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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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聽好像是說話聲,斷斷續(xù)續(xù)的,像是有男人在喊:“霖……” 霖?! 我頓時精神一震,環(huán)顧四周,大聲問:“誰,誰叫我?” 雨聲很大,大得瞬間就把我的聲音淹沒。但就在我發(fā)問之后,嘩啦啦的雨聲中又傳來一道模糊的聲音:“白霖……” 有人來找我了,心中一陣狂喜。 沖著前方走著的田嫂和花素見扯開嗓門喊了聲:“我東西掉了,你們先走?!闭f完顧不上花素見說了什么,循著那聲音飄來的方向狂奔而去。 連跑帶走,越往前聲音變得越清晰,最后我回到了大龍湫旁邊。 雨還是很大,天空雷電交加。 被風(fēng)吹亂的瀑布,密集的雨滴,還有潭里濺起的水珠混在一起,鋪天蓋地在天地間交織,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水。 碧藍的潭水開了似的,翻滾著,冒著銀色氣泡,水面上掀起了如煙如縷的霧氣。那聲音就從水潭中傳來,時斷時續(xù):“霖……霖……霖……” 除了現(xiàn)代人,還有誰知道我叫白霖?現(xiàn)代人中除了白知秋,還有誰會追到民國來找我?我要見他,即使這聲音是潭底妖怪放出的誘餌,想引誘我下潭淹死我也無所謂,我要見他。 根本沒細細考慮,丟掉油紙傘,蹬掉鞋子,我?guī)撞奖歼^去一頭扎進了潭水。 雨聲被隔絕在水面之外,四周驟然安靜下來,但那神秘的聲音因此而變得清晰無比:“霖……” 這聲調(diào)……是…… 心臟因為水壓砰砰直跳,鼻子卻因為感動酸到疼痛。 我怎么忘了,除了白知秋,還有一只妖怪也會天上地下地找我…… 一口氣潛到潭底,潭底全是砂石和水草,小魚悠然穿梭。我順著聲音搜尋了片刻,一無所獲,情急之下將手伸進泥沙中一寸寸摸。摸了半晌,指尖碰到了什么硬的東西,忙抓住用力往外一拽把那東西拉出泥沙表面,原來是一根拇指粗的鐵鏈。 拉著鐵鏈往前游,我看到了一塊一人多寬的石頭,鐵鏈就是從石頭上延伸出來的。石頭一半陷在泥里,另一半被水草覆蓋。想游到近前看個清楚,石頭周圍卻涌動著股水流把我往外推,力道非常大。 這時,聲音再次響起,從石頭中傳出:“霖……” 我急了,回到水面換了口氣,游到水邊抱了塊青石再次潛了下去。借著青石的重量,我頂著水流的力量慢慢地靠近了那塊長滿水草的石頭。用力伸出手扒開水草一看,上面橫七豎八地捆著幾根鐵鏈,鐵鏈中間還掛著一把長滿銅綠的鎖。 憋氣已達到極限,腦袋因為缺氧嚶嚶作響,視線也漸漸陷入模糊,但就算再潛一次靠近石頭時我的氣也會耗盡。于是我咬緊牙根,舉起青石用力砸向那把生銹的鎖。 一下,兩下,三下,鎖終于被砸了開來。 胸口一松,手中的青石滑落,我瞬間就被水流推得翻了出去。 旋轉(zhuǎn)中,我看見那塊石頭上出現(xiàn)了很多裂縫,裂縫越來越大。一只修長的手臂兀地從水草中伸出,然后是另一只手臂。再接著,一個男人用脊背頂破碎石,慢慢直起了身體。 偉岸的身軀未||著一縷,秀著凹凸有致的健碩肌rou,性||感的人魚線,緊致的臀部…… 及腰長發(fā)蕩漾在水中,襯托得分明而深邃的五官猶如海妖般俊美。 暗紫色的眼睛緩緩睜開,略帶朦朧地打量著四周,最后定在我身上。 我幸福地哭了出來,可在水里根本看不清眼淚。手臂劃動想游到他身邊,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嚴重溺水,四肢麻痹不聽使喚,渾身癱軟無力,只能無聲地喊:“老板?!?/br> “霖……”他的嘴唇動了下,腳一蹬,游過來抓住我的手,順勢將我拖入懷抱,飛快地朝水面游去。 側(cè)臉緊緊貼著他結(jié)實的胸膛,身體被他的雙臂牢牢地摟在懷里,不是錯覺,不是錯覺。易道在我身邊,他在我身邊,不怕了,什么都不怕了…… 167☆、第七章 撐開沉重眼皮,我躺在一間空蕩蕩的房間里。除了躺著的竹床,窗邊簡陋的木桌和木桌上的衣箱,房間里什么都沒有。身下鋪著床毛毯,身上蓋著厚實的棉被,被子散發(fā)著淡淡的樟腦味。 坐起身腦袋暈乎乎的,四肢綿軟無力,手腳冰涼,是溺水后遺癥。 記得迷糊中易道將我拖出水面,對我做了人工呼吸,然后把我背到了這里。 想到這我一個激靈。 易道?! 易道在哪? 心臟兀地被擠到了喉嚨口,后背瞬間滲出一層冷汗。忙朝門口喊了聲:“老板……” 外間一片寂靜,沒人回答。 