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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肅肅花絮晚在線閱讀 - 第65節(jié)

第65節(jié)

    黃慶兒一愣,慌忙長跪求道:“照大丨奶奶的意思,確然能不趕我出府嗎?”

    云卿訝然笑問:“哦?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閻王老大你老二,如今竟也怕被趕出去?”

    黃慶兒一時覺得失了面子,別過頭冷冷道:“我黃慶兒有手有腳又不笨,即便被趕出去也餓不死!不過是……罷了,我算栽在你手里了,任你處置!”

    垂緗約莫聽出她的意思,便道:“我們雖不喜這等刁奴,但說來如今大嫂是掌家之人,縱她有些惡行,到底也是聽憑大嫂處置的,我們哪有什么好說?!?/br>
    孔繡珠也是附和道:“是了,其實都是為了咱們這個家,若她擾亂家宅徒增麻煩,那就照規(guī)矩趕出去;若大嫂果真覺得她還有些用處,不妨就留著,也免得再出去找些不知根知底的還要重新調教?!?/br>
    云卿聞言,笑意越發(fā)深了,只是盯著黃慶兒看。黃慶兒恨意難藏,卻始終咬牙不求,云卿便問:“你自然是不怕被趕出去了,這些年你總也攢了些銀子,供你三五年吃喝不成問題??墒悄阋彩悄郊依现遗暮笕肆?,是地地道道家生子,若被趕出去你倒罷了,你爹娘要如何在慕家立足?”

    一席話直戳黃慶兒痛處,卻見她暗暗握緊了手,仍是咬牙不求。云卿心下略覺贊賞,點頭對她道:“我可以留你在慕家的,但是一,降為三等丫鬟重頭熬起,二,例銀隨三等丫鬟,節(jié)慶賞銀充公,三,來我房里跟我做事。這三條恐怕每一條都折你傲氣,所以我許你三天,你回去仔細想想清楚再來回話兒吧!”

    黃慶兒萬萬沒想到云卿還會留她,且要把她收到自己房里,一時錯愕看著三人。此刻云卿反怕她沖動之下做了沖動決定,便道:“若無事,你就先去吧!”

    黃慶兒幾番欲言又止,終是直挺挺起身,神色復雜看了看她轉身便走了。略坐一會兒,孔繡珠房里人說她家三姐兒哭鬧,旁人哄不下,孔繡珠心急,便早早兒去了,只剩下垂緗陪她坐著。垂緗見無旁人,便蹙眉問說:“黃慶兒那樣的人有什么好?哪個不能用,偏要留著她,不怕是留下了禍根么?”

    云卿看她神色懨懨,眼底透著抑郁,明知她只是心情不佳,便長話短說道:“所謂天生我材必有用,什么人就有什么用處。黃慶兒也非一無是處,你看那日她在老太太那里尋我的不是,反應多靈敏,口齒多伶俐,氣勢多大??!雖糊涂了些,但終究是要看什么人來調教、跟誰做事。往后你接管沈家也是如此,看人不在好壞,而在她哪一處能為你所用、你是否真能降得住她幫你做事。”

    垂緗默然點點頭,良久又嘆說:“還說什么接管沈家!恐是難有那一天了!”

    云卿自知她與沈家有些隔閡,然而垂緗如此頹喪實屬少見,便將好奇的目光投向了垂緗丫鬟滿兒。滿兒見狀便道:“還不是那日黃坎婆借酒撒瘋亂說么?說三姑娘是姨娘養(yǎng)的,這也罷了,竟說三姑娘是沈家不要了給攆回來的!聽說這話不知怎的就傳到了沈家那邊,沈家都是書香門第,哪知咱們府里人心險惡,一時還以為這都是三姑娘自己的意思,是三姑娘自己要這么說了好求脫身呢!如今倒是留在慕家也不是、回沈家也尷尬了,這叫個什么事兒么!”

