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大伯母采買夠了大堂哥明年開春成親要準備的東西,又要準備過年的事,早兩天先回去了。 清暉院那,劉氏一天好幾個時辰的在拜菩薩祈福,希望兒媳婦能平平安安生下孩子。 十二月初的一個早上剛剛吃過了早飯,陸氏的羊水忽然破了。 落櫻院上下忙了起來,林清苒一早知道娘那要生了,扒了幾口飯跑到了落櫻院,怕給人添麻煩,留在了七meimei的屋子里,等的有些坐立不安。 小七還不懂事,見jiejie這么緊張,外頭又進進出出這么多人,想出去看看,林清苒抱著她陪她玩,過了沒多久,二jiejie她們也趕過來了。 后來祖母也過來了,這邊小屋子里坐滿了人,一家人守在這,都等著隔壁那的消息。 過了許久,趴在窗臺上的小七忽然伸手指了指屋外,回頭對大家說,“白白?!?/br> 林清苒轉(zhuǎn)過頭去看,下雪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涼子在杭州,o(╯□╰)o~關(guān)于紅糖蜂蜜水,親們?nèi)粲姓l想嘗試的,必須尊醫(yī)囑,紅糖活血,有些人并不能喝,生寶寶是大事,必須遵從醫(yī)生囑咐哈! 今天是兒童節(jié)~大家青春永駐!永遠有一顆年輕的心 ☆、014.雙生的弟弟 紛紛揚揚的,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下的,小七好奇的趴在那看,二姑娘林清妍怕她著涼,抱回來,小丫頭的腦袋還一個勁往那杵。 隔壁屋子里傳來的聲音不響,轉(zhuǎn)眼一個半時辰過去,都有些坐不住了,祖母劉氏先起來去走廊上一會。 林清苒跟了出去,屋子里傳來娘親悶哼的痛喊。 劉氏雙手合十,對著天空,手上還抱著一串佛珠,林情苒聽到祖母口中一直念叨著‘南無觀世菩薩’,也不禁看向天空,希望真有佛祖上蒼保佑,娘能夠順順利利的生下孩子。 這一個上午顯得格外的漫長,漫長到林清苒進進出出數(shù)次,都覺得時間過的太慢,快到中午的時候,下了朝的林文錫即刻回家,還把衛(wèi)太醫(yī)也給帶來了以備不時之需,下著雪院子里等不了,旁邊的屋子里坐滿了人。 而產(chǎn)房內(nèi),穩(wěn)婆不斷的要陸氏憋氣使勁,宮口開好了,沒出什么血,就是要陸氏費力氣的時候,就是兩個位置不太好,之前穩(wěn)婆都在推肚子,最怕肚子里的孩子繞頸,時間長了,可就憋死在里頭。 王mama端了一碗熱湯面進來,燉的濃郁,用勺子給陸氏喂了一些,增些體力,又給她含了一片參,在她耳邊說道,“小姐,姑爺回來了,都在外頭等著呢,您可別睡過去?!?/br> 下腹的痛早就麻到?jīng)]什么知覺,一陣一陣的垂?jié)q提醒她用力,穩(wěn)婆看了一眼后對她道,“夫人忍住,等會這痛一來,您就使勁?!?/br> 陸氏點了點頭,屋子里的暖盆子燒的有些悶,她抬眼看隆起的腹部,雙手揪著被子,神情里一抹痛楚,憋足了勁不肯喊出生來,臉漲的通紅,生小七的時候都沒花多少時間,如今這一胎,比第一胎的時候都來的難。 這么用力過好幾回,陸氏都有些神智飄忽了,耳畔就是穩(wěn)婆的聲音,王mama不斷給她擦著汗,屋外這已經(jīng)是正午了。 午飯都送到了隔壁的屋子,等歸等,還得吃飯不是,林文錫帶著衛(wèi)洺去了前廳那簡單的吃了點,回來的時候,雪勢越來越大。 一早也許陸氏還有力氣痛喊,如今卻沒生下多少力氣再喊了,林清苒走出來擔(dān)心的看著產(chǎn)房,現(xiàn)代順產(chǎn)耗盡力氣生不出來,也還能選擇剖腹產(chǎn),可在這里,不論難不難,都得靠自己... 一直等到了下午,產(chǎn)房里依舊是進進出出忙碌著,等待就是一種煎熬。 劉氏坐在那不斷的念佛祈禱,直到天都黑了,五六個時辰過去,在李mama她們把晚飯送過來到的時候,陸氏終于生下了第一個孩子。 穩(wěn)婆驚喜的叫了聲‘生了’。 