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忠點(diǎn)點(diǎn)頭，心里把這人的祖宗八輩兒拉出來挨個兒問候。

    “還真是對不住了?！绷_三有皮笑rou不笑的哼哼了兩聲，轉(zhuǎn)過頭去呵斥那幫小戲班子：“接著唱！誰叫你們停下來的？看見錢了是吧？要錢不要命是吧？！”

    戲班子的人一聽這話，嚇得趕緊的又吹打起來。那小花旦嚇得聲音都顫了，三下兩下都找不著調(diào)兒，急的真的要哭了。

    “停！停停停！”李忠伸開雙臂把嗓門兒拔到最高，把鑼鼓聲都給壓了下去，然后深吸了一口氣，放低了姿態(tài)問羅三有：“羅爺，這到底怎么個意思？是王爺?shù)姆愿?？還是世子爺?shù)姆愿?？您給個準(zhǔn)話兒，我回去跟我們大人說，等過了這事兒，我們大人自然會拜上誠王爺，給王爺個說法，成不？”

    “別介！”羅三有擺了擺手，“我沒那么大的臉，府里王爺和世子爺?shù)牟钍乱草啿坏轿疫@樣的人去巴結(jié)。姚大人怎么樣也不是你這奴才能說了算的。咱們還是各說各話，各辦各差吧?！?/br>
    李忠從心里罵了一句我cao你姥姥的王八蛋！卻還得壓著火氣盡量不翻臉。

    奈何姓羅的這貨是好話說盡，就是不松口，還一疊聲的催戲班子的人趕緊的唱起來，還說捏死這些人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云云。

    后面馮友存和姚四喜已經(jīng)聽小廝說明了前面的狀況，他們一邊吩咐小廝們拿錢把圍觀的百姓們打發(fā)走，一邊叫人告訴后面的馬車放慢速度。馮友存又親自下了馬往前面來跟羅三有交涉。

    馮友存是有年紀(jì)的人，說話也和軟些，又把皇上賜婚和鎮(zhèn)國公府搬出來，羅三有的臉上方有了幾分松動。說話也沒那么硬氣了，卻抱拳沖著馮友存哀求：“老兄你是個明白人，咱們做奴才的只能聽命辦事兒，今兒我站在這里怕是個死，但若是走了，回去也是個死。左右是死，我總不能落個背叛主子的名聲……”

    “讓開！讓開！”羅三有的話沒說完，便聽見旁邊有人高聲喝道：“順天府辦案！都讓開！”

    眾人聞言不敢怠慢，忙急匆匆閃開。戲班子那幾個人不知該退還是該守，但一個個也不敢出聲了，那一身重孝的小花旦也悄悄地躲了起來。她可聽見了，他們當(dāng)家唱戲擋住的可是有皇上賜婚的定遠(yuǎn)將軍未來的夫人，他們不過是微賤小民，哪個也得罪不起。

    馮友存和李忠對視一眼，心里都默默的嘆了口氣，這事兒辦的……回去真不知該怎么跟主子說，這幾輩子的老臉可都掛不住了！

    順天府尹不是一個人，除了身后的一干衙役之外，他的身邊還有個一身絳紫色錦緞騎裝的男人，此人不是別人，乃是衛(wèi)章的四個鐵桿兒副將之一，名喚趙大風(fēng)。

    趙大風(fēng)也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jì)，只是卻長了一張黝黑的臉膛，五官不怎么出眾，有一雙刁鉆的小眼睛，別的倒還罷了，偏生他還留了兩撮胡子，縱使身著華衣卻是一副無賴相，一看就不好惹。

    眾人都沒開口，趙大風(fēng)先嚷上了：“這大街上是搭戲臺子的地方嗎？一大早晨在這里號喪！前幾天老子得到情報說有刺客潛入京城，意圖對吾皇不利，你們這些人個個兒可疑！”

