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頂天宮副本20
已經(jīng)來不及了,照明彈的光越來越暗,顧然三人被人面鳥包圍,這些人面鳥也怪得很,根本不進攻,只站在不遠的地方。 吳邪膽戰(zhàn)心驚,下一刻他就看到從高空掉下來的人,是陳皮阿四的伙計葉成,脖子被咬斷了,已經(jīng)沒救了。 緊接著,又跑下來幾具尸體,有的還有腦袋,能認出來是阿寧的手下,有的沒有腦袋,已然看不出是誰了。 “顧然,你說怎么辦?”胖子問道。 顧然沉吟片刻說:“先看看,我感覺它們不敢動我們,也不打算放我們走?!鳖櫲灰沧聊ゲ磺宄@些人面鳥是什么路數(shù),尤其是在青銅門前,這個特殊的位置,顧然也不敢輕舉妄動。 人面鳥確實沒有對顧然他們下手,而是吐出了嘴里的什么東西,形狀有點像猴子,這種猴子去吃尸體上的rou,沒多一會兒,尸體就被分食干凈了。 口中猴和人面鳥一樣,圍著顧然三人,眼中閃著兇光,但似乎有所忌憚,不敢上前。 顧然抽出匕首,低聲說:“一會兒要真打起來,就把那個炸|藥也點了,不然咱們沒活路?!?/br> 僵持了好幾分鐘,口中猴上前了一步,看起來躍躍欲試,但下一瞬,四周突然一震,所后的口中猴和人面鳥都瘋狂逃竄,瞬間就沒了蹤影。 吳邪問:“這什么情況?這種怪物竟然還有天敵?” 顧然神色一凜:“不好!躲起來!”他拉著吳邪和胖子躲到一個石縫中,剛躲好,三人就看到那扇巨大的青銅門向外挪開了一點。 青銅門開了。 顧然的語速很快,低聲交代道:“長話短說,青銅門開了,馬上就要陰兵借道,你們千萬不能讓陰兵發(fā)現(xiàn)你們,等陰兵進去,門開了,就立刻跑,阿寧他們肯定能帶你們離開?!?/br> 吳邪明知故問:“那你呢?” “我得進去,不出意外的話,啞巴張也會進去,雖然我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兒。后面的路不是你們能走的,等出來之后我會去找你的?!?/br> 胖子顯然對陰兵借道有幾分了解,強顏歡笑:“顧然,你救了胖爺一命,這人情可還沒還呢啊,你可不能給死了?!?/br> 顧然點點頭:“死不了?!?/br> 話音剛落,青銅門內(nèi)就亮起幾盞燈火,從裂谷的地下冒出一股淡藍色的薄霧。 “到時間了。” 顧然話音剛落,一連串號角聲就從裂谷的另一邊傳來,無數(shù)黑影隨著號角聲排成長隊,出現(xiàn)在裂谷盡頭的霧氣之中,朝青銅門的方向走來。 顧然對陰兵長著一張奇長的臉并不意外,他正準備跟在陰兵后面走進去,就見啞巴張穿著同樣的盔甲,走在隊伍的中間,在看到他們的瞬間,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動了動嘴巴:“再見?!?/br> 顧然悄悄起身跟在陰兵的最后,他的腳步輕得幾乎聽不到,還屏住了呼吸,走在最后的陰兵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 顧然最后一個走進青銅門,地面猛地一震動,青銅門關(guān)了。 “顧然和小哥到底能不能活著出來?”吳邪滿是擔(dān)憂,這倆人身手好歸好,但終究是人類,而青銅門明顯已經(jīng)超越了人力,屬于鬼神的范疇,顧然嘴上答應(yīng)得好,但吳邪不敢全信。 “別想了,我們快走,那些鳥又要飛回來了,咱們這次就不會這么走運了。”胖子大叫,拉著吳邪趕緊朝潘子他們之前逃跑的方向跑去。 吳邪和胖子不知跑了多久,遇上了回來救他們的潘子和幾個老外,一見到吳邪二人,潘子大喜,往吳邪身后看了看,卻沒見到顧然的身影,問道:“就你們兩個?