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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門醫(yī)女庶手馭夫在線閱讀 - 第76節(jié)

第76節(jié)

    蘇玉蘅跟韓明燦的感情比親姐妹還親,之前韓明燦說不想嫁入誠王府的事兒她自然知道,后來元宵節(jié)發(fā)生的事情蘇玉蘅也知道,聰明的蘇三姑娘雖然不明白韓明燦對蕭霖的心思,但卻聽明白了姚燕語的意思。于是握了握姚燕語的手,說道:“jiejie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br>
    姚延意在家里擺了一桌酒席,請蕭霖,豐少琛,蘇玉祥等幾位好友和近親。這邊酒菜剛上齊了,還沒開始,外邊一聲朗笑:“我來晚了!姚兄這邊好熱鬧。”

    “韓二公子!”蕭霖耳朵好使,已經(jīng)聽出來人是誰。一聲吆喝,本來坐著的幾個(gè)人又都站了起來。

    韓熵戉進(jìn)門,見蕭霖也在,便拱手笑道:“你們兩個(gè)高中頭榜的居然湊到一起了,正好一起慶祝了,倒是省的咱們再跑一趟?!?/br>
    姚延意笑道:“不然不然!我這里已經(jīng)是這樣了,再也沒什么盼頭了。蕭侯爺卻還有一場殿試呢。等他被皇上點(diǎn)了狀元郎,這頓酒是絕對不能免的?!?/br>
    眾人都笑起來,韓熵戉忙道:“這話有理,是我疏忽了,我自罰一杯?!?/br>
    蘇玉祥笑道:“一杯不夠,三杯。二公子來晚了,本就該罰嘛?!?/br>
    “行,三杯!”韓熵戉爽利的應(yīng)了。

    眾人又笑,大家按品級年齡重新排序入座,姚延意又一疊聲的吩咐丫鬟倒酒。

    這邊男人們開懷暢飲,后面韓明燦高高興興地跟姚燕語和蘇玉蘅鬧成了一團(tuán)。

    蘇玉蘅摟著韓明燦的肩膀,嬌癡的笑道:“想不到j(luò)iejie也來了,早知道我過來的時(shí)候先去長公主府約著jiejie一起來。”

    “看,這就該打!”韓明燦抬手捏了捏蘇玉蘅的臉蛋兒,“就知道耍嘴,你明明知道我在家里也是悶著,不來燕語這里是怕打擾她忙正事兒。今日既然有此等喜事,她定然什么也做不成了,你既然來,為什么不去約上我?”

    蘇玉蘅忙連聲求饒,姚燕語瞧著丫鬟們把飯菜擺上來,忙招呼她們兩個(gè):“好啦,別鬧啦,快來坐。咱們也開席吧?!?/br>
    姚鳳歌也笑道:“二姑娘,三meimei,先坐下吃杯酒再鬧?!?/br>
    韓明燦拉著蘇玉蘅入座,與姚家姐妹二人一起說笑吃酒。

    姚鳳歌雖然比她們幾個(gè)都大,但卻是個(gè)玲瓏剔透的人,能說會道,極會調(diào)節(jié)氣氛。四個(gè)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比外邊那些男人們還熱鬧。

    蘇玉蘅和韓明燦都喝了幾杯酒,帶了三分醉意,說笑便更放得開。兩個(gè)人沒多會兒的功夫,直接擼起袖子猜起了酒令。姚鳳歌也不約束,盡著她們兩個(gè)鬧。

    姚家這座宅子本就只有三進(jìn)三出的院子,前廳跟后院也只隔著一個(gè)院落,這邊七七八八吆喝著的猜拳,前面那些男人們自然能聽見。

    韓熵戉自然一下子就聽出了韓明燦和蘇玉蘅的聲音,于是笑著搖頭。

    蕭霖因道:“聽聽,倒是她們女兒家比咱們喝酒和痛快。來!咱們也來,不能被他們比下去?!?/br>
    蘇玉祥便把袖子擼起來,笑道:“我跟你來!”

    于是兩個(gè)人直接站起來猜拳。什么‘八匹馬’呀,‘五魁首’呀,嗷嗷的叫著,鬧翻了天。

    豐少琛笑著搖了搖頭,借口更衣,悄悄地躲了出去,行至廊檐下,叫了個(gè)小廝來帶路往凈室去。

    此時(shí)天色已晚,一輪明月升上天空,院子里月涼如水。

    豐少琛因問小廝:“你叫什么?”

    小廝忙欠身回道:“回公子,奴才叫申姜?!?/br>
    “這是藥名啊!”豐少琛詫異的笑問,“誰給你取的?”

