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于嬤嬤自然滿口稱好。 滿屋子的人沒幾個不識趣的,就算是不識趣,身邊也有識趣的提點著,見于老太太起了身,便三三兩兩的告辭回府,老太太象征的挽留了幾句,見挽留不住,便要親自送她們出府。 老太太剛走幾步,于嬤嬤就扶了老太太的手,在老太太手心潦草的寫了個‘急’字,然后又不知不覺的退到了老太太身后。老太太神色一沉,走起路來,腳步便有些踉蹌。于珊見此情狀,急忙走到老太太身邊,在一邊攙扶著老太太??捎谏喝诵?,也就比老太太的腰高些,如何扶得住,眾人便見老太太差點磕倒在地。 于嬤嬤從老太太身后架住老太太,對著眾人,抱歉地說:“老夫人怕是乏了,二奶奶,您看?” 趙氏連忙說:“母親,客人還是我親自去送,還是讓嬤嬤先扶您回屋休息吧?!?/br> 眾人見此情景自然也是勸老太太止步,老太太便也半推半就的讓了。 她們走出不遠,模糊地聽見于嬤嬤對老太太說:“老了老了,您還當是年輕那會呢,一坐就坐半天,您這忙活起來也太不愛惜自己了。得了,我也不指望您給我找場子了,您還是先歇息著吧。哼,若是我不過來,你卻是要忙活到什么時候?” 眾人回首看去,就見于嬤嬤攙著老太太往靜安堂的方向去了,后面跟著兩個六七歲的小女娃,漸行漸遠,聲音也漸不可聞。 她們想了想才剛發(fā)生的事,便覺得有些好笑。這于嬤嬤哪是找老太太給她撐場子,這分明是心疼老太太,怕她熬不住,變相攆她們來了。不過她們也沒有腹誹于嬤嬤不懂待客之道,這一生能有個如此忠心的奴才實在是一大幸事。還有于老太太身邊養(yǎng)的這倆丫頭也是知冷知熱的,倒不似同齡人那般貪玩,是有孝心的,不得不說,這于老太太倒真的是好福氣。 且不管趙氏親自引路送客人出府,這一邊老太太眼見看不到旁人了,自行站直身子,眼中透出幾分精明,拉著于嬤嬤的手,問道:“徐姨娘懷孕了?便是懷孕了,要處置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的?!?/br> 于珊和楊宇楠本是因擔心老太太的身體,才沒有跟著趙氏去送客??捎H眼看見老太太臉上的疲憊一閃而過,精神也恢復了,兩個孩子還沒等松口氣就聽到老太太問于嬤嬤的話。兩人頓時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老太太現(xiàn)在卻只疑惑,于嬤嬤寫的急字是怎么個意思。 她年少習武,身子硬朗,這些一直在她身邊的于嬤嬤很清楚。所以于嬤嬤絕對不會是怕她累著急乎乎的趕到后院來,更不會因為什么大廚房的人怠慢了她,那唯一的理由只能是她在她耳邊說的‘徐孕’二字了。 于嬤嬤見離了眾人視線,也不避諱兩個小的,便將從于小哥那聽到的消息一一說與老太太。 “此事,若是讓言官聽得風聲,只怕大爺?shù)木粑弧?/br> 老太太越聽臉色越不好看,到最后忍無可忍的怒吼:“他還惦記什么爵位!若是消息散出去,只怕咱們于府就成了滿京城的笑柄!” 于珊也是越聽神色越難看。于嬤嬤也是關心則亂,只想到這事會讓于昭軒失了爵位,卻沒往更深層次想想,于府的地位本就岌岌可危,怎么禁得起如此失心失德的事! 老太太既著急外院的情況,又擔心徐姨娘那邊的狀況,偏她現(xiàn)在身邊只有于嬤嬤和兩個女娃娃,沒有得用的人。于嬤嬤年紀大了,剛才一陣著急,現(xiàn)在還有些氣息不穩(wěn);兩個小的又才七歲出頭,也是辦不了事的。如此一想,便有些前后不能相顧的感覺。 若是按照于珊的心思,奪了于昭軒的繼承權是再好不過的事了,這樣雖然于府長房再不復榮華富貴,待于爵爺和老太太百年之后,還會被分出去,可她沒了當爵爺?shù)牡?,豈不更安全。 于珊這會才想到,要想擺脫四皇子,除了讓于府昌盛起來逼退四皇子之外,還有一條路——搞垮于大爺,讓二房襲爵。這條路看似不簡單,實際cao作起來卻很是可行,誰讓于大爺總出狀況,只需爵爺和老太太不管不問,于大爺就能把自己作死。 