本來還說挑模樣相近的悄悄填上,其實鳥兒細看,每只都長得不一樣。定宜一路上和十二爺談鳥經(jīng),最后說起錢,份外愧疚,“又花您五百兩,把我賣了窟窿都填不上,我這回欠您欠大了,連同上次那細狗,給您做一輩子長工都不夠償還的?!?/br>
    他只是笑著不說話,定宜怕他沒看見,趨鞭趕上去,手指點了點他的胳膊,“十二爺?”

    他的眼睛和嘴唇彎成極好看的弧度,點頭說:“我知道了,那就攢著慢慢還吧。一輩子那么長,總有還完的時候?!?/br>
    他總是這樣,從來不讓人感覺壓迫,一直是那種松散的處事態(tài)度??伤讲挥嬢^,自己越是感覺難堪,帶著歉意輕聲說對不住,“我就是個廢人,沒您我活不下去似的……”

    他略沉默了下,“我一直很遺憾,聽不見聲音,對我來說人都是不完整的?!?/br>
    定宜啊了聲,心里鈍鈍一陣痛,“您想聽我的聲音么?”她想了想,拉起他兩根手指壓在自己脖子上,“您瞧,我說話,這樣您就聽見了,是不是?”

    十二爺?shù)难凵癯纬?,就是書上寫的清輝映碧海。生動的一抹浮光飄過去,細細的笑從嘴角一直蔓延至眼底,定宜覺得,世上大概再也沒有人的眼睛能美過他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1高碎:亦稱“高末”,舊時北京所特有的一種茶葉,實際上就是茶葉店篩茶時篩出的茶葉末。

    ☆、第34章

    進大宮門,沒走幾步就看見燈火杳杳下站著一個人,抱胸而立,氣勢如虹。定宜心頭一驚,那不是七爺是誰?時候明明還早啊,他不是出去找樂子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趕忙緊走幾步上前,呵著腰問:“外頭沒意思?主子這就回來了?”

    他 說:“沒心情,什么玩意兒,花魁長得膀大腰圓,坐在腿上能壓死人,這地方男人怎么活得這么苦巴巴兒的……”說著往他身后看,老十二從門上進來了,他有點生 氣,囑咐他的話他壓根兒沒往心里去,自己前腳一走,后腳又攪合到一塊兒了。他這會子什么念想呢,就像討回來的媳婦不戀家,跑溜了腳了,老要往外竄,管都管 不住。他不由乍起了嗓子,拉著臉問,“干什么去了?主子一走奴才就胡天胡地,這是哪家的規(guī)矩呀?”

    定宜知道他要發(fā)火,縮著肩把手里籠子往上舉了舉,“奴才求十二爺帶我買鳥去了?!?/br>
    “買什么鳥兒???”七爺一頭霧水,“你是養(yǎng)鳥上癮,自己也打算弄兩個玩玩?”低頭打量籠子,“不錯啊,這么好的鳥兒,難得?!庇挚戳丝春氩?,“怎么著,你們交情到這份上了?兩只鳥不便宜吧?”

    弘策臉上淡淡的,也沒拐彎抹角,直言道:“這鳥不是給她的,買了是為你。你原先那兩只鳥叫人毒死了,小樹怕你難過,新鳥帶回來,好讓你分分心?!?/br>
    七爺目瞪口呆,“什么?兩只鳥兒死了?”

    定宜眼里含著淚,囁嚅道:“今早從您那兒回來,在花園里曬了會兒太陽,后來就不吃不喝的,沒入夜就全死了?!边呎f邊跪下磕頭,“是奴才的疏忽,沒好好照料它們,主子有什么氣就往奴才身上撒吧。奴才到您門下,差事沒辦好,沒臉見主子。您打我罵我,我心里才好受?!?/br>
    “你倒好受了,我呢?”弘韜太震驚了,他的鳥就這么稀里糊涂死了,簡直不可思議,“早晨還好好的,怎么說死就死了……起來、起來……剛才說遭人下了藥,是誰干的?”

    “要查不難,行宮內(nèi)苑不是人人能隨意進出的,戈什哈都住在西七所圍房里,要進宮就得過門禁。咱們才到,這里伺候的太監(jiān)宮女也沒誰有這個膽兒,必定是先前有過節(jié)的,毀人飯碗報私仇?!鞭D(zhuǎn)頭問沙桐,“你找當值的人打聽清楚沒有?今兒辰時過后哪些人走動過?”

