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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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兩個大男人闖到女人的房間,還問女人鬼叫什么,也太無恥了。 我瞪著他,沒再出聲,因為怕他狗急跳墻對我不利。 “你的貓呢?”半晌,不知道是因為我看上去很合作,還是他根本就不怕我。游方走到邊上,把臥室里的柜子一只只拉開,然后還低著頭在地上尋找。 “不知道。”我回答,一邊下床,一邊偷眼掃著貓咪可能藏身的地方。剛才回來時稀里糊涂的,也不知當(dāng)時看見貓咪沒有。四下看找不到貓咪的蹤跡,隱隱有些擔(dān)心,忙道,“我的貓不值錢的,你找它做什么?” 游方直起身看著我:“我是驅(qū)魔大師,你的貓是妖怪。今早我本想收了它,竟一時大意被它跑了?!?/br> 驅(qū)魔大師?聯(lián)想到胖子也自稱驅(qū)魔大師,我恍然大悟:“今天我屋里的符和驅(qū)魔粉是你弄的,你神經(jīng)病??!你既然說它跑了,還來我這找什么?滿口跑火車。你們快出去,不然我報警了。” “白霖,不是的,這個地方……”一旁的劉洋想要解釋。 “眼見為實,女的,你跟我來。”游方打斷我的話,走過去拉開房門,朝客廳門走去。 我猶猶豫豫地跟他到了客廳,同時偷偷尋找周圍任何我可以拿到手里當(dāng)武器用的東西。 他猛地打開客廳的門。 一股土腥味和水腥味撲面而來,熏的我頭皮一麻 門外的走廊上,墻上,糊滿了厚厚的黝黑淤泥,淤泥中隱約凸現(xiàn)著幾個人形輪廓。輪廓有的站,有的蹲,面目與細(xì)節(jié)都模糊不清,就好像是真有人被封在里面一樣。 可就在剛才,我關(guān)門之前,外面還是干干凈凈的?。?/br> 是黃粱一夢,還是轉(zhuǎn)瞬滄海桑田? 我的頭又暈了起來。 “這里是蝴蝶妖精的老巢,”關(guān)上門,游方低聲說道,“你的貓也是一只妖,同蝴蝶妖是一伙的?!?/br> 蝶妖骨魅,性喜群居。有蝶王蝶后,熊蝶,工蝶幾種。 蝶王蝶后“統(tǒng)治”蝶巢;熊蝶繁衍后代,保護(hù)蝶巢。蝶王蝶后熊蝶皆可化成人形。 工蝶不能化成人形,負(fù)責(zé)吸收月華釀造月之精用以供養(yǎng)蝶王蝶后和熊蝶,同時養(yǎng)育幼蟲。這種妖怪是卵生的,剛出生時是毛毛蟲,破繭成蝶后受月華滋養(yǎng)多的成為熊蝶,受月華滋養(yǎng)少的成為工蝶。但是不清楚蝶王蝶后是怎么長成的。 本來這種妖精靠吸取月華過活,與人類沒有沖突??伤麄兊姆毖芊绞綄嵲隈斎?,因為蝶卵只能于過大年前兩天在人體中孵化完成。 這個蝶巢已經(jīng)存在了許多年,蝶妖們每年都會用各種方法騙來若干人類,稱為人繭。先用洗腸湯清理宿主體內(nèi)的毒素,再用花之精修復(fù)宿主的元?dú)?,再灌下大量的月之精華。最后熊蝶與清理干凈的女繭交|配,將幼卵注入女繭體內(nèi)。幼卵吸食女性體內(nèi)的月之精華,在母體里發(fā)育兩日便可變成毛毛蟲破腹而出。毛毛蟲在變成骨魅之前喜歡食rou,靠啃噬男繭的rou過活。 繁衍期間,骨魅會舉行兩場儀式。第一場儀式全體骨魅釋放出催|情劑,誘使熊蝶和女繭發(fā)|情。第二場儀式骨魅們會釋放出所有妖之精,幫助新生骨魅破繭化蝶。 聽完游方的話,我頓感毛骨悚然。胃里一陣翻騰,某種酸溜溜的東西差點就泛上來。昨晚我吐掉的那頓飯是洗腸劑,早上喝的粥是花之精,中午喝的湯的月之精?! 