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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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得出神,銅鏡中突然映出了易道的身影??∶赖哪橗嬌险粗毤毜乃?。光著上身,露著白皙結(jié)實的胸膛。黑亮長發(fā)披散著,一縷縷貼著身上,蛇一般蜿蜒盤旋。緊繃的小腹下只穿了條黑色長褲,襯得一雙腿修長而健壯。 “嚇……” 非禮勿視,曲良因忙執(zhí)袖擋住了眼睛。心神卻隨著桌上的燈光一起晃動不安,飄飄然一陣蕩漾,臉頰羞紅發(fā)燙。 “渾家,莫害羞?!币椎赖搅饲家蛏磉?,定定地看著她,“我問過別人,他們說,夫妻間要做一件事,才不會紅臉?!?/br> 感覺到身旁易道緊繃的小腹正對著自己的臉,可憐的曲良因羞得難以自持,擋眼的衣袖幾乎覆到了臉上。 “做什么事?”她小聲問。 話音剛落,易道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嚇得她輕叫出聲。 “做色,你給我女色,我予你男色,朝云暮雨?!焙苈豆堑脑?,被他用一本正經(jīng)的語調(diào)說出來,反而透著一種別樣的妖嬈味道。 曲良因用雙手緊緊捂著臉,幾乎喘不過氣:“羞死人羞死人,不要說了?!?/br> “渾家,不羞?!北е鴳阎须p頰羞紅的小媳婦,易道慢慢朝床榻走去。 一夜冬風緊,屋里卻說不盡的纏綿繾綣。 經(jīng)過笨拙的試探,觸碰,尋找。天將明時,勤懇的人終于嘗到了甘甜的回報。渙散的舒暢四肢,就慫算佳肴醇釀也不及此美味…… 黑暗中曲良因只知道緊緊地攀住易道的脖子,就像柔軟的水草纏繞著堅硬的石頭,一同在激流中起起伏伏…… …… 折騰一夜,曲良因沉沉睡去。 易道輕手輕腳地起身,正要下床,突然一只手臂伸過來纏住他的脖子將他拉回床上。然后曲良因小貓似的倚在他的胸口,嘟囔道:“夫郎,陪我再睡會兒?!?/br> 愛憐地撫摸著她的頭發(fā):“渾家,我去煮粥。” “我不吃粥,我吃你。我們呆一塊,永遠呆一塊。就算你發(fā)配去瓊州,我也收拾行李跟你去……”迷迷糊糊說著,曲良因又進入了夢鄉(xiāng)。 67、第五章 自從兩人發(fā)現(xiàn)了“色”這個游戲,夫妻之間更似蜜里調(diào)糖,好得分也分不開。 每天吃飯后,易道便和愛妻一起手拉著手,或是沿著小鎮(zhèn)光滑的青石板道在鎮(zhèn)上散步,或是去河邊玩耍消食。若是小雨天,易道便執(zhí)了一把梅花油紙傘,帶著曲良因登高望遠。遇到陡峭的地方,他就將愛妻背到背上,踩石登高,如履平地。站在高處朝遠看,嵯峨黛綠的群山座落在煙雨朦朧中,時隱時現(xiàn),分外迷人。 竹樓旁邊有塊荒地,易道花一個下午在那開了片菜園,種上些白菜扁豆。每次易道在地里勞作,曲良因便坐在菜地旁的大青石上撫琴。山谷清幽,琴聲回蕩,襯得平常的琴聲也格外幽遠綿長。 有時易道興致好,也會坐過來撫上一曲《鳳求凰》。撫琴的易道尤其儒雅,長長的睫毛靜靜低垂,雙手優(yōu)雅地起落,渾身說不盡的恬淡意態(tài),曲良因常??吹蒙窕觐嵉?。她覺得自己夫郎的琴聲根本不是凡人能奏出來的,琴仙琴神,也不過如此了。只可惜她的琴音質(zhì)一般,白白浪費了易道的琴藝。 為了給琴仙夫郎做斫一把好琴,曲良因在小鎮(zhèn)找了個遍,終于尋到一顆百年杉木房梁。用二斤米將木梁換下,趁易道出門打獵的時候,請人將木梁拖回雜物間。