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白行尸毒名聲毀(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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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泉幽細(xì)細(xì)的說著。 七位弟子站在后面竊竊私語起來。 似乎對她所編的曲子十分的懷疑。 “虞公子,你這曲子樂音之間多帶著戾氣,你確定這樣的曲子能夠?qū)⒛切M惑人心的笛音破除嗎?”其中一位弟子質(zhì)疑的說著。 接著,有一人表明了懷疑態(tài)度,“公子,自古以來以戾氣對待邪音向來不行!若是這一曲清心曲起了反的效果,豈不是使得情況更加的糟糕?!?/br> “是啊..是啊!”見連續(xù)有兩人表態(tài),其他人也紛紛的質(zhì)疑起來。 除了一直盯著郁泉幽看的禾玉央之外,其他人都爭議了起來。 郁泉幽料到這些弟子在看了她的樂譜之后會是這個反應(yīng),也沒有反駁什么,只是站在他們面前自信的說道,“請大家相信我一次,若是今晚不能將那笛音破除,我必然負(fù)全責(zé)?!?/br> 那七位弟子似乎并沒有料到郁泉幽會這樣自信的與他們說這話。 這時,一直不說話的禾玉央?yún)s在此時冷哼一聲道,“狂妄?!?/br> 郁泉幽微微一愣,看著她一臉不屑與冷漠,臉上的笑意再一次凝固。 她的臉色微微灰敗起來。 這幾位弟子見他們這一位四師姐開了口,也紛紛露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來。 “你有什么資格去承擔(dān)失敗的后果,若是不能成功,這曲子中的戾氣定然會成為刺激鎮(zhèn)民體內(nèi)尸毒的變相幫兇。到時候,公子又該怎么對那些鎮(zhèn)民負(fù)責(zé)?” 郁泉幽的沉穩(wěn)被禾玉央方才的那一句話打亂,莫名的有些亂了方寸。 她知道,或許禾玉央猜到了她是誰。 玉央,該是在埋怨自己... 郁泉幽心中涌起一股想要解釋的沖動,她冷靜下來,手指卷成了拳頭。 她的臉色稍稍緩了一下。 郁泉幽抽出腰間的簫,放置唇邊,按照譜子上的樂音撫奏了起來。 娓娓動聽的簫聲從那一支顏色深沉的簫中流傳了出來。 她吹的無比認(rèn)真。 城北處,有著長白弟子在此處搭建的難民所。中了尸毒的鎮(zhèn)民被聚集在此處,以便于他們施救。 這一曲簫聲使得那些原本狂亂的鎮(zhèn)民緩緩地安靜下來,似乎有著鎮(zhèn)定痛苦地效果。 聚集在郁泉幽身邊地這幾名弟子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難民所中不斷往外逃跑地鎮(zhèn)民漸漸地恢復(fù)了理智,眼中的目光似乎也清明了起來。 七名弟子吃驚的盯著那些人看,仿佛不敢相信郁泉幽所創(chuàng)的曲子能夠使得失去理智的鎮(zhèn)民恢復(fù)意識。 這些鎮(zhèn)民都中了尸毒,雖然還不至于被煉化成為鬼尸,但意識卻早已經(jīng)慢慢的消散。 他們也曾用傳統(tǒng)的清心曲吹奏過,想要以樂音清洗這些鎮(zhèn)民心底的執(zhí)念,卻并沒有效果。 而郁泉幽這一曲此番卻起了如此大的效果,讓這幾位方才還抱著懷疑態(tài)度的弟子們紛紛閉上了嘴,互相觀望著,不知該說些什么。 郁泉幽終于將心中掀起的那一絲慌亂平靜了下來。 她放下手中的簫,瞧著那些弟子臉上的表情,明白這些人已經(jīng)開始相信她了。 于是接著開口說道,“以戾氣入曲,雖然會有風(fēng)險,但眼下的情況卻并不允許我們在考慮其他。如果,我們不能阻止那笛音,日后這些中毒的鎮(zhèn)民必然逃不過一死,若是不拼,必然沒有結(jié)果?!?/br> 本來還猶豫著的弟子,聽到郁泉幽這一番話,似乎也覺得有些道理,唯唯諾諾的要答應(yīng)下來的時候,禾玉央又開了口,“如此,便好?!?/br> 郁泉幽愣然,在場的弟子愣然。 他們似乎都沒有料到禾玉央會突然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 郁泉幽不明白禾玉央到底在想些什么,心中好不容易平復(fù)下來的情緒再一次波動了起來。 她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亥時就要到了,請諸位快些將此曲記住?!?/br> 幾位弟子紛紛點點頭,拿著那譜曲紛紛散了開來。 郁泉幽一人站在空曠的草坪上,呆呆的望著天空上的那一輪月,心情復(fù)雜。 很快,亥時便已經(jīng)到來。 郁泉幽吩咐了撫孤,讓那幾名弟子分為四隊,分別鎮(zhèn)守在小城的東南西北四處。 禾玉央呆在城北處不肯走,撫孤終究拿她沒有辦法,便只能安排另一名弟子與她一同在城北處同郁泉幽等待笛音吹響。 當(dāng)天空中的月亮被一層一層厚厚的烏云完全遮住的時候,深林之處,隱隱的傳來了笛音。 當(dāng)那神秘的笛音從叢林深處傳來的時候,郁泉幽莫名的一陣眩暈,腦海中莫名的便浮現(xiàn)出了自己在百鬼城秦蒼中的一些畫面。 她的眼前浮現(xiàn)出自己困在那三只惡鬼設(shè)下的陣法時的場景。 一個幻影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那幻影開口說了話,“你想知道,前世我為何要拋棄你嗎?” 那張模糊的臉輕輕笑了一下,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絲鄙夷。