    云卿略一想,她們在內園爭吵,消息竟能散到沈家去?這事兒她倒是有些疏漏,須得盡快跟慕垂涼提一提。

    “那么,垂緗你自己的意思呢?”云卿問,“你想了這么多天,當能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想成為怎樣的人,想過什么樣的生活。我自然是可以幫你的,但你須得先給我個明話兒,你是要繼續(xù)留在慕家孤芳自賞,還是要去沈家作一枝‘不學梅欺雪,輕紅照碧池。小桃新謝后,雙燕卻來時?!男踊??”

    039 字畫

    “那我就不能懂了,”垂緗略一思索,坦白道,“當日是你讓我協(xié)助掌家,今日又說此事上可以幫我,那么倘若我果真要回沈家,先前你豈非白在我身上花費了那么些工夫?”

    云卿聞言便笑了,看著外頭錦繡春色不由走到門口,邊賞景兒邊慵懶道:“看來三meimei是有心回沈家了?”

    垂緗素不是喜歡彎彎繞的人,見她如此便跟上前說:“若說你都是一腔熱血平白幫我,我是不信的。”

    “這問題我自會回答你,只是你不妨先告訴我,你是要留在慕家還是要回沈家?”

    垂緗躲開她目光,望著遠處一株垂楊柳遲遲不語,見云卿目光緊逼,終是道:“沈家,我回沈家!我如今賴在慕家不走,旁人說起我娘和我哥總無好話,我娘倒罷了,她存心依附洪氏她自作自受都是活該!可我庶出的哥哥已是可憐,如今年逾十七尚未娶妻,我怎能再連累了他!”

    云卿輕笑一聲說:“噯,你還撒謊?當真無趣。你可別惱,你這心思我一眼就看明白了,你恨洪氏仗勢欺人,恨慕家虛情假意,一個平白欺負你,一個身為至親卻不幫你,鬧得你委曲求全就嫁了,里子面子一分也沒掙著??墒悄銥楹我厣蚣??因為說到底,沈家是不欠你什么的,尤其沈大公子,自出生就以為自己要娶一位洪氏,最終卻因家道中落娶了位慕氏,他一個大男人家的如何能忍得下這一口氣?可他畢竟不曾遷怒于你,你多半也能體諒的吧?”

    垂緗瞬間漲紅了臉,尷尬別開目光說:“他……關我何事!”

    云卿見狀,多半猜到垂緗心思,也知此次是留不得她了,便收了笑點頭道:“你要去,我自有法子讓沈大公子來接你去,好歹是風光一些,比你自己可憐巴巴回去要好得多。至于你先前問的,你既直言,我也無甚好躲藏。三meimei,你做事是有些能耐的,可你這性子不好,偏冷了些,所以不大會用人。方才黃慶兒一事我已教過你,如今你既問起,我就再教你一招。我給你協(xié)理掌家之權時就明知你這性子在慕家必留不長的,但那又如何,即便你去了沈家,慕家這個位置仍然是你的,只要我想讓你回來,你就能回來。這叫做棋留一子,江湖救急。你在沈家也需如此未雨綢繆,但凡還有一條后路,那即便陷入四面楚歌之境,也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垂緗思索片刻,漸漸蹙起眉來,反問道:“可是你憑什么認為你一定會任何時候都站在你這邊?”

    “好meimei,你別傻了,我需要你任何時候都站在我這邊嗎?若你在慕家,我還能考慮一下,可你在沈家,遠水解不了近渴?。 痹魄渲笨催M垂緗眼睛里,笑道,“只要三meimei你憑良心做事,我把賭注壓在你身上,就一定不會輸?shù)锰珣K。我信得過的,不就是你的人品么?說起這個,倒是聽說沈家書香門第,沈大公子也是真正溫良如玉的君子,你們的確是很相配?!?/br>
    垂緗再度漲紅了臉,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

    次日,云卿著人從嵐園搬回一箱字畫,那是裴二爺早年游歷四方時帶回來送給云卿賞玩的,云卿最后看了一遍,然后吩咐蒹葭將字畫名字列成一張單子,接著給沈大公子擬了一張?zhí)樱肆⒖趟腿チ恕?/br>
    垂緗驚訝:“你寫的什么?”