只是看著老太太越來越蒼白的臉,于珊還是不忍心為了一己之私,眼睜睜的看著于府因為于大爺?shù)幕奶剖鲁蔀榫┏堑男Ρ?,況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不得不承認,看著于大爺自己作死實際上是下下之策。 “奶奶,您先去處理徐姨娘的事。父親那邊交給我,定不讓徐姨娘把有孕把消息傳出去也就是了?!?/br> 老太太懷疑地看著于珊,卻見于珊甚是冷靜的直直的看著她。她受蠱惑一般點了點頭,眼見于珊像一陣風一樣迅速跑開了。她暗嘆一口氣,眼下也只有于珊能進外院了,其余的靜安堂的丫鬟婆子,哪個進得去,也只有相信珊丫頭了。 ☆、第59章 : 另一邊,于小接了于嬤嬤的吩咐,急匆匆回到外院,舉目望去,滿院子也沒有梅兒的影子,他心里頓時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他疾走幾步往廳里望去,一眼就看見梅兒站在于大爺身邊。因所有侍奉的丫頭都是一色的淡紅,唯有她一個丫頭是穿著綠色衣衫,所以甚是突兀。 廳里吵吵鬧鬧的,一些酒量淺的官員,已經臉色緋紅,站不穩(wěn)腳,所以周管家便調了這守門的小廝進去幫忙。這小廝前腳一進去,梅兒就趁機溜進了正廳。梅兒也是仗著這些日子徐姨娘受寵,練出了幾分膽色,進了廳也不四處打量,直接就走到了于大爺身邊。 “大爺,姨娘昏倒了?!泵穬旱穆曇舨凰阈。谶@嘈雜的境況下,還是瞬間被掩蓋了。 “誰昏倒了?昏倒了找大夫,找我何用?”于大爺很是不耐煩的推開了梅兒。 梅兒好不容易混進廳里來,如何肯善罷甘休。她咬咬牙,靠近于大爺,說:“大夫找過了,說姨娘是有喜了?!?/br> “什么?誰有喜了?”于大爺很是驚喜的問道。 于大爺其實并不喜歡孩子,孩子從小到大他都甚少管理,能分清誰是誰就很不錯了??伤矚g被孩子們爭搶的成就感,喜歡孩子們崇拜的眼神,這也是為什么所有孩子里,雖然于蘊于簡是庶出,卻最得寵。于珊從不上趕著巴結他,見了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禮,別說撒嬌賣乖,就是說上幾句好聽的話都不曾。于華更過分,于華喜武,本就看不上文人的磨磨唧唧,偏于大爺還是文人里最不上道的那種,于華不與他對著干就不錯了。 于大爺喜文,文人的風骨他沒得幾分,倒是傳承了不少的酸腐氣。所以,所以盡管他膝下已有三子三女,但比起其他文官的三妻四妾子女繞堂,他還是覺得少了。本來他添了安哥也是滿腹欣喜的,偏偏不少的狐朋狗友總是笑話他被花姨娘榨干了身子,所以這七年時間只添了安哥一個孩子。他自是不服氣,眼下徐姨娘有了身孕,正是證明自己的好時機。 梅兒見于大爺?shù)姆磻?,心先安定了幾分,原先聽了于小的話,心里很是不安,好似腦袋已經不在脖子上了一般??煽创鬆斶@反映,贏面還是很大的。 “大爺,是徐姨娘有喜了?!?/br> “哈哈哈,好,有賞?!庇诖鬆斉e起酒杯就干了杯中酒。 于小在外面聽見于大爺?shù)脑?,只覺得腦袋嗡嗡的響。于大爺果然喝多了,只知道要添孩子,卻不知道算計算計這孩子能不能留! 于小急忙走進去,見其他同席的官員都開始說些討喜的話,忙替于大爺攔了,一手挽著于大爺,一邊急急的解釋說:“誤會誤會,大爺他喝多了,奴才先扶他回房?!闭f完拉著于大爺就要離席。愿者上鉤 順勢對愣在一邊的丫頭說:“還不把這造謠生事的丫頭趕出去!” 只是于大爺這會子功夫正在興頭上,只覺得揚眉吐氣了,怎么肯跟著于小離開。他掙脫開于小,問:“哪有什么誤會?你主子我雄風不倒,又要填兒子了,你在這瞎說什么!” 這桌子席面上這一番鬧騰,自是引起了另外幾桌的注意。 “于府又要添丁了,恭喜恭喜?!?/br> “于兄果然雄風不減當年啊?!?/br> “……” 其他同僚并沒有譏諷于大爺?shù)囊馑迹己鹊貌畈欢嗔?,又沒有后院婦人的那些子算計,都認為是喜事,值得慶賀。當然,就算這些人真清醒了,理智上知道這孩子不該有,也頂多在心里說一句,于大爺不夠小心,但是絕對不會認為于大爺不為楊氏守身有什么不對的地方,男人嘛,多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于爵爺本是與謝爵爺正喝的歡,這兩個年少時都是無法無天的主,老來便都有些任性,相互賭酒,賭著賭著就離了酒席,兩個老人單獨開了一桌。 