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郁泉幽與帝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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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根基不穩(wěn)。就算有眾多勢力擁護她,她也要學(xué)會保護自己。炎珺的勢力太過于根深蒂固。若是真的將這些小人逼急。湊在一起抱團取暖。到時候處理起來,便會更加麻煩難以控制。 郁泉幽重新拆封了別鶴仙居,帶著伶云,軼血與小夢蘿入住。院里的桃花開的很旺盛。這里許多年未曾來過人。厚厚的花瓣蓋在院子里,鋪成一片粉色花海。郁泉幽一步步走在這松軟的花瓣上,抬頭望著那些耀眼灼目的粉紅花瓣,慢慢的揚起嘴角的笑容。 “小云?!彼p輕喚了一聲伶云又道,“別鶴仙居的桃花似乎從來不知這世上的骯臟污濁...這樣的花...留在我身邊也沒了什么意思。改日...讓人將它們都移去桃園吧?!?/br> 伶云一愣,不說話,只有默默點頭。她心里憋著一肚子的心事,低垂著頭,安靜的跟在郁泉幽身后。 “有心事?”郁泉幽問道。 “沒有。”伶云違心的回答。 郁泉幽轉(zhuǎn)了轉(zhuǎn)眸,不繼續(xù)問下去,而是轉(zhuǎn)了個話題道,“我算過了,一月之后的今日,乃為大吉之日。適合婚嫁...你與顧生的婚事也應(yīng)該cao辦起來了。你跟了我一輩子。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幸福。我也不能一直拖著你。等嫁到顧家之后,便好好在那里生活。日后且不必隨我奔波勞苦了?!?/br> 伶云聽見郁泉幽這樣的話卻恐慌起來道,“主子這是要趕我走么?” 郁泉幽抬起手,摘了一片搖搖欲墜的花瓣放在手心之中,輕聲道,“我不趕你走。你若是想要回來見我,隨時能夠回來。只是日后,不必在跟著我受苦?!?/br> “伶云?!彼D(zhuǎn)過身,將手心之中的花瓣交到了伶云手中道,“有些事情...能夠守護的...還是莫要浪費時間。盡你所能,好好守護。” 伶云盯著手心那朵微白泛紅的花瓣,靜靜的朝郁泉幽看過去。 卻見郁泉幽時別多日以來第一次微微笑了起來,“別像我一樣。到最后...再見這些純潔無暇的花瓣...卻覺得是極其遙遠(yuǎn)的東西。” 伶云鼻子一酸,猛地上前想要擁住郁泉幽。卻見她腳步一挪,輕易躲開。 她失落的垂下手臂,在朝著郁泉幽看過去,卻又見她冷下面容一聲不吭。 自時蔓菁去世,郁泉幽消失一段時間再回來后,她便在沒有與任何人有過肢體接觸。就算是簡單的作揖扶禮,她也盡量不與他人接觸。 也自那之后,郁泉幽變了太多太多。變得淡漠無情。變得不通人情。變得冰冰冷冷。所以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她如今變得不喜與別人有任何接觸也是正常的。 可伶云卻曉得,郁泉幽到底為何避開了他們。 她不止一次偷偷瞧見,深夜之中郁泉幽煞氣發(fā)作,獨自一人將自己關(guān)在房內(nèi),拼命抑制。也不止一次瞧見郁泉幽梳妝時,用nongnong的脂粉遮住額頭上那朵顏色變得越來越深的梅花印跡。 她知道郁泉幽已經(jīng)竭盡全力將蔓延至她手腕與手掌之間的煞氣收住。卻不能控制自己在去接觸旁人時不會傷害到別人。 伶云不由得慢慢將整雙眼眸都浸滿了淚水。 郁泉幽其實從來沒變,只是小心翼翼的將最初的自己藏了起來。因為她只有變得在外人看來冷漠無情,沒有絲毫軟肋才能刀槍不入的于這九重天,于這混亂的六界之中保住一方太平。 伶云害怕自己在郁泉幽面前失態(tài)。轉(zhuǎn)了個身急忙朝著別鶴仙居外逃了出去。 郁泉幽站在一旁裝作不知。見那丫頭慌張離開,她的眼底也閃過一絲擔(dān)憂。良久,她輕輕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了這滿是桃花的院落。 四日后,冊封儀式徹底結(jié)束。彼時,郁泉幽開始處理窮桑大牢之中的人。第一位便是那被打的不成樣子的翊圣真君。她毫不猶豫的下旨賜死。讓眾臣們又再一次一顫。 而第二位便是殺了時蔓菁的顧玄羽。一紙詔書而下,令其秋后極刑處死。而這樣的命令讓原本還懷有一絲希望的顧念羽徹底相信了近些日子所有人對于郁泉幽描述之言。 