    “投其所好,引他上鉤??!”云卿笑道,“我說,慕家新娶的大丨奶奶大病初愈,為感念祖宗庇佑,決意散珍藏而祈福,與親朋共享?,F(xiàn)有珍品字畫一十八件贈與眾親朋,因沈家是去年才結的新親,所以讓沈大公子頭一個來挑,你說,這物華城投一份兒嗜書如命的沈家,他會不來么?”

    半個時辰之后,沈公子果然來了。云卿只推說不適,暫不見客,讓人直接帶沈大公子去了小東湖杏花林,而垂緗已早早在那里候著了。

    中間兒等待時候,慕垂涼倒是意外得回來了,因昨晚他回來得著實太晚,勉強問了問她的傷,然后絮絮囑咐了兩句就困倦睡了,以至于該說的什么也沒說。

    “大meimei?”慕垂涼聽罷,找地兒坐下略想一會兒,一邊揉著眉心一邊道,“唔,沒有信兒。不過隔山隔水的,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娘若是擔心,我稍后去跟她說?!?/br>
    云卿點點頭說:“其實看太太擔心慕美人,我一時也有些想我姑姑了,不知她如今在蔣家怎么樣?!?/br>
    慕垂涼卻似困倦睡了,一時并未言語,云卿看他并不急著走,便倒了茶遞過去說:“還有兩件事?!?/br>
    “嗯?你說?!?/br>
    “頭一件,垂緗不愿繼續(xù)留在慕家了,我覺著不是壞事,所以打算幫她一把,送她回沈家?!?/br>
    慕垂涼點點頭,慢吞吞喝口茶簡單道:“好事?!?/br>
    “第二件需得費點心思盡快處置,”云卿說,“我有這念頭不是頭一次了。第一次是太太生辰我發(fā)覺有人偷聽咱們談話,雖說你抓住的是昭和與曦和,但萬一抓錯了呢?第二次是我自己出門去,遠遠兒沒走到書房就聽到你和長庚談話,雖不知你們說了什么,但我能聽到未必旁人不能。第三次是今早垂緗過來,說那一回黃坎婆醉罵垂緗,這事居然都傳到沈家去了。這三次一在太太房里,二是你書房,三是整個慕家宅院,都讓我膽戰(zhàn)心驚的。尤其頭兩件事可大可小,萬一出了岔子可怎么是好?下人一事我會盡快開始整頓,但是你這里,也分外當心一些吧!”

    慕垂涼本坐在窗口書桌旁扶額歇息,聽聞此言沉默良久,半晌方嘆說:“好?!?/br>
    云卿見他仍是一副困倦模樣,卻并不似往日那般眼底壓著事情,于是多問了句:“你不急著出門嗎?忙完了?”

    慕垂涼恍惚一愣,終于抬起頭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小心翼翼捧起她右手腕子,指腹輕輕摩挲著裹纏的紗布,點頭輕笑道:“嗯?!?/br>
    既是如此,云卿明知也問不出什么,便勸他先去睡一會兒補補眠,中午再一同去阮氏那里用午飯,順便將該說的說了。慕垂涼點頭,分外乖順地跟著云卿往前走,到了翡翠珠簾跟前兒,云卿伸手去打珠簾,慕垂涼卻忽然捉住她完好的左手十指相扣,然后自背后擁住她,云卿看他今日古怪,似乎既沉重又釋然,如今又舉動異常,以為他當有話要說,哪知他靜默地自背后抱著,過一會兒仿佛兀自笑了,然后松開手說:“你陪我一會兒吧。”