    申姜笑道:“回公子,我們家二姑娘取的。”

    “嗯,這名好。你本來就姓申么?”

    “是,奴才本姓申?!?/br>
    “你是哪里人氏?”

    “奴才不記得了,奴才是隨著逃荒的村里人一起到云都的,家里人都死了。奴才命硬,沒餓死。后來投奔了我們主子。”

    “能跟在姚姑娘身邊,也是你的福氣。姚姑娘仁慈仗義,待下人也極好吧?”豐少琛恨不得能從申姜的嘴里多聽些姚燕語的事情。

    申姜笑道:“那是。我們姑娘待下人那是沒的說,從不苛待打罵,吃喝穿用也從不克扣,最重要的,是咱們不怕生病呀,稍微有個(gè)頭疼腦熱,姑娘吩咐廚房弄點(diǎn)藥膳粥喝兩頓,也就好了?!?/br>
    “真好?!必S少琛羨慕的笑。

    出了凈室,申姜體貼的帶路:“公子,這邊請?!?/br>
    豐少琛卻不想回去,因道:“我喝的有點(diǎn)多,在這兒稍微站一會兒,好歹躲幾杯酒再回去?!?/br>
    申姜笑道:“公子要不要醒酒茶?奴才叫人給您端一盞來?”

    “什么樣的醒酒茶?”豐少琛轉(zhuǎn)身坐在廊柱下的欄桿上,倚著柱子看廊檐下的盆栽并蒂蘭。

    申姜回道:“是我們姑娘吩咐廚房特意煮的。”

    豐少琛聞言,笑道:“好,也不用叫別人了,今兒大家都忙的緊,我就在這里站一會兒,你快去快回?!?/br>
    “那公子請稍坐片刻?!鄙杲妨饲飞恚慵贝掖业耐鶑N房的方向去。

    豐少琛剛喝的酒被風(fēng)一吹,便覺得頭有些暈,身上也懶懶的不想動(dòng),坐在那里默默地看著月色想著傾慕的姑娘近在咫尺卻無法得見,只覺得滿腹情思郁結(jié)在一起,無處發(fā)泄。便情不自禁的吟道:“只緣感卿一回顧,使我思卿朝與暮。燕語,燕語,入骨相思卿知否?”

    韓明燦本來也是吃了幾杯酒覺得臉上發(fā)熱,便拉著姚燕語出來透風(fēng)。

    誰料兩個(gè)人沿著游廊往前走了幾步,便聽見不遠(yuǎn)處有人似是在吟誦詩詞,因悄聲笑道:“不只是誰喝醉了在那里發(fā)酒瘋?!?/br>
    姚燕語心想前面來喝酒的就那么幾個(gè)人,能吟詩作賦的肯定不是韓熵戉,說不定是蕭霖,因笑道:“咱們從那邊悄悄地繞過去,隔著那一叢木槿悄悄地聽一聽?!?/br>
    韓明燦悄聲說好,兩個(gè)人手拉著手往東繞了半圈兒,悄悄地靠過去。

    此時(shí)二月下旬,木槿花枝也只抽出了淺綠色的嫩葉,尚未有花苞。月光下紙條搖曳,疏疏淺淺的也不怎么能遮住人,兩個(gè)人離著一丈多的距離便止住了。

    韓明燦眼尖,一眼瞧出那人是豐少琛,因捂著嘴巴笑了。

    那邊豐少琛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詩興正好,反反復(fù)復(fù)的吟誦著:“小字相思寫不成,心上可人云樣遠(yuǎn)?!眳s沒有下面的。

    姚燕語最不喜歡這些酸腐詩文,因悄聲笑道:“這里出了個(gè)情種兒,咱們還是走吧?!?/br>
    韓明燦對豐少琛這樣不諳世事只知道風(fēng)花雪月的公子也沒什么好印象,于是笑了笑便拉著姚燕語轉(zhuǎn)身往回走。

    熟料剛走了兩步,便聽見豐少琛幽幽一嘆,喃喃自語道:“燕語,我為你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只愿與你攜手白頭……”

    姚燕語登時(shí)一愣,然后忽然抬手捂住了嘴巴,疾步離開。韓明燦有點(diǎn)摸不清狀況,回頭看了豐少琛一眼,嘆了口氣忙追了過去。

    那邊申姜已經(jīng)端著一碗熱熱的醒酒茶來,豐少琛接過來喝了兩口,又忍不住一通感慨。

    韓明燦急匆匆去追姚燕語,姚燕語跑回游廊下,靠在柱子上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捂著肚子直‘哎呦’。見她沒什么事兒,韓明燦放了心,又嗔道:“你這丫頭,跑什么跑?不怕被他聽見???”