屋子里的人都出去到了走廊下,產(chǎn)房里穩(wěn)婆的聲音不斷傳來,還有一個,讓陸氏不要睡過去。 差不過隔了一刻鐘的時間,第二個孩子才順下來,沒多久,產(chǎn)房的門開了,穩(wěn)婆是一臉喜色的看著眾人,“恭喜林大人,母子平安?!?/br> 孩子是在穩(wěn)婆說完之后被抱出來的,劉氏只上前看了一眼,確認了是男孩,即刻就在走廊里朝天拜了三拜,“蒼天有眼,我兒終于后繼有人了!” 誰都沒去管她這夸張的行徑,林文錫瞥了一眼,即刻就進屋子去了,攔都攔不住。 到了陸氏躺的床前,耗盡了力氣,雖然沒睡著,但也說不出話來了,林文錫摸了摸她濕漉的頭發(fā),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是兒子,兩個兒子,你睡一會,醒來就好了。” 得到了丈夫的確認,陸氏用極輕的聲音喃喃了兒子兩個字,不一會,疲倦的睡了... 林府得雙生子,母子平安,這孩子出生之后,報喜的人也隨之出發(fā)了,劉氏這笑的嘴都快要裂上天了,現(xiàn)在看幾個孫女都格外的順眼,為什么生了七個孫女啊,這不得就是為了招后面兩個弟弟么。 林清苒在第二天來看兩個弟弟,雙生的孩子個頭很小,大的四斤多,小的四斤還不到,比昨天出生的時候好看了一點,不過還是皺巴巴的,林清苒也不敢去戳他們,太小了。 這條件好的人家,小孩出生也多有夭折的,更何況是雙生,本來就比一個的羸弱,這屋子里四處密封,半點都不敢怠慢,林清苒還是洗了手換了衣服去了寒氣才進來的。 三日后洗三,前來林府恭賀的人非常多。 這平安雙生,還都是兒子,能不是一件大喜事呢,宮里圣上賞的是林文錫,皇后娘娘那也有賞賜,這兩個人代表的是朝堂和后宮,有賞賜是皇家對林家的賞識,別人也就是羨慕嫉妒恨罷了。 奇就奇在,宮中的賞賜,連淑妃都湊了一份子的熱鬧,送的禮還不輕,陸氏靠在床上看著單子,眉頭微皺。 能在皇宮中為皇上生下兩個兒子好好養(yǎng)大到現(xiàn)在,娘家勢力又不是很強盛,那淑妃自己的本事,可不小,前腳在游湖上還滿是刺的說話,后腳恭喜來的這么及時,仿佛就是在說,你越想要撇清楚關(guān)系,我就越不讓。 陸氏把單子放了放,都送到了,還有還回去的道理么,“前面怎么樣了。” 王mama給她端了一碗放溫的米酒,“洗三快結(jié)束了,剛剛在添盆呢,來的人不少,都說這兩個孩子長的是有福氣的。” 這樣的日子里,誰不是話揀好聽的說。 “賀家來人了沒?”陸氏這邊生下,那邊大女兒距離臨盆的日子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了,王mama讓她先喝了米酒,“來了,賀二夫人派了人過來,這臨近年尾的,事兒多,說是等開春孩子滿月了,再好好上門來道賀。” 洗三這日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媳婦大著肚子沒法過來,做婆婆的都只是派人過來,陸氏聽在耳中,嘴里也沒說什么,吩咐王mama往賀府那送些東西給大女兒,大家大族的,缺少點人情味... 洗三結(jié)束,緊接著就是繁忙的過年,陸氏坐月子,就吩咐二女兒去和幾個管事mama接觸辦事。 過了年林清妍就十四歲了,到了說親的年紀,這庶務(wù)上也學(xué)了有好幾年,有幾個管事mama在,又有陸氏在旁邊提點著,倒也順順利利的把事兒都安排下去了。 滿月酒宴也是要和這過年一塊準備起來,年初六就是滿月,劉氏今年留在了林府里,她們也不必回村里去拜年了。 收送年禮,準備年貨,林府上下該換新的,該裝點的,到了年二十五六都已經(jīng)差不多了,轉(zhuǎn)眼就是大年三十,林文錫從宮中回來的很早,一家人在前廳用飯后,送劉氏回去了清暉院,都到落櫻院中陪著坐月子的陸氏和兩個酣睡的弟弟。 子時一到,屋外的煙火盛放。 走廊外的院子里照的通亮,小七要出去耍雪,林清苒陪著她到外面,小家伙路還走的不算穩(wěn)當,彎腰想要撿堆起來的雪,不料衣服穿的太多,身子不靈活,彎下去手剛剛勾到,人就傾倒扎在了雪堆里。 