    沙桐道:“回爺話,咱們醇王府的人非召不得入宮,奴才查了門禁上記檔,只有七爺府上侍衛(wèi)廖大頭和錢川進過內(nèi)苑。”

    定宜啊了聲,“廖頭兒在花園里還和我搭訕來著,當時只有他一個人,并沒有看見錢串子。難不成是玩兒調(diào)虎離山,這頭引我說話,那頭偷著給鳥兒喂毒?”

    事情明擺著了,都是有勇無謀的匹夫,想一出是一出。以為鳥死了會怪罪伺候鳥的人,可惜顧頭不顧尾,一彎腰,腚都露出來了。

    “今天給鳥下毒,明天就敢毒死人。”弘策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宮掖之中行兇,消息泄露出去,七哥回京沒法交代。做奴才的對主子不忠,明知道鳥是主子心愛之物,為泄私怨加以毒害,這樣的人就該拿來好好做筏子,以儆效尤?!?/br>
    七爺?shù)膽嵟衽D月里打雷,帶著某種凄厲驚惶的味道,揚聲叫那金,“姥姥的,把壽恒、廖大頭和錢川都給爺叫來,今兒不處置他們,宇文兩個字倒起寫!”

    七爺一陣風似的卷走了,定宜惶惶看十二爺,他安撫式地一笑,對沙桐道:“把那天在燕子河驛站起哄的侍衛(wèi)都叫來,離心離德的一伙人,要爛從芯里爛起。他們不招自有人招,要不就是狗咬狗一嘴毛,也不賴?!?/br>
    他這么說,定宜一旁聽著,覺得十二爺真不是表面看上去這么簡單。他是溫潤的人,可是當?shù)霉麛嗟臅r候也雷厲風行。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己認識他才兩個多月,這么一點時間,要了解一個人還遠遠不夠。

    七 爺那頭呢,像吃了槍藥,在文德殿里暴跳如雷。他是練家子,腿功不錯,幾個奴才跪在那兒,他也沒問情由,挨個兒窩心腳踢了個遍。底下人挨了揍不敢多言,重新 爬起來跪好,他從墻上摘了蛇皮鞭過來,粗著嗓門呵斥:“老子今天一肚子火,回來就遇上這種事兒,你們是瞧主子悠閑,成心的給我添堵是不是?人說養(yǎng)狗看家, 你們倒好,窩里橫,禍害起主子來了。說,誰下藥毒死了我的鳥兒,別琢磨著互相遮掩,老子平常放任你們,不表示老子瞎了眼。老老實實招供,要么廢了禍頭子, 要么三個一塊兒上閻王殿報到,別叫爺?shù)戎?,說!”

    壽恒結(jié)結(jié)巴巴辯解:“回主子話,奴才今兒一整天都在轎馬場置辦東西,越往北天越冷,萬一走不到驛站,生火取暖的東西總要預備點兒。奴才雖沒進宮,出了這樣的事是奴才失職,奴才自問愧對主子,請主子狠狠責罰奴才?!?/br>
    七爺呸了聲,“混賬行子,那些事要你一個班領辦,你底下人全是死的?治軍不嚴的確是你的罪過,可我如今要拿的是下毒的人?!彼D(zhuǎn)過身,兩眼眈眈盯著另兩個,“趁爺還有耐心趕緊說,惹毛了我,熨平你們!”

    他 這聲氣兒聽著瘆人,定宜在旁邊嚇得一哆嗦。抬眼看看,錢串子皮頭皮臉一味賣呆,“主子您圣明,今兒奴才和廖頭兒是進過宮,到您跟前回了話,沒耽擱就出去 了。沐小樹是鳥把式,鳥出了岔子得問他。再說宮里森嚴,誰那么大的膽子敢下藥???是不是他照管不利,把鳥兒慢待死了?”

    七爺治家 不嚴,雷聲大雨點小的脾氣早讓人摸透了。定宜看見錢串子這模樣就生氣,反唇相譏道:“我可在園子里遇上廖頭兒了,還說了話的,園里太監(jiān)能作證。我倒要問問 你,那時候沒見你人,你在哪里?是不是上回的事你記恨到現(xiàn)在,逮著機會就要整治我?你害我沒關系,別碰我的鳥兒,欺負它們不會告狀,你算什么英雄好漢!”