    “噯?”云卿眨眨眼,道,“噢,好?!?/br>
    慕垂涼果真是困倦之極,他和衣躺下,云卿才拉過錦被給他蓋好便見他仿佛已經(jīng)睡著。云卿既答應了要陪他,便用完好的左手輕輕握住他的手,后來因覺二人難得如此平靜清閑地待一會兒,心頭也覺輕松愉快,便挨在他身旁輕輕哼起了小曲兒。她自小離開物華后是在蘇州長大,哼得一口咿咿呀呀含混不清的軟調子,因故意放低了聲音,聽著詞曲兒都有些支離破碎,卻越發(fā)透著一股溫軟柔靡的勁兒,再一會兒,便見睡著的那人似夢到極佳景致,倦容中綻開一抹安靜的笑,端的是雅人深致,天人之姿。

    云卿便坐起身來守著他,才一會兒,便聽蒹葭回話說垂緗與沈公子一道過來回話。云卿便為他掖了被子,略看一會兒,收拾妥帖出了門。

    沈大公子名沈恪,字慎之,一眼看去恰如當年人前的裴子曜,面如冠玉,清新俊逸。只是不如裴子曜眼眸活泛,帶著點子書生的清高氣兒。云卿看他衣冠整潔,雖不十分華麗,人卻是透著些頂天立地的瀟灑利落,心贊果然是極為正道的讀書人,一時只覺人與人的緣分當真是難說,因洪家不要才硬塞給垂緗的,竟是這樣雅致風流的俊逸人兒。

    垂緗跟在他身旁,眼神已經(jīng)十分沉穩(wěn),看來該說的該定的都已經(jīng)妥帖。便聽她道:“我們要回去了,特來謝過大嫂?!?/br>
    因見沈恪只帶了一書童,手上也沒捧什么字畫兒,便笑道:“怎得那些字畫兒不入沈公子的眼么?無論如何,總要帶一本,當是我送妹夫的見面禮?!?/br>
    沈恪見了禮道:“多謝大丨奶奶。字畫果真極佳,但多是一套,單摘取其一收藏也是無趣,不若仍放在一起,以免因一壁而失廬山全貌。今日有幸能一睹名家大作,沈恪已經(jīng)知足,多謝大丨奶奶?!?/br>
    云卿看他說話期間垂緗不止一次偷偷瞄他,一時只覺有趣,又覺沈恪不是經(jīng)得住調笑的,便以眼神示意垂緗放過他們一馬,接著道:“沈大公子果真好眼力,當日我爹游歷四方帶回這一十八件字畫給我瞧,我初初看去只覺無甚新奇,便收在一旁未曾多品,后來也是經(jīng)我爹指點方知這一十八件字畫乃是前朝一對夫妻所作,后因兩地分離,所以一人畫畢托人帶給對方題字,如此鐫刻夫妻情深。后因戰(zhàn)亂夫妻二人顛沛流離,方將此一十八件字畫散落各地。字畫鑒賞我是稍欠火候的,但這故事著實令我動容。想來夫妻之情,不過分離而能相思,夫妻之道,不過寄意而能共解。心心相印,攜手并進,方為大和。”

    040 湄患

    垂緗原不知她有如此深意,聽聞此解立刻紅了臉,一時有些無措。沈恪也下意識去看垂緗,一眼相視,又迅速各自瞥開。云卿笑得分外開心,道:“難得能遇到懂這字畫的人,我這做嫂子的哪里能小氣了去?這字畫就……一人一半,送給你與垂緗吧!”

    沈恪與垂緗神色更加尷尬起來。一半放在垂緗處,可不得要沈恪去借才能品賞么?這一來二往的,縱是刻意冷著,也不得不多說多見了。

    沈恪飽讀詩書,更知什么叫言下深意,便坦蕩笑了,再度行了禮,言簡意賅道:“多謝?!?/br>
    云卿分外滿意這三妹夫,點頭笑了,便要送客。卻見沈恪收了字畫交給書童后,略想一會兒又道:“三小姐我便帶走了,多謝大丨奶奶為我二人之事費心。大丨奶奶傷病未愈,原不該如此勞心勞力。至于蔣家的事,也請大丨奶奶一并看開一些吧!”