    “哎呦……我……我的娘哎!”姚燕語笑得肚子疼,話都說不利索了,“這一位……也太好笑了吧?”

    韓明燦笑道:“你呀,別身在福中不知福。要知道人家可是宰相大人的嫡孫,云都城中多少姑娘惦記著呢。你還瞧不上?”

    姚燕語笑得沒力氣了,索性坐在了欄桿上,搖頭道:“真不好意思,我還真不喜歡這樣的。誰喜歡誰趕緊的牽回家去!千萬別放出來禍害人?!?/br>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文弱書生!”韓明燦若有所指的笑道,“你喜歡的人呢……必須高大威猛,英俊帥氣……?。α?,關(guān)鍵得會騎馬,最起碼不能讓你從馬上摔下來。嗯……摔下來也沒關(guān)系,得能在關(guān)鍵時(shí)候給你當(dāng)人rou墊子……噗!”說到后來,韓明燦自己忍不住,笑噴了。

    “你們兩個(gè)說什么呢,這么熱鬧!”蘇玉蘅從里面找了出來,看見二人站在長廊下對著笑,不滿的嗔道:“酒菜都冷了,你們兩個(gè)做jiejie的在這里說笑,丟我一個(gè)人在屋里。太不仗義了吧?”

    韓明燦本來還以為姚燕語會因?yàn)樨S少琛背地里念叨她那樣的話而生氣,卻不想她竟然笑成這樣,所以便拉了蘇玉蘅,學(xué)著豐少琛那一往情深的樣子,嘆道:“燕語,我為你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只愿與你攜手白頭……”

    “呃!咳咳……”蘇玉蘅立刻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了,“不是吧?咳咳……這是誰?。烤谷绱税祽傥壹乙iejie?”

    姚燕語立刻直起腰瞪過來。韓明燦裝出既害怕的樣子躲在蘇玉蘅身后,笑道:“我可不敢說,你看她那厲害的樣子!哈哈……”

    蘇玉蘅又問姚燕語,姚燕語哼了一聲,拉了蘇玉蘅佯怒道:“虧我們兩個(gè)都叫她jiejie,她就這樣只管取笑meimei?蘅兒莫要問了,再問連你也打趣了去?!?/br>
    “我也沒說什么嘛。你若是要撒氣也該找正主兒,可別冤枉了好人?!表n明燦笑著挨著二人坐下來,抬手?jǐn)堉K玉蘅的肩膀,又笑著去看姚燕語,“哎,你還別說,姚meimei現(xiàn)如今可是大紅人,這云都城里多少公子哥兒都惦記著你呢。那位什么什么將軍,可真是‘路漫漫其修遠(yuǎn)兮’?。 ?/br>
    蘇玉蘅納悶的問:“什么將軍???姚jiejie你喜歡哪個(gè)將軍?”

    “別聽韓jiejie胡說?!币ρ嗾Z立刻反駁,“我誰也不喜歡。我就喜歡你們倆。我只希望我們?nèi)齻€(gè)好姐妹能長長久久的好下去,將來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也不管誰嫁給誰,還能不能常聚在一起,希望我們之間待彼此的心都不會變?!?/br>
    此言一出,韓明燦和蘇玉蘅都收了玩笑之色。

    蘇玉蘅先伸手握住姚燕語的手,然后另一只手握住了韓明燦的,然后兩只手交疊把她們兩個(gè)的手摁在一起,低聲說道:“我有你們兩個(gè)好jiejie,這輩子也知足了。”

    韓明燦嘆道:“人家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們就是萬年修得姐妹花?!?/br>
    “好,萬年修得姐妹花?!币ρ嗾Z低笑著重復(fù)了一遍。