    旁觀的弘策一直沒開口,直到魏開泰帶了太醫(yī)進來,掃袖打千兒請兩位爺?shù)陌?,他才道:“錢川說的也有理,鳥怎么死的得驗一驗,沒的冤枉了好人?!?/br>
    小 太監(jiān)托個托盤,把兩只鳥兒都送上來,七爺一看痛心疾首,坐在椅子里只管長嘆。太醫(yī)動手,拔了鳥肚子上的毛,從食管這兒一路剖開,摘出那小小的食兒包,因為 實在小,怎么驗呢,拿針灸用的銀針。怕時候長了消化完了,腸子那塊兒也扎上,大伙兒愣眼盯著,真跟仵作驗尸似的,緊張得大喘氣兒。結(jié)果很重要,驗出有毒, 必定是別人下了黑手,驗不出呢,十有八/九就是定宜的錯。

    但是好好的鳥兒,酷暑沒熱死、下雨沒淋死,到了行宮安頓下來,怎么突然 就死了?死的蹊蹺,就說明有貓膩。隔了一會兒驗完了,盤兒里白布上并排放了十幾支針,針尖呈黑色,太醫(yī)垂手道:“稟兩位王爺,這鳥兒是給毒死的,毒挺厲 害,不過藥性慢,量又不大,從上半晌到傍晚,里頭時候長,也消耗了些,但是還能瞧出來。”

    定宜有種沉冤昭雪的痛快,睥睨著錢串子,這回他不說話了,兩個眼睛滴溜溜轉(zhuǎn),大約覺得就算驗出毒來,也沒證據(jù)指證他??伤似郀斶@樣的人,懶得動腦子,簡單粗暴用起來得心應手。

    弘韜哼哼冷笑,“真了不得,我養(yǎng)的一幫好奴才,算計人算計到主子頭上來了。壽恒沒進宮,監(jiān)管不力罪不至死,至于廖大頭和錢川,橫豎脫不了干系。是你們干的,宰了你們算給鳥兒償命了;不是你們干的……那就算你們倒霉,下去幫著照料鳥兒吧!”

    跪地的人大驚失色,“主子,這……這……”

    弘策往外看了眼,七爺手底下那幫侍衛(wèi)全傳來了,便道:“一間屋子住著,我不信沒人看見。這會兒不是講兄弟情義的時候,是指認還是一塊兒拖下水,你們自己琢磨?!?/br>
    七爺有點發(fā)愣,兩個料理完了還不夠,這是要連鍋端?老十二這手太狠了,打算把他打成光桿兒王爺?

    弘策自有他的用意,捉賊拿贓,當時沒能揪住人,如今僅靠推斷,就算治了罪,別人未必心服口服。人都是這樣,禍事上門急于撇清,一聽要連坐,自然有人會站出來。沒看見弄藥,可看見拌鳥食了,這么說來也是一樣。

    廖大頭終于撐不住了,他沒想到弄死兩個鳥要償命,嚇得牙關亂叩,膝行幾步打著擺子說:“主子……奴才可什么也沒干呀!奴才就和小樹在園子里說了幾句話,別的一概不知啊……”

    七爺啐了他個滿臉花,“最瞧不上的就是你這樣的孬種,敢做不敢當,你什么玩意兒!”一頓臭罵,扭頭叫人,“都看著?拉出去給我砍了!”

    頓時哀聲大作,真要去死了個個留戀陽世,哭著喊著求主子開恩。雖說宮中投毒其罪當誅,但毒殺的畢竟是鳥,搭進兩條人命似乎有些過了。弘策叫住手,“另開發(fā)吧,打五十軍棍發(fā)辛者庫就是了,犯不著要他們的命?!?/br>
    七爺氣得臉都垮了,坐在圈椅里不說話。他不點頭,大伙兒沒法辦,都扎手等著。他回過眼看了一圈,“等什么?辦吧!”胡亂擺了兩下手,“散了、散了……都走,走!”

