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乃副本5
第二天一大早,沒見到傳說中帶他們進羊角山的向?qū)В炊姷搅税①F和云彩。 阿貴說,原定的獵人進了山里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幾隊人都沒回來,其他人沒去過,能找到的只有他女兒云彩。云彩以前跟爺爺去過幾次,知道怎么走,加上他和狗,問題不大,不然他們幾個語言不通,恐怕會出麻煩。 吳邪開價太高,連阿貴這么個看著老實的人都動了心,胖子起先是反對的,拿出的理由也冠冕堂皇,云彩一個小丫頭進山,受點什么傷可讓人心疼了。但等云彩從屋里出來,胖子眼睛都直了,一身瑤族獵裝,英姿颯爽又俏皮。 云彩問:“幾位老板,瞧不起人是不是?” “不是不是,完全沒有。”胖子立刻道,“大妹子,你不要誤會,你胖哥哥我主要是怕你辛苦,其實在我們心里,你絕對是最佳人選?!?/br> 胖子看上了云彩,臨陣倒戈,吳邪只能低聲罵他兩句,答應(yīng)讓云彩和阿貴帶路了。 一路上,胖子簡直就是給云彩迷住了,圍著云彩打轉(zhuǎn),幸好他嘴上還是有個把門兒的,云彩問他們到底是來干什么的,胖子沒說漏嘴。 在山里走了兩天,才到羊角山的湖邊。連日暴雨的緣故,湖泊比想象中的大,山里的景色非常漂亮。吳邪他們甩掉包裹到湖水里去洗臉,水是涼的,通著地下河。 吳邪洗完臉抬頭,見顧然皺著眉頭不知在思索什么,循著他的目光看向周圍的山與湖水倒影,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里一瞬間給他一種熟悉感,還有一種不對勁。他見過似曾相識的場景,但仍有少許不同。 同樣的,張起靈的臉色也起了變化,只有胖子沒心沒肺在水里游泳。 吳邪想起他在哪里見過這樣的地形了。 在村子溪邊洗水的時候,那里的山景與這里非常相似,山的線條走勢都如出一轍。這種地形在風水上叫“魚鱗岙”,山勢像榆林一樣一層一層的,因為魚鱗底下藏污納垢,所以這種風水本不適合葬人的,但中間有一泉湖就完全不同了,叫“魚來自得水”,如果有早亡的年輕人,應(yīng)該葬在這里。 安營扎寨,吃過午飯之后開始劃分區(qū)域搜尋,近岸的地方有許多大石頭,什么雜物都沒有,四人便徒手搬開石頭。盤馬當年不可能走進湖里太深,拋尸一定是在近岸,而且水位下降了許多,尸骨不是在湖邊,就是在岸上。 一直翻到夕陽西下,仍然沒有結(jié)果,不免有些沮喪,阿貴打了一只野雞,填飽了肚子,又喝了點米酒,云彩吃完了飯還跳舞給他們看,胖子看得下巴都掉了下來,一定要學(xué),但學(xué)了個東施效顰,像極了跳大神的。 吳邪笑得人仰馬翻,笑累了忽然發(fā)現(xiàn)身邊少了點什么,往常這種時候,顧然早就在旁邊跟胖子插科打諢了,但整個晚上他都沒怎么說話,扭頭一看,那蹲在不遠的一處,不知在擺弄什么。 吳邪走近了一看,才發(fā)現(xiàn)顧然拾了一些小石塊,擺成了個不知該如何描述的圖形,蹲在那里一邊掐手指頭一邊挪動石頭。 “你干嘛呢?” 顧然丟下手里的石頭席地而坐,唉聲嘆氣:“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所有事情都少了一環(huán)。陳文錦為什么來這里,她是盤馬手下的幸存者,但她又去了西沙、塔木陀,顯然如果我們之前的猜測都成立的話,陳文錦是頂替了假陳文錦的身份繼續(xù)行動。那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還有,吳三省、解連環(huán),他們在這中間扮演了什么角色?很明顯,他們倆應(yīng)該不是和陳文錦一樣的幸存者,也有可能巴乃的考古隊行動就沒他倆,那他們倆是什么立場?”顧然又說,“還有啞巴張,他也參與了這件事,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應(yīng)該也不是考古隊的幸存者,不然盤馬早就應(yīng)該見過他?!?