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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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幾小時,還是幾年,兩道身影再次從天而降,是阿霖和易。阿霖滿臉笑容,絲毫看不到先前驚惶的影子。易臉上洋溢的全是幸福,好像剛聽到了什么喜事。 兩人情意綿綿地說著話,湖邊一片月輝,映著一對衣袂飄飄的俊男美女,工筆畫般寫意風流。 沒多久,又看到兩人在湖邊盤腿坐下,阿霖拿出梳子給易梳起了頭發(fā)。 忽然覺得很眼熟,非常眼熟,這一幕我好像看到過。 在哪呢?電影里? …… 正在思索,那邊易扯開了阿霖剛給他系上的發(fā)帶,銀色的頭發(fā)散了開來,在風中云似的飄蕩。 接著阿霖騰空而起,手中兩條白綾襲出,將易團團包裹成蠶繭一般。然后足踏無數(shù)飛舞著的梨花瓣,輕飄飄浮在半空中,身旁白綾翻飛。 腦海里靈光一閃,我終于想起來了。我確實見過這個場景,就在和白知秋進死域之前我做了夢,夢里易殺了阿霖…… “阿霖小心吶——”大叫著爬起身朝那邊跑去,才跑兩步。易突然出現(xiàn)在阿霖身后,右手化成龍爪似的爪子,猛地刺透了阿霖的后背,從胸前穿出。 記憶中的言語和易的話融合在了一起:“身為靈瑞上仙,敢忤逆天條誘惑螣蛇大妖,實屬不易。阿霖,作為嘉獎,我便信守承諾,攜你共看我的亂世天下。” 說罷拔出爪子,手里多了根白色的,散發(fā)著強烈亮光的細繩。轉(zhuǎn)瞬細繩的光亮變淡直至消失,而阿霖的身軀如流星般直直從天上墜落,落在湖邊,一半的側臉被水淹沒,長發(fā)云一樣散開,隨著水波一起花瓣似的蕩來蕩去,妖嬈而無力。清亮的左眼靜靜地看著易,眼角濺滿了水珠,不知是不是淚。 跑到她身邊,想把她牽起來,可我的手從她的身體中間穿了過去,根本觸碰不到她。 “騙我說愿意嫁給我,接近我,”易輕輕飄落,站在水面,衣袂臨風飄飄。微微彎腰,居高臨下俯視著阿霖,溫柔地笑著,就連語音也那么溫存,“不就是想趁機封住我的五魄,把我關在曇夢幻域,不讓我傷害你的司雨大人。阿霖,你我一同長大,你的小心思怎能瞞我?” 阿霖的聲音顫巍巍的響起,不是用嘴,而是用的傳音:“易……我只想關你幾天……為什么……” “我的父王被赤將子輿所傷早逝,赤將子輿點化的仙,本王有什么理由不殺?你真信本王愛你,或是對你有情誼?愚蠢的女人,”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易眼里閃了閃,只是被臉上那笑溫柔地遮掩著,不細瞧,幾乎感覺不出來,“我是螣王,只要我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若我愛你若狂,又怎會任你離開曇夢幻域上天庭,嫁給赤將?” 靜靜地聽著他的話,阿霖眼中的光芒越來越暗淡。 而易放聲大笑,笑得很得意:“想不到堂堂赤將子輿,真會栽在一個缺心小仙手里,你這顆小棋子居然真能起作用,星軌所言不虛。阿霖,千年來我?guī)湍阏湛磿覊艋糜?,謝謝你擾亂赤將子輿心神,讓本王的辛苦沒白費?!?/br> 笑聲中。阿霖那雙剔透的美目中漸漸散開了最后一點焦距,幾乎聽不清傳音,時斷時續(xù):“易……你太……壞……我……想見……大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大人……” 話音落,阿霖整個人突然間散開了。 那個迷糊的,笨笨的,愛噘嘴的,著了魔的漂亮仙女,整具身體散開了。 在我眼前,散成一群螢火蟲似的雪白小光球,輕飄飄地飛上半空,仿佛世間最夢幻的煙花。 我根本救不了她。 她被易殺了,因為失去了利用價值。 為什么,那條混蛇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憤怒地看向他,卻發(fā)現(xiàn)剛才笑得志得意滿的他看著滿天飛舞的光點,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憤怒。 他已殺了阿霖,還想做什么? 突然,一塊透明的東西落下來,穿透我的身體砸在水面,雖然沒傷到我卻把我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漆黑的天空上出現(xiàn)了道道玻璃裂痕一樣的痕跡,月亮,星辰,夜幕,正碎成玻璃似的碎片簌簌往下墜。