急忙裹著被子下床,邁著虛浮畫圈的步子跑出去。 房子很小,只有一進一出兩間屋子。 外面的小廳中擺著一張八仙桌,兩把椅子。斑駁的石灰墻,墻上長滿了綠油油的青苔。窗戶已不見蹤影,只剩空洞洞的木質(zhì)窗框。顯然這房子以前是隱居者清修用的,房梁上有幾幅羽化升仙圖像,門上方還掛著八卦鏡。 小廳的一側(cè)是一間簡陋狹窄的廚房,里面有孔磚石堆砌的灶頭,一口布滿灰塵的石水缸。 出門再看,這房子明顯已被遺棄。房頂沉沉疊疊全是青苔,根本瞧不出瓦片的顏色。門前院落早已被片欣欣向榮的蕨菜占領(lǐng),院落四周參天大樹郁郁蔥蔥。雨還在下,雨滴淅瀝瀝地落著,雖然這會兒天還亮著,光線卻很暗。大團大團奶白色的濃霧在樹林間翻滾,幽深得望不見盡頭。 到處都看不到易道,我跑到院落中央茫然地四下打量,鼻子抑制不住地發(fā)酸。 忽然,一道身影拖著一根青竹,從水霧彌漫的樹林中淡淡然走了出來。身如玉樹,米白色的修行對褂上沾了些雨水。黑亮垂直的發(fā)用白布條系在一側(cè),脖頸處的肌膚細致如美瓷。 暗紫的目光看向我的那一瞬,局促的呼吸驟然變得緩慢,有種說不出的安心。之前以為他已離開時心臟劇烈的跳動,惶惶不安的心情,鼻子發(fā)酸的感覺,全都消散了。 非常安心的感覺。 “外面雨大,怎么,站在外面?” 易道問。 我趕緊道:“我怕你走了?!?/br> “我去,找些東西。”說著他放下竹子,解開了自己的衣扣開始脫衣服。 感覺到異樣,我下意識低頭朝自己看了看。 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沒穿衣服,光溜溜的。也沒穿鞋,一雙赤腳踩在濕淋淋的青苔上。頓覺尷尬無比,忙用手遮擋住胸部。 而他若無其事地走過來,用帶著溫涼體溫的衣服將我裹住,又打橫把我抱起:“你的衣服,濕了,沒烤干。” 溫涼的胸膛,有力的臂膀,真的是他。 伸手攬住他的脖子,我央求道:“不要離開我?!?/br> 低頭看著我,暗紫的眼眸深邃剔透,恍若神秘的紫色星云:“我是來,找你的,我不離開?!北冉z竹還要清澈的聲音,帶著nongnong的暖意。 胸膛被非常安心的感覺填滿,我長舒一口氣,把臉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放肆地感覺著他特有的溫度。 回到屋子他把我放回床上,轉(zhuǎn)身要出去。 不知為什么,看他要離開我的視線,心里又陡然緊張,一把抓住他的衣角:“不要走??!?/br> 易道愣了愣,伸手拂開我臉上的發(fā)絲:“晚飯,做好了,我端來?!?/br> 我猶豫了一下,這才不情不愿地松開手。 晚飯很簡單,火腿炒飯,清炒蘑菇,豆腐干,莼菜湯,熱氣騰騰用土陶碗盛著。裹著被子坐在床上,我大口大口地扒著飯,半年來胃口第一次如此之好。 因為沒有多余的衣服,而自己的衣服又給了我。易道光著上身捧著飯桶坐在床邊,安靜地幫我添著飯,帶著我所熟悉的波瀾不驚的表情。 “老板,”我一邊嚼飯一邊問,“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朝我看了一眼,眼神干凈而安靜:“我和你一起,卷進時間虛空。我在虛空,漂流很久,被塵埃裹成石頭。掉下來,在潭底,等了四十年,好在等到了?!?/br> 聞言,扒飯的手一僵。 他說他和我一起被卷進時間虛空?漂流了很久,變成了石頭,后來又被符咒壓在大龍湫潭底困了四十年?! 是啦,我記得那時在龍卷風(fēng)里,他確實試圖救我。 聲音不由自主地發(fā)抖:“時間虛空是什么地方?” “人妖魔,鬼怪神,無能為力的地方,很黑。” 就是我龍卷風(fēng)卷進去后見到的那片沒有聲音,沒有意識,深淵般的黑暗? 要多傻才會沖進時間虛空救人? 要在黑暗中漂流多長時間才會被塵埃裹成石頭? 要多笨才會在被困了漫長的時間后,還淡定地幫別人做晚飯? 無法壓制地,眼淚簌簌滾落,滴在熱騰騰的米飯上。 從小白知秋就教我,感動是種多余的感情。就算他不教我我也明白,我是白霖,我要什么有什么,接近我的人大多對我有所圖。除了白知秋我從未被人感動過,更別提被人感動到哭泣。沒想到因為感動而哭泣是如此失態(tài)的事,鼻涕眼淚根本不聽使喚嘩啦啦往下淌,喉嚨不由自主地抽噎,幾乎喘不過氣。 把飯桶放在一旁,雙手捧住我的臉:“為什么哭?咬到舌頭了?張嘴?!?/br> 我一邊哭,一邊抽抽搭搭地罵:“tu es idiot.(法:你是白癡) 他微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