而剛才看的舞蹈,就是蝶妖的…… 使勁咽了一口口水,揉著滿是雞皮疙瘩的雙臂,干巴巴地問:“我吃了好多花之精,剛才還被熊蝶,迷惑了?” “迷惑你的是貓妖……”游方?jīng)]好氣地瞥了我一眼,“早先我讓你把貓給我你不聽,現(xiàn)在它逃了,蝴蝶妖精又多了一個幫手?!?/br> 我也知道我的貓咪很精明,精明不像普通的貓咪。但不管怎么精明,它并沒有害我啊,除了…… 有些話在心里琢磨著,并沒有說出來。 游方說,他準(zhǔn)備了好幾年,就為了將這個妖巢一舉鏟除,除魔衛(wèi)道。這兩天他一直忙著在妖巢各處設(shè)置三十六天罡降魔陣,三十六輔陣已經(jīng)擺好。剩下七個主陣中的三個陰陣,必須由女子設(shè)置,否則威力大減。他想讓我一起進(jìn)入妖巢中間,幫他設(shè)置三個陰陣。 我把頭擺得像撥浪鼓:“我不去,我害怕?!毕肫鹛苹酆徒鹧蓭兹舜丝膛率且驯还趋燃纳闹蟹浩鹆它c點怒火,“你要真想除魔衛(wèi)道,剛開始就該告訴我們將軍潭是妖巢,不然我們也不會落入這般危險的境地?!?/br> “我早就勸你們回去,是你們自己不聽。再說這個妖巢只是離將軍潭很近,并不是將軍潭,誰知道你們命里該著有此一劫。你不答應(yīng)我沒關(guān)系,我們馬上就走?!碧鹗郑钢鴫ι蠈訉盈B疊的蝴蝶圖案,“你就一個人在妖怪墓室里呆著吧?!?/br> 妖怪墓室?! 我一驚,瞇起眼睛湊到墻邊細(xì)瞧,然后連牙根都往外竄著涼氣。原來墻上那些逼真的蝴蝶圖案,竟然是一只只被鑲在墻里的真蝴蝶,淡藍(lán)色的翅膀,上面點綴著銀色的蝶粉。其實如果不知道它們是妖精殘骸也沒什么好怕的,頂多覺得不過是逼真的立體壁紙,或是蝴蝶標(biāo)本??梢坏┲懒苏嫦?,這些蝴蝶尸體就變得無比滲人。 心一橫,趕緊答應(yīng)了游方的提議。 因為現(xiàn)在一個人呆在這個冷冰冰,布滿蝶妖尸體的房間我是再不敢了,不如跟他倆一起去布置三十六天罡陣法。破了這個妖巢,還有可能活命。 說走就走,我收拾好背包,只留下那個貓籠子,同游方劉洋一起出了門。走到門外四下打量,只見上下左右都是淤泥,黑洞洞的一片。天花板上,墻壁上,隨處可見那種人形突起,粗略一看大約有三四十個。幾盞忽明忽暗的燈在淤泥中間無力地閃著,發(fā)出撕啦撕啦的聲音。 游方說,從見到青青和雪雪第一眼開始,我們幾人就已中了骨魅的幻術(shù)。才會將這個骯臟的泥窟看成整潔的山莊。踏著沒過腳背的泥漿,我們小心翼翼往前走。突然一不留神,腳下一滑。我眼疾手快扶住了墻,勉強(qiáng)穩(wěn)住了身體。 然后覺得手上一片濡濕。 扭頭一看,身邊那片墻上有一個人形凸起裂開了。從我手掌按住的部位,一直延伸到天花板,裂縫最大的部分露出了一個簸箕大洞。 洞里的東西讓我渾身陣陣發(fā)冷。 泥里封著一個人…… 應(yīng)該說,曾經(jīng)是一個人。她臉上已經(jīng)干得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褐色皮膚,下巴痛苦地扭曲。眼睛和嘴巴是三個黑漆漆的大洞,但眼皮上還保存著兩排枯黃的眼睫毛。臉頰兩側(cè)干燥的卷發(fā)頭發(fā)披散著,中間依稀還能看見幾根被染過的,酒紅色的頭發(fā)。頭以下就變成了一副骨架,骨架已完全變成了褐色,中間填充著濕潤的泥土。 原來泥土里封著的,真的是人類的遺體! 59、第十一章 劉洋一把將我從墻壁上拉開:“別叫?!甭曇糨p而急促,微微有點顫抖。 我用力咽了口唾沫。其實他多心了,因為他根本用不著警告我。死一般的寂靜中,我的喉嚨無比僵硬,連喘氣都十分勉強(qiáng),更不用提發(fā)出其他聲音。 “快跟上?!庇畏皆谇懊娌贿h(yuǎn)處喊。 在陰森森的泥窟里走了半天,我們終于從泥窟中鉆了出去。門外那個整潔漂亮的花園,此時已變成了一片鵝卵石攤子,這攤子從四面八方延伸開。到百步以外就被一團(tuán)化不開的灰黑色濃霧籠罩住,什么都看不清?;仡^一看,原先那幢平凡的山莊建筑不過是幾個碉堡狀的泥洞,幾個洞口陰森森黑洞洞的,看上去就滲人得很。 大概是視野開闊了些,腦袋也清醒了許多。我靈光一閃,掏出手機(jī)想給易道打個電話。但拿出手機(jī)一看竟然沒信號,只得又訕訕地放了回去。 游方塞給我一道驅(qū)邪符,囑咐我貼身放著,然后給我講了現(xiàn)在的情況。他說有兩個陰陣在骨魅的孵化室,一個核心陰陣在骨魅祭壇,我們先去骨魅的孵化室。 孵化室就是原先的食堂。也許是因為骨魅幻術(shù)仍未完全褪去,在外面看著是泥窟,進(jìn)門后食堂里仍是原先的模樣。整潔的走廊,廊上沒有淤泥,也沒有奇怪的東西。只是樓道里黑洞洞的,沒有半絲燈光。 借著手電的光,我們小心翼翼往前走。游方走在最前面,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在他身后,劉洋哆哆嗦嗦地斷后。不一會兒,我們走到了原先的餐廳。游方先溜進(jìn)去,待我和劉洋也進(jìn)了門,他返身將門的鎖輕輕按上:“快布陣。” 布陣過程很簡單,游方掏出一張圖,讓我用手沾了朱砂在地上依樣畫葫蘆畫出一個西瓜大小的圖案。圖剛畫到一半,劉洋突然大叫一聲:“媽的!” 我循著他的目光看去,不由自主一陣惡寒。 餐廳最里面的那套桌椅背后,徐建功躺在地上。其實要不是他身上穿的衣服,我根本認(rèn)不出他是徐建功。因為他的眼睛嘴巴只剩下三個大黑洞,無數(shù)兩厘米長的,灰白色的長毛毛毛蟲正蠕動著,從三個黑洞中進(jìn)進(jìn)出出。還密密麻麻在他的身體上爬來爬去,這讓他看上去好像裹了條毛坎肩似的。 我沒有密集恐懼癥,但那具被毛毛蟲覆滿的尸體實在太惡心,讓人心臟無法控制的緊繃,手也跟著心臟一起緊繃起來,根本沒辦法再移動半分。 游方壓低了的嗓子冷聲道:“別看了,快畫。卵已經(jīng)孵化成蟲,時間不多了?!?/br> 陣陣眩暈中,我扭過頭,咬緊牙關(guān)強(qiáng)忍住因緊張造成的手臂痙攣,終于將手下的圖案畫完。 游方掏出一個圓溜溜的鐵疙瘩放在圖案中間,又在周圍擺上七個鎮(zhèn)邪銅錢。帶著我們前往下一個陰陣口,餐廳旁邊的廚房。 從餐廳到廚房還得經(jīng)過走廊,出門一看,走廊同剛才沒什么不同。但走廊中間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汪深色的液體,在電筒光線下閃爍著一些油亮亮的光。這種時候,有一點點異樣都足以把人嚇得魂不附體。我恨不得干凈鉆進(jìn)廚房布完陣走人,可廚房門鎖住了,我不得不耐心等待游方用工具將鎖撬開。 在空蕩蕩的走廊中,撬鎖的聲音尤其刺耳,攪得人更加心神不寧。我和劉洋縮頭縮腦地站在游方身后,警惕地望著黑黝黝的走廊兩端。 突然,走廊盡頭傳來“沙”的一聲輕響,像是什么金屬利器從地上滑過的聲音。頓了頓,又一道相同的聲音響起:“沙……”緊接著是幾聲很詭異的聲音,從黑暗中幽幽地傳來:“嗚……嗚……” 像風(fēng)刮過風(fēng)洞,又像有女人在隱隱地哭泣。 我不禁打了一個哆嗦,下意識地抓住劉洋的胳膊:“聽見沒有?” 他點點頭,慢慢將手電筒朝那個方向移了過去。 正正好照亮了一抹人影。 那人是金雪嬌。 雖然她原本個子很高,但現(xiàn)在姿態(tài)讓她顯得很矮。 