木爵爺和前楊爵爺都沒有到場,木爵爺與楊爵爺都是好面子的人。木爵爺一向自視四爵府的老大哥,只有別家去他家慶賀的份,哪有他拿著禮到弟弟家討喜酒喝的道理;至于前楊爵爺,倒不是不看重于安這個外孫,也不是自持太子太傅的身份,只是覺得唯有他沒了爵位,面子上過不去。所以,四爵府的老一輩的男客,只有謝爵爺親自到了于府。 “妹夫,你說咱倆這過的什么日子。想當初,先帝在時,早早的批了父輩的折子,我在邊關也就待了十年就被弄回京城繼承爵位,之后再不能離京。當今圣上的心思也太詭異了,咱們這折子遞了有三四個年頭了吧,老大都守邊關十五年了,還在那邊過他的自在日子,不孝呀?!?/br> “怎么,天亮還沒回京的消息?” “你還不知道那小子,放他去邊關,可是野了。十五年了,也就過節(jié)的時候送送年禮,連謝昆、謝洪都不是他親自送回來的,真真大不孝了。怕是就等著一張圣旨才能把他請回京城了?!?/br> “也不能這么說,天衡不是在京都嘛。再說了,還不是因為圣上忌憚,天亮才不敢回京。拿著兵權在邊關守疆衛(wèi)土,總好過待在老虎眼皮子底下耀武揚威?!?/br> “那也不能十五年都不回京城。算起來,我那大孫女今年十四了,我還不曾見過呢!”誅天破道 “你可知足吧,天亮爭氣,前些年一場苦戰(zhàn),真真將蠻夷之族拒在疆土之外,多有你的風范。你看我家老大,可有半分成器的樣子。說來也怪了,衿容是將門出身,我也是喜武看不上文的,怎么我府上的下一代就沒個成器的?!?/br> 兩人這邊剛談到繼承人的事,那邊廂就觥籌交錯的祝賀開了。 謝爵爺模糊聽到什么又要添丁之類的話,裝出幾分慍怒的對于爵爺說:“妹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雖是庶子,但總歸是添丁進口的喜事,這你還瞞著哥哥。” 謝爵爺說著,見于爵爺?shù)哪樕皇呛芎茫瑒窠獾溃骸熬退闶鞘?,孩子多些也是好事,哪像我府上,小一輩的除了跟著老大在邊關的玉兒,常在府邸的只有四個孩子,逢年過節(jié)的總是冷情?!?/br> “老大這些日子都是宿在外院的,哪的孩子?只能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了!”于爵爺惱火的說。 “昭軒沒那么多心思,定是昭軒媳婦走之前就埋的種子?!?/br> “之前下的種子,現(xiàn)在才發(fā)芽?”于爵爺將酒杯往桌上一放,提醒道。 謝爵爺本來性子直,不屑的打彎。但是,自從娶了木爵爺?shù)牡彰?,對后宅的事情也了解一二。若是楊氏死之前就成了好事,這會早該滿府皆知了,昭軒怎么可能這會子功夫才知道。如此一想,謝爵爺?shù)哪樕膊缓每戳?。謝府不成文的規(guī)矩就是,但凡正室不是無子的,就不能納妾。謝爵爺原本也是看不上家里有三妻四妾的主,后宅不寧,男人如何安心立業(yè)。他勸解于爵爺,也不過是因為于昭軒是他的外甥,他不好落井下石。可是,熱孝期里,妾室有了身孕,這可是大忌諱。 于爵爺抬頭,就見于小手足無措的看著于昭軒,滿臉灰白之色。 “于小,給我滾過來!”于小聽得有人叫喚,抬頭四處張望,終于在一個邊角的小桌子那發(fā)現(xiàn)了于爵爺和謝爵爺。 “你給我說說,這是怎么回事!”于爵爺不等于小近前,就厲聲問道。 “這這……” “支支吾吾的干什么,說!”倒是謝爵爺著急,緊著問道。 于小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承認道:“徐姨娘有了身孕?!?/br> “誰的?” “大爺?shù)摹!?/br> “你替他遮掩的?”超級無敵變身美少女 “是?!?/br> 于爵爺一腳將于小哥踹倒在地,站起身來,正要去喝問于大爺,卻見于珊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了。 于珊好歹是是主子,又養(yǎng)在老太太身邊,所以無人敢攔,得以暢通無阻的進了外院正廳。 