林清苒把她拉出來,小家伙帽子上全是雪花,還傻呵呵的笑著,手里抓著一把雪往林清苒的臉上糊去。 沒躲避及,凍了個激靈。 子時過去,天空中的煙火洋洋散散的,重新歸入了黑夜,林清苒和林清瀾一塊回了聽暖閣休息,李mama給她端了熱水過來好好的洗了暖身子,到了床上,林清苒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一早,迷迷糊糊的起了床,屋外的雪停了,世界格外的明亮,穿上紅色打底的衣服,屋外六姑娘已經(jīng)過來了,要和她一起吃早飯,再去祖母那拜年。 姐妹兩個人吃了早飯,兩個mama給自家小姐套上了披風(fēng),兩姐妹手牽著手,往清暉院走去。 路上遇到了三姐四姐,一齊到了清暉院,劉氏已經(jīng)起來了,看到她們進來,這神情笑呵呵的,再也沒有過去那嫌棄樣了,讓林清苒她們受驚不小,祖母轉(zhuǎn)性了。 直到拿到了這紅包,更是覺得祖母轉(zhuǎn)性了,娘一生下弟弟,祖母看誰都順眼。 接著去了落櫻院里,拜年過后,下午的時候,大伯父帶著全家給祖母來拜年了。 順帶著要留到初六滿月酒后再回去。 也說不上是揚眉吐氣,可這情況看來,似乎陸氏生了兒子,在劉氏心中的家庭地位一下子上升了許多,自然是超過了這生了三個兒子的陳氏。 從陳氏到林家陪著劉氏開始,到晚上吃飯,不過一個時辰,劉氏就夸了數(shù)次兩個孫子可愛,從前這最愛的三個孫子,已經(jīng)排排隊往后站了,陳氏聽著,心里還真不是滋味。 在婆婆心中,小叔子永遠是比自己相公能干,現(xiàn)在弟妹生了兩個兒子,自己在婆婆心中這也沒有弟妹受重視了,所以吃飯的時候,陳氏這神情,這是說不出的糾結(jié)。 不過吃完飯,陳氏很快就悟出道理來了,小叔子之所以受婆婆重視,不就是有出息么,這年頭做啥有出息,讀書考取功名。 兩個兒子這年紀不小,都晚了,陳氏覺得小兒子還有機會,于是,剛吃完飯,就把這事和婆婆提了一下,想把小兒子留在林家,讓他在洛都城里念書,將來也好考取功名,為林家光宗耀祖啊。 孫子要有出息劉氏自然是覺得好,在鎮(zhèn)上念書初肯定沒有在這洛都城里念書的好,何況在這還能得到小兒子的指點,于是第二天,劉氏就和林文錫說起了這件事,把他小侄子留在林家,送他去這洛都城里的書院念書。 ☆、015.大伯母奮起 劉氏說完,還擔(dān)心兒子不同意。 林文錫思量了一番,叫了人去把大哥大嫂和小侄子都帶過來,當著面問了小侄子林旭嘉,愿意愿意留在洛都城的書院里念書。 林旭嘉看了陳氏一眼,點點頭,對林文錫恭敬中有些懼意,“侄兒想留在洛都城念書,希望將來也能像二叔一樣考取功名,光宗耀祖?!?/br> 過了年林旭嘉就十歲了,村里粗讀了兩年書,鎮(zhèn)上的學(xué)堂里也讀了三年,林文錫也不知道他學(xué)識深淺,只問他,“你想什么時候回鎮(zhèn)上考試?!?/br> 童試一年一次,但鄉(xiāng)試是三年一次的,也沒有誰相隔一年就直接去參加鄉(xiāng)試,但錯過了就又是三年,也經(jīng)不起浪費。 “侄兒想在洛都城里念兩年書,再參加童試驗?!绷中窦蜗肓讼胝f道,林文錫點點頭,“這倒是保守的法子?!苯衲昃陀朽l(xiāng)試,若是侄子兩年后童試過了,隔四年再參加鄉(xiāng)試,準備的時間也多,遂對林家大伯和陳氏說道,“大哥大嫂,留在這洛都城里念書是好,但也得有個人照顧,我建議在外頭尋一處宅子,選個安靜些的地方供旭嘉讀書比較好?!?/br> 這是讀書考取功名,不是來走親戚,林府的格局不大,不似那些世家,有專門單獨出來的別院和內(nèi)院不相連可以供人住的,住外院對不起身份,住內(nèi)院也不行,里頭一家子的女眷多有不便,還不如在外面找個安靜的地兒。 說到這讀書考取功名的事兒上,林家大伯不會有任何意見,陳氏更不好說什么了,林文錫又說道,“只有旭嘉中了童試了,這才能在書院里住著,這兩年須得住外頭,我這里可以派人過去照顧,倒不會有疏忽,大哥大嫂,你們那是不是要來人照應(yīng)著,你們自己商量,這幾天我先派人把這宅子給找好,十五過后你們讓旭嘉過來,我給他安排去書院?!?