    “對!我們是萬年修得姐妹花!”蘇玉蘅也笑了。

    月色溶溶,晚風(fēng)習(xí)習(xí),在這個(gè)早春沁涼的夜里,三個(gè)好姐妹相擁而笑,許下生命里最重要的誓言。

    當(dāng)晚大家散的時(shí)候已經(jīng)三更天了。

    韓熵戉,蕭霖,豐少琛,蘇玉祥等人都喝醉了,回去的時(shí)候全部改乘馬車。

    姚鳳歌二更的時(shí)候撐不住先行回府,蘇玉蘅早就喝的酩酊大醉,被翠微等人服侍這睡去了。韓明燦的馬車給了韓熵戉,而她自己則干脆留下住一晚,第二日再回。

    姚延意也醉的不省人事,馮友存和姚四喜張羅著把客人送走,指派下人們把東西收拾妥當(dāng)后天已經(jīng)快亮了。

    當(dāng)晚韓明燦和姚燕語同榻而眠,醉意朦朧中,姚燕語終究還是忍不住把誠王向皇上求旨給云瑤和蕭霖賜婚的事情跟韓明燦說了。

    韓明燦聽了半晌不語,之后輕笑道:“meimei不必?fù)?dān)心我,我早就想開了。君澤表哥我都能放下,這世上還有誰是我放不下的呢?那靖海侯與我不過是一面之緣,雖然我也很欣賞他的為人,但到底還不熟悉。再說了……再說,就算兩情相悅又能如何?皇上若要賜婚,難道我還能讓他去違抗圣旨么?”

    姚燕語聽了這話只覺得心疼,伸出手臂去搭在韓明燦的肩上,低聲勸道:“jiejie,你這么好,肯定會有一個(gè)人全心全意的愛你,與你白頭偕老,子孫滿堂?!?/br>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韓明燦伸手捏了捏姚燕語的臉蛋兒,笑道:“好了,不早了,快睡吧,明天你還有的忙?!?/br>
    姚燕語點(diǎn)了點(diǎn)頭,閉上了眼睛,朦朧的睡意侵襲來時(shí),她恍惚聽見韓明燦說:“meimei放心,我們都會幸福的?!?/br>
    幾日后,云都皇宮乾元殿,對這次恩科選出來的頭甲進(jìn)士舉行復(fù)式。復(fù)式后第三日,依然在乾元殿,將由皇上親自出題,進(jìn)行殿試。

    至日暮時(shí)分,殿試試卷收上去交由皇帝預(yù)覽,之后由皇上圈定狀元,榜眼,探花的人選。

    殿試試卷呈交之后,蕭霖只覺的一身輕松,本想回去后找個(gè)地方好好地喝一杯,熟料皇上跟前的御前總管大太監(jiān)懷恩卻疾步跟了上來,懷恩攔住蕭侯爺后,拱了拱手欠身笑道:“侯爺請留步?;噬蟼髂M(jìn)去御書房?!?/br>
    “哦。好。”蕭霖心感嘆著一頓好酒又泡湯了,臉上卻堆起了笑,抬手道:“有勞公公帶路?!?/br>
    御書房內(nèi),皇上正握著一份洋洋灑灑的試卷看的入神。懷恩把人帶到后,躬身回道:“回陛下,靖海侯到了?!?/br>
    皇上頭也沒抬,只說道:“哦,傳進(jìn)來吧。”

    蕭霖入內(nèi)后,跪地叩拜?;噬蠑[了擺手,說道:“子潤,起來吧?!?/br>
    “謝皇上隆恩?!笔捔匾桓耐辗攀幉涣b的樣子,恭敬謹(jǐn)慎的謝恩,起身,垂手侍立。

    “你的這片策論,朕看了。很好。有當(dāng)年蕭老的氣魄與見識,果然是不負(fù)家傳。”皇上手里的那份試卷正是蕭霖的殿試試卷。

    蕭霖再次躬身:“臣惶恐。祖父之學(xué),臣未必能領(lǐng)悟一二?;噬现?,臣更是不敢當(dāng)?!?/br>
    皇上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試卷,笑道:“你也不必謙虛。這片策論是針對現(xiàn)如今的時(shí)政。有道是‘此一時(shí),彼一時(shí)。’你的這番策論很是精辟。看來你在南邊這些年,不僅用心讀書,也還很關(guān)心政事。”

    “皇恩浩蕩,準(zhǔn)臣在封地修身養(yǎng)性,臣自問無以回報(bào)皇恩,只能刻苦攻讀,以盼能有為皇上分憂之日。”

    皇上微笑著把手里的試卷放回去,轉(zhuǎn)身坐在龍案之后,抬手端起一杯茶來,吹了吹茶末,忽然吩咐懷恩:“坐吧。給靖海侯上茶?!?/br>
    “謝皇上?!笔捔孛碇x坐,但到底不能真的坐下,屁股只沾著凳子的一點(diǎn)邊,正襟危坐。

    皇上喝了口茶,又道:“不過,你到底還是年輕啊。朕既對你寄予厚望,也想多多的鍛煉你。這次殿試的頭一名就不點(diǎn)你了。你就做個(gè)榜眼吧。”

    蕭霖完全沒想到皇上會跟自己說這樣的話,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是以他愣了一下,之后回過神來,忙站起身來,跪拜叩頭:“謝皇上隆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