    順天府尹聽了這話不由得皺了皺眉，咳嗽了兩聲提醒旁邊這位注意措辭。

    趙大風(fēng)才不管呢，他從小就是無賴誰的話都不聽，爹娘都被他氣得半死。也只有衛(wèi)章能管得住他。所以順天府尹就是把心肝肺都咳嗽出來他也不理會。

    不過今兒倒是例外，看在他家將軍有喜事的份上，給了順天府一個臺階下，一揮手，嚷道：“周大人不舒服，染了風(fēng)寒，今兒我趙大風(fēng)就替他執(zhí)行一回公務(wù)。來人，把這些擾民的狗東西都給我綁了！”

    跟在后面的衙役之中立刻有人上前動手綁人。

    “嘿！嘿！什么跟什么啊就綁人？”羅三有立刻蹦出來阻擋。

    “你是什么人，膽敢妨礙順天府的人執(zhí)行公務(wù)？來人，一并綁了！”趙軍門一聲令下，立刻有人上前去綁羅三有。

    “放開！放開！”羅三有跳腳罵娘：“都他娘的瞎了狗眼？！老子是誠王府的人！”

    “嘿！你膽子不小啊！”趙大風(fēng)笑瞇瞇的抹了一把小胡子，“敢妄稱是誠王府的人？誠王爺是何等尊貴，門下怎么可能有你這樣的癩皮狗？！先給我綁了，回頭爺親自去誠王府問個明白。你若真的是誠王府的人，爺自然會跟王爺請罪，若不是……哼！小心你的狗頭！”

    “放屁！趙賊！你他娘的敢說不認(rèn)識老子？！”羅三有見有人真的來綁自己，立刻叫嚷起來。

    趙大風(fēng)啐了一口唾沫，罵道：“娘的，給老子卸了他的下巴，叫他胡咧咧！”

    旁邊立刻有人上前去一抬手，五指一錯，羅三有的嘴巴就歪了，合也合不上，口水滴滴答答的往外淌哼哼吃吃的，好像還在罵娘。

    “走了！開道！”趙大風(fēng)大手一揮，帶著順天府的人頭前開路，引著后面的嫁妝車隊繼續(xù)往前走。

    馮友存攥著一方紫紅的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擺擺手示意李忠等人啥也別說了，趕緊的上馬，千萬別耽誤了吉時。

    趙大風(fēng)扯著順天府尹上馬，一邊走還一邊說笑：“周大人，回頭我請你喝酒。我那里還存著幾壇子二十年的女兒紅，保證讓你喝的痛快。”

    順天府尹苦哈哈的咧著嘴：“趙軍門，你這一大清早的把本官從被窩里拉出來，感情就是為了請本官喝酒？”

    “哎我說周大人，這可是你的不是了。我誠心誠意的請你喝酒，你怎么能這樣呢？”

    “我堂堂順天府尹給你們家將軍夫人開路送嫁妝？回頭皇上問起來，你可給我兜著?！?/br>
    趙大風(fēng)濃眉一挑，小眼睛一瞪：“嘖！會說話嗎？這叫奉公職守，盡職盡責(zé)，為京城百姓滌蕩晦氣，為皇上盡忠。我跟你說實(shí)話吧周大人，前些日子有一撥刺客想要行刺皇上，被我家將軍給捉了。這陣子看見那些奇奇怪怪的人你最好都給抓進(jìn)順天府里審問審問，別回頭真出了什么漏子，你可吃不了兜著！”

    “得！我還得謝謝您哪！”順天府朝著趙大風(fēng)抱了抱拳。

    “哎，不客氣。”趙大風(fēng)美滋滋的笑著。

    跟在后面的順天府衙役面面相覷，這趙軍門的臉皮也忒厚了吧？

    沿著這條路往前，兩個路口之后的拐角處，停著一輛雙駟烏木雕花大馬車。

    一個皂衣家仆匆匆的跑過去，在車窗跟前回了幾句話，車窗簾子倏地一下被掀開，露出云瑤郡主那張憤怒的臉：“你說什么？”

    皂衣家仆囁嚅道：“郡主，羅三有被姓趙的給綁了……”

