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頂天宮副本7
胖子是第一個到達的,他已經有點神智不清,張開雙手說:“這對于我個人來說只是一小步,但是對于摸金校尉來說,是他娘的一次飛躍?!苯又团窟M了雪里,一動不動。 顧然爬上去之后,見吳邪雙腿發(fā)抖,直接抓著人的胳膊,往上拽了一把,才沒讓他滑下去,然后雙雙倒地,大口喘氣。 “我去看看那邊?!鳖櫲慌牧伺膮切?,然后站起來,走向張起靈的方向。 張起靈已經跪了下來,朝著遠處的三圣雪山,十分恭敬地低下了頭,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顯露出一種淡淡的,十分悲切的深情。 顧然走到張起靈旁邊,席地而坐,“想起來了?” 張起靈又站起來,走到一邊的裸巖上,顧然跟著過去,低聲說:“那就是沒全想起來,我換個問法,云頂天宮里有什么?” 張起靈看了顧然半晌,搖了搖頭沒說話。 顧然不死心,繼續(xù)問道:“那我再換個問法,跟云頂天宮的那扇青銅門,有沒有關系?” 張起靈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然后點頭“嗯”了一聲。 “青銅門里面是什么?”顧然迫不及待地問,他只覺得自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你到底是什么人?”張起靈終于開口。 顧然搖頭苦笑:“這也是我想知道的事情。”他頓了頓,猶豫一下繼續(xù)說,“我之所以想要知道青銅門里面是什么,是因為在我的記憶中,我應該是進去過的。我有一種直覺,里面有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但應該也很危險,我需要早做準備?!?/br> 張起靈沉吟片刻,眼睛緊緊盯著顧然,似是在判斷他言語的可信性,然后說:“我這次要去青銅門?!?/br> 顧然眨了眨眼,這啞巴張必然是對青銅門內有所了解的,但卻什么都不告訴他,這只能說明里面的秘密實在是太大了,啞巴張不能說。 顧然對自己還是有自信的,他在啞巴張那里有一定的可信度,一般的事情啞巴張不至于瞞他。 青銅門內和長生有關。 這是顧然能想到的最貼切的猜測。 顧然長嘆了口氣,一切只能走進青銅門才能知道了。 “你會攔我嗎?”顧然眨了眨眼。 張起靈莫名從這笑容中看出點可憐的意味,猶豫一下,搖了搖頭:“不會?!?/br> 顧然松了口氣,以啞巴張這失蹤專業(yè)戶的人設,肯定會半路開溜,但云頂天宮危險難測,顧然肯定要保吳邪一段路。這樣一來,他們二人就會有一個時間差,啞巴張肯定會比他早到青銅門,如果啞巴張想攔他,想想啞巴張那逆天的武力值,顧然幾乎不可能順利進去。 只要啞巴張不攔他,一切就都好辦了。 “謝謝?!鳖櫲煌蝗恍α?,啞巴張作為張家的起靈,守護的肯定是張家的秘密,他能讓顧然順利窺見青銅門背后的秘密,已經是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顧然跟張起靈在裸巖上坐著休息了一會兒,見吳邪他們湊到了陳皮阿四旁邊,也懶得過去,現(xiàn)在已經到了陳皮阿四定的寶xue,但積雪太厚,想要知道底下的情況只能用最傳統(tǒng)的方法——下鏟子。 過了一會兒,顧然見吳邪朝他招手,便跳了下去,走到吳邪旁邊問:“怎么了?” 吳邪指了指剛才挖出來的雪坑,“這下面是冰層,看不出來什么情況,積雪太礙事了,潘子他們想用炸|藥清雪,我擔心會雪崩,你怎么看?” 顧然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自己,心里十分無奈,他又不是雪地的專家,怎么知道應不應該炸開。他看了看郎風,想到剛才聽到的對話,問道:“你是炮神?” 郎風第二次被問,仍是有點不好意思,點了點頭。 