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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女人把他們關(guān)在馬車?yán)?,為了防止他們逃走,把他們捆住,讓他們吃喝拉撒都在車上?/br> 如此惡臭撲鼻難以呼吸,但相比全家死于非命的痛,他竟覺得忍受。 難道當(dāng)初,正是為了躲避賢王的追殺,他們才逃到深山老林,與世隔絕? 可他們只是商賈之家,與皇室有云泥之別,為何會得罪堂堂賢王?賢王至于把一介草民逼到如此境地? 一夕之間,天地翻轉(zhuǎn),命運(yùn)浮沉。 阿爹…… 阿娘…… 他吸吸鼻子,悶頭嗚咽了幾聲。 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總之,應(yīng)先逃走才是。 車外的黑衣人武力高強(qiáng),且人數(shù)眾多,他暫且找不到逃脫的間隙。 等等,再等等。 先去天京找鳳jiejie,她一定會幫他的…… 也許會幫他的…… “吁——” 車夫勒緊韁繩,馬車支棱一聲停下來,一黑衣女子掀開馬車簾,啐了他們一口:“娘的,這群小鴨子真臭啊!” 亮烈的陽光打進(jìn)來,何子秋被刺得雙眼生疼,他適應(yīng)一會兒后勉強(qiáng)抬起眼簾。 一破爛驛站孤零零得坐落在荒蕪的沙地上,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一精瘦的中年男子立在馬車前朝眾人賠笑,他身后立有一排健壯的女子,看上去像是打手。 何子秋的心撲通撲通狂跳,他有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這預(yù)感越強(qiáng)烈,他就越緊張,手心直冒汗。 “各位大人終于來了,小郎等許久了。” “人都在上面了,牙公盡管挑吧?!?/br> “哎哎哎,是是是?!?/br> 牙公? 阿娘在家鄉(xiāng)的時候最喜逛花街柳巷,何子秋自知牙公是做什么的。 他奮力扯了扯系住手腕的麻繩,無濟(jì)于事,反而隔得他手腕生疼。 牙公嫌棄得捂住口鼻,望見何子秋時,掩不住心底的喜悅,露出一口黃牙,一把抓住他的頭發(fā)。 “放開我!” 不顧何子秋的反抗,牙公精瘦的手指“啪——”一聲重重打在他臉上,讓他閉嘴。 兩指撅住何子秋白凈的面龐,牙公左看看右瞧瞧,逼何子秋張開嘴巴看了看,又探入褻衣檢查一番,方朝右揮了揮手。 何子秋別過臉去,胸膛起伏,手指甲狠狠嵌入手心,劃出血痕。 牙公以同樣的方式檢查了車上的小廝,好看的,均往右揮揮手,不好看的或已不是處子之身的,均往左揮揮手。 “帶走!” 打手紛紛上前,在一片男人的哀嚎中,生生將被檢查過的男人們拽下車,但凡有反抗,均拳頭伺候,打到聽話為止。 百草激烈掙扎,被打了數(shù)下,卻不曾傷及面部。 何子秋慘白著臉,凄厲得喚著“百草”,也被身邊的打手狠狠打了一拳。 這一拳直擊腹部,他被打的趴倒在地,咳出幾口鮮紅。 “咳咳——” 好痛…… “上頭說了,該發(fā)賣的都發(fā)賣。小錢上頭不在乎,牙公盡可,和娘們分分。”黑衣頭領(lǐng)扯嘴角,手指在牙公肩上點(diǎn)了點(diǎn),“咱們也累了,不知今晚,可有好的安排啊?” “有有有,”牙公佝僂的腰差點(diǎn)直不起來,“大人盡可放心,定叫大人滿意?!?/br> 憋著一股氣,何子秋忽跳將起來。他猛地?fù)湎蚝谝屡樱滤g的匕首,狠狠往她手臂上一割,趁其吃痛,忙往山那邊跑。 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喉嚨又癢又痛。 他喘著氣,拼了命地跑。 亡命之途,何子秋倏想到一個人,那人初次見時展露的溫暖笑顏,深深刻在他的腦海里。 鳳jiejie,救救我…… 一年來,他多次假遇險,均得她搭救。 不曾想,這次是真的遇險了。 只這一晃神,就被黑衣人發(fā)現(xiàn)破綻。 對方追上他,劃出手刀打廢他的手腕,膝蓋向上猛頂。 何子秋吃痛倒下,那人無情得一腳踩在他手背上,狠狠碾壓:“臭爺們,給你臉了還?!?/br> 說罷,她一個挺身,另一腳死死踩在何子秋臉上。 何子秋悶哼一聲,承受如山的壓力,淚水如潮:“鳳jiejie……” 牙公嚇得一抖,忙揮著手帕好言相勸:“哎喲大人,別毀了這張好臉啊,屆時只能賣成奴隸,可少了不少銀子。” 沒有什么,能比做鴨更壞了。 何子秋用盡全身力氣,努力轉(zhuǎn)頭,一副要掙脫的樣子。 那黑衣女子見狀,自然踩得更狠些。 嬌嫩的臉蛋哪里經(jīng)得住這番蹂/躪,不消一會兒工夫,便血痕淋漓。 牙公心疼不已:“哎喲,本來還可以賣個高價……” “公子,公子!” 百草掙脫開黑衣女人的手朝這邊撲來,卻被人一腳踹中背,生生暈厥過去。 “呸!賤人,以后還不是老娘的胯/下玩物?!焙谝屡雍莺葸藥拙?,一腳踢中何子秋的太陽xue。 何子秋滾了一圈,再無動作。 女子“呸”了一聲,招呼牙公道:“把他們都帶進(jìn)去,好生教育教育!” 第4章 山賊?就這? 何子秋再醒來,已是深夜。 迷迷瞪瞪地,他用力睜開眼皮,針扎般的刺痛令他雙肩顫抖地聳動。 眼前一片漆黑,充斥著木頭與腐rou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