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視線一掃,落在桌邊的茶盅上。 一摸,還是熱的。 臉上的惱色便不翼而飛。 端起茶盅,一飲而盡。 還覺得不夠,正要添茶,千依在外面喚了:“四爺,老爺請四爺?shù)剿哪棠涛堇锶ヒ惶恕?/br> 璧兒比金玦焱反應還激烈,險些從帳子里射出來……這個工夫,去四奶奶房里?四爺可剛剛喝了“茶”,萬一…… 她想出來阻攔。 可是她怎么出來?她這一身打扮……還有,她怎么出現(xiàn)在四爺?shù)拇采??千依還在外面…… 金玦焱皺了眉,不過也知道老爺子為什么這么安排,無非是今天有關皇商的選拔終于毫無懸念的落在了“金玉滿堂”,這不能不說是阮玉的“功勞”。 他冷笑一聲,重新穿上袍子,大步而出。 ******** 臥房內(nèi),春分拼力將阮玉喚醒,連說待勸的給她喂下了冰糖燕窩羹。 阮玉困得不行,閉著眼睛把春分打發(fā)了出去。 春分剛一出門,院里就進來一個看著面生的小丫頭,說女客們要走了,大奶奶請四奶奶一同相送。 春分打量著阮玉剛睡下,如果叫起來一番打扮客人也該走得差不多了,再說,她也舍不得姑娘受累。 于是喚了夏至跟霜降,打算替阮玉圓圓場。 她們可是相府出來的丫頭,能勞她們大駕,也是給這些人面子了。 留了立冬看屋。 千依瞧著人都走了,就湊過來跟立冬說在外面得了幾樣小玩意,給她看新鮮。 立冬自然高興。 可是這檔,金玦焱上門了。 立冬便有些猶豫。 千依道:“四爺是自家人,奶奶都不攔,你攔著干什么?況且有四爺在,你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立冬想想也對,便開開心心的抱著如花跟千依去瞧新鮮。 期間,如花掙扎異常猛烈,可是千依一拎它的后頸皮,它就束爪無策了。 ******** 金玦焱進了門,只覺滿室安靜,一脈幽香。 “阮玉……” “阮玉……” 他喚了兩聲,沒人答應。 不在更好。 轉(zhuǎn)身欲走,忽聽內(nèi)室傳來一聲輕響,還有椅凳翻倒的聲音。 循聲走去,好奇的掀了海棠春睡攢珠的簾子…… 阮玉正立在桌前,上穿薔薇粉銀線浣紗寢衣,下著白綾細摺裙,料子皆是單薄,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她優(yōu)美的曲線。 金玦焱只覺腦子轟的一聲,眼前像著了一團火,整個人都跟著燒起來。 恰在此時,阮玉手里的白瓷染青花的小矮壺又落了地。 她有些奇怪的看看自己的手……怎么手腳好像都不聽使喚了,不是打翻了茶盅,就是踢倒了繡墩?而她,不過是想喝一口水。 真渴??! 再抬了頭:“你怎么在這?” 話一出口,驚覺這聲音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軟靡,輕柔,嫵媚,還帶著點點沙啞,很是魅惑。 她摸了摸頸子……她病了? 豈料這個動作落在金玦焱眼中就是嚴重的挑逗。 他只感到喉結(jié)艱難的上下滑動一下,然后放下簾子,腳步自覺自動的向阮玉移去。 阮玉覺得自己應該離開,可也不知是身子不歸控制,還是想瞧瞧金玦焱要做什么,就那么定定的立在那,看著他走近。 一步一步,血液在體內(nèi)奔涌,好像要沖出來吶喊。 金玦焱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他想離開,可是偏偏要向阮玉靠近,他想調(diào)轉(zhuǎn)目光,可是視線不停的落在她的精致的臉上,小巧的耳朵上,修長的頸項上,再,落到豐潤的渾圓上…… 那對渾圓仿佛感覺到了他的注視,竟顫了一下,令他的心也跟著揪緊,顫動,然后滿身涌動的熱流忽然“嘩”的一下,直往身下沖去。 ☆、077中計了! 在這一瞬,他忽然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他中計了! 可他是怎么中的計?是何時遭遇的毒手? 對了…… 香,一定是香! 他剛剛進門的時候,聞到一股非常好聞的香氣,定是傳說中的合歡散! 阮玉,你好卑鄙! 不,是無恥! 不,是卑鄙! 無恥! 卑鄙! 在這樣的吶喊中,他已接近了阮玉,本想給她重重一擊,可是不知為何,他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用力一帶。 懷中霎時感覺到了一種浸入骨髓的溫軟,激得他幾欲怒吼,幾欲撕破眼前這層輕薄的阻攔。 他費了好大勁,才控制住自己沒有抓向那一直挑逗他視線的渾圓,只掐住了她的脖子。 然而觸手溫軟,細嫩,柔滑,像是最好的瓷器,吸引人指尖的留戀。 “你干的好事!” 他湊近了她,卻聞得幽香撲鼻,直入心肺。 不好,她的身上也有合歡散! 然而放不下,還使勁的嗅了嗅,鼻尖觸到她細膩的肌膚,他竟有一種一品芳澤的沖動。 還有她的耳朵,那么柔軟,那么細嫩…… 手下發(fā)力,強迫自己清醒,卻聽她艱難的嘆了一聲。 指間急忙一松,對上她的眼睛。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 水霧氤氳,煙氣濛濛,似看得清一切,又似將一切籠在夢中,仿似煙花三月的江南細雨,只一眼,便讓人沉溺其中。 他在心里默念……溫香,溫香…… 可是不管用,那雙眸子就像有魔力一般,形成了漩渦,絞碎了溫香的影像,反要把他吞進去。 他掙扎再掙扎,咬破了舌尖,才從漩渦中脫身。 他恨恨吐了口濁氣:“賤人!” 阮玉自打他接近就陷入一種混沌,仿佛渾身無力,仿佛靈魂在四處沖撞,卻是沖不出,只在體內(nèi)叫囂,令她渾身戰(zhàn)栗。 平日看起來討厭的人此刻似乎籠著一層別樣的光芒,分外的高大俊朗起來,將她心中的厭倦一點點的驅(qū)散,又注入一種奇特的期待,讓她渴望接近,渴望燃燒,渴望融化在他火熱的掌中。 指在她的頸間、耳畔游移,氣息于她的唇邊、腮旁徘徊。他的每一點觸摸都好像帶著遠古的奧秘,令她想要探索,想要深入。他的每一絲輕嘆都好像攜來夢幻的幽境,令她想要前進,想要追隨。 這真是一種古怪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就要醉了。 直到他一聲怒喝,帶著沙啞的沉悶,卻足以驚醒她。 賤人? 他在罵她賤人…… 可是他為什么還跟自己挨得這么近?為什么不放開她?他的唇為什么還要一點一點的摩挲著她的鬢角,眉梢…… “賤人!” 他再一聲怒喝,想要推開她,反而更緊的抓住了她。 “解藥,解藥呢?” 什么解藥? 她好像再次陷入混沌。 “賤人,你懷了別人的孩子,想拿我來頂包嗎?你給我戴了綠帽子,如今還想讓我一戴到底?別忘了,我是要休了你的,我要休了你!” 這一聲“休”,頓令阮玉清醒。 她在干什么?她怎么會跟這人在一起?她這是…… 天啊,他在干什么?他的手放在了哪里? 她立即推開他。 金玦焱沒有想到阮玉會這般大力,更沒想到她會推開自己,一時之間,一股無名之火自心中騰起。 “賤人,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