顧小哥呢?” 吳邪搖了搖頭,礙于這里有阿寧的人在,只道:“等會說。” 到了營地,阿寧的醫(yī)生幫忙檢查了傷口,打了消炎針,吳邪跟潘子胖子倆人坐在一處,離阿寧的人挺遠,小聲說著話。 “顧小哥呢?”潘子追問。 吳邪嘆氣道:“進青銅門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出來?!?/br> 胖子拍了拍吳邪,“哎,你就別念叨了,顧然跟你說了能出來就能出來,他什么時候騙過你啊?!?/br> 潘子也幫腔:“顧小哥這么厲害,肯定能從青銅門里出來的?!?/br> —————— 原來這就是終極。 顧然踏了進去,青銅門里面漆黑一片,不像古墓那樣,總有許多壁畫浮雕,這里幾乎是混沌一片,甚至不是空曠,而是混沌。 就像盤古開天之前,那一片迷蒙混沌的世界。 青銅門里面就像是沒有盡頭一樣,顧然一直往前走,在這里,時間、空間似乎都被模糊了,連顧然這樣的人,都沒法判斷他走了多久,只覺得已經(jīng)進入青銅門很久了。 遠處,是一團幽青的熒光,陰兵走到這團光前,就站定不動了,就像軍隊在列隊一樣。 顧然左右看看,陰兵對他這個混進來的人沒有絲毫反應(yīng),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總算看到那團暗光的模樣——那是一塊巨大隕石。 就像是受到什么感應(yīng)一樣,顧然將手貼上隕石,他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在吸引他一樣,無數(shù)畫面涌上記憶。 他是個修仙者,是這個仙氣微薄的時代,為數(shù)不多的修仙者,也幾乎是唯一一個成功的人。 那是在元明的時候,他從秦嶺突破了修煉的壁壘,并且在游歷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西王母與周穆王的故事。 這個世界的仙氣稀薄得不可思議,顧然原以為這是時代的必然,直到他發(fā)現(xiàn)了秦嶺,才發(fā)現(xiàn),仙氣并非自然衰弱,而是人為。 西王母為了自己的地位與私欲,與人類簽訂了一個協(xié)約,有關(guān)長生的。 西王母將這個世界上的仙氣轉(zhuǎn)化為長生的血脈,因此有了張家血脈,有了玉俑,有了禁婆。 當(dāng)年顧然是狂熱于修道的,他憑著驚人的天賦與過人的毅力,修煉、游歷,他獲得了絕大多數(shù)修仙者無法獲得的密法,知道了絕大多數(shù)修仙者不會知道的秦嶺。這使得他成為了與仙人僅有一線之隔的人,唯一一個人。 最后,他查到了云頂天宮,查到了這個青銅門。當(dāng)年的他相信,這里是西王母設(shè)下的最后一道人與仙之間的屏障,他可以通過這里,獲得成仙的最后一道法門。 當(dāng)年,他拿著鬼璽走進了青銅門,觸摸到了那個他孜孜追求的境界。 某種意義上來講,他是成功了的。 但仙與人,最重要的是斷情絕欲,顧然雖然通過這種特殊手段成仙,但心中執(zhí)念太重,并不算真正的仙人。 他需要歷劫。 他是千萬年來最特別的一個,執(zhí)念極深,但情緣極淺。 司命說,他的執(zhí)念來源于這一路艱難的修仙之路,來源于他那個特殊的世界。而他的淺緣,來源于他修道中經(jīng)歷的漫長的歲月,上百年的時間,他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孑然一身,沒有聯(lián)系。 司命說,他需要做兩件事,第一,消融執(zhí)念,第二,學(xué)會入世。 