再看四周,雪白的梨花迅速枯萎,梨樹痛苦地扭曲著身體。清澈的湖水快速干涸,眼看著水就見了底。遠處的山巒正轟隆隆的,緩緩陷入地底。 難道因為主人死了,曇夢幻域在崩塌? 思此,頓時出了一頭冷汗,我同阿霖聯(lián)系緊密,她死了,我會不會跟著曇夢幻域一起消失? 驚恐中目光不由自主投向與易道容貌相似的易,看到他在自己四周張開了透明的結界,雨傘一樣擋住了下墜的碎片。懸浮在半空中,雙手結著法印,那群散發(fā)著白色熒光的小光球聚集在身體前方。 他在做什么? 還在猜想,那群小光球緩緩融合,化成了阿霖模模糊糊的身影,沒穿衣裳,包著雙臂,茫然地看著四周。 “我……死了?”連聲音也是模糊的。 易臉上綻開了笑容:“是?!闭f完,一條鐵鏈從他的胸膛竄出,直刺進阿霖的胸膛。 說時遲那時快,阿霖的身體瞬間就清晰起來,與常人無異。重重往下落,被易趕過去打橫抱在懷里,兩人一起飄在空中。 “縛魂術……”即使生氣,阿霖會的也只是噘嘴蹙眉,更組織不了有攻擊力的語言,這使得她的怒火永遠都像在撒嬌,“易……你太壞了……誤了輪回……我連轉(zhuǎn)生的機會……也沒有……只能魂飛魄散……” 懶懶地揚揚眉,嘴唇啄了啄對方無法遮擋的脖子:“我說過,要娶你做北域妖后?” “娶我……一只……鬼?” “你是鬼不打緊,女人能玩就行,玩夠了還可以換。好好伺候丈夫,本王便考慮多留你一段時間?!?/br> “壞蛋……你還是教我魂飛魄散的好……” 易笑了起來,笑容燦爛陽光:“夫妻約法第一章,不準對丈夫兇。你要是兇得本王不舒坦,本王就昭告天下:司雨大神的側妃,成了我螣王玩弄的魂奴。到時你的司雨大人會不會顏面掃地?” “不許傷害大人?!本咀∫椎囊骂I,阿霖急得聲音像哭。 冷哼一聲:“還沒學乖?當我是有耐心教笨學生的司雨大人……” 玉藕般白皙的手臂飛快纏上易的脖子,粉紅的雙唇不住地抖:“相公……我乖……” 笑得更歡,滿臉譏諷:“你看,我早說過你不笨,才片刻便學會怎么做鬼。” 這時,天上碎片簌簌落下的速度越來越快,完全擋住了兩人的影子。我視線所及之處再也看不到曇夢幻域半點痕跡,漸漸只剩一片黑暗,無盡的黑暗。 這時,耳畔響起了白知秋的聲音:“霖霖,醒醒?!?/br> 猛地一睜眼,微弱的桐油燈光跳入眼簾,白知秋被一團白色絲線狀的東西裹成了一個球,只剩頭在外邊露著,倒呆在房梁上。 而我趴在地上,鼻子旁清晰地縈繞著水豆腐燉魚頭客棧特有的火鍋香味。立馬痛哭出聲:“哥哥耶……哥哥耶……我回來了……”想坐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發(fā)麻不聽使喚,連指頭都動不了,哭得更加厲害,也顧不上形象了:“哥哥耶……我想抱你……可我動不了……哥哥……” ☆、第十四章 因為倒掛大腦充血,白知秋的臉紅紅的,他用力皺了皺眉頭:“聽哥哥說,霖霖,你被虛注了妖毒,必須保持清醒。否則你的身體會化成漿?!?/br> “啊!”想起那些個被妖怪吸掉的人,我的牙齒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顫。用盡全力想移動身體,可身體就是動不了,激動的淚水中馬上摻進了恐懼的淚水,哭得都不像自己了:“哥哥……我不想被妖怪喝掉……我做了個好長的夢……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我沒活夠……” “別怕……霖霖……”他安慰我。 眼淚順著我的臉往下流,把地都弄濕了,我只想哭:“老是別怕別怕……怎么不怕嘛……都怪你……干嘛非要進這……” “霖霖!”他的聲調(diào)驟然嚴厲,“你不信哥哥?” 抽噎著:“我信?!?/br> “那就別怕,沒事,哥哥向你保證,一定沒事?!?/br> “哦。”答完,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哈欠,立刻困意像潮水一樣洶涌襲來,速度快得不正常,妖毒起作用了。怕他生氣,心中忐忑不安,“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想睡?!?/br> 果然,他有些生氣:“不許睡,還要我說第三次?不許睡?!?/br> 可困意根本抵擋不住,眼皮沾了膠水一樣只想黏在一起:“哥,要不你說點有意思的事?” “我想上你?!?