/br> 顧然一共擺了三行石塊,“這三波人指向的是同一件事,這底下到底有什么,或者說,考古隊來這里是為了什么?這里有可能只是其中的一環(huán)而不是終點,但我總覺得,這底下的秘密,應(yīng)該很重要?!?/br> 顧然一腳踹亂了石頭:“還有就是,我覺得這里有點不對勁,說不清楚,風水上讓我覺得不舒服。” 阿貴看倆人蹲在這邊跟面壁思過似的,就走過來招呼他倆過去喝米酒。 胖子在和云彩講笑話,顧然和吳邪也坐在一邊聽著笑著,難得放松片刻。張起靈過了一會兒不知是不是嫌他們吵鬧,獨自走到了篝火勉強能照到的地方,沒過一會兒云彩也追過去了,在給張起靈輕輕的唱歌。 顧然注意到月光下的二人,偏頭對吳邪笑道:“你看啞巴張,嘖,云彩這丫頭還真受得了他?!?/br> 伴著云彩空靈的歌聲,吳邪和顧然慢慢進入了一種恍惚的狀態(tài),迷迷糊糊不知多久,顧然聽到了什么聲音,立刻驚醒,走到湖邊,這時候云彩的歌聲也停了,張起靈也一臉嚴肅地看著湖面。 阿貴見幾位老板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說道:“沒事,好像是野獸在舔水。” “是什么野獸,聽動靜個頭挺大啊?!迸肿虞p聲問。 阿貴拿著□□向黑暗里摸了過去,走到張起靈和顧然旁邊,依稀能看到湖面的情況,聲音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很有節(jié)奏,不像是動物能發(fā)出來的。 “不是野獸,是什么聲音?”胖子自言自語。 張起靈回答:“潮聲。” 四周的水位在不停的下降,湖水里面出現(xiàn)了虹吸效應(yīng),附近可能有一個更大的湖泊與這一潭湖水相連,導(dǎo)致了水位的下降。 吳邪這一解釋,立刻想明白了為什么找不到尸體,湖岸也非常干凈,虹吸效應(yīng)將湖水里的東西抽到了更深處,所以他們在岸邊搜尋不會有任何結(jié)果。 想明白了這一切,他跟顧然三人解釋了一半,然后問:“你們憋氣能憋多久?” 吳邪他們四人水性都不差,阿貴潛水不行,云彩倒是水性很好,但總不能讓一個小姑娘穿著背心幫他們潛水。至于憋氣時間能有多久,還真說不準,只能說憑借海底墓的經(jīng)驗,控制好了節(jié)奏,潛水個一分多鐘還是能做到的。 詳細討論了一些細節(jié),四個人都很興奮,總算是有了發(fā)現(xiàn)。第二天一早都起得很早,上午制作了一些臨時裝備,比如下潛用的石頭、繩子、浮筏之類的,到了下午太陽曬得水溫高了就準備下水。 四個人把下潛的石頭放在木筏子上,踩水到了湖中心,用小石頭捆著尼龍繩扔下去測了一下水深,有三十多米,和估計的差不多。三個人商量了一下,胖子體積太大不好潛水,由吳邪、張起靈、顧然三個先下水,一次性能搞定就不用他了。 顧然深深吸了一口氣,拉著石頭下潛,水下的光線很差,與視線下降一同而來的是水壓的升高,壓得顧然非常不好受。他強忍著吐出肺里空氣的沖動繼續(xù)下沉,沒過多久,繩子的另一端傳來震動,石頭落地了。 他大約能感覺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處斜坡的低端,打著手電四處看去,發(fā)現(xiàn)他面前赫然是一處古老的木樓,石階、籬笆應(yīng)有盡有,就是一處水下古寨。 他還看到了一些裝備,□□、皮包、帳篷、箱子之類的,就卡在籬笆和石頭里。 顧然猶豫了一下,他還能再潛一分鐘左右,便干脆游進了寨子。那塊石頭實在是太礙事了,顧然便干脆用匕首割斷了草繩。 整個瑤寨非常正常,正常得顧然甚至覺得有一些詭異,他游進了最近的寨子,雖然在水里泡了很久,但里面依稀還能看出有人生活過的痕跡。而屋子的外面還有樹枝樹干,赫然就是一個村落。 第一次下潛的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足夠觸目驚心了,顧然便沒有再深入,游出了寨子之后就慢慢向上游,憋的一口氣正好能夠支撐他以不算太快的速度上浮。 