司命讓他去歷劫。 他在凡塵過了不知多少人生,數(shù)不清的歲月消融了他的執(zhí)念,但他卻始終孑然一身,始終沒有學(xué)會入世。 顧然不算正經(jīng)的仙人,只是個有仙法的凡人,因此在不斷進入各個世界歷劫的過程中,他的靈魂慢慢受到了損害,在上一次結(jié)束凡人短暫的一生后,司命說他的靈魂幾乎不能再支撐他不斷往返于仙凡兩界了,他還有最后一次機會,如果還不成,就沒法成仙了。 雖然執(zhí)念漸漸消融了,但顧然仍想成仙,因此在這一世,他死死記住了他的使命——入紅塵。 這是他在提醒自己,也是司命在幫他作弊。 司命覺得,他始終與紅塵沒有絲毫聯(lián)系,追根溯源,應(yīng)當(dāng)是他在還是徹頭徹尾凡人的時候,心境就出了問題。因此司命做了個把戲,把他送回了最開始的世界。 顧然遇到了張啟山,這一世,又開始了。 青銅門,確實是他所有失去記憶的起源。 顧然從回憶中醒來,更是不知今夕何夕,他看著周圍不動如山的陰兵,忽然想起了扮成陰兵進來的張起靈。 他這才看到,張起靈昏倒在隕石前。 顧然暗嘆了口氣,把張起靈背在背上,這家伙看著瘦,但渾身肌rou,實在是重得要命,顧然原路返回,走出了青銅門。 他恢復(fù)記憶后,受青銅門影響的本事也突然好用了,顧然猜這可能是因為他仙人的本事在恢復(fù),所以受青銅門的影響被削弱了。 按照原路返回是絕不可能的,顧然掐指一算,找到了一條路,便背著張起靈一路走出去了。走了不知多久,顧然才發(fā)現(xiàn),他走的這條路,通往的是最開始他們休息的溫泉。 他們兜了好大一個圈子,走回了原點。 從這里下山,沒有交通工具,只能憑借兩條腿,就算以顧然的腳程,也要花上好幾天的時間,沒有水和食物,顧然根本不敢浪費任何一點時間。 所幸裝備沒丟,走了不知幾個日夜,到了一開始的村子,顧然從包里拿出一點錢,租住了一個農(nóng)戶,他需要時間休息。 張起靈一直都沒有醒來,顧然摸了摸他的脈,確定人還活著,就放心了。他能在青銅門中恢復(fù)記憶,張起靈也肯定能在青銅門中知道什么,張起靈不是他,張起靈有太多執(zhí)念,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消化記憶。 顧然就在村子呆了一天的時間,找村子里的人買了油和足夠多的食物,開上陳皮阿四最開始開進來的大卡車,迎著風(fēng)雪離開了村子。 虧得他出門的時候帶了駕照,顧然一路把卡車開到長春,定了個賓館,休整之后,給手機充上電,他給吳邪打了個電話。 ※※※※※※※※※※※※※※※※※※※※ 九點多下課,本來在課上寫完了小段子的,就等著回宿舍發(fā)呢,然后市創(chuàng)項目開組會,一直開到12點多,我人都麻了…… dbq滑跪道歉 顧小然的來歷算是交代清楚了…… —————— 2005年夏季茶話會之何處是家 胖子是個很有情懷的人。 大概是因為他少小離家,插隊之后一直都是一個人,再后來做了倒斗這一行,更是單打獨斗,所以他格外重視“家”這個概念。 有一天胖子攛掇顧然回家看看。 顧然花了很長時間去回憶,自己的家到底在哪兒? 出生的地方是在南邊,時間實在過了太久,他上網(wǎng)查到了元朝版圖,看了半天才想起來,他家應(yīng)該是在當(dāng)時湖廣行省下轄的靜江路。 吳山居雖然都是一群倒斗的,但是對古代的行政劃分不熟,看著地圖做了對照,才知道,顧然以前的家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的廣西省最北邊,挨著湖南省的那片地方。 