顧然環(huán)顧四周,琢磨片刻道:“炸吧,時間不等人,阿寧已經趕到我們前面了,炸|藥的量控制得好的話,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這里巖石多,只要雪崩規(guī)模不大,就能頂過去?!?/br> 顧然都點頭同意了,吳邪也只能勉強答應。 胖子對自己的小命在乎得緊,拉著顧然說:“你是不是也懂點炸|藥啊,你看著點,萬一炸多了,咱都得玩兒完。” 顧然雖然會做炸|藥的配比,但他對爆|炸的功效沒有苛刻的追求,還真不見得比炮神專業(yè),不過為了安胖子的心,只能點頭答應,盯著郎風配炸|藥。 郎風重新配比了幾種粉末,埋了幾個低威力的雷|管進雪地上,顧然只瞅了一眼,這種自制炸|藥威力很小,估計連個聲響都沒有。 順子原本在一邊喝茶,一看這伙人喪心病狂地要炸山,人都瘋了,跑過來大叫:“你們干什么?老板,你們瘋了!” 顧然抬手往他脖子上劈了一下,把人砍暈了,然后朝胖子努努嘴:“把人拖邊上去,別在這里礙事。找個安全的地方,萬一雪崩了別把他搞死?!?/br> 郎風埋好了炸|藥,揮手讓所有人爬到一旁的裸巖上去,省得被雪沖下去。他的炸|藥確實沒什么動靜,一按引爆器,顧然只能聽到輕微的想動,然后大片的雪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露出光禿禿的冰層。 顧然心里剛松了一口氣,聽到上方不遠處傳來的響動,臉色一變,輕聲道:“完了,要雪崩了?!彼噶酥干厦?,一百多米的高處,雪坡上出現(xiàn)一條不起眼的裂縫,細小的雪塊滾落下來。 “不可能啊?!崩娠L也傻眼了,“我算準了分量……” 顧然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四下環(huán)顧。他們現(xiàn)在的這塊裸巖太平坦了,根本扛不住雪崩,得找個突出的巖石才行。 “去那里?!鳖櫲恢噶酥覆贿h處的一塊核桃形的巖石,拿了根繩子捆在自己腰上,把另一頭遞給胖子,“拉穩(wěn)了?!?/br> 關鍵時刻胖子還是靠譜的,現(xiàn)在的時間太短,根本來不及換冰鞋,只能一步一步踩著滑溜的冰層走過去。冰層的光滑程度光用眼看沒法判斷,顧然只能走上去試一試,萬一他滑下去了,需要有個人拉著繩子。 所幸冰層最上邊是冰雪混合的,不是那么光滑,顧然提著氣,一步一步走到了對面的巖石上。他的速度很快,雖然是第一個蹚路的,但基本沒浪費什么時間,在他之后,潘子、張起靈、胖子、郎風、葉成、華和尚等人依次拉著繩子走了過去。 上面的雪縫已經要堅持不住了,顧然著急揮手,讓吳邪趕緊過來,但吳邪平衡性不好,看著冰層就雙腿打顫。 顧然干脆說:“胖子數(shù)三二一,吳邪你跳過來,我拉你?!?/br> 胖子手上比劃著三二一倒數(shù),顧然在吳邪墊步的一瞬間發(fā)力,扽了一把繩子。他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吳邪整個人就是撲過來的,砸在顧然跟胖子身上。 幾人手忙腳亂把吳邪拉起來,剛躲好就雪崩了,從上面滑下來的雪瞬間淹沒了剛才他們呆的那塊平坦的裸巖。 坍塌的雪量不大,片刻的功夫,雪就停了下來。 顧然跟吳邪換了個位置,爬到巖石的邊上,打著手電,指了指露出來的冰層說:“看那里是什么東西?” 那是冰層中的一個影子,傾斜的視角看不真切,一行人干脆換上了冰鞋,套上繩子,用冰錐打到冰層下面去看。 這影子很像個蜷縮的嬰兒,顧然皺著眉頭看了半天,對葉成說:“把老頭子扶過來看看,這有點像昆侖胎?!?/br> 陳皮阿四已經恢復了意識,就是反應不快,他蹲下來看了半天,皺著眉又搖搖頭:“但這里是陪葬陵啊?!?/br> “什么是昆侖胎?”吳邪聽著二人的對話只覺得云里霧里。 顧然解釋道:“昆侖胎是一種自然現(xiàn)象,在龍脈的源頭,孕育出來奇怪的嬰兒形狀的東西,也叫地生胎,傳說地生胎經過萬年的衍化能成精。