    云卿當即心突突跳了兩下,怔問:“蔣家?蔣家什么事?”

    沈恪驚訝:“大丨奶奶不知道么?”又去看垂緗,因見垂緗也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方有些后悔自己嘴快。

    云卿看他神色,當即起身緊逼兩步道:“所以果然是有事?說!”

    沈恪一時左右為難,垂緗見云卿心急,生怕她生氣之余對養(yǎng)傷不利,便輕聲道:“你就說吧。”

    “蔣家大爺?shù)脑埔棠铩鄙蜚—q豫道,“聽說今兒個早上……小產(chǎn)了……”

    云卿一怔,忽覺眼前一黑,當即腿一軟差點栽倒,垂緗與蒹葭慌得上前扶,云卿卻臉色發(fā)白,抖抖索索擺著手說:“備車,備車!去蔣家!”

    “快點!再快一點!”馬車夫已將馬趕得飛快,云卿卻依舊不住催促,一時也有些慌神兒起來。眼見是要到蔣家大門口了,另一胡同口兒卻斜殺出一輛馬車,兩個車夫皆驚得拼命勒馬,但見駿馬長嘶,車廂顛簸,云卿和蒹葭在車廂里東搖西晃,腦門兒磕得生疼,而另一馬車斜沖出來本就不穩(wěn),這一顛就見一人從里頭狠狠摔了下來,馬蹄亂踩亂踏,混亂中云卿看到那車似是要翻了,又見摔下來的人仍未能爬起來,眼見要被馬車砸到,頓時驚叫道:“小心馬車!”

    那人原本一直用手臂護著頭防被馬蹄踩到,聽云卿驚叫突然頓住身形抬頭一瞥,爾后兩手略撐地一翻身從馬車正下方滾了出來,說時遲那時快就見馬車“咚”一聲悶響重重砸在地,那人恰停在跟前兒,衣服一角還壓在馬車下頭,撲得一頭一臉的灰。云卿嚇得心都快要跳出來,忙吩咐她們家已穩(wěn)下的馬車夫說:“快去看看!”又在蒹葭攙扶之下跳下馬車,吩咐蒹葭去請大夫。

    他們車夫還沒近前,卻見摔倒的那人艱難地撐起胳膊肘趴跪在地,費了好大勁兒才拼命將衣角扯出來,然后跌跌撞撞直往蔣家大門走去。

    “蔣寬!”

    方才一番驚險云卿心有余悸,乃至一直未曾留意此人,如今看他背影方知正是蔣寬,一時心頭恨意又烏央央得壓下來了,正是此時,蔣寬的車夫在云卿車夫的攙扶下趔趄起身,抬頭卻見他的馬兒一聲嘶鳴,脫韁橫沖直撞逃走了。

    云卿看著慌張蔣寬撲進門去,壓下心頭恨意急跟進去。

    門口下人見是她來,傲慢地說:“喲,慕大丨奶奶,可有拜帖么?”

    蔣家人橫行霸道慣了,下人們難免狐假虎威狗仗人勢些。更別說當日因火燒蘇記的事蔣婉至今被禁足,而云卿搖身一變騎在蔣婉頭上變成了慕家大丨奶奶,蔣家是上上下下沒一個人看她順眼的。見那些人伸手硬攔,云卿一心生怕跟丟了蔣寬,回頭再找旁人帶路更磨蹭,加之心頭怒火未消,便冷哼一聲盯著那些人道:“你們今兒攔我一個試試?”