    七爺心情很低落,沒人杵在這里挨罵。大伙兒應個是,卻行要退出去,他又叫了聲,“沐小樹,你給我留下?!?/br>
    定宜怔了怔,縮脖兒重新回了殿里。弘策腳下略頓了下,終究還是去了。

    人 走完了,七爺要罵人還是要吃人,真說不上來。她怯怯看過去,把鳥籠子往前湊了湊,“主子您別傷心,鳥死不能復生,還好我機靈,又給您弄了兩個。這鳥不比鳳 兒和鶯鶯差,還是原來的品,百靈會叫十三套,主子您瞧瞧……”他馬臉真黑得沒法看了,定宜的胳膊僵在半空中,進退不得。

    七爺哼了聲,“好鳥兒?十三套?花多少銀子買的?”

    她啞然張了張嘴,遲疑道:“鳥帶籠,統(tǒng)共五百兩?!?/br>
    “五百兩,誰花的錢?”

    誰花的錢還用問嗎,把她渾身的骨頭卸了都不值五百兩。她垂著頭說:“我沒錢,是十二爺出的銀子?!?/br>
    “你 也好意思,花著別人的錢,你虧心不虧心?”七爺起身滿地轉(zhuǎn)悠,捂著心口哀嚎,“真氣死我了你,我和你說過沒有,有事兒別找十二爺,我才是你正經(jīng)主子,你找 我啊,怎么老忘了呢你。你這腦袋長著就為了顯高啊,???腦子記不住事兒,裝的是豆花兒么你?還要我說多少回,你倒是給個準話啊?!?/br>
    王爺簡直痛心疾首,定宜被他罵得眼淚汪汪,“這不是鳥兒死了我著急嗎,怕您生氣,趕緊的買回來填補上,您心里能好受點兒。”

    “敢情還是為我?你倒說的出口!鳥死了就死了,兩只鳥值什么,你顛顛兒找人家,算怎么回事?你就那么怕我?我這么好的主子,這么體人意兒,天底下都難找,你怕我什么?你好好說明白了,我能逼你去死?這下可痛快了,欠一屁股債,你打算怎么還?”

    他像打翻了核桃車,嘰哩咕嚕一堆,把她說得張口結(jié)舌。好主子?他說的是他自己么?以前沒覺得他好說話,這回鳥死了就死了,一點兒不在乎,簡直匪夷所思。

    定宜哭都忘了,傻呆呆看著他,“您說怎么辦?”

    七爺橫眼來豎眼去,恨不得把他凌遲。手指頭往籠里一指,“都放了,爺看見就來氣!”

    那不成,她把鳥籠藏到身后,“五百兩銀子呢,不能這么糟蹋錢?!?/br>
    別說五百兩,就是五千兩,七爺連眼睛都不帶眨的,“我說放了就放了?!?/br>
    她往后退一大步,“主子,鶯鶯和鳳兒都死了,沒鳥兒我留在您這兒干什么鳥把式呀,您讓我賦閑,白給我俸祿?”

    俸 祿倒是其次,賦閑不行,人閑著愛胡思亂想,得找點事做。他蹙眉撓了撓眉角,“咱們不是沒錢吶,該【欠】人錢不行,干不出來!要鳥兒我自己買,用不著他送。 還有上回那陜西狗,要不還他,要不折現(xiàn)錢,多少他說了算。反正一門兒歸一門兒,算清了往后不欠他的,見了面咱們坦坦蕩蕩?!?/br>
    張嘴 閉嘴咱們,七爺覺得這說法最能表現(xiàn)他現(xiàn)在所思所想。他今天去勾欄院了,粉頭子摟肩摩背別提多親熱,可對著那些人,居然覺得脂粉香聞著生惡心。灰溜溜出來 了,轉(zhuǎn)頭上了相公堂子,那里頭都是十幾歲的男孩兒,個個頭光面滑長得不賴,可他發(fā)現(xiàn)還是不行,停在門口卻步不前。這也不對那也不對,突然遍體生涼,怎么辦 呢,別不是不中用了吧!

    他定定看著燈下人,還是小樹的長相順眼。他有點失神,托腮喃喃:“樹啊,你要是個女的多好,不讓你干戈什哈了,爺讓你當庶福晉。”

    ☆、第35章

    定宜像被雷劈了似的,惶然瞠大了眼睛,“主子,我是男的,當不了您的庶福晉?!?/br>
    “知道?!逼郀攲ψ约猴@然很失望,耷拉著眼皮道,“我就是隨口一說,哪兒能讓你當庶福晉呢,天底下女人又沒死光?!?/br>
    她悻悻摸了摸鼻子,“那您這么說是什么用意?就是為了拿我玩笑吶?”

