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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威脅我?guī)煾噶??”孫行者露出一些獰笑。 高太公慌張擺手:“不不不,小老兒我不敢,不敢?。 ?/br> 孫行者冷聲冷氣道:“別以為我沒見過像你這樣的老人家,以為倚老賣老哭一下、跪一下、鬧一下,就是求人辦事了,求人拿出求人的態(tài)度來!” 高太公狂點頭,再也不敢作妖。 孫行者敲打完高太公就扭頭去看自己師父,只見師父正望著碎墻外的天空發(fā)呆。 好吧,這樣發(fā)呆的師父又不是沒見過,習慣了。 孫行者只得朝高太公重新問起這整件事的起因經(jīng)過。 原來,這高太公有二女一子,大女兒名叫香蘭,二女兒名叫玉蘭,這小兒子則叫蘭生。 因為是唯一的兒子,又排行最小,高太公便將其當眼珠子疼。高蘭生小的時候身體不好,道士便說要充作女兒來養(yǎng),于是,高太公便給小兒子起了個翠蘭的名字,權(quán)當作自己的小女兒,改過名字之后,小兒子的身體果然好了很多。 直到十六歲,高太公才讓高蘭生脫去翠環(huán)長裙,改換了男裝。高蘭生善于舞文弄墨、舞槍弄棒,在這高老莊里是個媒人能把門檻踏破的青年才俊。 “不對吧,之前的少年不是你的兒子?” “不不不,那只是我認得義子,唉,也不知道蘭生這病什么時候能好,如果一輩子都好不了,待小老兒我百年之后,總的有人繼續(xù)照顧他?!备咛f的是聲淚俱下,想要激發(fā)這師徒二人的惻隱之心,好讓這兩個行腳僧好好為自己家的破事兒出個力氣。 然而,他眼睛都哭腫了,抬頭一看,好嘛,師徒二人,一個抬頭看天,一個低頭瞧地,一個都沒看他的,合著他這么一副唱念俱佳的表演居然連捧場的都沒有。 孫行者見他嚎完了,便指著男不男女不女的“高小姐”道:“那他又如何變成了這副樣子?” 高太公暗恨這兩人心硬的像石頭,口中卻道:“小老兒我也不知,就是一天早上,他就突然變成了這樣,就像是……像是中了妖法!” 高太公抹淚,“高小姐”也蹲在墻角嚶嚶抹淚。 “嚶嚶嚶,我就要嫁給那個男人?!?/br> “這就是中了妖術(shù)的結(jié)果?非要嫁人?” 孫行者心中暗想——哦,確實有不少妖怪看上了凡人,想要與凡人歡~好,便施展妖法迷惑凡人心智的,這種妖法以狐妖最為擅長,然而,也沒有哪個狐貍精偏愛這種不男不女的人妖吧? 嘖嘖,總感覺不能細想下去。 “那你兒子出事前后,府中還發(fā)生過什么事情嗎?” 高太公剛想說無事發(fā)生,孫行者就立刻瞪著烈火镕金般的眼睛,冷厲道:“小事也要說……” 高太公胡子都快被嚇的豎起來了,他仔細想了想,一拍手,還真想到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只有一件,就是蘭生曾在山上救下一只受傷的兔子,蘭生性情大變之后……” 孫行者:“嘖嘖?!?/br> 不只是性情大變吧? 高太公被這個促狹的金毛兒氣得是吹胡子瞪眼,可還是不敢趕人,便繼續(xù)低聲道:“……之后,府里亂成一團,后來才發(fā)現(xiàn)蘭生救下的那只兔子不見了?!?/br> “哦?”孫行者金色的眉毛一挑,“原來是兔兒爺?!?/br> 高太公瞪圓了眼睛:“你什么意思!誰是兔兒爺了?你才是兔兒爺!” 孫行者正要出聲,背后卻傳來了陳唐唐好似迷茫,又好似好奇的聲音—— “兔兒爺?” 孫行者:“……” 怎么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回神,偏偏講到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就回神了。 孫行者無奈道:“師父!” 陳唐唐任隨心意揉了一下他的金馬尾,抬眼淡淡道:“你們說到何處了?” 那兩人都頓住了,似乎誰也不想繼續(xù)說剛剛那個尷尬的話題。 孫行者反應更快,口中道:“是這樣的,我們剛剛猜測,這件事是兔妖所為。” 高太公見他沒有胡說八道,忙點頭:“對對對。” “兔妖?”陳唐唐滿臉不解。 孫行者又接著自己的話道:“可是,兔妖天敵太多,修行不易,修煉到能有此神通布下此局者更是少之又少,一般到這種修為也不會隨意對凡人做這些事情。” 他摸了摸下巴:“這件事倒像是一場報復。” “報復?”高太公忍不住氣道:“我們這是招誰惹誰了啊,竟遭到這樣的報復,這也太過陰損了。” 的確,把人家一個好端端的郎君變化成這般,還蒙蔽了他的心智讓他嫁給一個男人,這種報復的手段未免太過下作。 孫行者冷淡道:“既然妖怪施法讓你家郎君非要嫁給另外一個郎君,你只要找到那個妖怪指定的人,說不定就能知道一些事情?!?/br> 高太公撫掌:“說得對!正好,我們剛剛抓到那人?!?/br> 孫行者與陳唐唐對視一眼。 陳唐唐低聲道:“徒兒真厲害?!?/br> 孫行者聽了師父的夸獎,心里高興,嘴上卻道:“全程走神的師父都知道我厲害,那想必我是真厲害?!?/br> 陳唐唐抬頭看向他大包消下去的額頭,用一種仿佛念佛號般平靜的語氣問:“想要再來一下?!?/br> 孫行者:“師父你……”你變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