    “廢物！”云瑤憤怒的罵了一句，又吩咐：“不是還有三個戲班子么？接著鬧?！?/br>
    “郡主，有順天府的人給那車隊開道呢，還有那趙大風(fēng)也拉著順天府尹一起，兩個人有說有笑，看上去很是親密?？ぶ鳎贿@事兒……還是算了吧，王爺知道了……”

    “閉嘴！我做事輪得到你這狗奴才指手畫腳？！”云瑤冷聲呵斥，“去！告訴那些戲班子，唱的不好，看我能不能揭了他們的皮！”

    那皂衣家仆苦著臉答應(yīng)著，正要轉(zhuǎn)身去辦事兒，卻見身后來了一隊人馬，為首之人一身黑緞錦繡團(tuán)花蟒紋袍服，頭上金絲冠，正面大紅纓絡(luò)中，顫顫巍巍的金絲挑著一顆鴿蛋大小的東珠。

    “喲！這不是恒郡王么！”家仆不敢怠慢，忙躬身跪拜請安：“奴才給王爺請安?！彼@一跪，身后趕車的，隨行的，保護(hù)的等五六個家丁也都紛紛跪拜。

    三皇子云珉，慧貴妃所出，四年前行加冠禮之后從皇宮里搬出來，自立門戶，卻一直沒有封號。前陣子因給六皇子輸血，皇上念其友悌兄弟，堪為皇子表率，冊封為恒郡王。

    云瑤在馬車?yán)锫犚妱屿o，也不得不下車行禮。

    云珉?yún)s不叫那五六個家仆起身，只走到云瑤跟前，微笑道：“瑤兒meimei，好巧?！?/br>
    “是啊，好巧。”云瑤擠出一個微笑來。

    “有陣子沒見你，父皇去行宮避暑你也沒跟著七叔一起去，不知meimei去了什么好玩的地方？”云珉笑瞇瞇的問。

    云瑤暗暗地惱怒，這人分明是故意的。之前她因?yàn)榛噬辖o衛(wèi)章姚燕語賜婚的時候鬧了一場，后來不知怎么驚動了皇后，皇后把她叫進(jìn)宮里去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便讓她去慈心庵里抄了一個月的經(jīng)書。

    這事兒大家明著都說不知道，可心里都有數(shù)，誰都不曾提過。今日他恒郡王偏偏問到了臉上！

    云珉似是不在乎云瑤怎么回答，只自顧笑道：“我正要去蘇月齋吃早飯，聽說他們那兒豆腐皮的包子不錯，你要不要一起？”

    “我……”云瑤咬了咬牙，心有不甘。

    “走吧。你肯定沒吃過吧，我保證你去了不會后悔。走的時候再帶幾個給王妃嘗嘗，說起來我也好久沒去給皇叔請安了呢?！痹歧胝f完，直接吩咐跪在地上的幾個奴才：“趕緊的，服侍你們郡主上車，晚了那包子可就賣沒了?！?/br>
    “三皇兄，我……”云瑤還想說什么，卻被云珉笑著打斷：“他們家的包子每天早上只有四十籠，晚了就真的沒了，快走吧?！?/br>
    云瑤無奈，只得轉(zhuǎn)身上了馬車，吩咐車夫：“跟上三皇兄的馬。”

    車夫爽快的答應(yīng)了一聲，牽著馬車調(diào)轉(zhuǎn)方向，追著三皇子的方向一溜兒開拔。

    不說云珉帶著云瑤去吃什么豆腐皮的包子如何，且說趙大風(fēng)帶著順天府的人一路說說笑笑在云都城繞了半圈兒到定遠(yuǎn)將軍府，這路上順天府的衙役在趙軍門的英明指揮下又捉了一個鬼鬼祟祟藏在巷子里的戲班子，巧的很，這戲班子里的小花旦也是一身重孝，不用問，肯定也是準(zhǔn)備唱吊喪的戲的。