顧然從水里露出來頭,離下潛的木筏子有一段距離,吳邪和張起靈已經(jīng)都出來了,跟胖子聚在一起不知在做什么,看來他下潛的時間最長。 “你們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張起靈指了指放在木筏子上的老牛皮包道:“在我潛下去的地方,有一層籬笆,有很多沉到湖底的包和雜物卡在籬笆上,散落了一大片,我看到有□□、皮包和帳篷,我只撈了一個上來。” 顧然點點頭:“我也看到了?!彼晦D(zhuǎn)頭看到吳邪臉上都是血,忙問道:“你這是怎么了,在水底下撞石頭上了?” “上浮太快了。”吳邪尷尬地解釋。 顧然一臉無奈,想罵吳邪沒常識,話都要脫口而出了,但見人這么狼狽,決定不雪上加霜。 “顧小然,你下去這么長時間,發(fā)現(xiàn)啥了?”胖子問。 顧然說:“湖底下有個村子,我游進去看了看,基本上被泡爛了,但還保留了生活的痕跡。說明才村子被水淹之前,應(yīng)該是有人長期生活的?!?/br> ※※※※※※※※※※※※※※※※※※※※ 2005年夏季茶話會之慷他人之慨 顧然是顏狗,眾所周知,不僅僅對人,而且對明器。 可能是因為看得太多了,顧然不太在意明器的年代、價值之類的,就一個要求,長得好看就行。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個臭毛病,專挑好看的送。 當然,大多數(shù)時候不需要送,顧然這家伙一點都不見外,看到喜歡的就順手牽羊了。 損失羊最多的當屬解雨臣。 顧然和解雨臣在家里喝茶,解雨臣拿了一套非常漂亮的鈞瓷茶具,銅紅釉潤得要命,顧然一眼就看上了,喝茶都頗為心不在焉,盤算著怎么從解雨臣這兒拐走這套茶具。 主要是,昨天他剛拿走一個玉飾,前天還順走一壺好酒。 都說再一再二不可再三,連著三天在解雨臣這兒連吃帶拿,好像有點不太好意思。 解雨臣何許人也,一眼就看出來顧然心里的小九九,也不說話,就等著顧然開口。 話術(shù)這玩意兒,確實不是顧然擅長的,尤其是跟解雨臣這么精明的人。 顧然心里尋思著,反正自己不要臉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解雨臣又不是不知道,便直截了當?shù)恼f:“花兒,這套茶具走的時候我?guī)е€挺好看的。” 解雨臣確實知道顧然不要臉,但也確實沒想到顧然這么不要臉,愣了一瞬才接話:“巧取豪奪也不帶你這樣的,連問都不問。” 顧然一攤手,狀似無辜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好看的玩意兒,這么頂好的一套鈞瓷,你拿出來之前就應(yīng)該知道我得看上眼啊。你知道我會喜歡還拿出來,這不明擺著就是要送我的嘛。” 強盜邏輯! 解雨臣還真是大開眼界了。 解雨臣確實能說會道,但遇上顧然這種不講理的,也就啞了,只能任由他把瓷器拿走,還額外犧牲了一塊茶磚。 就因為顧然來了一句:“今天的茶也挺好喝的,你這兒還有嗎?” 顧然帶回去也不是收藏的,他也是喝茶用,讓吳邪看到了,他氣結(jié)道:“嘿,小花還真是偏心,我找他要過幾次,他都不肯給,連賣都不肯賣!” “這套四個杯子呢,咱一塊用就完了。”顧然非??犊?。 顧然慷解雨臣之慨也不是一次兩次,他順走茶具的前兩天,從解雨臣那兒順走一壺好酒,不過回杭州之后放了段日子沒喝。 黑瞎子有天去解家,談完正經(jīng)事之后,他問:“上禮拜喝的酒你這兒還有嗎?開一壺,讓你家廚子做幾個下酒菜。” 解雨臣無奈道:“讓顧然拿走了。” “得,今天是沒這口福了?!?/br> 然后黑瞎子轉(zhuǎn)天就拿著□□買的機票飛了杭州。 然后酒就讓除了解雨臣之外的五個人吃晚飯的時候給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