    “喲,”一個小子嬉皮笑臉湊上前說,“慕大丨奶奶好歹也抬頭看看,那匾額上寫的是‘蔣’,不是‘慕’。慕爺喜新厭舊,可勁兒疼著您,但咱蔣家爺們兒可沒吩咐下來,說讓咱們也得疼著您呢!您看這可怎么著?哎,您要是開口說讓咱們疼一疼您,這頂著主子罵,興許我們也能放您進去呢!”

    云卿還未反應,就見蒹葭跟在后頭甩手就給了那小子一巴掌,狠狠喝道:“一幫子作死的貨!別說這是慕大丨奶奶,就是嵐園的大小姐,是你們云姨娘的侄女兒,也輪不得你們一幫子沒眼力勁兒的過來編排!”

    那小子一看還不是云卿,竟是讓云卿身邊兒一個丫鬟給甩了一巴掌,當即臉色就不對了,袍角往褲腰里一掖擼了袖子伸手就要上前打,云卿冷冷橫在蒹葭身前死盯著那小子道:“小子,你是拎不清吧?你們蔣大爺房里云姨娘今兒一大早就小產(chǎn),一幫子做下人的連規(guī)矩都不懂,連信兒也不給嵐園和慕家捎一個,個個當她娘家人都是死的!我今兒是自個兒來,可你若是敢動我們一根手指頭,你看誰能饒得了你!再者,你瞎了眼了看不見你們蔣大爺急巴巴的樣兒!你再作死硬攔我,萬一要是耽擱了什么,別說是我,你們蔣大爺也得活剝了你!讓開!”

    云卿厲聲一頓喝,看門兒的小子們登時面面相覷,一時橫勁兒就減了三分,那耍橫的小子巴掌都揚起來了,一時卻是打也沒膽量,收也沒面子,只得咬牙頓住。云卿忽聽蔣寬怒喝:“滾開!”轉身一看,見蔣寬趔趄栽倒在地,三四個下人慌要去扶,蔣寬卻硬撐著自己起來,轉了個彎就瞧不見人影兒了。云卿生怕跟丟,一心急就匆匆追上去了,那些看門兒的小子們面面相覷半晌,忽反應過來,一個催著另一個地混亂嚷道:“快,快去秉太太!”

    卻說蔣寬雖走在前頭,但他方才一下摔得不輕,又根本不讓下人近前,因此走得并不快。但云卿始終落后一截,一時追趕不上,然而一路看著蔣寬的背影,心頭是越發(fā)恨意難消。一路層臺累榭,碧瓦朱甍,丫鬟們鶯鶯燕燕聚成一團偷聊著,一見蔣寬來立刻噤聲行禮然后如柳絮一般輕飄飄散開。蒹葭扶著云卿緊緊跟著蔣寬,卻見蔣寬越走似越偏遠,云卿從前來過蔣家,一時覺得并不像當日所見蔣寬云湄所居之地。正心下存疑,卻忽聽近處一聲痛苦低嚎,慘然不忍再聞。云卿自然聽得出那是誰的聲音,一時只覺指尖都僵了,卻見蔣寬背影一頓,幾乎瘋了一樣跌跌撞撞扎進一片剪得渾圓的冬青園里,云卿立刻跟上,跟著略走兩步卻見眼前古瓦陳當一座小院兒,門口烏央央擠了一大群人。正是此事,又聽云湄慘叫一聲,而此刻蔣寬已瘋了一般大喊:“滾開!都給我滾開!”