因為她的腦袋和手腳都反轉(zhuǎn)過來,以一種看上去就十分痛苦的手法四肢著地趴在地上。身體朝上,肚子鼓得老高,以至于撐開了衣服。透過肚子上薄薄的滿是崩裂血管的皮膚,可以看到里面有很多核桃那么大的,密密麻麻的東西此起彼伏地蠕動著。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楚她面目,只能依稀看到她的臉很白,嘴巴扭曲地張著。 見到她這副詭異的樣子,不覺一股懼意從腳底直竄到頭頂,直嚇得我魂魄飛蕩。將劉洋的手臂纏得到緊得不能再緊,身體哆嗦到停不下來。 忽然,像是聽到了什么。她同手同腳,朝這邊一點點爬了過來。爬得很慢,很沉。鞋上的金屬扣子摩擦著地面,發(fā)出“沙”“沙”的聲音。嘴里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讓人后腦勺發(fā)冷的呻|吟:“嗚……嗚……” 這兩種聲音混合在一起,聽得我雙腿發(fā)軟。劉洋也好不到哪去,手里的電筒光像觸電一樣不斷抖動。 就在這時只聽背后“格拉”一聲,鎖開了。 “進(jìn)屋?!庇畏胶鹊馈?/br> 謝天謝地,我和劉洋迅速擠進(jìn)屋子。游方又拖過一張桌子讓劉洋抵住門,然后拉著我跑到屋子中央飛快地往我手上涂朱砂。 因為已經(jīng)畫過一次,有經(jīng)驗。所以我很快在地上畫好了圖案,游方又迅速布好陣法,現(xiàn)在就剩祭壇一個陰陣了。 回到門邊,游方問劉洋:“怎么樣了?” 劉洋臉色煞白:“她走到門口就沒動靜了?!?/br> 于是游方往前探了頭,支著耳朵仔細(xì)聽。 我和劉洋誰也不敢出聲,四周一片寂靜,房間中只聽得到我們?nèi)齻€人的急促呼吸聲。 片刻,游方遲疑了一下,拖開擋在門口的桌子,抓住門把拉開了門。 看見門口的東西,我用力捂住嘴,死命控制住那股差點要從喉嚨里猛然竄出的驚叫。 金雪嬌趴在門口,表情僵硬,用那雙灰蒙蒙看不出眼白眼黑的眸子從下到上,直愣愣地看著我們。嘴巴因為頭完全反轉(zhuǎn)的關(guān)系扭曲地張著,森森猶如一個黑洞。 肚子里東西比剛才蠕動得更快,仿佛有什么東西即將破腹而出。 說時遲那時快,游方抽出屁股工具袋上插著的大扳手,朝她的肚子狠狠地一掄。 “嘣……”恍若西瓜陡然破碎時悶悶的聲音。金雪嬌的肚子爆開了,身體掙扎著抖了幾抖,一下子仆倒在地。 見狀,游方收起扳手,跨過她的身體大踏步出了門。 看游方如此反應(yīng),想必已經(jīng)沒事了。我也趕緊從金雪嬌的身體和門框的縫隙中擠了出去,因為被鋪天蓋的恐懼壓得連呼吸都無比困難,只匆匆掃了金雪嬌一眼便不敢多看。 她的頭和四肢異常僵硬,看上去硬邦邦白慘慘的,像個塑料模特。透過肚子的裂縫往里看,里面一粒粒碩大的蟲卵有序地排列著,半透明的軟殼已經(jīng)看得出幼蟲的形狀,黑黝黝的一團(tuán),通體都是毛。 像黑色的石榴籽兒…… 腦海中兀地掠過的這個比喻讓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連頭皮都癢了起來,喉嚨差點就壓制不住胃里翻騰的東西。跟在游方身后快步出了食堂,我急切地扶住膝蓋一陣干嘔。 “嘔……”劉洋比我更慘,站在我身邊彎著腰吐出了一堆黃綠色湯湯水水。 “沒事吧?”我問。 他眼圈紅了:“幾個朋友一起出門,他們都死了,回去我怎么跟他們的父母交待?” “不毀掉妖巢,你也回不去?!辈逋暝?,游方看看天,突然低低咒罵了一聲,“該死,快到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