    趙大風(fēng)心里氣翻了天，恨不得把這些唱小戲的掄鞭子抽死，嘴上卻笑著跟順天府尹打哈哈：“周大人，怎么樣？我說這事兒透著邪性吧？怎么就那么巧，那個路口也有唱吊喪戲的呢？這分明是有預(yù)謀的，這些人圖謀不軌，想擾亂咱大云帝都城的治安，往大了說，那是忤逆造反，往小了說，那是跟你周大人過不去。這事兒怎么辦，您老心里有數(shù)了吧？”

    順天府尹抬手抹了把汗，連連點(diǎn)頭：“是是，有數(shù)了，有數(shù)了！”

    送嫁妝的車隊行至定遠(yuǎn)將軍府。將軍府的大門早就四敞大開，紅氈鋪地，時令鮮花擺在兩旁，端的是喜氣洋洋。

    長矛帶著一眾家仆也早站齊了隊等在門口，一件馮友存和姚四喜，長矛立刻拱手上前，笑呵呵的問好：“馮爺，姚大哥！小的給二位請安了。”

    “哈哈！你小子，等急了吧？”馮友存抬手扶了扶長矛，又抬頭看了看日頭，笑道：“正好是吉時，閑話少說，趕緊的！”

    “得來！”長矛朝著身后一揮手，早就準(zhǔn)備好的兩掛鞭炮同時點(diǎn)燃，噼里啪啦一通響，紅色的紙屑伴著火星漫天飛舞。

    嫁妝單子是早就送過來的，此時正捏在長矛大總管的手中。鞭炮聲落，長矛大總管高昂的大嗓門喊了一聲：“嫁妝進(jìn)門來！”

    第一輛馬車停下，八個青壯家仆上前去解開大紅綢帶，把一張精工雕琢的沉檀木雕天地同春架子床慢慢地抬下了車。

    大床之后，是同一套花樣的羅漢床，窄榻，炕桌，圓桌，鼓凳，高幾，矮幾，床頭小幾，靠山幾，太師椅，高背雕花方椅等里外家具一整套。

    后面又是一張雕花床，卻是烏木的，雕琢的花色與前面的那張不同，卻是雕琢的梅花竹葉圖案，后面又是相配的羅漢床窄榻等一整套。

    再后面是一套花梨木的，只少了雕花架子床，其他的一樣不少，另多出一套十二扇雕金玉滿堂的大屏風(fēng)來。

    大門口忙忙碌碌，一樣一樣的家私器皿數(shù)不勝數(shù)。

    且說趙大風(fēng)并沒放順天府尹走，而是帶著這位周大人以及綁來的羅三有和那兩班小戲子從角門進(jìn)將軍府，直奔衛(wèi)章的書房。

    趙大風(fēng)自然是衛(wèi)章派出去的，京城各處的街道不能說都有他的眼線，但今天是什么日子，他自然不能大意，早就派人在嫁妝的必經(jīng)之路暗中巡視查訪。

    幾乎是那邊羅三有弄得小戲班子一開唱，便有人飛奔回去報到將軍府，衛(wèi)章自然是怒火中燒，但大喜的日子卻忌諱發(fā)脾氣。所以才讓趙大風(fēng)去把順天府尹從被窩里拎了出來。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會是誠王府的人搗亂。

    衛(wèi)章冷著臉看著羅三有，這個人他不認(rèn)識，誠王府他也去過不少趟，卻一次也沒見過?？梢姴⒉皇菆雒嫔系娜?。但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誠王府的人，衛(wèi)章卻不好直接處置他，于是吩咐趙大風(fēng)：“你去把世子爺請來。”

    趙大風(fēng)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衛(wèi)章朝著順天府尹拱了拱手：“周大人，辛苦了。改日衛(wèi)某必登門拜謝?！?/br>
    順天府尹的熱被窩掀都掀了，自然不會再怎么樣，只好笑著拱手還禮：“衛(wèi)將軍客氣。說什么謝不謝的話！等將軍大喜那日，本官多喝幾杯喜酒也就是了！”