西漢末年,在昆侖山的冰斗下面,藏民發(fā)現(xiàn)過一個冰胎,已經有了五官,是個女嬰,所以地生胎也叫昆侖胎。昆侖胎和人為推算的風水走向是不一樣的,不能從龍脈里找昆侖胎,只能有了昆侖胎之后再建墓。總而言之,這東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歷史里唯一一個埋在昆侖胎里的,是黃帝。” 顧然嘆了口氣,繼續(xù)說:“現(xiàn)在有一個矛盾,昆侖胎里是陪葬陵,那主陵修在哪兒?所以現(xiàn)在有兩個可能性,第一個,這個昆侖胎是假的,第二個,云頂天宮違背了風水規(guī)律,這并非沒有可能,汪藏海這人,什么吊詭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陳皮阿四說:“還有一種可能,汪藏海改了山川走勢,龍頭不在三圣雪山,難道他竟然神通到了這樣的地步?” 顧然聳了聳肩,“不知道,風水我不在行,反正以我對汪藏海的認知,這家伙什么喪心病狂的事情都能干得出來,不能用正常的思路去揣度他?!?/br> 胖子最煩婆婆mama,“干脆甭猜了,有這閑工夫,想個辦法下去,就什么都知道了?!?/br> 胖子話糙理不糙,他提出了冰層的厚度問題,這底下如果有一個墓,上面絕不可能有太厚的冰層,不然自重都能直接壓塌了。 吳邪證明了胖子理論的可行性,并且用僅存的建筑學知識,算出了這上面的冰層不足十米厚。 ※※※※※※※※※※※※※※※※※※※※ 顧然回憶錄之誰躲誰 顧然特別愛看熱鬧,特別愛圍觀八卦。 于是顧然當時最感興趣的人是霍仙姑。 長沙九門有可能內部消化,真的是他當時最喜歡圍觀得一樁風流韻事了。 因為霍仙姑和狗五有一腿,鬧得狗五都躲著霍仙姑走。 眾所周知,顧然怕狗,所以躲著狗五走?,F(xiàn)在他不用躲了,只要天天去找霍仙姑就完美了。 結果霍仙姑對顧然都怕了,天天閉門謝客,就差門口寫著顧然禁止入內。 顧然在張府跟張大佛爺抱怨,“霍仙姑現(xiàn)在都不讓我進去了,沒意思?。 ?/br> 張啟山覺得好笑:“你們仨人就是個圈兒,你躲狗五,狗五躲霍仙姑,霍仙姑躲你?!?/br> 顧然趴在桌子上鬼哭狼嚎:“生活沒意思啊,沒有樂子可看!” “你去狗五家,我們就有樂子看了?!?/br> 顧然對此敬謝不敏,嚴詞拒絕。 狗五結婚之后,顧然就對這一樁八卦沒了興趣,轉而天天往二月紅的戲園子跑。 張啟山那時候已經很少來戲園子了,顧然接替了他的位置,幾乎天天報到。 二月紅也覺得納悶,顧然又不愛聽戲,跑戲園子這么勤做什么。 不過顧然也算是有自知之明,沒占著最好位置的桌子,二月紅也就隨他去了。 顧然出現(xiàn)得頻繁了,張啟山有事找不到人,就來戲園子逮人,連帶忙里偷閑聽二月紅一出戲。 這件事情二月紅老了之后對解語花談起過,就當個樂子來著,還跟解語花叮囑,顧然不什么正經人,對他不用太拘束。 后來解雨臣跟顧然熟了,想起這件事,還問顧然,當年為什么跑二月紅的戲園子這么勤快。 他當時有個很奇妙的猜想——解雨臣覺得顧然喜歡二月紅。 二月紅結婚早,顧然認識他的時候就已經拖家?guī)Э诹耍櫲粠资甓紱]個風流債。 顧然都震驚了,對解雨臣解釋說,他當年是覺得張啟山和二月紅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只是倆人都成家了,又有些各自的生活。 顧然說,你沒聽二月紅說,張啟山后來都不怎么來戲園子了嗎,他來逮我都比他主動登門的日子多。 解雨臣問,那你怎么還讓張啟山往我?guī)煾改莾号埽?/br> 顧然撇了撇嘴,我就是覺得張啟山在躲二月紅,你師父也在躲他,多沒意思啊。 解雨臣突然以一種探究的口吻問,那你有沒有躲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