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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有過的霸道情/欲在戚長風骨血中四下竄起,他壓抑著重重喘了一聲,猛地搶上前一步,在孟白凡防備的目光中先將放有圣僵蟲的盒子揣進懷里。 “這東西……能解嗎?”不過是這樣短短的功夫,戚長風的聲音已經(jīng)變得低沉嘶啞,眼前模糊不清。好像有一種陌生的思緒漸漸侵入到他腦海里,正以極快的速度侵蝕著他的神智。 孟白凡將一只金針抓在手里,一邊刺在會讓她產(chǎn)生強烈痛覺的xue位上,一邊充作武器保護自己。她已經(jīng)完全沒有能力回答戚長風的問題——她的身體正在發(fā)生著一些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變化,那讓她甚至沒力氣從地上爬起。 但其實就算她說得出話,這種下流藥也沒什么解不解的——這并不是毒,只能要么紓解、要么強行抵御。她艱難得搖了搖頭,又往房室深處蜷縮了寸許。 戚長風這時已經(jīng)快要連最后一絲理智也燃燒殆盡了。憧憧幻影如夢般瞬間涌進他腦子里。 不知道為什么,他竟然在這樣的時刻想起了康寧。他好像在一瞬間又回到了那個仲夏黃昏、臨水的亭子里。如洛神般美麗的人在一片渺渺的仙霧中向他靠近,那雙迤邐溫存的眼睛流出月光般的脈脈溫情,小皇子伸出玉雪蔥白的手指,勾勾繞繞地纏進戚長風手心—— “你想什么哪?”戚長風幻想出了那一把清泉般悅耳的嗓音。 我想…… 戚長風神情恍惚地向他靠近,在那個時刻,他居然生出了一種很荒謬的念頭——他想要死在他的小殿下手里。 “行了,你不用說了?!倍鎸嵉挠洃浿胁煌氖?,小皇子并沒有在下一刻立刻變臉,抽身離去。 戚長風看到他身上柔軟的雪鍛衣衫一層層滑下,然后那人也如若無骨般歪倒進了自己懷里—— “你想的我都知道了。親我吧,戚長風,我也喜歡你?!?/br> 第53章 還擊 原來是我鐘情于你 戚長風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好像長久以來所有混沌的感情、鄭重的愛意、獨占的欲望, 那些經(jīng)年累月的掛念和為一個人跨越生死的勇氣——它們明明真實存在,重若千鈞,卻始終好像是空中樓閣, 無名無分,沒有根基。 直到此刻,借著這種叫人厭惡的契機,一切矛盾之處才終于擺脫了那薄薄一層障目的輕紗,解開了他和康寧之間一道最簡單不過的謎題—— 原來是我, 鐘情于你。 在當下的瞬間,戚長風所有的血rou好像都沸騰到要沖出軀體,可是一種強大而溫暖的力量卻支撐住了他, 讓他的頭腦重獲清明。 他劇烈地喘息著,從腰間抽出了佩刀,劃向自己左手的手臂。 在劇烈的藥效之下,戚長風已經(jīng)沒有辦法精準地控制力道了。這一刀他下手很重, 鮮血瞬間噴涌而出,染透了他的半只衣袖,卻也讓他從方才的昏沉中清醒許多、得以重新控制自己的大腦和身體。 在這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清醒之中, 他的耳朵已經(jīng)捕捉到了房門外由遠及近的聲音: “就在此處了, 爹爹, ”是孟明月刻意掐著的那種有點甜膩的少女嗓音,“jiejie也真是不懂事。戚將軍上門, 爹爹必要拜會的??!她怎么能把將軍帶進自己房里。還緊閉了門窗、不叫下人在側(cè)?!?/br> 戚長風幾乎立刻就明白了這小丫頭又在打什么歹毒的主意。 他當下其實是松了一口氣的。他本來設(shè)想了一些更讓他恐懼的陰謀,但現(xiàn)在看來,今日這遭只源于一個小女孩的嫉妒,跟他懷里的圣僵蟲沒有關(guān)系。 不過戚長風其實并不感到意外。他長了這么大,并不是都待在小皇子身邊的溫柔鄉(xiāng)。像孟明月這樣小小年紀心思扭曲的人, 他也算見過不少、頗擅于處理。戚長風冷笑了一聲,沒有把佩刀插回鞘中,反倒緊捏在自己手心。他推了推藥房的門扉。不出意料,果然沒辦法輕易推動。 這是一種不算罕見的雕蟲小技——只需要用一種特制的鍍金細絲從門框鎖眼處別進去,房門從里面打不開了,但外面的人很難瞧出痕跡,還會以為是里頭的人自己上了鎖。他都能想象得出那小丫頭待會還給他準備了怎樣的污蔑。 但是孟明月不明白,在壓倒性的力量面前,她那點心計拙劣又輕薄、只能困住她自己。 戚長風后退兩步,然后重重的一腳沖著那扇不算厚實的房門踹了上去。 “當”的一聲巨響,門內(nèi)外的人一時都被這動靜鎮(zhèn)住了,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 孟白凡抓緊了黎承豫的袍子蓋住自己,努力振作了一些,慢慢地扶著架子重新站了起來。她并不在意待會門開了之后那些孟家人是什么反應(yīng)、對她又會有什么樣的看法。就只是——等房門一開,她想立刻離開這個惡心的地方,有這樣的血親在側(cè),她實在沒辦法在這里待下去。 又是一聲巨響,在孟明月帶來的人還沒接近、沒能把那段細細的金絲不知不覺抽出去時,門已經(jīng)整個被戚長風踹開,搖搖欲墜的掛在門框上。與此同時,有一聲清脆的細響落在地上,無人在意。 孟鴻禮簡直勃然大怒、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來他家撒野的平民將軍,只見這高大的青年慢吞吞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了什么東西。而被戚長風擋了一半的房內(nèi)正有一個衣衫不整、披著男子外袍的姑娘——赫然就是他那個不知羞恥的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