    “也不是?!逼郀旛獾酱扒?推窗往外看,天上明月高懸,心頭暗自凄涼。他說,“小樹啊,你師父給你說親沒有?你將來打算娶幾房太太呀?”

    定宜把鳥掛在架子上,笑道:“奴才是窮苦人,娶幾房養(yǎng)不活,一家子都餓死么?我就想找那么一個人,同甘共苦著,他賣豆汁兒,我賣焦圈,有口飯吃,在一塊兒別紅臉,和和氣氣的,就夠了?!?/br>
    他 咂嘴琢磨了下,“一生一世一雙人,意境挺美的,大概也只有老百姓能做到。像我們吶,朝廷給指婚。萬歲爺自打弄了個繼皇后,如今是撂挑子了,選秀倒也還選, 選了自己不留著,全送人了。我是覺得吧,他有點懼內(nèi)。別看皇后整天笑模樣,誰說什么都好,其實這人心眼兒多著呢!訓兒子訓得厲害,六阿哥看見他爹跟看見親 兄弟似的,看見他媽嚇得繞道。皇后潑辣,閨房里八成也訓男人,所以皇上后來連個答應都不帶挑了,可憐見兒的。我們宇文家男人有兩種,要不認準一個到死,要 不一個都不愛,我算哪一種呢,自己也不知道?!彼D(zhuǎn)過身來問他,“你說我像哪一種?”

    這問題太難了,定宜說:“我瞧不出來,您家不是有好幾房福晉了嗎?!?/br>
    “是 啊?!逼郀斢悬c迷糊,“幾房來著,我得數(shù)數(shù)……一個二把手,三個三把手,統(tǒng)共就四個,還缺個當家的。明年開春又一輪選,到時候差不多該指了。不光我,老十 二和老十三也是時候了。皇上真累啊,指完我們這輩兒輪著他兒子那輩兒。我和你說,天底下最大的媒婆就是皇上,他給配的人,還容不得你挑揀,他說這個就這 個,不許討價還價。你說我們這些皇親國戚可憐不可憐,婚事輪不著自己說話,就是配個瘸子給你,你也得跪下磕頭謝主隆恩?!?/br>
    定宜聽他說,才知道他們這些王公的婚事是這么定下的,“我一直以為爵爺們看上誰家姑娘,悄悄往上回一聲,宮里再傳旨意出來走個過場就成了,原來不是這樣?”

    七 爺說:“這種事兒有是有,在宮里得有靠得住的知心人兒。比方你額涅說得上話呀,或者你和皇上皇后交情深呀,這么走走后門兒,人家通融通融,能盡著你先挑。 不過人心隔肚皮嘛,有時候瞧誰不痛快,給指個不好的,禍害你一輩子,也有。像昆皇后,就是現(xiàn)在皇后前頭那位,有個娘家兄弟,襲了他爹的爵,大小是個公爺, 給指的什么呀?福晉瘸腿,就因為那時候和皇上郎舅倆搶媳婦兒。本來太皇太后已經(jīng)下懿旨把皇后指給小公爺了,硬給皇上扒拉回來,最后把皇后的瘸meimei填塞給 他,這算什么呀,不是明擺著給小鞋穿嗎?”

    定宜臉上帶著不確定的微笑,“主子,這是皇家辛秘,您告訴我,回頭再把我耳朵割嘍。”

    “那 不能?!逼郀斦f,“不算什么辛秘,大伙兒都知道的。我就是想說啊,我們這種人有時候也身不由己,心里想的東西達不成,活著挺費勁。不過我這人看得開,不過 分執(zhí)著,日子挑好的過?!彼袷亲匝宰哉Z,又看小樹一眼,“我自己會勸自己,不能干的事兒撂下完了,就不再想了,很多時候管用,可要是入了骨呀,也難辦。 我這是入骨沒有啊……等回京,爺送你個宅子,往后娶房好媳婦兒,讓你踏踏實實過日子。”

    定宜很覺得意外,“主子,您今兒是怎么了?外頭去喝酒沒有?”