柔弱的女子拿起斧子鋸子,替夫郎斫琴。只是她力氣實在太小,等易道從山上回來,她連木頭都還沒鋸開。見到她的窘狀,易道接過鋸子刷刷刷忙活開。鋸木板,描線,掏膛…… 三天后,一架黝黑的落霞琴就擺在了曲良因的梳妝臺上,琴背面用小篆寫著“優(yōu)曇華者琴”。 曲良因沒臉沒皮地用朱砂漆在后面添上幾個小字,“贈夫郎道”,然后將琴送還給易道。把易道弄了怔了又怔,明明是自己做的琴,接過去時卻小心得像接過絕世珍寶。一激動,大白天就擁著曲良因進房間聊“夫妻密話”,差點沒把曲良因的骨頭都拆碎了吞下去。 剛過完十八歲生日,曲良因身體不適。怕易道擔心,瞞了易道去藥房請大夫診斷了一下,竟驚喜地得知自己已有孕兩月有余。為易道傳宗接代是她長久以來的愿望,滿心歡喜地趕回家,易道正在院子里晾衣裳。她笑盈盈地走過去,環(huán)住易道的腰:“夫郎,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嗯?” “你要做爹爹了……” 話未說完,易道被針蟄了似的跳開,怔怔地看著她,臉色發(fā)白。 “孩子?!”語調(diào)急切。 早知道他會很激動,曲良因一臉?gòu)尚呙亲樱骸皟蓚€月了?!?/br> 站在原地,拳頭捏緊又放開,眉頭緊緊蹙起。 然后一步一步,緩緩走過來,跪到地上,小心翼翼將側(cè)臉貼著曲良因的小腹,聲調(diào)微顫,:“這里面……有我的孩子……渾家……謝謝你渡我出……無邊地獄……” 感覺到手背溫溫一熱,有什么暖暖的液體落在了上面。曲良因得了一驚,趕緊捧起易道的臉,見他兩眼通紅,不由欣慰得鼻子發(fā)酸:“夫郎,這才是第一個,以后我要給你生好多個。” “渾家……”易道靜靜地凝視了她半晌,又將臉埋到她身上,“我的渾家,誰也奪不走……” 然后易道一下午不見蹤影,回來時背著一大堆驅(qū)邪的用品忙開了。 將手指粗的繩索放在朱砂中浸泡,編成大網(wǎng),罩在屋子和院子頂上;拖來幾十碗口粗的樹木,做成三米高的柵欄。替換了原先的籬笆,將個院子圍得想堡壘似的密不透風。柵欄上刻滿蝌蚪形狀的符文;又在屋子院子四面八方,掛起無數(shù)串古銅色的風鈴;墻角灑滿各種驅(qū)邪粉。 眼看著自家亮堂堂的屋子被易道打扮得如廟宇一般,黑洞洞的十分壓抑,曲良因的疑惑與日俱增。終于,她忍不住開口問:“夫郎,你把家擺弄成這樣做什么?” 易道不答。半晌,他那雙黝黑的眼睛才望過來:“懷孕容易招邪祟,我想保你和孩子平安。” 就要為人父母,心中自然是忐忑的。 但易道似乎有些緊張得過了頭,他不僅重新裝扮了小家,還要求曲良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僅不準上街,連院子旁的菜地也不準去,只能在院子里和屋里活動?;楹笠恢弊杂勺栽诘那家蛴行┎涣晳T,但家教嚴苛的人家,對媳婦都是這么要求的。她少不得一一遵從夫訓,只盼孩子早點出世,好重還她自由。 懷孕以后,曲良因的胃口越來越大,總是覺得餓,一頓飯至少吃三大碗。時逢周圍的匪亂鬧得正厲害,有不少難民涌進小鎮(zhèn),把鎮(zhèn)上的東西也一天天哄抬得貴了起來。但易道自有辦法,他用米糧換子雞和雞蛋,上山打狍子,下河摸魚,從沒讓曲良因的飯碗里斷過葷腥。 被這樣體貼小心的夫郎供養(yǎng)著,曲良因肚子里的孩子長得飛快,才四個月就顯懷會動了。 這天傍晚,曲良因吃過午飯,坐在院子里做小孩的衣服。 有人敲了敲門:“主人家,能賞口水喝嗎?” 聽聲音是個老嫗,曲良因忙端了碗水過去。打開門,外面果然是一個白發(fā)蒼蒼的青族老嫗,頭發(fā)雪白。 她站在門口,將水遞給老嫗:“老人家請?!?