她開始相信,郁泉幽變了。變得不再像從前那樣善解人意。而因顧玄羽痛苦不堪的伶瑤在知道郁泉幽下達這樣的指令后,更加的慌不擇路。 于是伶瑤與顧念羽開始策劃如何從天牢之中將顧玄羽劫獄逃走。 只是,這樣的事情,郁泉幽早就留了一個心眼。當(dāng)伶瑤與顧念羽帶著一眾心腹悄悄潛入天牢準(zhǔn)備劫獄時,郁泉幽也暗中派遣容錯與容允前去包圍整個天牢。 可她終究還是沒有想到,伶云終究因為不忍心瞧見自己的jiejie被她以劫獄之罪打入天牢。在事先從容允處打探出消息后,事先部署好了為伶瑤逃走的路線。 容錯與容允于天牢外圍沒有圍捕到她們中間任何一個人。便立即前去稟報了郁泉幽。 聽此消息的郁泉幽,跟著容錯一路追蹤伶云與伶瑤奔至了下界。 三個人帶著顧玄羽逃至下界,卻被郁泉幽的在那安排下的天軍狠狠的截斷了去路。 三千精英將這四人圍得水泄不通。 伶瑤抱著一直昏昏沉沉的顧玄羽,心間慌亂不已。 忽然,那三千精英之中漸漸散開了一條路。郁泉幽朝著她們幾人身邊緩緩走過來,臉上的神情那樣木然,那樣冰冷。讓原本還懷著一絲渴望與乞求的伶瑤一瞬間破滅了希望。 “主子...主子...我求你。能放了他們么?伶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您能夠答應(yīng)放了我jiejie一馬,放了顧將軍與顧少將一馬?!倍藭r的伶云以為,她這樣央求。郁泉幽一定會心軟。于是她可以為了jiejie不顧臉面,不顧尊嚴(yán)的央求。只是想要郁泉幽能夠放過顧玄羽。 可她卻沒有想到郁泉幽毫無動容的說道,“伶云。我說過。你的一切并不是任何交易的對象。你與我之間的主仆情誼也不是你能夠那這樣的事情消費的起的。” 伶云跪在地上,擋在伶瑤的身前,一雙眼中的乞求幾乎讓郁泉幽差一點心軟。 可她最終還是狠心的忽略她的乞求。生硬的說了這番話。 “顧玄羽必須死。否則,對于這整個天下因他喪命的人太過于不公平。我不能救他。但是我可以給你,給你jiejie一個機會。若是現(xiàn)在放下執(zhí)念。我或許可以不治你們的罪?!庇羧睦淠馈?/br> 顧念羽抱著顧玄羽的衣袖,聽完了郁泉幽這番話。驚恐至極的沖到了她的腳邊,抓住她的衣袍哭泣道,“師父...您從前同我說過,只要能夠讓父親改邪歸正...只要他能夠改邪歸正,日后還是可以重新做人。師父...你不要這樣好嗎?我是念羽啊...師父...您從未變成這般。為何如今就連這么一點要求也不肯答應(yīng)...?” “你憑什么要陛下答應(yīng)你這無理的要求?”此時三千精銳之中傳來了一聲憤恨之音。 元玉不知何時裝扮成了一名天將混了進來,聽見顧念羽如此說,終于忍不住心中怒意沖了出來。 “你憑什么要陛下放走顧玄羽?我且問你,若死的人是你的父親,你會饒過你的殺父仇人么?”元玉沖著顧念羽吼著。卻沒有注意到一邊郁泉幽的臉色。 此刻的郁泉幽,臉色變得很是奇怪,雖然蒼白,卻不知為何帶著一絲平靜。 顧念羽盯著元玉,一時之間沒了話語??闪娆巺s再也忍不住心間怒意,“顧玄羽被人控制,只不過是傀儡。真正殺害時蔓菁的人并不是他。為什么要將這罪責(zé)全都強加于他的身上?郁泉幽!你這個狠心之人。枉我從前那般為你辯說。你不過是一個小人。與帝玦一樣的小人!” 人著急時,什么樣難聽的話語都能說的出來。 伶云在一旁惶然無措的看著伶瑤。又著急的看了一眼郁泉幽,不知現(xiàn)在的狀況到底如何化解。 “可當(dāng)時的事實,就是顧玄羽殺了我?guī)煾福×娆幧仙?!殺人償命,血債血償,您難道不知道么?”元玉幾乎瘋狂,一雙眼殷紅嚇人。 此刻。郁泉幽更顯得冷淡。似乎是聽厭了他們之間的爭吵,不耐煩道,“來人,將顧家少將軍扶下去,送回九州。她是九州貴客。我們天族不能任意妄為。容錯,且將元玉也帶下去?!?/br> 顧念羽卻掙扎著不肯下去,“師父!我求求你!” 只是聽命于郁泉幽的這些侍衛(wèi)并不會管她哭的究竟有多么慘,只是奉了郁泉幽之命將顧念羽與元玉一個個都帶了下去。 郁泉幽一直盯著癱坐在地上的伶瑤。沉默幾秒后,突然抽出腰間長劍向顧玄羽刺了過去。這一瞬間之事讓眾人沒有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伶云與伶瑤都想要沖上去打開那把劍時。卻只見那把錚亮的劍側(cè)鋒而入,刺入了顧念羽右鬢的發(fā)間,只擦出一道淺痕,一縷青絲被這樣毫無征兆的挑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