    人群立刻分出一條道兒來,云卿和蒹葭顧不得理會下人神色也沖上前去,一看,原是蔣家祠堂。

    云湄青絲散亂,白衣沾血,就跪在祠堂前的青磚地上,身下一攤子已發(fā)黑的血漬,顯見跪了不是一時半刻了。云湄兩個丫鬟白芍和巧綠都哭得眼睛腫得比核桃大,各自一臉淚苦苦求著,嗓子都啞了,又不敢撒手,拼命護著云湄。她們身旁兩個兇悍的婆子拿了三四歲孩子胳膊粗的棍子輪著往三人身上打,直砸得云湄一聲慘叫重重倒在地上,白芍慌又哭著扶起她狠命抱住她只是哭,然后毫無意外地自己也挨了狠狠的一棍子。

    蔣寬似嚇呆了,眼睜睜看著這兩棍子砸下來之后突然如野獸一般低吼一聲,二話不說上前抬起一腳就踹開一個,然后“噗通”跪地扶起云湄,分明是想喊她名字,兩度開口卻終是無聲,只是哆哆嗦嗦扶著她慘白的臉,半晌終于開口,卻只是一句:“阿湄……”

    云湄恍惚抬頭看了蔣寬一眼,卻見她咧開嘴輕輕綻出一個笑來,緊緊抓著蔣寬衣服吃力地說:“對、對不起……沒有、沒有了……”

    云卿眼淚“刷”地流下來,生生別開目光,只是盯著祠堂里穩(wěn)坐如山的蔣太太。

    而蔣太太也終于看到了云卿,在丫鬟攙扶下起身向前兩步,竟緩緩綻開一個笑,無比從容地道:“慕大丨奶奶?!?/br>
    云湄聞言一怔,緩緩轉過頭看向她,輕聲喚:“卿兒……”

    云卿便上前笑道:“是,姑姑,是我來了?!?/br>
    “你別……”

    “我知道,”云卿藏著受傷的右手,用左手拍著她手背輕聲道,“我明白。先讓蔣寬帶你去看大夫,余下的咱們稍后再說好不好?”

    蔣寬一凜,這才反應過來,一把抱起云湄就要往外走,卻聽蔣太太忽道:“慢著!阿寬,你站??!”

    蔣寬頓住,一時黑了臉,神色陰暗轉過身來看著蔣太太,低吼道:“娘,我說過的吧?我說過誰也不準動云湄誰也不準包括你,我說過的吧!還有你手下那幫老刁奴,誰打的云湄,讓她們趁早滾回家買棺材去,我能饒得了她們我蔣字倒著寫!”

    婆子們面露懼色,那蔣太太卻抬頭盯著云卿,祥和笑道:“阿寬,這里是宗祠,若非犯了天大的錯,還沒有資格進到這里挨打的呢!你啊,總是太性急,不過自有人能給你一個說法兒?!?/br>
    正說著,立刻就有人推搡著一個衣衫凌亂五花大綁的人過來,模樣有幾分似蔣寬,但比蔣寬高大干瘦,顴骨老高,也被打得渾身帶血,那人一上來看到蔣寬就驚得連連后退,又看到蔣太太,立刻面露恐懼。

    “祁兒,你說。”

    ……蔣祁?

    041 逼迫

    “是這個賤女人勾引我的!”蔣祁先發(fā)制人呼喊道,“她說是被大哥搶來的,她不情愿的,所以要跟我好!我,我怎么能,我說不能跟她好,就就就推開她!對,我只是推開她,誰知道她自己摔掉了孩子!太太明鑒,我蔣祁什么女人沒見過怎么會和這種賤女人通jian!都是她勾引我不成自作了孽!都是她!”

    蔣祁一眼既出底下人立刻議論紛紛,蔣太太便道:“阿寬,你聽聽清楚,莫說我無緣無故打了你房里人。”

    蔣寬盯著蔣太太,一動也不動。云湄見蔣寬只是一聲不吭,無力一笑,抓著他衣服的手漸漸松了。

    云卿見狀,心中何止暴怒,當機立斷越過蔣寬上前抬起一腳就踹在蔣祁身上,蔣祁原是被綁著的,又早被狠打過一回,云卿這一腳直踹得蔣祁四仰八叉摔倒在地,“哎唷哎唷”大聲痛呼起來。

    “慕大丨奶奶,你在我們蔣家打人,是否有些說不過去?”