/br> 老嫗一邊看著她的肚子,一邊接過碗:“娘子有身子了?!?/br> “是的?!鼻家蛐邍}噠地低下頭。 老嫗眨眨眼:“娘子可知,有的孩子生得,有的生不得。老生給娘子講一個故事吧?!?/br> 準母親都特別敏感,聽到別人說一點同孩子有關(guān)的事耳朵就不由自主地支了起來。 西周年間,有螣蛇名易,私自墮世,吞優(yōu)曇缽羅,阻轉(zhuǎn)輪圣王下世,釀西周大亂。 后伏羲遣上古雨神赤將子輿與其鏖戰(zhàn)三天,赤將子輿使靈雨滅螣蛇周身之火,剖其腹取心重塑優(yōu)曇缽羅元身,散其魂魄于洪荒大地,棄其rou身于魔仙流放地混沌之界。然雖失魂魄,螣蛇神力不失,rou身漂浮混沌之界一陣后集混沌之界怨氣而生,化成螣蛇妖尸。 此妖尸擁螣蛇神力,其能不差于天龍,應龍。但其體中無生氣,不死、不老、不滅,被天地魔三界摒棄在眾生六道之外。在三界以怨為力、以仙妖魔人修行魂魄與鮮血等物為食。浪蕩無依,流離失所。 顧不上曲良因難看的臉色,老嫗接著把話說了下去:“妖尸無生氣,仙妖魔人鬼冊皆無其名,不該有后。要是有人懷了妖尸的孩子,此胎定是逆天逆地逆魔之胎,仙妖魔人鬼畜皆可誅之。懷此胎的女子若是想保平安,便得把這孩子給落了?!?/br> 越聽越不對勁,曲良因行了個禮告辭。連碗都沒要,轉(zhuǎn)身便要回屋。 身后老嫗眼里突然閃過一道狠毒的光,右手化成一副毛茸茸的利爪,朝曲良因的腰間一抓。在靠近門框的一剎那,指尖嗤的一下冒出火燎似的白煙,疼得老嫗飛快將手縮了回去。 就在這時,一只手從旁邊伸出,掐住了老嫗的脖子。剎那間,老嫗的身軀被一團黑色火焰包裹。她哼都沒哼一聲,身形便陡然散開。 聽到后面莫名其妙沒了聲響,曲良因扭頭一看,哪里還有老嫗的影子?只有易道背著一堆山貨站在門口,手里拎著整張銀灰色狐貍皮,上面長著四條尾巴。 “渾家怎么站在門口?”語調(diào)仍那么溫和,話語像是在詢問,中間卻隱隱藏著股責備的意味。 恍惚看見狐貍皮上冒著絲絲熱氣。曲良因后退一步:“我下次會小心?!?/br> 68、第六章 易道用那張狐貍皮給曲良因做了條毛茸茸的圍脖,可曲良因從來不戴,收在衣服箱子里,連看也不敢看。她嘴邊常常掛著的笑容少了,說話也少了。 易道似乎沒察覺到妻子的變化,或許他根本沒有精力去察覺。他非常忙,忙著將吃的穿的東西往院里搬,還在院里打了口井。忙著在屋梁的每個角落蝌蚪狀的符文,忙著在加固屋頂?shù)闹焐熬W(wǎng)…… 不知道為什么,他的精神越來越差,曾經(jīng)精光熠熠的眸子慢慢黯淡起來。還經(jīng)常發(fā)呆,常在做家務(wù)的間隙往角落里一坐,眼睛半睜半閉,似睡非睡。一次正燒菜,他拿著鍋鏟也這么發(fā)起了呆,直到鍋里竄出了黑煙才猛地一驚。 女人比男人敏感得多,易道沒發(fā)現(xiàn)曲良因的變化,曲良因卻清晰地把易道的所作所為看見眼里。心中疑竇重重,枕邊人又從不解釋。曲良因心力交瘁,郁郁寡歡。 一天晚上她突然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身穿純白色的青蘿紗衣,側(cè)身坐在一條金黃色大蛇粗壯的背上,在深深淺淺的云霧中向上蜿蜒穿行。 慢慢的,云層越來越亮上方出現(xiàn)了一片亮光,越來越亮…… 終于,如巨龍出水一般,大蛇負著她沖破云層一躍而起。 霎時眼前豁然開朗。 一片茫茫云海不斷翻滾,似海似浪,此起彼伏。云海遠端,一輪紅日躍出云層,萬物生輝,沉淀了世間所有的渾濁。 身下的大蛇緩緩展開一對十幾丈寬的,金燦燦明晃晃耀眼翅膀。微微抬起頭,輕聲道:“阿霖,這便是九天之上,最暖和的陽光了?!?