于珊進了廳,也自知不合規(guī)矩,目不斜視的走到于昭軒面前,畢恭畢敬的說:“爹爹,徐姨娘身子不舒服,孫大夫已經瞧過了,說是吃壞了肚子,只是徐姨娘疼的厲害,卻一直喊著要見爹爹,奶奶說,等席散了,請爹爹您過去一趟?!?/br> “嗯?不是說有身孕了嗎?” 于珊甚是疑惑地抬頭,望著于大爺?shù)难劬枺骸吧碓??爹爹怕是吃醉了酒聽錯了,姨娘說已經三個月未能見到爹爹,所以甚是想念,姨娘怎么會有身孕?!?/br> 眼見于大爺要開口,于珊不留機會,快言快語的接著道:“適才弟弟吐奶,馮嬤嬤怕驚擾的客人,便私下里請孫大夫去給瞧一瞧,怎知孫大夫竟被杏兒請到了蘭苑。只是弟弟吐奶的癥狀不見好轉,卻愈來愈嚴重,馮嬤嬤怕真出什么事,便稟了奶奶。恰好后院的席散了,奶奶便一直守著弟弟??蓪O大夫久久未歸,派去孫大夫的人也不見回來,奶奶心里著急,便命人抱著弟弟到了蘭苑,這才發(fā)現(xiàn)徐姨娘快要疼暈過去。眼下孫大夫正在給弟弟診脈,只是徐姨娘一直喊爹爹您,情狀不太好,所以……” 于珊一通弟弟、奶奶、嬤嬤的,只聽得于大爺頭昏腦脹,倒是聽明白一個重點,徐姨娘只是吃壞了肚子,沒有懷孕。 于大爺只知道到手的兒子飛了,他反手就給了被兩個丫鬟架住的梅兒一巴掌,說:“胡說八道什么,讓我空歡喜一場。” 于爵爺本來因為于珊的突然出現(xiàn)皺了眉毛,等于珊將事情圓過去,他剛松了口氣,就看見于大爺如此不上道的發(fā)飆,當著客人的面懲罰下人,理由還是這般不堪。他忍無可忍走到于大爺面前,拿起一杯茶水就潑在了于大爺?shù)哪樕?,說:“你怪得著別人?一個下人,說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就不會自己想想,這些日子你與我一同宿在外院,你那婆娘怎么會有身孕!” 于大爺被一杯茶水澆的甚是狼狽,目瞪口呆。 于爵爺見眾人一副反應不過來的樣子,請罪道:“對不住了,老大喝多了,改日定當上門請罪。” 眾人都知道于爵爺說的是客套話,自然連連說著不敢。甭管這孩子是不是存在的,那都是人家的家務事,不好上趕著摻和。況且這事怎么看都像是一個妾室編幌子爭寵的戲碼,這事在他們府邸也時常發(fā)生,眾人也不好深勸,便都三三兩兩的告辭了。 ☆、第60章 : 于府將內外院的客人都送走了,才開始處置于府內部的事。 于昭軒被于爵爺一杯涼茶潑的愣在原地,等后知后覺自己干了什么蠢事的時候,客人已經各自回府了。 “酒醒了?醒了就去看看你那房好妾侍,前面帶路!”于爵爺像是很不耐煩的對于昭軒說。 然后看見于華、于簡、于福、于珊還都站在廳里,說道:“都該干嘛干嘛去,珊丫頭也先回靜安堂去?!?/br> 于爵爺不像老太太,什么事情都不避諱于珊。在于爵爺眼里,于珊還只是個孩子,這些后院的事情,能瞞著就瞞著。但是他也不質疑老妻的教育方式,老妻做主的事,他也不會反駁。但是如果于珊是在他眼前,那她就甭想接觸到腌漬事。 于爵爺這是第一次進兒子妾室的院子,若說不合規(guī)矩也算不上,畢竟也牽扯到了外院的事,尤其還差點壞了于爵府的名聲。于昭軒顫顫兢兢的在前面帶路,這會子功夫他才后怕起來,他才后知后覺的想起,楊氏新喪,于安才剛過百日,但凡是有點良知的男人,如何會在妻子尸骨未寒的時候,讓妾室懷孕。就算真的有了身孕,那也該隱瞞不報的。 于昭軒進了蘭苑,見里里外外的丫鬟都跪著,偏偏沒有看到孫大夫和于安,便知道于珊在外院說的話,怕是沒一句真的。那么,徐姨娘就是真的懷孕了?想到這里,他不自覺的欣喜的看向徐姨娘。 徐姨娘哭的梨花帶雨,見于大爺看了過來,她滿臉的孺慕之色,她跪行到他身邊,哭哭啼啼卻又忍不住嬌羞地叫道:“大爺?!?/br> 老太太抬眼,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于大爺,厲聲道:“你個孽障,跪下!”于昭軒條件反射般,噗通就跪在了徐姨娘身邊。 老太太看都不看這對‘苦命鴛鴦’,只是問于爵爺:“珊丫頭呢?” “我讓她先回靜安堂了。”于爵爺邊說邊坐在了老妻的身邊。 “可完成任務?” 于爵爺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