    這邊衛(wèi)章陪順天府尹品茶閑談，那邊趙大風(fēng)真的跟風(fēng)一樣的去跟風(fēng)一樣的回。

    云琨聽了趙大風(fēng)的話之后立刻跟著過來，他跟衛(wèi)章有同袍之義，而且衛(wèi)章是個什么樣的人他非常了解，也一直很喜歡，今天姚家送嫁妝，是將軍府的一大喜事，卻出了這樣的事情，無疑是打他的臉。

    所以云琨來到衛(wèi)章的書房，看見院子里幫著的羅三有時，臉色難看到了極點(diǎn)。

    但趙大風(fēng)這個人雖然無賴卻精明的很，一張口就給云琨留了余地，他說有人冒充誠王府的人在街上搗亂，恐怕是蓄意挑撥云云。

    云琨便借坡下驢，歉然的向衛(wèi)章解釋：“顯鈞，實(shí)在對不住了。這個羅三有因?yàn)樽鲥e了事情被打了一頓趕出了誠王府，不知受誰的挑唆居然做出這等下作的事情來。你把他交給我，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情處理干凈?！?/br>
    衛(wèi)章點(diǎn)頭道：“既然這樣，世子爺就把人帶走吧?！?/br>
    云琨也不廢話，跟順天府尹點(diǎn)點(diǎn)頭，便轉(zhuǎn)身把羅三有以及那兩班小戲子都帶走了。

    順天府自然不會跟誠王府過不去，而且這事兒衛(wèi)將軍都不說什么了，他自然不會多嘴，于是起身告辭，笑道：“將軍府上今日忙碌，本官就不打擾了。等大喜之日再來叨擾。告辭?！?/br>
    衛(wèi)章客客氣氣的把人送出來，趙大風(fēng)還笑著跟順天府尹道：“周大人，等忙完了這幾日，下官請你喝酒哈?！?/br>
    順天府尹對這位的厚臉皮已經(jīng)無語，只笑著拱拱手，上馬去了。

    衛(wèi)章轉(zhuǎn)身看著大門口進(jìn)進(jìn)出出的仆從們，忍不住微微瞇起了眼睛。

    趙大風(fēng)葛海湊上來低聲說道：“將軍，屬下看到恒郡王跟云瑤郡主在蘇月齋吃早點(diǎn)呢?！?/br>
    “他們兩個怎么湊到一起去了？”

    “屬下探問過了，跟恒郡王的人說，王爺是在去蘇月齋的路上遇見的郡主，郡主似乎在訓(xùn)斥下奴，被郡王爺給拉著去了蘇月齋?！?/br>
    “嗯?！毙l(wèi)章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知道了。今天先不說這些事兒?！?/br>
    “是?！备鸷：挖w大風(fēng)對視一眼，兩個人一起閃開去看著下人往家里抬東西。

    前面馬車上的才抬進(jìn)去一半兒，后面還有九十九抬東西都等在后面。馮嬤嬤和李嬤嬤帶著仆婦們已經(jīng)進(jìn)去安置去了，馮友存和姚四喜及李忠一個在門里一個在門外，還有一個守在后面，也都忙的水都顧不上喝一口。長矛則進(jìn)進(jìn)出出不知往返了幾十趟了，腦門子上帶著汗都顧不上擦，生怕那些人抬東西磕了碰了一點(diǎn)兒。

    卻說云瑤被恒郡王拉著吃了一頓不知是什么滋味的早點(diǎn)，然后又帶著兩籠包子出了蘇月齋。

    恒郡王看了看天，笑道：“瑤meimei先回去，我剛想起來府中還有點(diǎn)事情要處理，改日再去府上給七叔和七嬸請安?！?/br>
    云瑤憋了好幾個月的火氣，本來想趁著今天姚燕語送嫁妝大鬧一場好好的惡心惡心姚家呢，卻被恒郡王給攪了局，此時多一眼也不想看他，只道：“三皇兄有事盡管去忙，一家人說那么客氣做什么。”

    恒郡王溫和的笑了笑，說道：“那瑤兒就先回家吧，要不要我讓護(hù)衛(wèi)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