/br> 曲良因夢見自己小心翼翼地從大蛇背上站起身,學著它的樣子,張開雙臂,讓長長的衣裙在空中自在飛舞。 一人一蛇,就這樣靜靜懸浮在云端之上…… 從夢中醒來,身上仍暖洋洋的,仿佛仍沐浴著溫暖的陽光。可眼前卻是黑呼呼一片,屋外炸雷一聲接一聲,凌厲的風嗚嗚咽咽鬼哭狼嚎般尖叫肆虐著,吹得屋外幾十掛風鈴瘋狂地撞擊,像極了戰(zhàn)場上刀來劍往的聲響,鏘啷,鏹啷…… “夫郎,我害怕……”她小聲道。 旁邊的人沒回應,連呼吸都不聞一聲。她伸手往邊上一摸,只摸到冰涼的被褥,易道不在。 披上衣服扶著腰起身下床,點起油燈走到外屋,也沒見易道的影子。屋外電閃雷鳴,狂風卷著樹枝樹葉狠命往門窗上抽,整個屋子都在戰(zhàn)栗。這種鬼天氣,易道不會出去了吧? 她想了想,走到窗邊拉開窗栓,油燈呼的一下被風吹滅。 暴雷一陣緊一陣松的在云層中滾著,轟隆隆的霹靂聲,不禁使人驚心動魄。云層中不斷閃過耀眼到慘烈的火光和陣陣紫色的電光,撕扯著墨黑的夜空。 突然,一道金光從云中如利劍般直插而下,落在院子旁邊高高的木柵欄上,化成一抹人形。 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色的銀色長發(fā),金黃色的云紋華服。 一雙剔透的紫色眸子,眉心一點菱形朱砂。 立在墨黑色的天空下耀眼得像道光,亦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偏偏在頭發(fā)一團火焰似的朝四周揚起,周身還包裹著層煙般清淡的黑色火焰,妖氣沖天。 看著陌生的丈夫,曲良因緊緊地捂緊了嘴巴。 看見她,易道微動嘴唇好像想對她說什么。就在這時,一個火團由遠處的天上朝這幢竹樓斜撞下來,飛近了曲良因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只怪鳥。三條腿,凸目鼓臉,表情猙獰。全身包裹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中,尖尖的嘴里發(fā)著孩童般的長嘯:“啊哦……” 說時遲那時快,易道仰身一躍凌空飛起,朝火鳥迎了上去。看不清雙方是怎么搏斗的,因為剛剛一接觸,亮到刺眼的光就從雙方身上猛地炸開,將黝黑的夜幕映得一片亮堂堂。 曲良因被亮光晃得立馬閉上眼,再睜開時,竟然看見又有一只火鳥從另一方向朝竹樓沖了下來??斓米屒家驇缀鮼聿患胺磻?,眨眼便飛到了院子上空。鳥嘴里不停吞吐著火熱的風,吹得整幢竹樓都吱吱出聲。 挺著大肚子來不及逃來不及躲。我就要死了,曲良因心想。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條巨大的金黃蛇尾從邊上甩過來,纏住火鳥的脖子猛地往后面一拖,瞬間將火鳥從竹樓頂扯開。大蛇的上半身依然騰在半空,與另一只火鳥纏繞撕咬。蛇身上金黃色的翅膀與火鳥火紅的翅膀纏繞在一起,掀起巨大的旋風,風沙走石…… 人畢竟是人,在妖怪之間天翻地覆的爭斗前無比渺小,曲良因再也不敢看下去了。她扶著腰回到床邊坐下,聽著天上轟隆隆的響雷,還有鬼哭狼嚎的風聲。一顆心七上八下,抱著雙臂發(fā)抖。 后半夜風終于小了些,易道推開門回來了。依舊穿著曲良因做的短襟黑衫,不復剛才黃衣白發(fā)的模樣。衣服淅淅瀝瀝地往下滴著水,像是剛在水里洗過,身上卻仍有一股掩飾不住的血腥味隱隱散開。似乎是害怕什么,就那樣站在臥室門口,一雙紫眸透過屋里化不開的黑暗灼灼地盯著床邊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