/br> 沒等陳氏阻攔,林家大伯就從懷里掏出了一張銀票擱在桌子上,“二弟,那這買宅子的銀子咱們自己來,還有這束脩,在城里念書肯定比鎮(zhèn)上的貴,這些你先拿著。” 陳氏只能暗掐了他一把,來這洛都城里念書,讓小叔子照顧著點怎么了。 林家大伯沒理會她,執(zhí)意要把銀子給林文錫,還是劉氏開口,“這銀子我先收著,你們回去商量商量,商量好了,十五過了把孩子送來,今個已經(jīng)是初七了,下月底還有大郎成親的事。” 劉氏這么開口,眾人就都沒意見了,到了清暉院門口,陳氏拉扯了好幾下都不見丈夫理自己,氣的掐了他一把,“你怎么回事,銀子就這么拿出來了,小叔子都沒說,你做什么拿出來?!蹦巧习賰傻你y子她能不心疼,加一點能在鎮(zhèn)上置一件小鋪子了,家里一共也就這么幾間鋪子,為了大郎的婚事,聘禮就拿出去不少,能剩下多少銀子。 “這一百兩銀子置辦一間宅子都不夠的,你還嫌多?!绷旨掖蟛闪怂谎郏澳阋幻嬉⒆觼沓抢锬顣?,一面想著占文錫的便宜,這洛都城的宅子,你自己去打聽打聽,一間下來得多少銀子?!?/br>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啊,陳氏又掐了他一把,“我說你,這一家人,說什么占不占便宜的,咱家有難的,小叔子家?guī)忘c忙怎么了,你當年為了供小叔子念書,這付出的還小,想當年我嫁給你的時候有什么,幾間破屋子,啥都沒有,你現(xiàn)在還這么說?!?/br> 林家大伯轉(zhuǎn)過身看她,眼底里認真的很,“自家人才不占這份子便宜,別拿你那點生意上的事打家里人的主意,旭嘉留在這里,還多需要二弟和弟媳的照顧,頭兩年你不放心,還得自己過來照顧著?!?/br> 過來洛都城了,那鎮(zhèn)上的事就都扔給丈夫和兩個兒子了,對門鋪子里那豆腐西施,一開鋪子有事沒事就對自己男人拋媚眼,她心里多少不放心。 遂陳氏是這么說的,“小叔子這派人去照顧著旭嘉,不會有事,我這去了反而養(yǎng)成他依賴性,好好念書,以后才能有出息,趕緊把東西收拾收拾回家好好住幾天?!?.. 送走了大伯一家,陸氏正式出月子了,年初還有事兒要忙。 賀家那大女兒來過信,發(fā)動的日子大概在二月初,陸氏這才剛生過孩子,頭半年不宜出門,到時候洗三前去看望,就由二女兒過去。 緊接著二月底是那邊大伯家的婚事,三月還有賀家的滿月酒,陸氏統(tǒng)統(tǒng)出不得門,就都得由幾個孩子代表過去。 這日請安陸氏說起來了,讓林清妍帶著兩個meimei一起去賀公府,林清妍指了指三姑娘和林清苒,“就三妹和五meimei跟我一塊去好了?!?/br> 陸氏嗔了她一眼,“你五meimei人還小?!?/br> 林清妍捱到了她身邊,“娘,不小了,咱們是去看大姐的,也不做什么,五meimei的禮數(shù)又不會給咱家丟臉?!绷智邋€考慮到另外一點,去賀公府,也是給大jiejie仗勢的,四妹性子太怯懦了,就是在那氣勢也不夠,還是小五好,人雖小,但機靈。 陸氏看向幾個女兒,都是自己生的,性格各都不同,二丫頭性情潑辣,像極了沒出嫁之前的自己,這三丫頭倒是和大丫頭一樣溫和些,四丫頭什么都好,就是膽子太小,五丫頭么,什么都不需要她管束,早慧懂事,小六小七人都還小,思來想去,三姐妹去賀家,也只能這樣了,“那行,你和璇兒就帶你五meimei去?!?.. 大半個月過去,林清儀臨盆發(fā)動的日子比陸氏想的還要早幾天,二月初三那天賀家就派人來報喜了,初二深夜發(fā)動,初三快中午的時候生下了一個女兒,六斤二兩。 過了兩天,洗三這日一大早三姐妹就出發(fā)去賀府了,一個時辰不到的馬車,到了賀公府門口,早已經(jīng)停了不少馬車了。 司琴扶著林清苒下馬車,林清儀身邊的丫鬟上前和門口迎客的人說了幾句把帖子遞上去,即刻就有人帶著她們進了賀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