    七 爺搖搖頭,“喝什么酒啊,坐下了,點了兩個頭牌,遠看挺好,近看臉上起褶子。脂粉像糊墻,左一層右一層的,我坐在旁邊提心吊膽,就怕她們一說話粉掉到酒杯 里。那些個風月老手,還獨創(chuàng)個妙招兒,小指上那指甲留兩寸長,往里邊盛酒,杯里蘸上了請人就著喝,嚇得我呀……誰知道她們先前摳鼻子沒有,叫人吃這個,隔 夜飯都要吐出來了?!?/br>
    定宜聽得哈哈大笑,這位爺太有意思了,這么個開朗的人,和他在一塊兒煩惱全消。她捂著嘴說:“人家戴護甲呀,要不得折斷了。”

    “那也不成,手指甲多臟啊,這不是埋汰人嗎!”他說著看了看自己的手,咦了聲,“該修剪了啊……樹兒啊,上高柜拿家伙盒子,給爺剪剪指甲?!?/br>
    主子使喚奴才可不會分誰是什么活兒,逮住了,點你的卯你就干吧!定宜應了個嗻,邊走邊道:“奴才是粗人,手笨,萬一剪壞了,主子別怪罪?!?/br>
    七爺說:“你就不能往好了想???自個兒先要求嘛,老想著我干不了,這輩子爛泥糊不上墻?!?/br>
    定宜諾諾說是,把雕花的紫檀盒子取過來,打開一看,里頭黃銅剪子從大到小依次排列,把把磨得锃亮。七爺坐在圈椅里,她就跪在他腿旁,仰臉說:“是不是得張塊白布,把剪下來的指甲包好呀?”

    “就這么來吧,又不是宮里女人梳頭,沒那么多講究?!彼咽稚炝诉^來,“看好嘍,別把爺爪尖兒剪了?!?/br>
    她抿嘴一笑,“剪不了,我仔細著呢!”

    于 是七爺就那么悠哉悠哉讓他伺候了,沐小樹是個揪細人,抓拿的力道正好,他瞇眼瞧了瞧,他握著他的手,歪個腦袋,剪得專心致志。七爺又把眼睛閉上了,就這么 挺好的,比在外頭喝花酒舒坦。瞧著滿世界花花綠綠的粉頭兒,眼前晃悠的就一個人,還不如老老實實回來看著他呢。

    只不過王爺很苦惱,這可怎么辦呢,弘策怪模怪樣的,兄弟倆要是栽在一個人手里,這不是湊熱鬧嗎!他知道老十二對沐小樹不一般,橫豎弘策是光棍漢,倒不打緊,自己呢,有家有口也動這凡心,簡直不像話。

    這 小子有什么妖術(shù)吧?他覷眼朝他瞧瞧,也一般啊,就是長得俊點兒,耐摔打、脾氣好點兒。除了這個還有什么呀,鄉(xiāng)巴佬、土包子、見人點頭哈腰裝三孫子,要腰桿 兒沒腰桿兒、要氣性沒氣性……不過這也是出身造成的,怨不得他。七爺琢磨琢磨,不能把人怎么樣,往后是不是照應著點兒。往上提拔提拔,好讓他將來的子孫受 點蔭澤,不必像他這樣壓彎了脊梁。

    真是想得太周全了,七爺從來沒覺得自己這么高瞻遠矚過。他重新闔上眼長嘆一聲,自己給自己找事兒,瞧上誰不好,瞧上個小子。往后不打算生兒子了?沒兒子誰來襲他的爵呀,誰來給他養(yǎng)老送終???

    玩玩還行,別當真,當真?zhèn)约骸F郀斏朴谧晕野参?,小樹忙著料理他的指甲,他半抬起眼看籠里的鳥兒,緩聲道:“回頭讓那金送三千兩銀票來,你去十二爺那兒,把前賬全結(jié)了。不許欠著人情,記著了?”

    定宜抓著他的手指,自己心里嘀咕,情欠下就欠下了,用錢哪兒能結(jié)算得清吶。嘴里卻得應:“知道啦,我就說狗錢也結(jié)了,十二爺要嫌不夠,讓他再管您要,好不好?”

    七爺?shù)跗鹨坏烂济?,“別坑我啊,兩千五百兩買只狗綽綽有余了。別說狗,就是小戲兒都能買十來個,唱一出八仙過海不差人了?!?/br>
    定宜道:“八仙過海嘛,十個人不是多倆?”

    七爺嘖了聲,“不能分派分派?余下兩個一個扮張果老的毛驢,一個扮鐵拐李的葫蘆,齊啦?!?/br>
    她沒話說了,只得應承:“主子指派得真有道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