/br> 言簡意賅,條件反射的作用讓我精神一震。但只是片刻,強悍的困意又再次占了上風。 “哥,換個更刺激的?!?/br> “小子,你與妖怪同流合污使壞也得看時候。真把我meimei的意識化去,我叫你搶到她的命盤也活不下去。” 一個激靈,被困意籠罩的大腦從迷糊到清醒。 用力斜瞥看向他,問:“你在威脅誰?” 擺了擺充血的頭,他懶洋洋的:“一只使壞的小妖?!?/br> “你在威脅我兒子?!?/br> “沒錯?!?/br> 孩子是我的心肝寶貝,說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說我的孩子。怒火沖上頭頂:“你敢動他,我跟你拼命?!?/br> “小孩欠管教就得收拾,難道你在夢里關得很舒服?” 淡淡一句反問,讓我想起就在不久前,從我進門被妖怪刺暈到此刻醒來的短短一會兒,我在夢境中被困了好幾個月,一時間陣陣后怕:“把我困在夢里的,是我兒子?” 如果困我的真是我的寶寶,這孩子以后鐵定淘氣,我該怎么管教才好? “螣蛇心狠手辣,他的孩子有易少華一個像媽已經(jīng)不錯了,怎么說來著,基因遺傳?!?/br> 孩子的父親是易道,好老公易道,不是螣蛇。 我瞪著他:“我倆怎么折騰都行,不許作踐我兒子,還有,易道是易道,螣蛇是螣蛇,他們倆沒有關系。” “夾竹桃的花很美,樹是有毒的。花會花謝,只是過客,你的易道不過是暫時生出意識的尸體而已,和做做客的花沒區(qū)別。螣蛇的身體遲早要被螣蛇拿回去的。易少華和你肚子的里混小子都是螣蛇的孩子,不管你覺不覺得惡心,你都同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有了孩子?!?/br> “不要說了?。。 蔽一鹆?。 他得意地嘿嘿一笑:“保持這種精神頭就好,自己認真想想吧?!?/br> 不知為什么,聽到他的笑聲,怒火反而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沮喪,還有隱隱約約的擔心。易道真的會被螣蛇取代,我們的孩子真的是螣蛇的孩子?妖怪的事我不明白,我累了。 我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我現(xiàn)在只想帶兒子回亦詞公館。練小提琴,抱本書窩在植物園打發(fā)時間。悶了把兒子扔給李姨,自己和朋友去瑞典或加勒比度度假,陪白知秋到非洲打打獵,南美探探險。要是沒人陪就帶兒子去巴黎把他打扮成最潮的童星,帶他去拉斯維加斯教他賭錢,帶他去米蘭泡意大利男模女模。沒有動不動就見鬼,遇險,做鬼,穿越,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變成一個廢人…… 用盡全力嘗試移動手臂未果,我悲哀地問:“哥,什么時候我才能重新過上正常的生活?” 收住笑,他又蹙了下眉:“很快,哥哥保證……” “……碎碎碎……” 仿佛一陣耳語,細細碎碎地從門口傳來,打斷了白知秋的話。 循聲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頭皮森森的一麻。 一條水桶那么粗的“大青蟲”,緩慢地蠕動著,從門口爬了進來。身上整整齊齊地黏著數(shù)排褪去毛發(fā),洗刷干凈的人頭,活像穿了件人頭護甲。頭部則黏著幾個較小的小孩頭顱,只看到一雙森綠如豆的眼睛透過人頭縫射著綠幽幽的寒光。隨著它一蜷一曲的蠕動,它身上的人頭也跟著蠕動。殘血和著粘液淅淅瀝瀝的,在它身下留下一條腥臭的痕跡。 仰起頭尋了下方向,那條“大青蟲”朝我蠕動過來。 心臟一緊,努力想起身。可身體動不了,還是動不動了。急忙大叫:“哥……哥哥……” “虛,蚰蜒,不準碰我meimei!”白知秋厲聲喝道。 那條大青蟲停住了動作。 見狀頭頂傳來一道嘶啞的男聲:“你不敢吃,就把妖種也給我。” 眼睛朝上瞟,雞皮疙瘩豆子似的灑了一層又一層。 天花板上倒爬著只怪物,上半身像人,有四只胳膊,一頭凌亂的白發(fā),看五官依稀是客?;镉嫛!跸耱隍?,一節(jié)一節(jié)油光滑亮的褐紅色甲殼,甲殼兩邊平均分布著幾十對竹節(jié)一樣的腿,尾巴尖長著四支尖銳的黑色長針。全身上下,包括堅硬的甲殼上布滿密密麻麻的眼球,看上去像一顆顆惡心的痘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