雖然她知道那是幻影,可在心臟的那個位置上,還是猛的痛了一下。 幻境中看不清臉的少年一身大紅喜袍,笑盈盈的站在她身邊。周邊的紫色慢慢退了去,她看見一個巨大的殿中到處掛著紅色簾帳,以及喜彩球和貼著喜字的紅燈籠。 她站在殿門口,呆愣著,遲遲不敢進(jìn)去。忽然她感覺有一雙手將她用力的朝殿中推了過去,她轉(zhuǎn)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任何人在她身后。 大殿之中,掛滿帷帳,她輕輕走在其中,然后,透著一張紅色帷帳,隱隱約約的看見,有一男一女躺在喜紅鴛鴦的蠶絲墊上,正咬耳親昵,互相糾纏,女的嬌聲連綿,男的則笑聲不斷,似乎很是愜意。 而那笑聲她如此熟悉,甚至熟悉的她心慌,害怕。 她不知道那對男女究竟是誰,只是覺得自己的心痛的無法自拔。 她握緊拳頭,慢慢靠近。只是在還未靠近之時,一把堅韌的劍狠狠的刺進(jìn)了她的腹中,眼前景象瞬間化為烏有。 少年就站在她的面前,面無表情的,握著那把劍的劍柄,再次用了點力,那把劍深深沒入她的身體中,鮮血不可抑制的涌了出來。 她的意識里是震驚的,可她不知道她究竟在震驚些什么,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將這把冰冷的刀刃刺入她胸膛的少年到底是誰,到底長什么樣子,她意識在慢慢的消散,直到后來被體內(nèi)的力量再次完全吞噬了理智。 她就如發(fā)了瘋的,拿著劍,像那個幻影亂砍而去,周身的煞氣緊緊的把她包圍。 恍然間她看見泛白微紅的光暈中,云云畫出一抹無形的身影,聲音溫柔如水,潤玉蒼海,似蒼天大地般攝人心魂。 “你是誰?”滿身傷痕,無力掙扎的她,眼角驀然滑下一滴苦澀。 她的心悸動一躍,猛然從那種回憶中掙扎出來。 這些記憶...這些記憶從何而來? 她撫著心頭的強烈的跳動,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緊接著她的眼前又出現(xiàn)了另外一幕。 白色的沙灘上,她看見自己緩慢的行走著。 她的眼前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一個穿著灰色紗衣的女子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女子衣袖之上用了金絲銀線鍍了一只三尾鳳凰,前胸衣襟之上雕畫著一幅素色牡丹圖,女子長得極其妖媚,本是傾城無的顏上被濃妝掩蓋,眼角點著深紅的朱砂痣,一直延伸到眉上,艷紅的唇微微勾起。 她微微一愣,不知那人是誰,正準(zhǔn)備開口相問,她卻先開了口,“你搶了本該屬于我的榮寵,搶了我的生活,居然還好好的活著,憑什么?今日我便要你拿命來!” 她皺起眉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這女人又是誰?為何說她搶了她的生活。難道是她以前認(rèn)識的人? 不對啊,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啊 ? 正當(dāng)她思考之際,女人已拿劍向她出手,劍鋒的速度無比之快,那是一把閃著紅光的利劍。 郁泉幽眼瞧著有些熟悉,卻沒有時間深想,閃身躲過了女人刺來的劍。 劍鋒劃過的那一瞬間,她開口冷聲問道,“你是何人?” 女人卻只是冷冷笑了一聲,然后揮劍拼命的向郁泉幽刺來,就好像她和郁泉幽有血海深仇一般。 她看見自己拼命的躲避,但那劍還是刺中了自己。 郁泉幽疼得皺起了眉,腳下一個倉促,差一點跌在地上。 然而這疼痛感卻很快地消失了,她看見從自己的身體周圍散出了一股黑色的氣體。 沒等她多想,那女子又揮劍劈了過來。 被劍鋒壓迫著的泉幽在地上旋地一轉(zhuǎn),趁機仰躺在地上,拉住了她的衣擺,狠狠的往地上一拽 女人似沒料到她會這樣做,腳步?jīng)]有站穩(wěn)便跌了坐了下來,郁泉幽立刻翻身壓住她。 但她手力太大,不一會兒郁泉幽便被她反壓在身下,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刃,正舉著,準(zhǔn)備向郁泉幽刺來。 她雙手用力的抓住女人的手腕,使勁的抵抗著,眼瞧著那刀鋒離她的肩膀越來越近,她大叫一聲,用盡吃奶的力氣將女人用力的推開。 背部的傷口在她用力之時,掙的越來越大,血便猶如水注一般流了出來,明明她的衣裳已沾滿了血跡,可她依舊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反而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那股黑色的氣越來越重。 她翻身跳了起來,拿著劍指著那女人,厲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那女人躺在地上,聽到她這么問她,冷哼一聲道,“我是誰?你當(dāng)真不知道嗎? 父王和母后從來眼睛里只有你,根本不把我這個女兒放在心上,你從小想盡了無數(shù)的榮耀。 而我……只因為我不是天降雪女,我就永遠(yuǎn)比你低一等,憑什么!” 這般冷硬的聲音使得郁泉幽猛然從回憶中驚醒,心臟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這些記憶都是些什么? 為什么她從來都沒有印象?為什么她現(xiàn)在會回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