胖子當(dāng)即吆喝著去廣西省轉(zhuǎn)一圈,美其名曰給顧然找家。 顧然倒還真不在意什么家不家的,他當(dāng)年也沒在靜江路呆多長時間,就四處云游了,可以說他在胖子所謂的“家”呆的時間,還沒在長沙呆的時間長。 不過他看胖子興致很高,就點頭答應(yīng)了,權(quán)當(dāng)旅游一趟。 確實,這一趟就是旅游,一點都沒有找故鄉(xiāng)的意思。 畢竟顧然連具體地址都記不住了,只能去廣西的景點看看,就當(dāng)是回過家了。 解雨臣畢竟管著個解家,順帶還得幫霍家和吳家收拾爛攤子,日理萬機,離不開這么長時間。 于是顧然、吳邪、胖子、張起靈、黑瞎子五個人就出發(fā)了。 他們先去了桂林,租了一輛七座suv,給有駕照且開車開的穩(wěn)的人。 比如不能給黑瞎子。 既沒駕照,又開車似瘋狗。 桂林,漓江,柳州,侗寨,貴港,龍?zhí)叮乐?,繞著廣西湖南開了一圈,慢慢悠悠走了將近一個月,家沒找到,美食倒是吃了不少。 胖子都胖了幾斤。 顧然全程倒是沒什么感覺,畢竟當(dāng)年在家也沒什么值得記住的經(jīng)歷,不過是個出生的地方罷了。 他漂泊太多年了,對“家”這個概念遠沒有胖子、張起靈他們有執(zhí)念。 吳邪帶了相機,他們拍了不少合照。 胖子說,他們這也算是來顧然的故鄉(xiāng)一游了。 胖子說這話,倒是給顧然點啟發(fā),他說,去長沙看看吧。 吳邪自然是贊成的,長沙是老九門的根基,也是顧然開始的地方。 他們還了車,從桂林飛長沙,好歹是九門的地盤,他們剛到機場,就看到潘子了——他親自來接的。 顧然對長沙就熟悉多了,到了市區(qū),顧然指了個地方讓潘子開過去,到了地方就下車,順著路溜達。 “這里是張啟山以前的宅子,我當(dāng)時住頂樓東邊那間,轟炸的時候第一個就給炸沒了?!弊吡藘蓷l街,顧然又指著一個小區(qū)說,“這里以前是紅府,二月紅沒成家的時候,長沙城好多膽子大的小姑娘故意從門口過,就想趕上二月紅出門,看一眼他。” 吳家以前的宅子倒是還在,成了個堂口,早年吳老狗搬家的時候處理了,后來吳三省在長沙混的時候,又給弄回來了。 走到市中心的一條商業(yè)街,顧然道:“這兒以前可繁華了,那邊的商場以前是個妓院,旁邊那個報刊亭那兒,是刀六以前特別喜歡坐的地方,就給人家守門呢??上Я耍箲?zhàn)的時候都毀了?!?/br> 長沙城顧然如數(shù)家珍,跟坐在街上嘮嗑的老頭老太太追憶往昔,非常有共同話題。 胖子在一邊看得瞠目結(jié)舌,“平時沒看顧小然這么能聊啊?!?/br> “他好歹在長沙呆了這么多年?!焙谙棺映榱丝跓熣f,“去廣西那真的是去旅游的,長沙才算他半個家。” “顧小然也是夠慘的?!迸肿优伺?,“小天真就不說了,吳家的獨苗苗,小哥好賴還有個張家,我呢,北京也算是買房扎根了,就顧小然跟黑瞎子沒個正經(jīng)的家?!?/br> 黑瞎子一臉敬謝不敏,連連擺手:“我小時候家里日子可好著呢,別摻和我?!?/br> 從長沙回杭州之后,顧然在家癱了好幾天,也不能說是觸景生情了,據(jù)他自己說,就是轉(zhuǎn)悠累了,要歇一歇。 胖子天天在顧然面前轉(zhuǎn)悠,一會兒過一趟,就怕人自己發(fā)呆著給整抑郁了。 吳邪倒是挺樂觀,跟胖子說:“物是人非嘛,總歸是有點難受,過幾天就好了?!?/br> “顧小然這也沒個正經(jīng)家,好不容易對長沙有點感情吧,地兒又沒了。你說他這過一陣就又得走了。”胖子直嘆氣,始終覺得這事兒是個遺憾。 吳邪道:“長沙沒了,吳山居還在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